《寂寞小城》萧萧落木

4、待到无花空折枝

　　“请各班体育委员注意，请各班体育委员注意，今天下午放学后请到体育部办公室开会。再通知一遍，请各班体育委员今天下午放学后到体育部办公室开会。通知完毕。”喇叭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林叶，你说是什么事啊？”段莫飞转过头来疑惑地问。
　　“我有不是体育部的，我怎么知道。”林叶笑笑。
　　“好像是篮球比赛的事，我昨天听金天提了一句。”石栎告诉段莫飞，然后他转过来问林叶：“怎么，他没告诉你啊？”
　　“没。”林叶的回答还是越简单越好。
　　“笨蛋，不对，篮球赛要11月中旬去了，现在才10月中旬。”段莫飞瞪了石栎一眼。
　　“是和七中的友谊赛，不是年级篮球联赛，你才笨。”石栎没好气地反驳。
　　“和七中啊！哦，太好了，我好朋友说不定会来哦！”段莫飞很高兴地大呼。
　　“男朋友女朋友，当心阮扬气得吐血。”石栎笑笑。
　　“关阮扬什么事啊，是我初中时的好朋友，女的啦！”段莫飞有些不好意思。
　　林叶和石栎笑得高深莫测。
　　“当心阮扬听到更生气。” 石栎笑得更加猖狂。
　　“讨厌。”段莫飞朝石栎身上挥了一拳。
　　“别打我，阮扬好像真的很生气。”石栎的眼睛看着教室门的方向。
　　阮扬怒气冲冲地走到林叶面前：“林叶，金天太他妈混蛋了啊，凭什么篮球队五个主力全是他们班的啊，我们就只能当替补。他是体育部部长了不起啊。有这么滥用职权的吗？”
　　“我又不是金天，你对着我发什么火啊。”林叶无奈地说。
　　“不是，我就发泄发泄，刚才都跟他吵过了，差点没打起来。不过我聪明，他们人多，要打肯定是我被打。”
　　“行了，今天放学我问问他。怎么地这也关系到我们班的集体荣誉对吧！”

　　“放学你有约会没？”林叶给金天发了条短信。
　　“没。”
　　“那你等我，我找你有事。”

　　下课铃响，学生如同大赦一样拥出教室门。林叶每次都是最晚走的几个之一。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只是从小就习惯了这样不慌不忙，因为即使冲得最快校门口也不会有等待已久的家长，回到家也没有站在门口的母亲或者奶奶，没有早已做好的饭菜。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收拾好书包出去，金天早已站在门口。
　　“走吧！”看见林叶出来，金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怎么没约会，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叶戏谑地说。
　　“推了，你找我嘛，你老大。”
　　“滚，你重色轻友不是一两年的事了。”林叶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玩笑，严肃的，坚定的，认真的，让金天没办法接下去。
　　“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我请你吧！”金天换了个话题。
　　“好啊！去哪？”林叶扬起脸笑了笑。
　　“跟我走就行了。”

　　“香辣虾，啤酒。”金天熟练地点菜，不知来了多少次。
　　“没事少喝点酒，又没什么心事，别借酒浇愁。酒喝多了伤身。”林叶面无表情地批评。
　　“你也不少喝，我们彼此彼此。”金天很明显不在乎林叶的话。
　　“为篮球队的事找我？”金天问。
　　“聪明！阮扬很不满意，说你滥用职权什么的，说得挺难听的。其实何必呢？还有一周多才比赛，队员之间的配合完全可以训练，没必要都用你们班的人。再说，阮扬的实力你知道，加上他是如虎添翼。”
　　“我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实力才更不敢要他。他心高气傲喜欢出风头。所以，球一旦在他手上他一定不会轻易传出去，不管有多困难，他都要自己上篮进球，这就是阮扬，我说得没错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要结果，就是这场友谊赛我们必须赢。”
　　“有时候阮扬是很傲，可是这次比赛关系到一中整个学校的荣誉，他应该不会那么狂妄的。”
　　“这次名义上是校友谊赛，实际上就是高三对高三，七中也全是高三出赛。我必须赢。”金天的眼神透出坚决。
　　“七中篮球队应该没那么厉害吧，你或许太高估他们了。”林叶淡淡地说。
　　“七中的队长，”金天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陈艾。”
　　林叶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哦，那又怎么样？”
　　“我不想输给他。”金天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你早在五年前就输了，一败涂地！”林叶说得轻描淡写。从许靖答应做陈艾的女朋友起，你就输了。
　　“的确。一败涂地。”金天也答得轻描淡写。从你告诉我你喜欢陈艾的那一天起，我就输了。
　　五年前的一天……
　　放学路上……
　　“金天，我跟你说个事，我喜欢上陈艾了。”林叶对金天淡淡地说。
　　“哦。”金天不知道他除了“哦”还可以说什么。祝福，恭喜，还是帮林叶追陈艾，他都做不到。
　　很久之后,金天回过神来,说：“好，我让阮扬上场。”
　　林叶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