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飞花》千愁

8、第七幕

　　“逐花，嘿嘿，今天天气好像不错。”食髓知味般地，自从上次吃过逐花做的糕点后，老乞丐每天必来问候一声。
　　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雪了，逐花淡淡地回了一句，“今天天气不好。”
　　呃！一向的开场白被无意配合的天气打败，老乞丐甚是尴尬。
　　专心地编织着手上小巧的竹笼，逐花难得的安静不语。
　　“那个，啊，哈哈，逐花，你是不是又要做好吃的呀？”抹去被忽视的汗水，老乞丐厚着脸皮再度问。
　　“不是。”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啊，是秘密！”回头一笑，逐花接着编。
　　啊！照这样看来，今天又没口福了。咽了咽唾沫，老乞丐只要一回想起前几日吃过的美味，口水就不受控制的泛滥成灾。
　　“逐花啊，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不好说。”
　　“那，……”我怎么办，可怜的肚子已经因为吃过一次甜头，而对平日已经吃惯的东西失了兴趣。
　　“怎么？”编好了竹笼，逐花一看仔细检查，一边问。
　　“没什么，哈哈，没什么！”不行，不能说，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老脸丢光。干笑着，老乞丐故做无事。
　　可是，可是肚子怎么办，已经好几天都在抗议了。摸着空腹，老乞丐悲哀地叹着了口气，真是，他就对它没有办法。
　　难道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好可怜！
　　呵…，那付如被人抛弃的小狗般可怜的模样真是有趣！逐花单手支颚看的甚是开心。
　　“想吃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哦！一听这话，老乞丐又恢复了生气，他赶紧问道：“什么？你是不是又要我打听什么消息，没问题！只要你说，我一定……”
　　“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有飞花如雨之地？”
　　正得意洋洋之际，老乞丐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僵住。
　　“唉呀，很久没做过百果酥了，突然很想吃呢！”打着边鼓，逐花笑着注意老乞丐的一举一动。
　　百…百…百果酥！光听名字就知道好吃，老乞丐脑中的天秤不由的向某方稍稍倾斜。
　　不，不行！回想起杨峥的交待，老乞丐片刻后又清醒过来，再度在理智与食欲之间打着秋千。
　　“嗯，还有银杏饼也不错。”
　　哗，哗，口水直流。
　　“要不然，莲蓉糕也可以。”
　　哗，哗，哗，哗，口水再流。
　　“算了，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我懒的动呢，还是改日再做好了。”
　　哗，这次换成泪水如海。
　　没了，没了，到嘴的美味就这么没了，可是，可是，他是真的不能说啦！呜…… ，杨峥，你要赔我的美味呀。
　　看到肚饱，笑到腹疼，逐花才止了玩笑。
　　站起身来，不管后面眼泪汪汪的老人家，逐花禁自转身折路离开。
　　来到已熄了炊火的厨房，逐花看着琳琅满目的材料，伸手取出合意的，然后开始洗洗切切，忙活了一番功夫，桌上已摆满了四色点心。
　　分别，取了三个食盒，将点心平均放置，逐花拦住经过的丫环男仆，将食盒交于他们，要他们分别送去。
　　可爱的老小孩这回该满意了，嗯，一直嚷嚷着也要吃的叶甄也该满意，最后的水姑娘嘛，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呢！
　　抛了抛手中的竹笼，逐花还是决定先试验一下是否合宜。
　　抬头望了望天空，嗯，实在很差，鸟雀们似有先见，空中早就不见它们的影子，看样子，今天晚上会下雪吧！
