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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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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宠的娈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恐怕是没有人会关注吧。连普通的三餐都不定时,饥一顿饱一顿的,两个人的分量只给半个人而已。那个云若兮真的仅仅是为了情之一字而轻生的吗?恐怕还因为另一个不为人道的原因吧:长期被他人冷嘲热讽欺凌辱骂。
什么?寒惊讶地看着若,大脑里一时无法消化那话里的含义。若遭遇他人的虐待?
这——怒气源源升起,并有一路延烧成火山怒海的趋势,那不怒自威的寒意,刻意不隐藏的怒火,屋内的侍从无一幸免地被吓得冷汗淳淳,青白了脸齐齐跪下请罪。
若见满屋的人惊骇成这样一时也是不解,但自小受平等教育的人猛然看到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不适应,想要说句什么,但也清楚自己的话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忙扯了扯寒的衣服,见此,寒深深吸口气,平复了怒气吩咐道,“拿些肉粥来,随意小菜几碟,速度快些,其余不必多虑。”
想了想,又走到桌边,拿起一碟糕点递到若的面前,青翠的色泽,透明的水晶外皮裹着淡淡青色的馅泥,望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先吃点垫垫胃吧。”若点头,拿起一只丢在嘴里,淡淡的青草香,甜而不腻,滑软的口感,即使向来不喜欢吃甜点的若也不禁赞叹了句。
看着他把一碟点心都送进肚里,寒的脸色稍霁才端过一杯暖茶给他,此刻,热腾腾的板栗鸡丝粥已经端了进来,一时吃毕,寒这才稍心安,打发了一众侍从出去,坐下,细细端详了若:
脸色苍白,唇色指甲均淡白无华,眼帘下有着淡淡一圈烟色,想起方才抱着时身子极为冰凉,而且方才吃的量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心下一叹,看来若来此后的境遇是比较苦了。自小若便是天之骄子,受尽宠爱,如今却,心里酸酸的,伸手揽了过去。
“你来了多久?”
多久?若细细想了下,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具体日子就记不清了,而且,当初旧身子之主在床上昏迷了多少天呢,他也不清楚,虽然曾问过宓儿,但一问才知道,原来之前常常昏睡,三天两头睡过去都是常事,因此——摇头,“具体多少天就不清楚了,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寒呢?”
“四十三天,就知道你对这些一点都不会留意。”轻轻一叹,看着若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由苦笑,若的性子向来单纯,备受家里人宠爱,自小就任性,不曾受过多少苦,以往有自己和星耀护着倒也不妨,但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心性古怪狡猾实力强大的人多得是,且看他目前的模样,不但没有自保之力,相反还嬴弱不少,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担忧,是他太随遇而安还是太白痴了——摇头。如今一想到他来后的日子,心痛至极。
若不曾想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和寒都意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且此刻也听出寒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责怪之意,吐吐舌,忙转移着话题,“对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世界么?”
神色奇异的瞄了一眼若,想了想,才答,“虽然我没有依据,但觉得这个世界与我们原来的世界十分相似,只是不存在于同一个时空中。语言文化气候地域风俗社会结构基本类似于古代,但具体到哪个朝代又说不准,勉强来说是唐宋之间吧。目前我们所在的国家称为碧云国,以苍龙王朝为尊。”食指微曲,在椅背上轻轻叩着,忽地似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说来,这里与你以前幻想的武功大陆极为相似,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挺象武侠世界的。”
若眼前一亮,失声道,“啊呀,那就是说我可以学那些武功啦。”自小他就对武侠世界极为向往,还特意去学人家拿什么沙袋绑在腿上练轻功,可惜,练得一身大汗只除了身略轻,跑得比常人快些外,丝毫没有觉得有小说写得可以踏雪无痕踏波而行那么美妙境地,心灰之余就没再折腾了,当时看得他与星耀好笑又好气。
寒优哉游哉朝桌面虚空一握,白玉磁杯如同半空被人握住一般,凌空飘了过来,若看得一愣一愣,虽然知道武功高手可以这样凌空御物,但毕竟是书上描写,头一次亲身看见,心里有些诡异的感觉,不可思议的看着寒——
“你的身子极为嬴弱,大概是学不成了,而且,身子筋骨已经长成再习武怕是难了。”看着他渴望的神情垮了下来,寒不由轻轻一笑。
“那你现在是在显摆还是在炫耀?”听到自己不能习武,若立即没好气,眉一扬有些不悦瞪过去。“也就是说,就你可以学啦?”
