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有难》四方津

15、第 15 章

　　我忽地笑了。

　　就好象是放下了悬在心头的大石般，轻轻松松地道：“原来是这件事啊！大汗请放心，微臣定不负大汗所望。”说完，我作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微笑道，“大汗，请上祭天台吧。”

　　蒙哥再看我一眼，便不再说什麽，转身继续往祭台上端走去。我跟在他身後，貌似恭敬地低著头，心里早已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不要脸的欧吉桑，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枉我帮了他那麽多，居然给我搞这种飞机！八成是嫉妒我长得帅又比他受欢迎！这下惨了，我哪有什麽神力啊！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我心急如焚，然而上天却不肯给我足够的时间，一抬头，祭台顶端的烽火台已出现在眼前。蒙哥汗伫立於一旁，并不急著点燃火炬，只是大有深意地望著我，明摆著要我的“好看”──这混蛋！

　　呼……总之，无论如何先冷静下来。旭烈兀在祭台下面，忽必烈更远在皇城内，眼下只有靠自己撑过著难关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踏上最上一层石阶，登上了祭天台的顶端！

　　转过头，我走到看一副看好戏表情的蒙哥汗面前，神色自若地道：“大汗，长生天的力量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但它有超强的自主意识，绝不会受人力所控制……”唔，暂时还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那就先说点废话拖延时间吧！

　　“神子的意思是指……你无法施展神力罗？”蒙哥汗扬眉反问。

　　我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所谓的‘神子’，其实也不过是长生天力量的容器而已，这力量是如此微小，根本不足为观……大汗若想看到真正的‘神力’，微臣只有向真正的长生天求取力量了。然而……”我故意顿了一顿，加重语气道，“向长生天借力是需要代价的，敢问大汗愿付出怎样的代价？”

　　闻言，蒙哥汗显得有些意外，旋又露出深思的表情，锐利的目光不时向我扫来。我挺直身躯，淡定从容地回视他，心里早已得意上了天：哼哼哼哼！死欧吉桑，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一个难题吧？想掰倒我，下辈子吧！

　　这时，高高的祭台上，蓦地狂风大作，将我们两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我瞥见蒙哥手里的火炬被风吹得时燃时没，自然而然看向自己手里的另一件祭天用具──八殇令剑。这不看还好，一看立时让我心头剧震！

　　我怔怔地注视著这把匕首大小，有著太阳纹章的黄金令剑，一种如同那日行宫里所感受到的莫名熟悉又再度涌上心头。恍惚间，我惊奇地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我不再是立於祭台上的神子，而是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正同周围的人一样虔诚地跪於地上，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炎炎的烈日之下，高高的祭台之上，火焰嚣狂地舞著。火焰之中，高大身躯的男人手持令剑顶天而立，金黄的光芒耀眼得刺目，男人如天神降世般英武非凡。激动的人们都失控了！他们泪流满面，狂热地喊著男人的名字──

　　成、吉、思、汗！

　　我惊骇地睁大了眼，刹那间景色又再度变幻，我又回到了祭天台上。脸现出茫然之色，我尚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此时，若我能即使回神过来，一定会发现周围比刚也有所不同了：在我的面前，蒙哥正一脸惊异地看著我；祭台下，人们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不仅是因为祭台上的烽火台无火自燃，黄金光芒自祭台上冲天而起；更因为金光散去後，祭台的上空出现了绝无仅有的奇异景象──一只巨大的黄金鹰图腾赫然浮现在闪著七彩梦幻光芒的天幕之中！

　　不知是谁起头的，人们开始呼喊起来──

　　“吾王天命彰显，武运昌隆！”

　　“吾王天命彰显，武运昌隆！”

　　“吾王天命彰显，武运昌隆！”

　　……
　　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我终於回过了神，张了张口还来不及说什麽，大片大片的黑暗已再度光临……呜，我又晕倒了……

　　……
　　感觉得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摩挲著我的脸庞，触感虽有些粗糙，却温实而舒服。记得小时候因为牙痛脸肿得好大，老爸就是像这样趴在床边，轻轻地抚摸我的脸，所有的疼痛便顿时不翼而飞了。