　　不过，对那儿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轻身翻到屋顶，左右寻觅了一番，决定了目标后，逐花毫不犹豫地向着某处飞去。
　　沉默不语，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苏瑾紧紧跟在后面。
　　轻盈如水，凭空踩踏，五指轻易将欲逃的小鸟握住，吓的它吱吱直叫。
　　“乖哦，一会儿就放你走。”小声地安慰着受惊的鸟，逐花先将它轻放于笼，然后确定以它的力量挣不脱后，又取出撒手放飞。
　　应该可以了！看着四处漏风，却又足以困住昆虫鸟雀的小笼，逐花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要等到晚上了。
　　想到无意间发现的美境，逐花忍不住笑的合不拢嘴。
　　又是一日将逝，傍晚的天气更是暗如浓夜，雪花零星地飘落下来，地面湿了片刻又干了，干了没一会儿便又湿了。
　　果然下雪了呢！看着变坏的天气，逐花坐在窗上，一手抛接着午后刚编好的竹笼，一手拿着苹果啃着。
　　没一会儿，天终于全暗了下来，没有月亮没有星辰的照耀，厚重下的夜幕只有家家户户的窗子上泛着点点烛光。
　　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看着地上已开始慢慢积起的薄雪，逐花暗自猜测着。
　　叩叩！正想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一边想着来人的身份，逐花开口：“进来。”
　　一个小丫环好奇的探进头来，随后向门外说道：“小姐，逐花公子在呢！”
　　小姐？好像来了有趣的人哦！一跃从窗上跳下，逐花来到门前，想看看来访的客人是什么人。
　　小丫环提着灯笼，慢慢让到一边，门边一位素衣美女正迟迟跨步进门。
　　“如梦姑娘！”有些惊讶现在时间，她竟会亲自来访，不知是不是有事，逐花一边侧身让路，一边等待着她道出来此的目的。
　　“逐花大…哥。”对已改的称呼，水如梦改不了羞怯，依然是俏脸粉红。
　　“坐。”礼貌地让出座位，逐花顺便沏了杯香茶送到面前，“天寒，如梦姑娘用茶。”
　　“多谢逐花大哥。”浅饮一口清香的茉莉花茶，水如梦便停杯不动。
　　“如梦姑娘深夜来访，是否有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逐花开门见山地问。
　　“午后有人送点心过来，如梦问过才知原来是逐花大哥亲手做的，所以特地前来拜谢。”
　　原来是为这个，逐花一笑，“让如梦姑娘见笑了，不知是否还合口味。”
　　“那里，逐花大哥的手艺真是好，就连玉娇吃了都连夸不止呢！”
　　“喜欢就好，逐花还怕如梦姑娘吃不惯呢！”
　　“逐花大哥客气，是如梦有幸品尝到如此绝佳手艺才是。”做梦都想不到他竟会做点心送给自己，水如梦到现在还觉身处梦中。
　　“如果觉的不错，以后想吃的话，派人通知我就行。”搏得佳人倾城一笑，逐花甚是开心。
　　“怎敢一直劳烦逐花大哥？”想到话中的另一层含意，水如梦双眸如春水碧波荡漾。
　　“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他的温柔似是天网，紧紧将她裹住，他的呵护似是暖阳，让她某心被缚，即使他样貌平凡，不谐武功，也让她留恋不已。
　　水如梦明眸轻扬，瞧见桌边放着暖厚风衣，似要外行，不禁稍有忧心，“逐花大哥晚上还要出去吗？”
　　“嗯。”
　　“可是外面已经下雪？”道路滑，不知会不会摔伤。
　　“没关第系，难得一见的美景，错过实在可惜。”
　　“美景？”
　　“嗯。”
　　“那，不知可否让如梦跟去一瞧？”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水如梦大着胆子问。
　　“可以是可以，只是外面天寒地冻，怕如梦姑娘……”
　　“没事，逐花大哥不用担心，如梦虽然武功低微，但还不惧这点寒意。”
　　“既如此，好吧，不过，衣服还是多穿一些的好，因为不知道准确的时间，所以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杏儿，快回去取寒衣过来。”得到许可，水如梦喜上眉梢，连忙向随侍的丫环吩咐。
