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爱的你》劳栗子

7、该怎么办？

　　又是无休止的等待。
　　其实那次，乔落有种他们是很近的感觉在一起自在与快乐，仿佛早已相熟很久。可那之后，又是一个许久，她没有再看到他，让她感到那只是一种错觉，他们其实还是陌生人吧。
　　大约又有一个月吧，乔落在街角才又一次看见了他，两人相视一笑，道了句“你好”，然后擦身而过，融入人群之中。而之后的一切也都正常的继续着，伴随着这样偶尔的“你好式”见面或“点头式”巧遇，次数的频率也琢磨不定。
　　转眼间，一学期悄然而过，火辣辣的暑假转眼间也到了。
　　整整两个月，乔落和其他的学生商量着，将他们的上班时间都调整一下，好让大家都能各自轮流回家玩几天，毕竟，也都是有三四个月没回家的人了。
　　尤唐也答应了，还给减了两周的班，说是少给些补贴高温费，就让他们多放几天假吧。这样一来，每批回家的，都可以玩上差不多十来天。
　　尤唐排的表里，乔落和卢文是第一批回家的，然后是关阳和齐新，李路和秦佑最后。
　　三伯父的女儿，乔落的表妹，宛月今年读高二，按照c市的教育，已经要补课了。回家那些天，乔落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聚会什么的，而是待在家里，帮着三姨做些家务，给宛月送送饭。
　　她爸妈走的时候结婚也没几年，没有留下太多的钱。这些年，虽然三伯挣钱不少，但还是不能否认她一直都是他们额外的负担。
　　她陪着三姨和三伯父去宛月学校给她送饭，看宛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宛月小时候很皮，犯了错都是乔落兜着。现在长大了，也变的文静多了。毕竟是多年的感情，她一见到乔落竟然扑到她怀里哭了出来——
　　“姐……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以前读书这么累，还天天烦你……”
　　“没事没事……还好有你给我解闷儿，你姐本来就只知道死读书，多无聊呀！”乔落宽慰她道，“你要好好努力，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只要尽力就好！”
　　宛月擦干眼泪，点了点头：“知道的。你留在家里的书我还在看呢！我同学都说你笔记做的太棒了！”
　　“那是，当初要不是失误，落落绝对能考个状元！”三姨拍了拍乔落的肩膀，“你得好好跟你姐学呀！”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饭盒递给宛月：“才不是呢！宛月打小就比我聪明，学理科的人就是要灵活。好好吃饭，营养要跟上！”
　　三伯父一向不是爱说话的人，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但可以看出他眼里的幸福。
　　从小时候刚到他们家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对乔落最好。在他眼里，她和宛月一样都是他的女儿，现在看到一家其乐融融，儿女承欢膝下。该是多大的幸福呀！要是她的父母在，也一定会有和三伯父一样的表情吧。
　　这次放假回来，乔落也没有见着李苏——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因为阿苏今年大三了，暑假要出去实习，只能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回来几天。
　　要是没有意外，今年，她也该是读大三的，也该是这个时间去实习的吧……乔落心里默默想到。
　　要是没有意外，他们三个应该会上同一所大学，现在也许还要和许孟霖在一起实习。
　　不，不是也许，应该是一定！他的所有感是那样强，恨不得她一刻也不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他说：“落落，我要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任何人动你一下！”可其实老是欺负她就他一个。他把她看得死死的，可是先放手的却是他……
　　要是真的有如果，也不知道读大学之后，他们会不会分手？就像她身边很多的同学那样，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乔落期提前了两天回t市。坐在机场的候机厅里，趁着三姨去洗手间的空儿，三伯父突然问我：“20岁是不是国家规定的女孩子的结婚年龄不？”
　　“是，女孩儿20，男孩儿22。”乔落回答道。
　　“落落学法这些记得比我清，我们家落落今年也20了，到法定年龄了哟！”三伯父看着她说。
　　乔落笑了笑，没有回话。
　　“有男朋友了吗？”
　　不知道三伯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乔落一时有些惊讶，摇了摇头：“还没。”
　　“落落，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那个男孩子？”三伯父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上。
　　乔落心里一空，不敢看他的眼睛。是的，他是这个家里对她最好的人，最关心她的人。她和许孟霖在一起的事也只有他会察觉，会知道。三姨眼中只有宛月，宛月眼里只有自己和三伯对她的好。
　　那时她找借口悄悄和许孟霖出去，她们不会管不会问，她在学校的学习，不是每学期的家长会和拿回家的奖学金，她们也不知道。
　　只有三伯父，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跟老远的路，看见她坐上一个男生的单车，然后再后面叫住她：“落落，你这儿是上哪去？”
　　也只有他，会顾及一个青春期女孩子的体面，没有当面究问，只是淡淡对许孟霖说：“好好照顾她，早点送她回来。”然后转身离去。
　　回家之后，又避着三姨和宛月，不急不火的问清楚了事情的全部，乔落记得他当时的话：“你三伯是个老古板，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你从小虽然一直都很听话，大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但你现在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过你还小，又是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是你父母交给我的，我要保证你成人成才，你不要让你三伯以后两腿一伸的时候，没脸见你爸妈！”
