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五幕 ...
-
巡更声惊动了夜间的鸟兽,微弱的烛火轻易地将它们吓走。
敲着竹梆子,巡夜的打更人哈欠连天的走在无人的夜路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敲敲挂在胸前的小铜锣,用着也不知人们是否听的到的声音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唉!真是苦命哎,为了能养家糊口,才在这深更半夜出来打更,连场好觉也睡不成,仅自哀怨自己的命运。
冷不防,前面突然出现两个身影,顿时吓的打更人头发直竖。
妈…妈的,虽说有听过,可是,他不会这么背吧,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碰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低着头,嘀嘀咕咕的祈祷着,打更人闭着眼,哆索着双腿从人影面前经过。
“我要杀了你!”
一句冷嗖嗖的话盖下,打更人双眼发直,卟咚一声跪到在地,泪如瀑布狂落不休,娘呀、凤呀、狗娃,我对不起你们,我碰上鬼了,而且他还要掬我的魂……
呜…,可怜我今天才三十有余,没想到就变成了个短命鬼,老天不公啊,我都什么还没享受过呢!
他这里自怨自哀,将被害妄想症发挥的淋漓尽致,却没注意身边早就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不见。
红通通的大红灯笼高悬在武林盟的大门上,守卫们尽职尽责地不打有丝毫疏忽,即使夜凉如水也站的笔直。
嗯!当值的负责人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是朝着这边走来,马上示意其他人警戒。
“来人止步!”沉声低喝,止住了来人的脚步,他不敢放松,客气地问:“敢问来者何人?来武林盟可是有事?”
再走上前几步,让自己的脸在灯光下显现出来,寒夜铁青的脸色正说明他现在可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寒夜,怎么是你?”姜明有些傻眼。
平日足不出户,不会生气,不会笑,不喜欢多说话的寒夜,怎么会外出,而且直到现在才回来?
“我要杀了你!”恨恨地说着诅咒的话,寒夜的双眼几乎完全变成红色。
什么?不说话还好,怎么一说话就这么凶,他又没得罪他,干嘛说要杀了他!有些畏惧地后退一步,姜明不停地抹着头上的汗水。
“寒夜,那个,我们有话好说嘛?是不是,哈…哈哈……”干笑着,想化解这窘境,姜明根本不知道寒夜的话不是冲是他来的。
“我要杀了你!”背着心爱的琴,寒夜扶着早就呼呼大睡的逐花,用差点将青花大石踩碎的力量走上了台阶。
脑海的印象,仍停留在那间该死的群芳院内。
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那脸上已经看不出来原先的容貌怎样,只有过厚的粉霜不停地因走动而沙沙的往下掉。
少的可怜的衣…如果说那还能称之为衣服的话,左边露出一只玉臂,右边露出大半胸脯,前面一条裸腿不停的晃动,后面一张嘴笑的像是羊癫疯一样。
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猪肉,被她们挑肥捡瘦,论斤称量,这个说今晚有她服侍,那个说今天让她伺候,那个说要让弹奏一曲,这个又说让他喝酒。
事情的祸首反而心安理得的趴在桌上睡的正熟,却把人全都推给了他。
真是可恨!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杀人,越想杀人却反而不能杀人,怒火憋在心头无处发泄,因此才害的寒夜的脸变的这么难看。
“我要杀了你!”浑身颤抖不停,寒夜随时像要爆炸的样子让人无不敬而远之。
躲在石柱后面,悄悄地探出头,姜明被手下再三推举之后,壮着胆子小心地问:“寒夜,你没事吧?!”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猛地一把将把在怀里的人丢了出去,寒夜气冲冲的进了大门,然后不知所踪。
“呜哇……,什么东西?”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寒夜丢过来的黑影,姜明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逐花。
“是他把寒夜气成那个样子的吗?好厉害,这家伙大概没人不‘恨’他!”暗自咕哝着,姜明交待手下好好把守,随即将逐花送回房里休息。
留守的人一见上司走远,立刻叽叽呱呱地谈论开了。
这个说,“这位逐花公子真是厉害,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就把该惹的不该惹的全都惹了。”
那个讲,“真不知道这位逐花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像寒夜寒大侠,平时咱们看着都觉的害怕,他竟然还把他气成那样!”