　　“是小姐，杏儿这就去。”接到命令，小丫环赶紧回屋去取衣物。
　　“逐花大哥，不知是什么美景？”
　　“这个，还是等姑娘亲自见到再说吧！”不肯轻易吐露，逐花只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一会儿，回去取衣物小丫环已提着灯笼回来，只是听到走廊脚步声响，似是还有其他人跟来，水如梦眉间稍有不悦。
　　“今天的客人好像特别多呢！”轻笑一声，逐花又斟一杯热茶放在一边。
　　“小姐，杏儿回来了。”抱着名贵的锦衣皮袭，杏儿小脸红通通地走进屋来。
　　“杏儿，可是还有人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水如梦问。
　　“是的小姐，是李玉娇李姑娘。”杏儿马上回答。
　　“玉娇，她怎么也过来了。”
　　嘴快的小丫环也不管主子是否问的是自己，已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禀小姐，杏儿回去取衣时，正巧玉娇小姐来找小姐，杏儿就告诉玉娇小姐说是小姐在揽月阁，而且一会儿还要和逐花公子出去，玉娇小姐说逐花公子不是好东西，怕小姐有意外，所以也要跟着一块来。”
　　那边逐花听到自己的名誉受损，一点也不着恼，仍是轻笑着饮着茶，而水如梦偷瞧了逐花一眼，脸色绯红。
　　眨眼功夫，脚步声已从外至内，只见门口红影一闪，李玉娇已进到屋内。
　　“玉娇。”水如梦忙起身相迎。
　　“如梦，告诉你多少次了，这等下流无耻的东西还是少见为妙，你怎地还来。”隐隐有埋怨之间意，李玉娇轻瞄一眼端坐如钟的逐花，冷声相讥。
　　“玉娇，逐花大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小小的争辩了一句，水如梦已让着李玉娇在旁坐下。
　　“你呀，莫看他一付老实人模样，私底下还不知何等的狡猾。”不依不饶，李玉娇仍记恨逐花戏弄自己一事，继续损人。
　　怕事情弄僵，水如梦赶紧转移话题，“玉娇，别说这个了，逐花大哥说今夜有美景可看，不如你和我们一同去吧！”
　　“什么美景，一定是骗人的，我才不去。”
　　“玉娇。”一向不擅言辞，水如梦根本不知该如何劝她。
　　“如梦姑娘，既然玉娇姑娘来寻你，那今天之事就免了吧！”起身着衣，逐花已不想再耽搁下去。
　　“不行，逐花大哥既答应是如梦，怎能临时变卦。”打定了主意要随他出去，水如梦也在小丫环杏儿的服侍下穿上披风。
　　看了一眼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李玉娇，逐花笑道：“既然如梦想去，那就不打扰玉娇姑娘，我们要走了。”
　　“哼！你休想骗的如梦跟你出去，说什么美景定是骗人，我就不信那是真的，金盏，咱们也去。”
　　“是，小姐。”帮自已小姐穿好衣服，金盏已提着灯笼站在门口。
　　“走吧，我就看看你的把戏怎样收场。”下巴一场，李玉娇当先走出房门。
　　轻笑着，逐花一边让水如梦先行，一边随后相随。
　　两盏清灯在前引路，不一会儿便出了城，逐花稍先，带领着四人往人烟稀少的的林中走去，皑皑白雪上留下长长的足迹。
　　“喂，还没到吗？”眼见越行越深，李玉娇不禁起疑。
　　“马上就到了。”头先的逐花背对着众人回道。
　　“马上？这马上是多久，你可是说了好几遍了。”
　　懒的再理她的无事取闹，逐花专心辨识着方向，又渐行一段，耳边已听到泉水叮咚作响，知道方向没错，继续带着众人前进。
　　“到了。”终于看到冒着热气的泉气，逐花停下脚步向众人说。
　　“这就是你说的美景，简直笑死人，如梦你看，我就说他定是在骗人。”撇着嘴，李玉娇拉着水如梦的手数落着。
　　“两位丫环姐，借我灯笼用一下。”笑着从两个嫩脸羞臊的丫环手中接过灯烛，逐花一口气将烛光吹灭。
　　顿时，四人有些心惊。
　　“你想干什么？”最先开口的李玉娇。
　　“没什么，只是它们怕光，要是有烛火，它们不会出现的。”将灯笼交还两位丫环手中，逐花解释着。
　　“它们？”每个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所指为何。
　　“嘘，不要出声，它们很快会来的。”摒指轻语，逐花已挑好了地方静静站着。