　　三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那么久的话，他的关心，对她好，一直都只是默默的。这是第一次，乔落也体会到话的分量，坚定的点头：“您放心，我心里明白的。”
　　后来，临近高考，许孟霖突然就不见了，乔落大病了一场，第一年高考惨败，从稳居年纪前三的成绩一下子滑到了300多名……
　　所有人都惊异了，只有三伯对她说：“走就走吧，都过去了。再读一年，重考一次，别为一个人白送了自己的前途。”
　　乔落抬起头，对三伯父说：“没有，这么久了，早过去了。”
　　“是时候了，遇见好的，记得给自己留着。”
　　“是。”
　　他递给我一张卡，说：“这个你收着。”
　　乔落连忙伸手准备推回去，他又说：“不要推来推去了，你三姨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外面不要亏着自己。谈恋爱了，也别老让人家花钱。”
　　乔落收下卡，眼前模糊一片……人生很多时候，是不去不来的。
　　这时候三姨回来了，三伯父也不再说什么了。三姨坐到乔落身边，见她泪光闪闪也拍了拍她的肩：“都离家这么多次了，别哭得惨兮兮的，走再远不总要回来的吗？我们家有不少这飞机钱，想回来就回来，还做什么兼职？”
　　“她想体验生活，我很支持。”三伯说。三姨的心思显然不在她身上，只讲：“也就这两年，转眼宛月也上大学了，我也要送她了。”
　　到达t市的时候，差不多已是上午十点多。机场内很凉快，她在行李托运处取了行李，准备先回学校。
　　正在这时，乔落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走上前去，看清楚，原来真的是他——他穿着一条洗白的牛仔裤，墨绿色的短袖T恤，清爽俊朗。那个正在为他服务的前台的小姐双颊绯红，旁边的小姐都在一边不住看他。
　　美男，走到哪里都是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先生！”乔落开心地叫道，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这还是这次回t市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吧，她顿时好是兴奋！
　　可他全然没有理她，而且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但其实因为兴奋，乔落的声音并不低，周围有好几个人还有站在前台后的几个服务小姐都在那里偷笑起来。一下子，她觉得很窘迫，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脸越来越红，乔落整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不尴尬！
　　这时，他好像觉察到什么，转过身，看见她的那一霎那，他摘掉自己的墨镜，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噢！乔落！”也只是几秒，他竟从前台那儿跑到她身边。
　　他抬起双手，看上去像是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怔了一会儿，又不好意思的放下。然后看着她，很开心的笑，很开心，好像是久别再见。
　　乔落对这反应有点不明所以，一时间晕头转向。
　　他离她很近，似乎闻到周身充满了一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这味道就像他一样，干净清爽，让人着迷。
　　这是不是他身上的味道呢？
　　想到这里，乔落的脸此刻不禁又是火辣辣的，不仅再是因为刚刚他微微举起的双手。
　　她笑了笑，说了句：“嗨！先生，你好！”
　　“你好！”他开心的回道。
　　听见这句“你好”，乔落觉得他们俩仿佛又回到了喧闹繁华的商业街头。一如平时，偶遇彼此，点头问候，由心底觉得亲切。
　　“你这是刚从家里回来吗？”他问道。
　　“嗯，是的。”她答道，“您呢？是要出去旅游还是出差吗？”
　　“嗯……我是……”
　　他正欲答，这时，他身后的前台小姐，温柔地叫了一句：“先生。”
　　他好像没有听见，还是看着她，连头都没有移动半分。那位小姐又少提高了些音量，叫了句：“先生。”
　　乔落用手指了指那位前台小姐，示意他向后看。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过身去，那位小姐温柔地提醒道：“先生，您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注意一下登记时间，以免影响到您的出行。”
　　他礼貌地回答说：“好的，谢谢！”
　　转过身，乔落看他轻轻蹙了蹙眉，但随后又舒展开来。然后走过去，从那位小姐手里拿过机票，又回到她身边。
　　“先生，您快登机吧，我就先走了。再见！”她看着他道。
　　“乔落——”她正欲转身离开，他却叫道。
　　乔落抬起头，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现在是要去哪？”他问道。
　　“回学校。”她答道。
　　“嗯……那……再见！”他抬了抬手，说。
　　“再见！一路顺风！”
　　话毕，她看见他的嘴角又扬起一抹笑，明媚如此刻天上的阳光，却温柔如三月和风，真是个爱笑的家伙，笑得这么迷人。
　　在回去的路上，乔落突然意识到，在机场时，他叫了她的名字——“乔落”！
　　是的，并没有听错，而且好几次！用那么好听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乔落的心里一阵狂喜——原来他知道她叫乔落，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噢！莫非……？
　　奇思妙想还未开始，有两个字，率先闪过她的脑海——胸牌。
　　乔落的心里有一丝失落，可还是很开心——他不仅是个教养极好的人，还如此细心！
　　现在很多人都是匆忙而浮躁的，总让人觉得很难慢下来，不停在奔跑。她想，这位先生是个典型的例外——他只来过画廊一次，便留意到服务员的名字。
　　乔落的心头痒酥酥的，而他就像那根羽毛，时不时的来撩拨她的心，时而她觉得他们好像不只是点头微笑的关系，转眼间，她又能好久见不到他的踪影。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时松时紧，成了她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