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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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助理司机，中途再甩开几个狗仔队，绕了城市半圈，何灰灰才来到商业区某栋写字楼下。周维正的事务所就在这栋写字楼里。
周维正是何灰灰初中同学，在何灰灰去日本前两年，周维正已经赴美留学。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办法。”一踏进办公室，何灰灰直接单刀直入，将文件递给周维正，连丝毫寒暄的机会也不留给他。
“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让我做事了。” 周维正接过何灰灰递来的文档，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仔细研究起来。
何灰灰把玩他桌上的小玩意，“要是你周大律师能不收钱，我还挺乐意跟你聊当年那些事的。”
他没有接话，眼镜下的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住手上文件，许久才叹了口道：“这种情况办保外就医有些难。”摇头啧了啧，周维正脸色不佳。
原先还能插科打诨开开玩笑的何灰灰心都吊起来了，周维正手里的文件是何旭风的档案。她直起身端坐，“你的意思是没办法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得等一段时间。现在上边管得严，顶风作案有可能被抓包。”
何灰灰也知道这种状况要办保外就医肯定不容易，听到周维正说有办法才舒了口气，见他还在看，何灰灰凑前低声试探：“有办法就行，可要是想出国是不是不可能？”
周维正抬眸瞥她一眼，反问：“能保外就医出来就很好了，你还异想天开要出国？”
她撇撇嘴，知道自己确实幻想太多，决定闭嘴不言。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外，城市一隅尽收眼底，和眼前的周维正一样，变化太多，何灰灰依旧有些适应不来。
“周维正，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突如其来的感触，何灰灰忽地伤感，一别经年，再见时，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她还是一事无成，孓然一身。
手里蓦地一重，周维正把收好的文件重新放回她手上，眼里充满鄙视，“时间到了，要伤春悲秋下回请早。”
“谁刚才还跟我寒暄的？”不顾律师身份，周维正冲她嬉皮笑脸，转而又笑着按下电话让秘书安排下位客人进来。何灰灰冷冷哼了声，收回文件袋戴上墨镜转身。手搭在门把时，周维正喊住她。
“叔叔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何灰灰回头，周维正收起嬉笑，一脸正色。她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谢谢你。”
周维正和她曾经同住一个大院，后来周父升迁调去外省，何旭风留在S市发展，再后来，周父官职越来越大，何旭风却锒铛入狱。
几多浮沉，几多唏嘘。
周维正愿意帮她，何灰灰已经很感激。
这世上，自保还来不及，谁还愿意把污水揽上身。
——
接受调查以后的裴南卓回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似乎真的渐渐适应这种休闲的生活并特别享受。
何灰灰受不了他这么一个在她眼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特意买了一个烤箱回来做蛋糕。
饭桌上的方形黑森林蛋糕做工精致，形状不一的巧克力屑片铺满整个蛋糕，再放了一圈的草莓。像外面蛋糕店的出品，怎么看也不像是裴南卓这种初次做蛋糕的人做的。
何灰灰不敢置信，“真是你的作品？”用食指在蛋糕边挖了一小口放在嘴里，看起来甜蜜的蛋糕竟是如此苦涩，何灰灰不住蹙眉抱怨，“你用什么巧克力，这么苦！”
“怎么可能？”裴南卓不以为然，伸手在蛋糕另一侧挖了一小口尝了下，竟面不改色，“不苦，挺好吃的。”
他的表情不像有假，何灰灰以为是自己味觉的问题，又伸手去舀了一小口试了试，舌尖上浓郁的苦涩飘散开来充斥整个口腔。她皱紧眉头瞪向裴南卓质问，“这样子也不苦？”
裴南卓摇头，神色有点委屈，像个小孩子一样，何灰灰不忍心泼他冷水，轻声嗫嚅，“也不是特别苦。”
不理会何灰灰的安慰，他却自顾自说起话来，“真的很苦？”
何灰灰不想昧着良心说假话，只好说：“要不你尝尝我这边的，嗯……”
话还没说完，裴南卓已经亲上来，何灰灰愣着双眼，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的唇上任意妄为，最后离开时还不忘重重舔了舔她的唇，咽了咽口水，分外挑拨人的心绪往他身上靠近。
裴南卓抿嘴似是回味一般，又像不确定一样再亲了一小口，终于信誓旦旦确定地说：“甜的。”
他搂紧她的腰，耍赖道：“明明是甜的，怎么说苦呢？”
“无赖！”何灰灰啐他，扭身挣开他的手，黑脸瞪向他的笑脸，唇齿间都是一阵发涩的苦，这阵苦直达心口，令人难受却又令人难忘。
他笑，唇角的温柔比他做的蛋糕要甜的多，脑袋搁上她的肩头，何灰灰不自在，想要走开，裴南卓却自后面圈住她的腰身，被他握住的手里竟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以后上来就用这把钥匙。”何灰灰愣住，他居然把他公寓的钥匙放到她手里。