　　故弄玄虚！白了一眼逐花，李玉娇也不再出声。
　　静静的等候，时间变的特别的漫长，再回上风雪不停，寒气不断侵来，稍有武功底子的小丫环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喂，混蛋，还要等多久。”已经有些不耐烦，李玉娇忍不住骂道。
　　未等逐花回答，水如梦却坚决地说：“玉娇，逐花大哥说有就有，我们只要等着就好。”
　　你呀！真不知着了什么魔，竟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李玉娇瞪了一眼一直望着泉边的水如梦一眼，暗自想着。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雪依旧飘摇下落，空气却变的更冷。
　　依然是没有丝毫动静，李玉娇只觉的自己再次被耍，正想发作，却见逐花突然回身，轻声说道：“来了，快看。”
　　忍住臭骂的冲动，李玉娇又往泉边望去，这一次却出现了她作梦也想不到的景像。
　　一群全身发光的美丽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纷纷栖于泉边的大石、树枝上，然后低头饮着泉水。
　　振翅声此起彼伏，荧荧光亮似是星星掉在凡间，时而几只簇拥齐飞，时而单只蝴蝶临泉而舞，一时之间连泉水上都映的似有载烛小般飘浮其上，刹是好看。
　　早就看呆，李玉娇只着微启红唇，贪婪地看着这一生都没见过的奇景。
　　水如梦更是看的如至幻境，眸光一片迷茫。
　　悄悄举步离开四人，逐花小心前行，等到挨近泉边时，手掌轻探，一只临空飞舞的夜光蝴蝶已落入掌心。
　　受到如此惊吓，其他的蝴蝶立刻警觉，纷纷扇动翅膀准备离开。
　　“呀！”禁不住叫出声来，李玉娇扑身上前，纤掌急舞，也想捉一只，没想到这些蝴蝶甚是机敏，轻易从她指尖溜走。
　　“可恶！”不甘心，李玉娇再抓，依然手心舞空。
　　已取捉到一只的逐花小心将蝴蝶放进竹笼，然后递给呆立不动的水如梦，“如梦，拿着。”
　　“啊，哦！”心甜如蜜地接过他递来的竹笼，看着里面的夜光蝶安静地栖在一小截断枝上，水如梦更是心花怒放，禁不住赞美道：“好美。”
　　那边，李玉娇仍是一只也未抓到，正愤恨莫名。
　　看的暗笑不停，逐花纵身轻轻飞起，脚步从容地在空气中踩着，就好像是脚下有看不见的石头一样。
　　顺风而飘，应风而动，手掌翻飞如絮，将滞留的最后一只蝴蝶捉到手心。
　　如风车一样旋转，蝴蝶就像是粘在逐花的指尖一样，无论如何的用力振动翅膀就是无法飞离他的手。
　　“那。”逐花转身回走，将捉到的蝴蝶送到正暗自气闷不已的李玉娇面前。
　　略微一呆，李玉娇随即堵气转头，“哼，谁稀罕呀！”
　　“怎么，不要嘛，我那可放它飞了，这种蝴蝶恐怕每十年才出现一次，难得碰巧可以在这里看到，错过这次，下会不如会是在何时何地出现。”说完，见李玉娇仍不肯接过，逐花笑笑手指抬高，没有了束缚，蝴蝶立即拍着翅膀准备逃走。
　　呀！真的飞了。眼见蝴蝶越飞越远，李玉娇想飞身去捉又怕别人取笑，只好强装无事拉了水如梦准备回去，私下里却懊恼不已。
　　真是好倔的性格！暗笑一声，逐花慢慢跟上。
　　见她不悦，水如梦看看手中的小巧竹笼，里面的夜光蝴依旧发着美丽光芒，虽是不舍，但她还是递了过来，“玉娇，既然你喜欢，这只给你吧。”
　　刚想回嗔作喜，但转念一想，想到这是后面那人抓到送给如梦的，心里没来理一阵微酸，“不要。”
　　“玉娇。”
　　“不要，我说不要就不要。”生气地一跺脚，李玉娇松开手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
　　见事情有些闹僵，金盏看了杏儿一眼，赶紧上前跟在自家小姐身旁。
　　“逐花大哥！”料不到自己好意被拒，水如梦心里有些难过，禁不住看向稍稍靠后的逐花。
　　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逐花随手折下身边的草茎，一边走，一边叠。
　　“逐花大哥你在做什么？”有些好奇，水如梦也放慢脚步，与逐花并肩而行。
　　“要学吗？”回以一笑，逐花问。
　　“如梦可以学嘛？”惊喜不已，水如梦期盼地看着逐花。
　　再折下柔韧的草茎，逐花将之交到水如梦手里，“要看仔细哦！”