这边这个接着说:“唉,刚才吓死我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寒大侠生气呢!”
旁边的感同身受,“没错,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呢!”
那个不可参与这场惊天地、气鬼神的谈论,只是小声地发表意见,“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了,小心姜头儿回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沉默,许是感觉到了冷气嗖嗖从脖颈吹过,众人无声地一致通过这个提案,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
次日,每个因为头一天昏昏欲睡的人醒来之后,均发现自己出奇的精神,身体好像整个轻盈了不少,内息更是难以想像的平和浑厚。
大眼瞪小眼,小眼瞪狗眼,瞪了一番功夫之后,依旧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书房,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杨峥没有以住的疲劳感,精神轻爽的连他自己都觉的不可思议。
“笃笃!”
“进来!”
周落羽从门外走进,脸色不甚好看。
看到他这个样子,杨峥不禁一愣。“怎么了?”
“逐花他…”
“他怎么了?”
“他把寒夜气的追着他跑出去了!”完全没打败的模样,周落羽无力地瘫坐在椅上。
没有太多的惊讶,要说有的,只是这次的对象令杨峥甚是意外,“怎么,这次是寒夜吗?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杨峥,我们早该想到,那家伙恐怕谁都会被他气的三魂离体,七魄升天。”近似悲鸣的声音,周落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下一个可能被气死的人。
呜……,好冷,光想像,他就觉的自己已经踏进棺材一半了!
“为什么?对了,寒夜为什么生气?”
“听说,逐花昨天带他逛了妓院,结果寒夜被一群女人缠着不放,直到深夜才回来的。”唉,真惨,我好同情你,寒夜!
“妓…妓院!”一听到这个词眼儿,杨峥脸上的表情开始变的很是怪异。
妓院!妓院!寒夜去了妓院?还被一堆女人缠着不放?
“啊哈哈……”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杨峥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杨峥,你笑的太嚣张了,这实在很恶劣!”虽然自己刚听说时也笑成这样,不过周落羽还是禁不住要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想一想,逐花可以把不爱出门,不爱说话,不爱动气的寒夜带到了妓院,让他气的追杀他,那自己呢?会变成什么样?
呜……,他会不会变成杀人狂,到处追着人砍,还是疯子,到处咬人?不要啊,他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对…对不起,可是…可是寒夜…去妓院,啊哈哈!”明知自己笑的不该如此过份,可是杨峥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他实在无法停止下来,反而越笑越大声。
唉!算了,你就笑吧,等到哪一天你被逐花整个半死,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懒的管他,周落羽只当他是笑神经失控的精神病患者。
一屋子的笑声,一屋子的愁绪,今天的武林盟,依旧热闹!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杨峥已趴在桌上,肚子好疼!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很有点受不了他这么夸张的形为,周落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没…事!”笑的全身无力,杨峥趴在桌子上不想动。
唉!算一算,自己已经多久没这样笑过了,自从被某人拉来当什么总管以后,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真是轻松啊!这种大笑过后的轻松,实在是很舒服呢!
真想,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呢!
“杨峥!”
第三者的声音唤醒了沉醉在远去已久的梦中人,杨峥睁开眼,坐直身子,看着对面,“寒夜,是你啊!”
“有事!”简短地说明了自己前来的意图,寒夜坐在一边等着杨峥自动发问。
“逐花呢?”
“我追不上他。”言外之意就是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真是难得,不过,看样子,逐花的武功只怕……”
“他不会武!”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周落羽的插话,寒夜却是直视着未开言的杨峥。
“什么?”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周落羽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不会武?这不可能!”
“你能确定他不会武?”杨峥冷静地再次询问。
“我探过他的脉。”
“可是,他的轻功……”难道只是假像吗?杨峥沉思着,这个可能根本微乎其微,那么多人都试探过他的身手,若说不会武,却又没人追的上他,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透着不寻常。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他,认识日晓阳!”
蓦地从桌后站起,若说先前的杨峥只是冷静,此时的他就已变的阴沉,“日晓阳!没想到,他竟然认识他!”
