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飞花》千愁

7、第六幕

　　已近年尾，每家都忙着办年货，各家各户披红挂绿，喜气洋洋地准备过年。
　　这日，武林盟的大门前，一辆车篷尽染黄土，显现久经风尘的马车刚刚停稳。
　　车夫跳下马车，将帘子掀直，里面，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中走出，轻跃下地，然后将手伸向车内，“宝儿，来，过来，到爹这儿来！”
　　靠在车内的角落，眼光有些呆滞的小男孩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抱着有些残破的小布老虎。
　　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有些清瘦的男子只得上前，亲自把孩子从车内抱出，然后付了车钱后，便抱着孩子走进武林盟的大门。
　　已接受通知的杨峥和蓝风几人早已守候在厅内，见到他的出现，纷纷迎上前，“书勤，你来了？”
　　“嗯!”略微向着众人点头示意，简书勤先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了椅上。
　　“小宝，还认不认识叔叔啊！”蹲在孩子的面前，蓝风故意问道。
　　理也不理，抱紧了怀中的小老虎，小男孩扭了扭身子，将脸别向另一边。
　　“小宝果然又不认识叔叔啦，是吧，我是蓝叔叔哦，原来给小宝买过风筝的蓝叔叔哦，记起来了吗？”握着圆润的小手，蓝风努力让他记起自己是谁。
　　他这厢和小宝东拉西扯，另一边，杨峥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改变的孩子，忧心地回过头，“怎么，小宝还没有恢复吗？”
　　“嗯，三年了，自从他娘死了以后，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话。”捂住双眉，简书勤不想让别人看到如此软弱无力的自己。
　　“别担心，小宝一定会好起来的。”其实明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杨峥还是说了出来。
　　知道他是好心，简书勤也只能点头应承。
　　“小宝，怎么样，还是想不起来蓝叔叔吗？蓝叔叔好伤心哦！”捂住受伤的心口，蓝风一脸的难过。
　　空洞无神的双眼依然是波澜不起，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好像他是一个木头人，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
　　从来…就是如此！
　　唉！只能无奈地轻叹，杨峥看着简书勤，“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路也辛苦了，还是快点带小宝去休息吧！”
　　“知道了！”放回了染上咸味的手掌，简书勤走上前去将孩子抱起，“来，宝儿，爹带你去休息，等你醒了，爹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殷殷的呼唤还是唤不醒孩子的神智，他搂着已经变成他唯一的一切的布老虎，任由别人的温度覆盖自己小小的身体。
　　“哇，很热闹呢！有什么事吗？”一张笑脸突然凭空跳出，吓了每个人一跳。
　　什么悲伤、凝重、尴尬的气氛顿时一扫帚而空，每个人都有点恨、又带点无奈的眼神看着闯祸王逐花。
　　“嗯？怎么了？大家的脸很难看呢？”好奇的这个瞧瞧，那个看看，逐花游移在众人之间。
　　“今天，是谁跟你‘出去’的？”很含蓄的问着，杨峥的嘴角却已经有些失控。
　　“这个吗…，嗯…”稍作思考，逐花才笑逐颜开地回答：“我不认识，不过他是一个头发胡子都雪白雪白的老先生，身上穿的衣股很奇怪，像是戏曲里面的道袍。”
　　咔！除了刚到的简书勤父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而傻眼，所有人的脑袋都变成石头，从脖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奇怪，又怎么了？”混然不知自己正是造成震撼的主事人，逐花却意外发现这里有生面孔的人。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被人像看国宝一样盯着不放，简书勤额上不断冒出冷汗。
　　“没什么，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叫逐花！”
　　“在下简书勤。”被连连逼近的脸逼的不住的后退，简书勤头上的汗更是猛流特流。
　　“哦，还有一个小弟弟呢！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哥哥好不好？”
　　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反应的小宝好像是害怕逐花一样，紧抓着父亲的衣服，声速将头转到他的背后。
　　“小宝？”有所感应的简书勤忙察看儿子。