　　“嗯！”将竹笼连同蝴蝶交到丫环手里，水如梦专心地看着逐花的手像是灵巧的丝线一样折折叠叠，不一会儿一只翠绿蝴蝶已经基本成形。
　　“哇，好棒！”雀跃万分，水如梦被一夜的惊喜弄的开心不已。
　　会心的杏儿看的暗自偷笑不已，抱着手里的竹笼走的甚是小心。
　　耳听得身后两人开心的笑声不断，李玉娇越发觉的不是滋味，却又顾及面子不肯就这样先行离开。
　　“小姐，你没事吧！”敏感的金盏小心地问了一声。
　　“没事！”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识时务的小丫环一眼，李玉娇暗自绞着衣襟。
　　讨厌！讨厌！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到他们那么开心的笑声，好像自己完全被摒弃在他们之外。
　　为什么？要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他们只有彼此在眼中？为什么，她却是一个人？从未被人如此漠视，李玉娇忍不住双眼泛红。
　　大半夜悄悄溜走，东方的地平线已出现一抹淡淡的晨曦，虽是如此，可是天空的阴郁却并不愿就此散去，仍然时不时的飘下几瓣雪花。
　　一路上，战战兢兢的金盏在看清武林盟的大门时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我们到了。”
　　“我们回去。”
　　“是。”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是怎么了，金盏熄了灯笼小心地跟着。
　　“玉娇！”见她们就要离开，水如梦出声唤住两人。
　　“什么事？”从未想过，已情如姐妹的她竟会让自己这么的不想见到，李玉娇冷声问道。
　　“逐花大哥有东西要送你哦！”语中，羡慕的声音十分明显。
　　“我才不要他的东西。”强硬地不肯回身，李玉娇举步就走。
　　“玉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水如梦显的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孩子呢！轻笑一声，逐花唤住金盏，把折好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逐花公子？”
　　“交给你家小姐。”
　　“是。”颔首领命，金盏不敢再待下去，立刻跟上李玉娇，随她一起回屋。
　　“逐花大哥？！”
　　“没事，一夜没睡，想必你也累了，快回去消息吧！”
　　“嗯！逐花大哥，谢谢你带如梦看到世上最美的景象。”犹记着那泉边的奇景，水如梦仍是止不住第一眼时的那种惊讶与喜悦。
　　“最美嘛！不是最美啊！不是最美！”一句话勾起了逐花心底的梦，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逐花大哥？”
　　恍惚的神智片刻即清醒过来，逐花笑着说：“没事，没事，你们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虽不知他片刻的失神是为了什么，但一夜的经历已足够让水如梦沉醉不已，轻轻的应了一声，“逐花大哥也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会的。”
　　笑看着她们离开，回首又看了看天空零星的雪白，逐花轻轻闭起眼睛，想像着如果此时从天飘落的是不会停止的花瓣，那种景象是何等的美丽。
　　若真如此，那他一定会不停的跳着，舞着，即使生命亦因此而耗尽也心甘情愿。
　　脸上一阵冰凉，伸手轻触，才发觉是雪花融化后的温度，逐花黯淡的一笑，好冷的水，总是在我不想离开梦境的时候把我唤醒，雪，白色的雪，是否也是残酷的一种？！
　　一拨耳边的发，逐花慢慢向着揽月阁走去。
　　很，累呢！
　　这种长时间的活动，果然对自己这种人不适合！嗯，还是回去睡一觉吧！只是不知道这一觉会睡多长，或者，他该说自己还醒的来吗？
　　真是麻烦呢！作人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半掩着双眼，回到了揽月阁，逐花却并不回屋，反而翻身上了屋顶，然后就着宽大的披风躺了下来。