“可以吗？”
腰上的手悄悄圈紧，他的胸膛便紧贴上她的脊背，低沉的嗓音伴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传入耳里：“可以。”说出来的不过两个字，何灰灰却因为这两个字愣了又愣，手中的钥匙变得格外沉重。
“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反问，何灰灰又没有接话，反手收起钥匙，微微侧脸轻轻一笑，“家里不见东西的时候别怪我。”
何灰灰无来由的话引得裴南卓笑起来，笑着吻上她的脸颊，柔柔软软的，让人不舍得。等他进了厨房，何灰灰忍不住再伸手舀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渐消的苦再次慢慢升上来，掩盖原来的甜意。
以前的何灰灰最爱甜品，虽然胖，可就爱甜品甜到腻的滋味。
何旭风给她举办的毕业酒会上，不知是否巧合，裴南卓递给她的那份甜点也是一份黑森林，那时候的黑森林是甜的，甜滋滋的。
黑森林蛋糕在嘴里化开，苦意涌上喉头，似乎影响到泪腺，眼眶湿了一圈偏偏落不下泪来。当年的甜如今已成了苦。原来何灰灰已经过了爱吃甜品，爱胡思乱想的年纪。
晚饭后，何灰灰负责洗碗，切好水果出来，裴南卓坐在客厅戴着眼镜看文件。
“要是你忙，我先回去。”何灰灰瞥了眼他手里的文件，只一瞬他便把文件夹合上，她放下果盘，没坐下直接说要走。裴南卓脱下眼镜冲她招招手，旋即又拍拍大腿示意她过来。何灰灰犹豫了会还是坐到他的腿上。
“过两天我那个表妹生日，说要在酒店包房办派对，你也过来。”
“你表妹也不认识我，这样贸然过去不好。”
何灰灰搜肠刮肚找理由推搪之际，裴南卓牵起她的手不让她走，指腹温柔地扫过她的掌心，沿着她的纹路慢慢、慢慢地游弋。
他轻轻靠在她肩上，柔顺的呼吸穿过衣服落在她的皮肤，渗入她的血液里，暖暖撩人。
“你不是认识她表哥吗，这就够了。”他的声音轻轻扬扬，何灰灰总有一种不实在感困扰她。
两人静默，须臾想了好一阵的何灰灰突然笑出声，嗓子微压，“你这是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裴南卓弯弯嘴角，认同她道，“这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何灰灰侧目，他的笑容真切，却仍旧止不住她的怀疑，到底真心还是假意。
——
“关莹在那边，你过去打个招呼。”下戏去到酒店，派对已经开始，杨玲指着不远处一个身穿背心热裤，身材火辣的高个美女跟她说道。
裴南卓在公司开会，要稍晚时候才到。
参加派对的人多是关莹圈外的朋友，何灰灰觑了两眼，又环顾了圈包厢，派对不过开了半个小时，已经有人成醉猫，揪着人就是一轮亲热。
何灰灰拎着预先准备好的礼物徐徐走近关莹，她正跟朋友聊天，房间里灯光被特意调暗，见有人过来，关莹不住眯眯眼，待看清来人模样旋即展开笑颜，熟络地打招呼，“你是何灰灰？”
裴南卓一早给关莹说过，等见到的时候关莹看着何灰灰并不陌生。
她递来一杯果酒，何灰灰接过呷了口，再抬头，关莹正定睛盯住她来瞧，“灰灰，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何灰灰挑挑眉，脑海里已经搜索了一圈，最后摇摇头，“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肯定记得。”
关莹依旧半信半疑，不相信自己认错人，继续问她，“还是你以前去过英国？”
“日本倒是去过，英国……”何灰灰摇头，关莹有点儿失望，不过两秒很快又恢复过来，拉着她的手聊开来。
裴南卓来时，关莹正同何灰灰聊到她在英国的事情。国外长大的女生，性格开放，不过第一次见面，已经什么事情都能聊起来。
“在聊什么？”裴南卓在何灰灰身侧空位坐下，不等何灰灰答话，关莹已经搂住何灰灰肩膀抢先开腔，“在说你的坏话。”
裴南卓抿嘴笑了笑，正巧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他说了声抱歉便起身走到没人的角落里，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我最讨厌他每次都这样，手机响个不停。”
关莹似乎格外不满她表哥，何灰灰耸肩安慰她，“他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和我一起的时候他的手机也震得厉害。”
“几年前表哥出过一次车祸，疗养了一段时间才恢复。回国以前，姨妈不放心他，还吩咐我让我看着他。”
何灰灰蹙眉，“车祸？什么时候的事情？”裴南卓发生过车祸？他没提起，她真的不知道。
关莹点点头，又仔细想了想，须臾说道，“四年前的事情，车祸时候撞到大脑，醒过来那阵部分记忆没有了，医生说是大脑记忆区域受损导致的。现在他还时不时会头疼，都是车祸后遗症。”
话音落下，何灰灰沉默，关莹却已经调转话锋聊其他事情，何灰灰却有些心不在焉，余光瞄向裴南卓那边。他靠在墙边，眉头深锁，单手按压太阳穴减缓头疼，不耐烦地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晃晃神，何灰灰收回目光，适时扯起微笑给关莹回应，脑海里思绪飘远。
又是四年前，怎么会这么巧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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