　　耶？好奇怪的孩子呢？不过，大概非常有趣吧！轻轻勾勒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逐花挥手告别，“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见哦，小弟弟！”
　　“杨…峥，那是…什么…人啊！”颤抖着声音，大概是头一次碰到像逐花这种人，简书勤被吓的不轻。
　　“那个人呀…”杨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说明白。
　　“书勤！”蓦地从旁冒出，以过来人的身份，蓝风以切身之痛开始传授经验，“记的，以后一见到他就躲着走，要不然你会倒霉的！”
　　“啊？！”这是什么答案，一脸的惊愕，简书勤完全不知道他是信口胡扯，还是认真的。
　　“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对小宝有兴趣，所以，书勤，你一定要保护好小宝！”郑重其事的握着简书勤的手，蓝风阴沉着的脸说道。
　　“好，好…的，我会的。”僵着笑脸，简书勤结结巴巴地答应了。
　　“那我就放心，不过若有什么万一，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宝的！”信誓旦旦地冲着空气表达自己坚决的心意，蓝风旁如无人一般地幻想起来。
　　“杨峥，蓝风他没事吧！”小声地对着杨峥耳语道，简书勤实在是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神经不正常。
　　“没事！”只是没什么大事而已！叹着气，杨峥在心里想道。
　　真…真是的！怎么这一回来，大家都变了个样子似的，尤其是那个叫逐花的他，他是什么来路，竟然还让蓝风怕成这个样子。
　　说不定…，他真的是真危险人物，喜欢对小孩子出手，是个变态，有恋童癖……，天！怎么办？
　　雅兰，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宝，不让他落入恶人魔手的！冷汗如雨，简书勤已经完全陷进自己的想像当中。
　　“喂…，书勤，没必要想的那么严重啦！”一边用手巾擦着汗，杨峥无奈地说道。
　　早就听不到杨峥的解释，简书勤抱着小宝急向后院冲去，一口气冲进准备好的房间，然后将窗门关了个密不透风。
　　“书……”，望着空荡荡的空气，杨峥把剩下的话省了。
　　真的没必要弄成这样吧！
　　“杨……峥……，呼呼…看到…呼…逐…呼呼…花那……小子没！”
　　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身后，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苍老声音响起，使的杨峥马上改变的主意。不，也许书勤的作法是正确的，为了防止受害人再度出现，确实有必要呢！
　　“静休道长，这么早！”端着客气的脸，杨峥回身冲着满脸是汗，热气不断从鼻子、嘴巴冒出的老道长打招咱。
　　“早？！早什么早？快说，逐花那臭小子那儿去了？”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人，静休道长恨不得他就是害自己累个半死的家伙，好让他打一顿解解气。
　　“不知道，我没看到他。”还是隐瞒不说的好吧，要是真让两人再碰面，只怕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真的不知道？”
　　犀利的眼神对视过来，看着杨峥的心咯噔一下，还以为被看穿了，“真…真的。”
　　“哼！不知道就算了！”重重哼了一声，老道长摸着酸痛不已的腰，慢慢回屋走了。
　　“唉！”今天最麻烦的时候终于过去了，杨峥疲累已极地倒在椅子上。
　　“呵呵……，杨峥，加油啊！”
　　“没错，武林盟的大总管可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啊！”
　　“对呀对呀，我们都支持你，你就继续努力吧！”
　　“够了！你们几个给我闭嘴！”可恶，这几个只知道看热闹的家伙，竟然还敢打趣他，不想活了。
　　“哇啊，大总管发火了，我好害怕呀！”故意装出害怕的不得了的声音，还难看地抱紧了胳膊，有若被欺凌的弱女子，其中一人的演技立刻得到同伴的赞赏。
　　“就是嘛，杨峥，你虽然身为大总管，怎么可以以权利压迫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呢？”
　　第三个忙准备也附和一翻，一只拳头凌空敲下，适时阻止了他那呱噪的声音。
　　“谁还有胆再说，就给我站出来。”吹走了拳头上沾上的灰尘，杨峥冷酷无情地看向其他人。
　　“嗯……”猛烈地摇着头，被恐怖的杨峥吓倒，谁也不敢再逞英雄。
　　“这还差不多！”满意地点着头，杨峥一撩衣摆优雅地坐回椅中。
　　“对了，月影，有什么需要报告的吗？”
　　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厅门，没有进门的人影慢慢开口，“没什么，除了那家伙不喜欢睡在房里，所以晚上经常到处跑，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到处跑？”仅仅是因为不喜欢睡在房里而到处跑，还是想趁机摸清这里的地形呢？嗯……
