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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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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冷冷的看着。
沉寂的黑瞳映射出漫天火光和扭曲挣扎着死去的人体。
“你是最后一个。”刽子手提刀过来，利刃上腥红血珠滴落在孩童脸上。逆光下的狰狞面孔伏低看着他恶意的笑：“你怕不怕？还是怕到已经不会求人了？”
孩童冷冷看他，血珠缓缓滑落脸颊，如若血泪。
“我若成鬼，”冷到极点，恨到切骨的言语夹杂着无尽煞气缓缓吐出：“——必来索命！”
刽子手被话中的恨和狠惊的心中一跳，随即大怒！手中利刃疾劈而下！
小小的头颅飞了起来，直至落到地上滚了一滚，那纤小的身体才喷着热血到了下去！
掩在乱发下的一双失去焦距和光彩黑瞳仍然大大地睁着。
『我若成鬼，必来索命。』
那是他的誓言，而他确实去做了。
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家人，生命，名字，还有转世重生的资格！
那一天，他脱离轮回，化身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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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东方离朱张开眼，正对上冰夷隐含忧虑的神色。他这才发现自己在轿子中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是太累了吗？还是这个身体——
他握紧手中玉骨扇，抬眼笑看冰夷：“到了吗？”
“是，主子这般疲累，还是不要上去与那些人闹了，回府休息吧。”冰夷打起轿帘让他出来：“大少爷知你性情，必然不会怪罪的。”
东方离朱直起身子望着身前“松风阁”，他平日是不来这里的，这里是年轻朝臣青年俊才聚集的地方，不是他这浪荡公子该来的地方。他以扇掩唇轻笑，只是不知在那些道貌岸然的面孔下，又有几个不是为了财色权势呢？
“离朱？”到了门口的东方铭瑄回首招手唤道。
“就来，大哥。”正要举步上前的东方离朱目光在触及对面从轿中出来的人后顿住了脚步。
那男子一眼望去只有“干净”两字可形容，抬起的容颜并非如何的俊美，但是皮肤的白皙与发的乌黑形成强烈的对比却予人冰山雪莲的印象让人惊艳。那人轻轻淡淡的眼扫过东方离朱时略一停顿，然后化为满含兴味的微笑。
“东方离朱。”男子的声音清澈之极，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和安抚的温和。
在听到那个声音唤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东方离朱感到身体中有一部分仿佛被冻结了，自内而外散发的寒气令他险些跌落手中扇子。
就是这个人吗？
东方离朱握紧手中的玉骨扇，然后抬首微笑。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就如对方毫不疑虑地喊出自己的名字般，他也轻笑着打了招呼：“久仰大名了，北殷清。”
那人愉悦地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趣啊。坏掉的东西竟然能被修复到这般地步，那位二小姐到底是付出了代价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这种问题，总有一天北殷族长大人会有机会到另外一个世界当面问她的。”东方离朱讥诮道，转而回首望向东方铭瑄冷笑了：“虽然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但大哥想让我见的人我已经见了，若无它事，我就回府休息了。”
东方铭瑄沉默地垂首，望着弟弟远去的轿子。身边响起了北殷清的笑声：“你的弟弟和妹妹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只可惜均不是长生的命格。”
东方铭瑄猛然回身，一双狠厉眼眸全无平日的温文儒雅盯着男子：“我只问你一件事，离朱还能活多久。”
“那个嘛。”北殷清轻轻地拂去衣袖上的浮尘，抬首转眸间淡然一笑：“就要看我的意愿了。”
“你这是威胁吗？”东方铭瑄沉声道。
“不，”北殷清轻轻勾起唇角：“只是忠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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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押着北殷双棋的北殷纤离向闻声赶来的高翔莫秋等人诚恳地道歉，相对于兄长丢脸到完全抬不起头的态度，北殷双棋只是拍着头发里面的沙土小声嘟囔：“只是弄坏一间房子而已，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说！”恼怒的一巴掌拍上北殷双棋的后脑勺：“弄坏别人的宅子居然一点悔意都没有！还不好好道歉！”