寒苦笑摇头,不过想给他看看目前自己的情况,想不到他会如此生气,不过也好,看来他已经把之前的事故忘了,此刻二人间才能如平常般毫无芥蒂相处,若还恼怒,可就麻烦了。
“我也不是自己学的,不过是这个身子懂武,我才能这样做。而且学无止境,我不过是懂得些,以后还要多多学习才行。”略略一提,暂时没打算告诉若,以这个身体——叶笙寒的武功在江湖上可是被誉为第一高手,可不是他所说只懂一点点。
原来是这样,若点点头,想要说什么,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似乎,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有什么遗漏了呢?
捧杯想了半日,才想起,自己是因为意外才来到这个时空,而寒说他也来了四十三天,计算起来大概和自己的时间相差无几,难道世事真有如此巧合吗?而且自己在车祸之前——一想到寒身旁有个容貌温婉的女子相伴,那时莫名的心酸心痛又涌了上来,手上的茶似乎也带了点异味,再也喝不入口了,于是把杯子往旁边几上一放。
“怎么了?”注意到他突然黯然的心情,寒不免疑惑问道。
“那个女的是谁?”即使事情已经过去,而且那个女人也应该不会跟随到这个世界来,但是,不问个清楚他就是不安心,原想装作不在意的问,但语气中的酸涩却出卖了他苦涩的心情。
“凌茹文,是同事,也是好友的未婚妻,我本想下周带你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想不到——”寒摇头苦笑,终究,若还是问出声了。
“啊——”知道自己摆了个大乌龙,若的脸立即红了起来,“那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气急败坏的吼出来,如果寒早告诉他,也不至于在大街上做出那样的行为,闹出笑话。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你害我在大街上闹出笑话,我还多谢你啊!”嘟着嘴,暗自生着闷气。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看到她和我在一起,你那么生气呢?”依旧是平静的声音。
“……我……”一愣,是啊,为什么,看到寒和她在一起,自己会那么生气呢?似乎被人背叛般,明明只是朋友啊,不是吗?看到他有喜欢的人,自己应该祝福的,自己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丝毫没有高兴的心情,反而是心痛和心酸呢?
“你——为什么会与我同时来到这里呢?”心思纷乱异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自己的心情头一次那么复杂,酸,涩,喜,痛,苦,各种味道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哪种多些,哪种是真实的。连忙开口,一开口,却又有种莫名的后悔,希望寒不要回答,却又希望他回答,不知何故,直觉里,那句话将会给他无比的震动。
“你以为你死了,我会独活么?”依旧平静的声音。
若一震,耳边轰轰作响,想说什么想作什么,身子酸软异常,眼前光线乍明乍暗,什么也看不清,模糊一片,只觉眼里热气腾腾,浑身上下一阵冷一阵热,胸口开始绞痛,连带太阳穴也是突突的刺痛异常。
一直看着若的寒岂会看不出他此刻的境况,知道他因一时激动而身体承受不住,忙伸掌过去,缓缓送去真气以平息他筋脉的异常,心里暗暗后悔说得太白而让若如此受罪。半晌后,才总算平静下来。
“傻子,怎么哭了。”轻轻拭去若脸上的泪珠,那晶莹的水,烫痛他的心。
“我——我喜欢的是——星耀——”有些迟疑,有些吃力的,说出两个人都清楚无比的话,只是,这一次,若说得有些慢,似乎,心里有什么阻止他把这话说出口一样。低垂着头,不敢看寒。
“我知道。”寒伸手紧紧抱紧了若,那么深那么紧,几乎要勒到自己怀里一样,不留一丝间隙,直至方才,他还带有几分的不确定,深恐一睁眼,又是苍白一片。
“若,我们一直在一起吧。”紧锢的双手带着一份无法确定的惶恐不安。
“……好。”他能给的承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