　　“至今为止，他都去过什么地方？”
　　“武林盟大概已经被他踩的七七八八了。”
　　这倒是，光看他每天至少要惹上一个人的情况来看，不熟悉武林盟的地形，恐怕还做不到如此吧！
　　“辛苦了，月影，你先去休息吧！”
　　“嗯！”略一点头，门口的人影便已消失不见。
　　“唉！真是可悲呀，明明我们的人轻功不错，却怎么也赶不上一个不会武而轻功最佳的家伙，真是的！”看着消失的人影，蓝风突然伤感起来。
　　“叹什么气，我们连那家伙究竟使出全力没有都不知道，你还叹气！”
　　“说的也是，喂，子青，你说我们要不要试探试探他？”眼里泛着报复的恶毒光芒，蓝风依然对自己被人轻薄而耿耿于怀。
　　“怎么试？”一听有热闹，常子青马上显的兴致勃勃。
　　“喂…”
　　“快到初夕了，我们每年一次的比赛是个好机会，怎么样？”颇为自己的主意得意的蓝风，冲着常子青眨着眼。
　　“比赛…，嗯，好主意。”志同道合的两人马上组成联盟，并向其他人大肆宣传。
　　“你们…”
　　“秦攸，你押谁赢？”
　　“那得看揽月阁谁出战了？”
　　“不管是谁，我赌逐花赢！”
　　“……”嗯！好…好样的。隐忍着这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擅自开赌的家伙，杨峥的眉头不停的跳着。
　　“好啊你，南宫磊，你竟然向着外人？”不满地瞪着眼珠子，看着那个喊支持逐花的人，何玉龙恨不得打他一顿。
　　“什么向着外人，”同样不满地回瞪了过去，南宫磊摇着扇子逍遥自在地说：“我这是大公无私就事论事。”
　　“我也押逐花。”
　　“我也…”
　　“喂，你们太过份了，分明是看轻我们揽月阁的人嘛！”仇视着这群墙头草，常子青一脸的难看。
　　呱呱……
　　叽叽……
　　喳喳……
　　唇舌交战如火如荼，浑然不觉已经有人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闭嘴呀！”大吼出声，再次失控的杨峥一拳将其中一个打飞上天，大厅内顿时静了下来。
　　恐惧地望着变成恶魔的杨峥，很识时务的众人禁口不再多说一字。
　　“你们很闲是吗？”绯红色的眸子看着抱成一团的众人，杨峥阴森森地问。
　　嗯……，一齐晃动脑袋，现在谁还有胆子说话，除非他是寿星老上吊，找死！
　　“那怎么还待在这儿不动呀？”
　　呼哗一下，杨峥一句话刚说完，大厅内马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外面经过的仆人不知发生什么，不过，依据那不寻常的阴森气氛以及天生的直觉，他们知道，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干活。
　　于是，武林盟的人影骤然的忙碌起来。
　　可恶的家伙们！自从逐花来了以后，他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都要弄出事来烦他，害的原来脾和善的自己已经快变成疯子。
　　哼！找机会一定要好好训练训练那些米虫，免的他们无事生产，整天吃饱就睡，要是碰上情况还得临阵磨枪。
　　忿忿地瞪了一眼远处的某个地方，杨峥一挥衣袖，也离开了让他头疼不已的客厅。
　　远处的人并不知道有人正非常“热情”的对自己行注目礼，依然忙着手里的工作。
　　唔，很久没有亲自下手做吃的了，技术有点生疏呢！
　　再加点梅花瓣好了！掂量着手下的点心调料味道不够，逐花将就近刚采的梅花花瓣丢入面团中。
　　嗯，这回看起来不错！
　　因花瓣的汁液渗入面中，不仅闻起来有股梅花的清香，而且面也看起来变成了淡粉色。
　　不错！用力地的揉着面，逐花轻快地看着已经开始冒热气的蒸笼。
　　慢慢将揉好的面进行再次的加工，什么蜜果、沙糖加了不少，弄的空气都变成甜的，然后分别切成小块装入准备好的盘中，最后才放入笼中。
　　嘻…，有了这些，就可以和小弟弟一起玩了！想着新来的玩伴，逐花笑的十分开心。
　　时间渐渐消逝，蒸笼里浓浓的香味顺着窗子一直飘的老远，直引的一位睡的正香的老乞丐不停地伸长了鼻子。
　　唔嗯！好香好香！什么东西这么香，一定很好吃吧？真想尝尝呢？馋虫在肠子里面叫个不停，让睡意尽消的老乞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
　　嗯！好香！嗯!好香好香！实在是太香了，从来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东西，不行，他忍不住了。
　　跟着嗅觉一路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厨房，看着冒白烟的厨房，再看看天气，刚过正午没多久。
　　不管了，他就是想吃！
　　偷偷地从后窗探出脑袋，正好看到里面一个人正从蒸笼里取出一盘赛似琼林宴上美味的食物来。
　　哗！一下子，口水泛滥成灾。老乞丐的眼睛粘在盘上已经离不开了。
　　那…那是什么，他该不会睡糊涂，看到幻像了吧！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连神仙都要抢着吃的美味呢？