　　该是漫长的一觉呢！
　　真希望醒来的时候，梦中的景象就会出现在面前。
　　再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雪花落在脸上依旧的冰凉，逐花将全身缩在一起，合上眼，伴着唇边的笑容入睡。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再有任何动作，跟随一夜有白影悄悄走近。
　　以指触了触他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应该是没事后，月浮影细细打量起逐花来。
　　真是平凡的一张脸，为何这平凡的脸孔却能让人不自觉地掉入他的陷阱中？若说稍有不同之处，该是那对清澈而又染着看不透的神秘双眼最吸引人吧！
　　睡在这里，不怕着凉吗？而且还下着雪，如严重的话，会得病吧！
　　碰了碰他的脸，感觉已是如冰一样冷。
　　他是想就这样睡死在雪天里吗？还是在练什么特别的武功？不，不管是什么武功，若是这么一直睡在外面，恐怕仍是有性命之虞！
　　略作思考之后，月浮影俯下身子，将逐花从屋顶抱起，轻轻跃回走廊，然后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
　　帮他脱下外衣，接着又抱他躺回床上，最后拉过被子帮他盖好，月浮影才从外面将门带起。
　　这一夜，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全身闪着光芒的蝴蝶，美丽的蝴蝶！就像是星星掉落的碎片，美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靠在门边，慢慢回想着这一夜的所见所闻，月浮影不禁悄悄露出一抹浅笑。
　　良久，一夜未睡的月浮影也终于离去。
　　天渐渐亮了，武林盟内，人们重复着日复一日的事情。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是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有什么事深重在脑海里，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每个人都不安地抓着头发，弄不懂究竟这奇怪的感觉是因何而起。
　　总觉的少了什么，连坐在书房的杨峥都有着少许的不安。
　　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老是静不下心来？
　　努力的想，用力的想，杨峥急切地想找出自己失常的原因，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啊！
　　想要抛开不想，却又无法集中精神，烦燥不已的杨峥只好在书房内踱来踱去。
　　一脸怪异神色的蓝风从屋外走进，一进门就问：“杨峥，怎么回事啊，我老觉的今天好像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正自烦恼的杨峥微愠地回答。
　　“真是奇怪。”小声嘀咕一句，蓝风坐在椅子上继续想，想着这怪异的感觉是因何而来。
　　究竟是什么事呢？
　　没吃早点？
　　不对！
　　没穿衣服？
　　不可能！
　　没被狗咬？
　　开玩笑！
　　唔嗯！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闭目苦思，过了半晌，蓝风才呐呐地开口：“杨峥？”
　　“什么？”
　　“今天，嗯……”
　　止了脚步，杨峥望去。
　　“好像没听到有什么人生气的叫声耶！”
　　嘎噔一声！某个忘记转动的齿轮终于开始转运起来。杨峥一脸的恍然，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感觉怪怪的了。
　　原来，平日里已经习惯了逐花的行为，偶然没有所闻，竟引起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