　　可是，现在的……又是谁呢……

　　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

　　“你醒了？”

　　如同晚秋的风般质感的声音，带著关心却又强自冷漠的表情……

　　果然是他……旭……我忍不住泛起微笑，说：“呵呵，旭烈兀，你好象我父亲哦──好痛！”话刚说完，旭烈兀就赏了我一记拳头。

　　我抱住被揍的大头，抱怨道：“开个玩笑而已嘛，干嘛那麽暴力……”

　　“谁让你──”旭烈兀本是横著眉想要反驳，却突然住了口。不仅如此，他还迅速压低了身子，锐利的目光直盯著门的方向。

　　我正莫名其妙著，门上已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只听到其中一人说：“喂，你有没有听到房间里好象有说话的声音？”

　　“你在胡说什麽呀？神子大人正在里面静养，怎麽会有说话的声音？”

　　“奇怪了……我明明听到了……”

　　“奇怪你个头！大汗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靠近神子的房间吗？还不快走！”

　　“哦。”

　　……
　　待脚步声远去後，旭烈兀才直起身来，但仍望著门口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我捂著伤口挣扎著坐起身，大惑不解地问：“旭烈兀，到底是怎麽回事？”

　　旭烈兀回过头，转身坐到床边与我对视，道：“我才想问你是怎麽回事！祭天的时候出现了些奇怪的景象，之後你就昏倒了。我本想将你接回去，大哥……不，大汗却说你要一个人静养，就让护卫把你带到了这皇宫，并且不准任何人接近这房间一步……二哥跟我都觉得不对劲，才趁晚上潜进来看看。”

　　“你是说，这里是皇宫？！”我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蒙哥那张阴险的脸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喃喃道：“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我真是有够衰……”

　　“……”旭烈兀在一旁看著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低声道：“二哥很担心你，我也……早上在祭天台时，你跟大汗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我也转头看向他，清俊的面孔，坚定的眼神，突然很想吻吻他。

　　“旭……我可以吻你吗？”

　　当我反应过来时，话已经出口了。

　　“你、你敢！”旭烈兀一下就慌了起来。

　　“只要我敢就可以了吗？”我盯著他的眼，恶意地慢慢靠近。

　　“什──”

　　正当我欲故技重施，想像上次那样偷袭他时，却在即将成功之际，被他狠狠地一拳……揍在了胸部的伤口上。

　　“好……好过分……”我痛得捂住伤口蜷缩在了床上，连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太过分了……居然挑人家的伤口……”

　　　旭烈兀背转过身，看也不看我一眼，道，“我真是个白痴，居然会担心你……哼！看样子你也没什麽事，那我就告辞了！”

　　“不会吧？！”我惊得忘记了疼痛，一下子便爬起身拉住他，“旭烈兀，你不救我出去吗？”

　　“救你出去？”旭烈兀漠然看著我，“神子本就应该待在皇宫，为什麽要救你出去？而且这里也不是什麽敌人的阵营，谈不上‘救’这个字吧？”

　　“可是……可是……”我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却突然醒悟过来，连忙住了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旭烈兀，你生气了吗？”

　　“……”旭烈兀没有答话，只冷冷的看著我。

　　“对不起！”我双手合十，低下头诚心诚意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啊！不对！我的确是故意的，但我现在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请你原谅我吧！”（四方：说得真顺口，八成经常说吧？聂：罗嗦！）

　　“旭……”我楚楚可怜（？！）地望著他，眼睛眨呀眨地想要眨出几滴眼泪。

　　“……”旭烈兀瞪了我半天，最後还是忍俊不禁，一丝笑意从唇边滑泻了出来。他摇著头，一副完全被我打败的神情：“你这个人实在是……”

　　“可爱又迷人对不对？”我伸出食指点著脸颊，故作可爱的道。

　　“才怪！”旭烈兀没好气地回答。叹了口气，他正色道：“别闹了，二哥还在我家等我的消息，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嗯……”我低下头，考虑了半天，最後觉得还是直接说比较好，於是便道，“旭烈兀，其实……你大哥他……想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