如果逐花真的认识日晓阳,那么他这次来武林盟恐怕就不简单了。
反倒是周落羽没什么大的表情,只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认识日晓阳?”
“昨天在妓院……”锐利的眼神扫过想笑的两人,满意于他们因畏惧而闭紧了嘴后,寒夜才接口往下说:“他亲口说出日晓阳的名字!”
干咳一声,故作无事的杨峥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但,即使他认识日晓阳,为什么我们还是查不到一点有关他的底细?”
“杨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在不能确定他的目的之前,我不想打草惊蛇,就算他是奸细,我们也得要捉贼捉赃不是吗?”狡猾的一笑,杨峥重又回到书桌后坐下。
“可是,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也不太好吧?”周落羽侧手托腮说道。
“没关系,暂时有修文跟着他就行了!”
“你认为那白痴可以跟上的他?”冷眼斜视,寒夜淡然的表情好像刚才骂人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这到提醒了杨峥,事情好像确实有些不妥,那家伙身上的怪事一件又一件,不会武却轻功绝顶,而且究竟现在的程度是否已是他的全部还不知道,的确是…有些危险啊!
可是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样才能拖住他呢?武林盟里似乎找不出这样的人来啊!
“不如,暂时将他安置在揽月阁怎么样?”周落羽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揽月阁?”
“没错,虽说武林盟里没有人可以追的上他的速度,不过,揽月阁里的都是轻功顶尖的高手,如果他有什么举动,那里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揽月阁吗?!思虑再三,杨峥问寒夜:“寒夜,你觉的怎么样?”
“以目前来看,可行!”
“既然如此,就这样办吧!”
“杨峥?”寒夜再次开口。
“嗯?”颇对今天多话的寒夜感到好奇,杨峥反问。
“昨天,你听到箫声了吗?”
“有啊,怎么了?”
“身体有什么感觉?”
“身体?没什么,只是今天起来以后好像很精神,内息也比较平和。”不知他这天外一笔是什么意思,杨峥老实的回答。
“说到这个,我也是呀,怎么了寒夜,你知道为什么吗嘛!”周落羽接着说。
看着想知道答案的两人,寒夜一字一顿地说:“不—知—道!”
呿!这分别是在耍人嘛!周落羽可没宰相的肚量,他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教训教训拿自己开心的家伙。
“好啦,落羽,别闹了,赶紧去通知揽月阁的人,要他们多加注意逐花!”忙扯住周落羽,怕他们再起事非,杨峥赶紧冲着他吩咐。
“你个臭寒夜,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你算清楚。”挥着拳头示威,周落羽被杨峥推出书房,依然不甘心被人捉弄。
“寒夜,你也是的,为什么捉弄他?”有些埋怨寒夜的恶做剧,杨峥几乎又感到自己的头开始疼了。
“因为,有趣啊!”嘴角泛着不明显的笑容,寒夜整夜未曾渲泄的怒火至此才全部消散。
“寒夜,我是不是该说你学坏了!”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杨峥想不到,一相冷漠的寒夜竟会开玩笑捉弄人。
“是又怎样?”淡淡地回了一句,寒夜起身离开,徒留下头疼不已的杨峥独自苦恼。
九天回音啊!真是没想到,他吹的竟然是九天回音!
衣襟响动,渐渐淡去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某个角落,摸不着的空气中悄悄留下了一个人低低的细语。
依旧在城里逛了大半天,什么赌场、戏楼,逐花一个也没放过,直逛到尽兴才迟迟而归。
“怎么,要搬家啊!”
“是的,逐花公子!”战战兢兢地回答,这个仆人显然是怕自己会落到和那个姓吴名福的前辈一样悲惨的境地,因而离逐花足有一丈远。
“无所谓啦,我要搬到那里?”
“杨总管的吩咐是请逐花公子移驾揽月阁!”
“请你带路。”笑盈盈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逐花对着他说。
“公子请跟小人来。”哆哆索索的在前面带路,紧张的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领。
幸好,一路相安无事,他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
来到了揽月阁,已经得到暗示的揽月阁的人各自站在窗前、路口、树下,纷纷探视着这位点重要的客人。
嘻嘻……
这里的人好热情哦,都来欢迎他,回头,一定要送他们一个大礼做为酬谢。笑着向众人摆手招呼,逐花完全不因为人家是否有回应而感到泄气。
一路冷眼旁观,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一样的想法,这个笑的像个笨蛋的家伙就是杨峥说过的那个人吗?