“不，那个——”终于从惊骇中找回自己声音的高翔干巴巴道：“房子塌了怎么会是令弟造成的呢，只能说是这间房太不结……实……”后面的话语在看到北殷纤离满含诚挚歉意羞恼的眼神时消失在喉间，高翔打了个寒战——难不成真是那个少年弄坏的？！话说回来这个叫北殷双棋的孩子到底怎么是瞒过宅子的层层守卫进到这里的？！
发现事态正变得无法以常理解释，高翔只能艰难咽下所有的疑问和惊吓，僵硬地转身做出邀请的姿势：“请北殷大夫和令弟随我到新的客房休息。”
北殷纤离注意到这回换的客房非常远离主宅，对此，他也只能报以苦笑。
目送高翔带着复杂而僵硬的神情离去后，北殷纤离目光在投向瘫在床上的少年的同时变得杀气腾腾：“北殷双棋！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床上的少年在停顿了片刻后，从被褥中抬起的面孔满是茫然迷惑的神色，四处搜寻的眸子在望见北殷纤离时变成了惊喜，撑起身向他扑了过来：“五哥！？你怎么在这里？！”
北殷纤离连忙上前接住差点一头栽倒地上的少年：“小心！”
窝在他臂弯中的少年笑颜清澈如溪水绚烂如骄阳，紧紧抱住北殷纤离欢快地叫着：“五哥五哥，好久没见你了。你都不来看我们！我好想你啊，五哥！”那纯稚率直的言行和方才别扭赖皮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而且言谈间竟然是仿佛才刚刚见到北殷纤离的样子！
“我也很想你啊，”北殷纤离回以截然不同于刚才粗暴的温柔笑容，呼唤着少年另外一个名字：“棋月。现在我有事要和双棋说，你先进去，等下完事后我们慢慢聊好不好？”
少年浮现担心的神色：“是不是双棋又闯祸了？对不起，都是我没看好他。你不要骂双棋，我下回一定回努力管住他，一定不会让他再乱来了！”
北殷纤离搂住快要哭出来的少年轻声安慰着：“不是的，双棋没闹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问他一些事情。呐，不要哭啊，哭的眼睛红红的，双棋又要发脾气了。”
少年乖顺的点点头，合上眼。
在确定少年再次张开的眼睛中的神色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时，北殷纤离毫不犹豫地松开双臂。顿时跌在地上少年不满地叫嚣：“太过分了吧？！对棋月那么温柔，对我就这样啊？！哪有这样的差别待遇！”
“你啊！”北殷纤离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弹个爆栗：“不要老是做些让自己妹妹担惊受怕的的事情！还有！居然给我临阵脱逃，拿棋月出来顶罪！你小子真的是皮痒了是不是！？”
“嘿！反对暴力啊！”北殷双棋跳起来戒备后退几步：“你打我，棋月也会疼哦。”
北殷纤离挫败地一手抚额，随后放弃地坐下：“没力气跟你闹！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不信什么法术试验失误的说法，双棋虽然爱玩爱闹行事也是乱七八糟，但对术法控制的精湛却也是有目共睹的。确切来说，北殷双棋是族中六十年来唯一能研读上古术法的人！这样的他会在移动这种小法术上出差错简直是开玩笑。更何况——除非逼不得已，双棋不会冒任何会让身体受伤的危险。因为，那个身体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
“呃，其实真的是个失误。”北殷双棋骚骚脸颊：“只是造成失误的原因是我差点被砍掉脑袋。”
“什么？！”北殷纤离惊得站起来，上前两步拉住他上下打量：“有没受伤？是谁攻击你？”
“我没事啦。”北殷双棋有点不好意思地挣开：“是二哥让我送个东西给你师傅，我想反正事情不急，就没用法术一路走了过来。没想到在禹城的时候居然被人盯上了！对方下手狠辣恶毒，而且其中有人精于术法。你也知道我没遇过打架的，所以逃跑的时候慌慌张张地就弄错了。”
禹城？那是陈王的封地，怎么会在那里——
北殷纤离喃喃道“我听说过最近有北殷后裔遇刺，但是精于术法的人……”他低头问双棋：“族长对这回族人后裔被害怎么说？”
“二哥只说了句‘很有趣’，然后就跑去京城了，还当了个司星院的院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北殷双棋抱怨着。
难不成这回的事情跟皇室朝廷有关？可是若是针对北殷家，为什么不对本家的族人下手，却频频杀害那些没有力量的旁支后裔呢？
北殷纤离思量半响，最终放弃地摇摇头，抬头道：“族长让你带给我师父什么东西？师父他出去还没有回来，你先放我这里吧。”
“哦，好。”北殷双棋伸手入怀道：“就是个玉镇纸，说是要你师父代为保……管——”在怀里摸了半天后。北殷双棋的神情难看了起来。他迅速摸边浑身上下，从所有的袋子里面往外扯东西！铜板，啃了一半的馒头，甜糕蜜粽糖葫芦，草蟋蟀九连环陀螺弹弓笛子银票银镯子叮叮咣咣掉了一地。北殷纤离看的是叹为观止，真是不晓得他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塞在身上的！
但是直到北殷双棋扒了鞋子拼命倒脱了衣服用力甩，那个包着玉镇纸的小包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明白的一个事实的北殷双棋慢慢抬起头看向同情望着他的北殷纤离，用濒死的脸色绝望道：“……我死定了。”
北殷纤离叹口气摸摸他的头：“对，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