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IV · Rukaw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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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细雨仍飘飘扬扬地下着。
夹杂着这个季节中在这国度无处不见的樱花。
那些多情的花瓣颇有些让流川受不了。
流川不是个讨厌雨水的人，相反，他很喜欢——准确地来说，是喜欢雨水从天而降、落至尘世时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久居西西里，那个多雨的小岛已将对雨水的偏爱刻入了他骨子里。
但他唯独不喜欢轻飘飘的毛毛雨——它们来时毫无声息，拂上发梢面颊时轻浮如撩拨，仿佛女人们缠绵缱绻的手指，惹人恼厌。
“凤先生。”
他跨出车门，已有人为他打好了伞。
流川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会故地重游——可惜的是，故地让他回想起的记忆，却不甚美妙。
“加百罗涅家族，凤榧一。”身后的手下将贺礼递给仙道家族的人，流川淡淡报上了身份。
“真青组，牧绅一。”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流川身侧响起，那是个古铜肤色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笑容很淡，有一股带着侵略性的霸道。
他一壁里给做宾客记录的人报着名字，一壁里却目不转睛、近乎肆意地盯着流川，毫不掩饰眼神里轻佻的浓厚兴趣。
流川身上陡然迸发出强烈的杀意，然后他冷冷地瞥了这个名为牧绅一的男人一眼，又在瞬息之间将杀意收敛得了无痕迹，调步走开。
那男人在流川身后微微眯起眼，无声地勾唇笑了。
……
仙道宅是座极具古意的宅邸，乍一看来古色古香，景致典雅，格局也偏于传统——事实上这座宅院也有着悠长的历史，但一经踏入才会发现，此处不乏各种高新科技的存在，可谓之别有洞天。
今日仙道宅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极道大豪、各界名流纷纷来贺仙道家族的新家主。
与整座府邸风格截然不同的宴客大厅造在地下，豪奢气派、富丽堂皇至极，酒会也同样是西洋风格。
流川步入大厅时，许多人正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交际，自然也有人懒于觥筹交错之事，兴趣寥寥地坐在位子上。
流川轻易分辨出席位是由社会身份划分的——他所坐的这片区域，自然俱是□□人物。
他粗略一扫，座上宾之中也不乏明显不是本地势力的外国人，那么来的大约也与他一样，并非帮派大佬。
这时，流川却见方才在门口时的那名中年男人被一名侍者引领着走到桌边，大马金刀地在流川附近坐了下来。
他身后还有一名年轻人——一个过于漂亮的男人。那人的面目精致，表情却很是淡漠，然后他在牧绅一身边坐下。
流川只看了那个年轻男人一眼，便多少猜到他与牧绅一的关系，而此刻牧绅一更是叼着雪茄无礼而不惮地笑视着流川。
流川心下不由对他更为嫌恶不齿。
“不要误会嘛，”牧绅一嗤地轻笑了一声，悠然喷吐出烟雾，隔着迷蒙的青烟他说道，“这位是我的军师。”
显然这个男人精擅于洞察人心，但流川并不想与他搭话。
牧绅一身子前倾，挑着眉哂道：“加百罗涅家族的人都这么傲慢吗？”
“恐怕那是因为你不够自重。”流川语调平平，却没给他留一分面子。
牧绅一一时失笑，低哑地笑起来，仿佛觉得牙尖嘴利的流川十分有趣。
那名漂亮男人这才动了动眼珠，看着流川道：“请见谅，我老板饮了些酒，出言无状还请凤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流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的Boss清醒得很。”
对方化了面上冷漠，清浅一笑，竟很有几分慧黠灵动——他言语间极是镇定从容：“我向来……很是敬佩凤先生这样爱憎分明的人。”
——他眼中神采却讳莫如深，流川却看懂了，他没说出的话是：这在黑暗世界里，是行不通的。
牧绅一在烟灰缸里掸落灰烬，眼神戏谑地抽了一口雪茄：“藤真，你说错了……是羡慕吧。”
被唤作藤真的男人勾了勾嘴角，不予多言，只微微扬了扬下巴：“主人来了。”
诸人纷纷起立，大厅内霎时间掌声雷动。
流川也站起身来，但却没有鼓掌。
仙道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始讲话。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女人，举手投足俱是端方，笑意稍显淡薄，掩不住眼底的高傲。
流川的目光锁着那位刚刚接掌日本极道第一家族的男人，剑眉微蹙。
——离上一次见到仙道彰已经时隔5年，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沉稳自持，气势也愈发霸道内敛。
流川曾经觉得仙道与迪诺相似，但后来才发现他们二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迪诺实际上是个开朗而坦率的典型南欧人，肚子里没什么弯弯道道；而仙道彰，虽总是一副笑模样，实则城府高深莫测，是一只名符其实的笑面虎。
他的笑容越来越像一种符号，既看不出高兴与否，也看不出赞同还是反对。——两人最大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一般情况下待人接物的态度：和煦如春风。
只是不知道仙道彰的温柔，是炉火纯青的伪装还是真性情？
在流川来日本之前，他再度与Squalo秘密联系了——彼时的Squalo自断臂后再不出山，渐渐掌管瓦利亚一切大小事务，反而成了瓦利亚实际上的Mafia；而自接任首领后便不再上“战场”的Xanxus却重出江湖。
有人说Xanxus摘下了瓦利亚的家族徽戒，有人说瓦利亚内部已经分崩离析——但这些年来瓦利亚却依旧屹立不倒，一直雄踞意大利黑手党家族中的高位。
当时，Squalo听完他此行的目的，沉寂了数秒之后方道：“枫，你可知道……当年是谁杀了阿武？”
流川闻言微愕。
“哼……我曾想亲手为阿武报仇，可惜出师未捷……”Squalo自嘲地笑了一声，缓缓道，“既然你迟早要找他报仇，不妨加上我这一份。”
流川凤眸半睐，眼中不由自主地又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仙道的目光却陡然转了过来，落在了流川身上。
流川瞳孔骤缩之际，仙道又笑容不改、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别处。
“我要是你，就不这么盯着他看。”
流川眼神凌厉警觉地扫了过去，只见是曾见过的那个跟在仙道身边的寸头男人。
他信步而来，微微低头就火点着烟，然后极为潇洒利落地甩上了火机在指间开开合合、颠转腾挪地把玩——从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灵活程度来看，流川能断定，眼前的这个人拆枪组枪的速度绝不在自己之下。
“你在质疑他什么，嗯？”泽北吐纳一口气，鹰隼般的眸子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流川，声音不谑不愠，不紧不慢。
流川亦看着他，简短道：“你想多了。”
泽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自是没打算听流川的辩解，而是顾自道：“听说……你被称为‘修罗’？”
流川静静看着他。
“很巧……我也有个绰号，叫做‘夜叉’。”泽北淡淡道，转开了脸望着仙道，缓缓吐出烟雾，“啪”地一声，甩上了火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IV · Rukaw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