　　好想吃！咕噜，舌头已经开始不听指挥，在嘴里面搅着成海的唾液。
　　怎么办？他知道随便吃人家的东西不好，可是，那盘美味的糕点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控制不了！
　　大脑正在激烈交战，手却已经伸出窗子，准备偷取放在窗前凉着的美食。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拿到了，加油呀！
　　喂，不行呀，你还要不要脸了，竟偷别人的东西！
　　马上…马上就可以拿到了！
　　眼看只差一指距离就可以拿到人间美味，老乞丐早就管不了什么脸面，决定先吃了再说。
　　冷不丁，眼看到手鸭子突然飞起，老乞丐顿时傻眼。
　　“你很想吃吗？”笑看着不问自取的老‘君子’，逐花将盘子端的老高。
　　“咳咳…这个…呵呵，那个，今天的天气不错是吧！”尴尬不已的老乞丐打着天气的问题，准备蒙混过关。
　　“是不错！你慢慢看，我要走了。”笑在心里，逐花将精心制作的糕点放进竹篮，决定去找自己的目标。
　　“等…等一下。”实在不忍放过如此美食，老乞丐赶紧挡人。
　　“怎么，天气变坏了？”
　　“不，不是，年轻人，你知道我是谁吗？”心想，凭我的威名，这小子肯定会乖乖献上美食的，老乞丐故做威严地说。
　　“不知道！”简单明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不管差点摔倒的老乞丐，逐花侧身从旁走过。
　　“等…再等一下！”闪身再次挡住去路，老乞丐看着竹篮，恨不得马上抢过来。
　　“天还没黑！”
　　“唉呀，管他是黑还是白，那个，年轻人，醉丐你可曾听说过。”将自己起头的有关天气问题抛了个远，老乞丐有意提起自己的名号。
　　“醉丐？”
　　没错！怎么样，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吧！哼哼！快点把吃的贡献出来，我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就传你两手呢。
　　“没听过。”
　　啪的一声，再次得到的回答将老乞丐重重打倒在地！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要走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的人，逐花好心的提醒一句，然后继续前行。
　　“不许走！”噌的蹦起，老乞丐第三次拦住去路。
　　“那个……”篮子…可恶的篮子
　　“篮子怎么了？”
　　“那里面……”美味呀，难道我就这样与你无缘吗？呜……
　　看他一付眼珠子恨不的瞪出来的表情，逐花笑语：“怎么，你想吃这里面的东西吗？”
　　“嗯！嗯嗯嗯嗯！”好不容易有人开窍，老乞丐点头点的差点将头折断。
　　“不行呀，这可是特意为别人做的。”
　　那，意思就是说，他吃不成啦！不…不行啊。
　　“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住哪儿，你要是告诉我，我可以送你几个。”
　　“真的！”从地狱升到天堂，老乞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嗯！”
　　“那好，你问，不是我吹，这里面的人我不认为一百也认识九十。”
　　“一个叫…叫，好像是叫什么很勤奋的书的人。”记不太清楚只见过一面的人，逐花依着模糊的记忆说道。
　　很勤奋的书？！那是什么东西？像这样嘛？
　　老乞丐的脑海里出现一付奇怪的画片，一个有腿有手的书正提着一桶水往缸里倒，随后又拿着斧子在砍树，最后又站在灶台旁坐饭。
　　“没听过！”摇头否定，老片回答。
　　“他今天刚来！”
　　“刚来？！”
　　再想，一个手持马鞭的书正骑着书飞快的跑着！
　　不对！“还是没听过！”
　　“算了，我自己去找！”实在不能相信眼前的人，逐花放弃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消息。
　　“等一下啊，我可以帮你打听…”
　　“打听？可是，会不会太慢了。”逐花犹豫着说。
　　“不慢不慢，我保证一柱香的功夫就能打听到。”眼中，闪着诚然可贵的激动，老乞丐当真是为了美食什么都不顾了。
　　“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坐于石凳之上，逐花说道。
　　“好，我马上就去打听，不过，能不能先……”瞄向篮子，忍不住口水又开始滚涌。
　　“好啦，我先付跑腿费总行了吧！”难得碰上这么可爱的老小孩，逐花从临近的树上取下几片较大的叶子，然后依次将做的糕点每种各取几块放在叶上。
　　“拿好，掉了我可不负责！”
　　手快地接过满叶的美味，老乞丐轻取一块放进口中。
　　嗯！入口即化，味道香醇，莲子的清香和杏果的酸甜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这真是太完美了！徜徉在幸福的暖流中，老乞丐几乎飘飘欲仙。
　　再吃一块，嗯，梅花的冷香实在泌人心脾。