怎么看,都觉的像傻瓜呢?这种人会有什么危险性呢?不敢想像。
“逐花公子,到了。”推开封闭的门,下人将逐花带进屋内。
注视着显然已经很久都没人居住的屋子,逐花的笑容却变淡了不少。好…悲伤的房间呢!这里的一桌一椅,一笔一纸都充满了浓浓的悲伤的气息。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对吗?”
“嗯!”呆了一下,下人顺口说起了这里的事,“听说,这里原来住的也是一位侠客,他的武功很厉害,待人也和善,只是后来因为喜欢一个少年,大家都开始慢慢的疏远他,逼的他没办法再留下来,他就带着少年离开了。”
虽然说的简单,恐怕过程却异常的痛苦吧!
这么悲伤的气息,经过了这么久却还是无法散去,那个人一定是在特别伤心的情况下离开的吧!
“你…下去吧!”
“是!”不明白为什么耀眼的阳光突然间就暗了下来,下人纳闷的离开。
不容于世吗?那么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口口说说着只爱一人,却为何又在多年后另娶新妇?爱,只是骗人的吗?
还是,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爱?!
他不懂!他不懂啊!
紫玉箫,变的好冰。妈妈,那个曾对你许下誓言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海已枯,石已烂?是不是他早就已经娶了别人,甚至还…有了孩子?
誓言,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做为保障的!
嘎啦!风势变强,没有关好的窗户将逐花刚放在窗前桌上瓷娃娃撞掉,骤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只是那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响亮。
真是刺耳呢!
嘻嘻……,恢复了笑容,逐花抹去了从来没有人可以看的见的泪水。
想的太多了,他只需要寻找自己的梦就好了,其他的根本不必问真问假,那些东西,和他没有关系。
将带来的东西收藏妥当,逐花才发现窗外已然月影东升。
已经这么晚了,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抗议自己的主人竟然还不喂饱自己。
要找东西吃吗?可是太晚了,要做已经来不及了,但这里的厨房做的东西不怎么好吃呢?怎么办?要饿着吗?
咕咕咕……,肚子提出严重抗议,不许让我挨饿,不许让我挨饿!
唉!真是没有办法呢!出去看看吧!
甚是无奈自己也为凡人俗事所扰,逐花拿着紫玉箫出了房门。
轻点横栏,逐花一个翻身便跃到了屋顶,嗯,位置不错,武林盟里的情形大概都看的到呢!这样,还真是方便不少!
“这样吓人很不好哦!”温和地说道,逐花也不转身,仍是伸长脖子看向某圆里的一片嫣红,那里的东西应该可以吃吧!
寂然无语,玄色衣服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是注视着背对自己的人。
咕…,肚子又是一阵叫唤。
好啦好啦!真是,站直了身子,逐花头也不回,只是说道:“我肚子饿了,不管你了,我要走了。”
说完,逐花当真不再管出现在背的人,踩着月光飞向另一栋建筑的顶部。
脸侧,一道冷汗轻轻滑下。
这才是他的实力吗?真是厉害呀,让人难以想像。
……
呆了片刻,他扭身轻纵而起,追着逐花的背影而去。
哇喔!好大的梅林呢!
不晓的是谁种的,红梅簇簇挤在枝头绽放开来,北风吹过暗香轻泛潮波,如此艳艺双绝,只把花魁牡丹都比了下去。
忍不住凑上前来,仔细将花置于鼻下,那似浓似淡的冷香令人清新舒爽,轻取艳如红火的花瓣放于口中,细细慢嚼,只觉苦中有涩,涩尽甘来,让人回味无穷。
好味道!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逐花将目光看向梅树的另一枝,接着便毫不客气地开始吃起这顿梅花大餐。
一直跟在后面的人看的两眼突瞪,这…这家伙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怎么正经的饭菜不吃,反而吃起花来?
