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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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10点，我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打瞌睡。手机突然响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喂……”
“啊，你还在睡觉啊？”严澈尖叫着。
“你小声点，行不？我在值班呢。”
“那怎么声音这样啊。对了，你猜我在哪里？”
“你在……”
“机场！我在机场！”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自己把答案说出来了，“我去坐大巴回市区，你等我吃午饭啊。拜拜。”
“诶？你说……”我又没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想了一想才明白，哦，这小子回来了。
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当然不能跑开太久，所以我叫了披萨的外卖。严澈到的时候，披萨刚送到，真是有口福。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多住一段时间的吗？”
“想你了呗。”严澈笑着从包里翻出一个礼物，“呶，送你的。”
“诶？美国特产啊？”我开心的接过来，拆开一看，竟然是Emporio Armani的Meccanico系列的腕表，长方形白色表盘，很漂亮，“这么贵重，这个可不是美国人民生产的。”
“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严澈以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日子？”我把表戴到手腕上，还挺合适的。
“你……快看看今天几号。”
我转身打开电脑上的日历，哦，2月14日。“情人节啊。”
“我可是为了你才今天回来的。”他凑过来，想坐到我腿上，我赶紧把他挡开。
“办公室，你就克制克制吧。”如果还和尚清婷好着，我一定会记得这种节日，因为她会提前旁敲侧击。可那个尚飞翔……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事。等会儿我陪你去选个礼物吧。”
“真没劲。”严澈摆出懒得理我的表情，“又是在哄小孩。”
被他揭穿了，我就只好笑笑。
下班之后，我陪严澈去逛了一下，选了一款Givenchy，Studio52系列中的斜背包做礼物，然后我还选了一块Burberry的经典格纹表打算给尚飞翔。
“你买来送人？”严澈指着手表问我。
“对。”
“人情礼物，还是情人礼物？”
“嗯，情人礼物吧。”
“这样啊。”他的表情很失望，但是我觉得坦白远比骗他来的好。很早之前，他对我说过Game Over。现在，我们或许是耐不住寂寞，所以又开始了那个游戏。
从严澈家出来，我就给尚飞翔打了电话：“晚上有空一起吃饭么？”
“哦，我晚上有一个视频会议。”
“那就是没空了？”
“应该是的。”
“那没事了，你忙吧。”我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又回到17楼。
严澈趴在床上玩PSP，我坐在旁边看着窗外：“严澈，你讨厌我么？”
“讨厌你，还能让你上我的床么。”
“可我觉得自己挺讨人厌的。”
“某些时候有点儿。”
“呵呵，看吧，你明明有讨厌我。”
“可我喜欢你，多过讨厌你。所以你做再让我讨厌的事情，我还是能扛得住。”我突然觉得这孩子比我成熟多了。
“咳，我无地自容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晚上我给严澈做了一顿丰富的饭菜。他不知道从哪儿挖出一箱啤酒，非要和我拼。我想反正两人酒量都很臭，喝就喝吧，又不吃亏。
没想到，我比严澈趴下的还早……
回家的时候，头还是挺晕的。可才上楼，就被某人的眼神给吓的清醒了。
“你，怎么站在这儿？”我看尚飞翔的脸色，像是要杀人一样，就心虚了一下。
“你去哪儿了？”
“哦，在朋友家。”
“是么？”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我闪过他，然后开门进屋，他就跟着进来，然后啪的把门带上。
“我昨晚开完会给你打电话了。”
“哦。”我摸出手机，却没有未接来电的提示。
“你那个朋友，好像才没几岁。”我不喜欢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带着怀疑和嘲讽。
“那又怎样。”我的脑袋发胀，他冷冰冰的声音，扎的我耳朵痛。
他不说话，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他希望我内疚，可我却没有。我翻出包里的那支表，塞到他手里：“昨天的礼物，虽然过期了。”然后我钻进被子里，把脑袋蒙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或许想起昨天是什么日子了。可我却已经不在意了。