　　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枉他走过大江南北，却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他好恨自己虚渡过几十个春秋。
　　“喂，快点呀！”等不及他还沉醉在味觉的顶峰不愿回来，逐花出声催促。
　　“啊，哦，好的，我马上就去！”小心翼翼将美食放进怀里，老乞丐一蹦三跳的跑开了。
　　嘻嘻……，真是有趣的人！
　　唇边笑意盈然，逐花单手支颚，等着老乞丐回转。
　　风扫残叶，暖春将至，冷意犹存！
　　不同的地理，不同的风俗，不同的男女，这里，真的与那里不同呢！
　　突然回忆像是画轴一样自动跳出，在那里曾遇到的人碰到的事，一点一滴毫不遗漏地重现在脑海里。
　　其中，一个人影却异常的清晰！
　　日晓阳！骄傲、自恃甚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唯我独尊的你，不知道，现在你是不是依然如相识时那般模样。
　　你是我的！
　　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没有人可以阻止让你变成我的！
　　你，永远都不能从我身边逃离！
　　若是你逃走，我会追你至天上地下，海角天涯！
　　呵……，相别也有一两个月了，你是不是被我气的暴跳如雷呢？还是，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我呢！
　　我是风，我是云，我是雨，我是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留的住我，这是我继承的宿命，我只追寻自己的梦。
　　梦尽，人去！
　　对不起了，日晓阳！
　　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因为，我不懂、亦不愿懂，你所说的爱！
　　沉浸在意识当中，从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他。轻轻睁开眼睛，逐花看到了一长满脸皱纹的脸。
　　“你醒了，我叫了你半天，没想到你竟然会睡着。”抓抓头，老乞丐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就离开了一会儿会儿他就可以睡着。
　　“打听到了吗？”
　　“那还用问！”拍着胸脯，老乞丐一派成足成胸。
　　“他住哪里？”
　　“伊人小筑！”
　　“那我走了！”
　　“等一下！”
　　“还有事？”
　　“嗯……”稍做沉吟，老乞丐开口说：“他们出去了！”
　　“出去？”
　　“嗯！书勤带着那孩子去找大夫了。”
　　“为什么要出去找？”武林盟里不是有叶甄吗？逐花不解。
　　“叶甄、罗春雨、华宇天他们早就替孩子看过，可是都无能为力，书勤是想再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大夫可以治好小宝。”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短则三五日，长则月余！”
　　“这么久，那这些东西不就……”唉，白费一番功夫。
　　“没关系，没关系，我愿意全盘接收。”老片指着鼻尖替自己打宣传。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递过手中的篮子，逐花全部让出自己的心血。
　　耶！太棒了。怕他变卦，老乞丐赶紧抢过篮子，就地而坐，左右开弓吃了起来。
　　“说真的，年轻人，你的手艺很不错，跟你学的？”不甘寂寞，老乞丐一边吃，一边问。
　　“说不上是特意学的，只是家人特别研究过，而我比较挑食，所以有时候就自己下厨。”
　　“是吗？照这样来说，你那位家人应该很出名的，怎么我都没听过？”
　　“这个呀，她只是研究，从来没有当成买卖来做，而且在很早的时候就死了。”
　　“那真可惜！”惋惜地摇了摇头，老乞丐稍有停顿后接着吃起来。
　　看他吃的不亦乐乎，逐花也觉有趣，不知不觉间两人聊了起来。
　　途中经过，叶甄没想到会遇上逐花，一颗心儿扑咚咚乱跳，“逐花！”
　　“叶甄？你怎么在这儿？”
　　“有事路过，你怎么在这里和醉丐前辈聊起来了？”
　　“没有，只是做了点东西，本想是送给小弟弟尝尝的，没想到他出去了，所以就给他了。”
　　什么？那些是逐花做的！
　　马上恨恨地转头盯着老乞丐，叶甄不依不饶地说：“我也要吃。”
　　“全在那里了，你自己去拿吧！”
　　唰的一声，叶甄用力盯着老乞丐手中那最后的一块，凶狠的用眼神说道：“交出来。”
　　眨了眨眼，再看了看手中的糕点，老乞丐趁他一个不注意，将最后一块扔进嘴。开玩笑，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才不会分给别人呢！
　　“啊！”几步冲上前，叶甄用力掐着老乞丐的脖子，不停地摇着，“那是最后一块，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那是逐花做的，我连一块都没吃上呢！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