“唔…”真是好吃,逐花吃的不亦乐乎,也没忘了自己的跟班,伸手摘下一朵反身递出,“你不尝尝吗?很不错的!”
“不…用!”抹着头上的汗水,后面的人委婉地谢绝了他的好意。
他的胃可不像他,什么玩意都装的下去!
“真的不吃?”对如此美味竟然有人拒绝,逐花甚是惊讶。
卖力地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下忙个不停的逐花,胃里一阵翻腾。天!他好想吐。
被美食吸引的停不了口,逐花也不再坚持,手中的花瓣递了又递,直到吃饱为止。
满足地叹息一声,逐花这才放过已变的凌乱的梅枝。
闲来有空,他顺便打量起了周围。
嗯!从这里的摆设来看,似乎主人是个女子。
不爱百花,独宠清梅,看来这个女子相当清雅呢!只是不知道长的美不美?
冲着不知姓名的人招手,“喂,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倒!
差点摔跤,被逐花的迟钝吓到,他气的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大喊:“这个最应该问的问题为什么现在才问?”
真是,糊里糊涂闯到莫生的地方,也不管有没有危险,就摘人家的花吃(那花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他的脑袋里肯定是豆腐做的。
看不到他挣扎的脸,逐花自已下了判定,“原来你也不知道呀!”
谁不知道?!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
那边透着烛光的窗子有人不断移动,照的窗纸上的影子也静不下来。
呃!他那是什么眼神?
该不会……该不会,他想偷瞧吧!
逐花闪亮的眼睛露出探寻真理的坚决,在他还未来的及阻止,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下。
喂,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你想死,我可不想呀!
因惦记着杨峥的吩咐,不能放他一个人待着,若是他突起发难,只怕没人可以阻止的了。没奈何,他只好上前准备将人拉走。
“快走!”
“为什么?我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人呢!”
废话!等你看清了,那就甭想活了。
不想告诉他真实的答案,怕会有意外,他只好信口胡扯,“别看了,里面没人!”
没人?!
这个人没事吧!这么大的人影在晃,他竟然还说没人,如果里面的不是人,难不成还是幽灵不成。
真是的!怎么这么难搞?
“快走啦!”
“不要!”逐花打定了注意,一定要看到里面的人才肯罢休。
“喂…”
“别吵啦!”严厉地训斥了一句,逐花转过头,准备用手在窗纸上戳个洞,好看清里面是什么人!
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杨峥有交待,我管你!
一边是誓死要带人离开,一边则坚持捍卫探求真像的权利,两人拉拉扯扯,一不小心,某人的脚碰倒了墙角的花盆。
只听的,“哗啦!”一声,花盆打破的声音在黑夜中听来是那样的清楚。
糟了!
刚暗自喊声不妙,里面的人已有警觉,娇叱一声,“什么人?”
完了!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这回可惨了!
不行!得赶快溜才行,要被抓住,那可不仅仅是一个惨字可以解决的,恐怕到时候,皮都会被扒下来。
“快……”
回身准备拉着逐花一块逃离案发现场,谁知,左看右瞧,刚刚明明就在身边的人却已踪影全无。
难道已经溜了?
真是可恶的混帐!竟然把他一个人撂在这儿,想让他背黑锅吗?门都没有,你跑的快,我也不慢,我这就…
闪!
一道闪光,冷水从头浇下,浇的他闪躲不及,淋透了全身。
僵硬的脖子在感到背后的怒火后,更加僵硬,连转动时都发出“咔咔!”的声响。
一张俏脸被怒潮所盖,只见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一只活脱脱的母狮子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浴!”
不…不是…不是我啦!抽着嘴角,本想解释的,可是舌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失灵,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害的他只能不停的干笑。
“下流无耻的东西,竟然还敢笑。”怒喝声刚后,一只纤纤玉手从空中落下。
轻功绝顶的双腿偏偏在此时发软,让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只听的一声清亮的“啪!”的一声,脸上顿时多了一个“五指山!”
“哼!下次再让本姑娘发现,你就等死吧!”砰的用力关紧窗户,娇影顿时不见。
寂静的夜里,只留下一个辛酸的人捂着腮邦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