我躲在被子里，他就坐在床边。他伸手轻轻拍我：“睡着了？小鱼儿，我不是故意的。想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害怕。”
哦，他尚飞翔竟然也会害怕。
“别再见他了，好么？答应我好么？”他趴在我身上，声音温柔得让我差点感觉不出霸道。
“你都不认识他……”
“我能感觉出来。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又开始狂躁，“我就是不准你再见他！”
“你这样挺没劲儿的。”虽然我不喜欢他这样干涉我的生活，可和严澈之间的关系微妙，让我没办法理直气壮。
我没有再去「Fate」，严澈约了我几次我都没答应，渐渐的联系也就少了。我开始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玩游戏，或者去尚飞翔那儿，又或者他来我这儿。
我会去买菜，然后做给他吃。晚上我玩游戏，他忙工作，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背对着背。偶尔，会一起出去走走，聊一些有的没的。
我似乎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很平淡，但没什么不好。
可是尚飞翔有些不满，说我变得没朝气，每天都好像游魂似的飘来飘去，没什么动响。他希望我像原先那样，或者犯傻，或者犯呆，至少很可爱。
可爱，我其实挺想笑的，就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嘴角的弧度，该怎么才能笑得比较好看呢？
拿到了毕业证书，吃了散伙饭，彻彻底底的跟4年大学生活说了再见。马洛说我变了，好像没精气神了。我笑着打了他一拳，说是不是我不臭他两句，他就怀念了。
很多人都哭了，我却没有。
终于把合同给签了，待遇什么的都跳了级，我觉得生活过成这样，也算圆满了。
我给家里打电话，想汇报一下，却没有人接，然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是我爸发的「儿子，我和你妈下午3点到火车南站，你得来接我们。」
我到火车站的时候，车已经到站了。在出口处转了几圈才看到爸妈。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赶紧过去提他们的行李。
“你爸想你想的不行。反正我们也没来这里过，就当旅游了。”老妈抢先把责任推到老爸的身上。
“哦，那酒店找了么？”
“还没呢，你那儿不能住？”
“我那儿就一单间儿，一张床，怎么挤得下啊。我先带你们去找个酒店吧。”
“咳，那挺浪费的。”
“您不是说旅游来了么。哪有旅游不住酒店的道理。”老妈被我堵的没话说，一直瞅着老爸让他帮腔。可我爸那老实人，只会笑笑说算了。
安排好住处，我带爸妈去吃饭，却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了黄晓莉，还有尚清婷。本想装作没看见，可黄晓莉却挥手示意，躲都躲不过。
“雷郁，这两位是……”
“我爸妈。”
“伯父伯母好。”
“你们好。”老妈一看见两个漂亮姑娘就对我使眼色，我当没会意，她就下狠手掐了我一下，“你怎么都不介绍一下。”
“呃，这个是黄晓莉，这个是尚清婷。”
“没了？”老妈不死心。
“雷郁，你也太过分了，清婷可是你女朋友！”我没想到黄晓莉会来这么一句，疑惑地盯着尚清婷，她却避开了我的目光。
“啊！”爸妈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儿子藏了这么个女朋友。二老兴奋了，尚清婷的态度却含混不清，这让我感觉势态变得复杂了。
老妈拉尚清婷一起去吃饭，她没拒绝，还表现的很得体，让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我只有坐在一边猛吃的份。
老妈要我送尚清婷回学校，我照做了。走在路上，两人无语。快到学校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雷郁，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有什么可气的。”
“我们和好吧？”她望着我，眼神让人难以拒绝。
“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高了么？”我摸出烟，自嘲的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又不是天生的，一定可以改回来！”
“感情的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我其实说的很没底气，对于尚飞翔的感情，自己都觉得迷惘。开始的那种迷恋渐渐的淡了，或许是因为喜欢他，我才发现自己是个GAY。可是，他回过头来说喜欢我，我怎么就没有那么的幸福了？
“我哥都订婚了……”一句很尖锐的话扎进我的耳朵里，她的眼神里有着担心和犹豫，却没有躲闪。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一股很苦涩的味道从胃里翻上来。我蹲到地上，捂着胃，拼命的抽烟。
“雷郁……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的……”
“不，我应该谢谢你。”
我给尚飞翔发了一个短信，恭贺他订婚了。然后关了电话，跑去「Fate」。
我站在舞池里疯狂的晃动身体，把脑袋都甩晕了，可还是停不下来。后来有人拉我，我回头看到是严澈。
“我考上北大了。”
“厉害。”
“反正你不读研，去二外一点意思都没有。”
“嗯，你不能大材小用。”
“雷郁，你遇上什么事儿了？”
“没事。我爸妈来了，呵呵。”
“这事儿，不至于把你郁闷成这样。”严澈顿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怎么样？”
“哦，挺好的。”
“是么？我觉得不像。”
“人家长得又精神，事业又成功。说不上温柔体贴，但是对我还行。”
“我问的不是这些。”
我闷头喝酒，他也不拦我，就坐在一边看着我。
喝的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我说要出去吹风，严澈就说陪我。
我忽略了一点，就是喝酒吹风会马上想吐……
蹲在路边吐的胃一阵一阵的抽，眼泪跟着滴到地上。太痛了，包括我的胃，还有我的心。
我躲在严澈家好几天，不敢回自己的公寓，害怕见到尚飞翔。虽然这么说挺自大的，可我还是觉得他应该会在那儿堵我。
庆幸，我一直没说起自己的公司和他的公司是对面对的大厦。所以只要掐着时间，再小心一点，一般就不会撞上他。
我知道这样做鸵鸟一点意义都没有，可就是忍不住。
爸妈那边，尚清婷说她来陪，让我好好上班，新人不能太怠慢。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欠她太多。
两老回去之前，我请他们去饭店，还叫了尚清婷。他俩一直跨尚清婷是个好女孩儿，这几天做导游做的很好，很体贴人……
我只好附和，嗯，清婷人很不错……然后我就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叫做希望。
有些内疚，便起身借口说去卫生间。
我坐在马桶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出去洗手。等我抬头看镜子，发现有一个避之不及的人站在身后，他定定的瞪着我。
“你躲到哪里去了！”他拎住我的领子，一下把我撞进隔间。
“我没躲。”
他反手上锁，然后把我顶在墙上：“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快疯了吗？”
我笑：“你看上去很正常，尚飞翔。”
“不，我已经疯了。”他咬我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好想吐。他不顾我皱眉，肆虐的吻，像是要把我的嘴撕裂的吻。
我用尽力气才把他推开：“你疯？我还没疯，你凭什么疯？！”
他愣住了，或许是被我戳中了痛处。“小鱼儿，你别误会。那个婚，我不会结的。这都是有原因的。”
“哦？是吗？无所谓结果，我不关心。”我用手背擦嘴唇上的血，可是怎么都擦不干净。
“你不要这样。”
“那么，我该怎么样呢？”
他又无话可说了……
我推开门出去，用水把血洗干净，然后回到饭桌上。老妈看到我的嘴破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小心自己咬破了……
其实，我不介意订婚这件事。我介意的，而是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这么隐瞒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想做最后知道真相的傻瓜。就算是自我安慰也罢。
尚清婷和我一起去火车站送我爸妈。老妈在临上车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儿子，这姑娘真的不错，你可得抓住了。妈看的出来，她挺喜欢你的，别辜负人家……”
“妈，您说哪儿去了。”我，早就已经辜负她了。
回去的时候，尚清婷拉着我说：“雷郁，我能等，我们先和好试试，行吗？”
“我不想耗你的时间，何苦呢，多不值得。”她每次这样哀求的看着我，我就会不忍心。
“不，我不怕，我心甘情愿的。”她快要哭出来，“你权当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最终我还是没有答应。如果答应了，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太猪狗不如。
现在流的眼泪再伤心，也比将来悔恨要来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