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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回 ...

  •   那叶玉凤半夜做梦想起刘世杰来赵府要人之事,不免失眠一宿。等第二日起来,又觉无聊,走着便到了赵子丰的‘桃花缘’,心想怎么会到这里,却如小鼓扑通扑通的乱,倒不如借本书看也好,正打算进门去,看到架车的马夫站在院子里等着,又见赵子丰吩咐话与赵安,一道同马夫出来,问东西可收拾好了,马夫说好了。玉凤走过去先打了声招呼,赵子丰问叶玉凤可有事,叶玉凤说无事,便问赵子丰去哪里,赵子丰只是说要出去几日,请叶玉凤自己在里面看,便与车夫一同出去了。

      玉凤有些奇怪,赵子丰要去哪里,要交待这么多事与赵安,便借书进去问个清楚。
      赵安见她来了,连忙请她进屋,玉凤先借了书,拿在手里后问道:“刚才我看你家少爷出去了,他去了哪里?好像要去很久?”赵安笑道:“叶姑娘你不知道,我家少爷是去‘无尘庵’,要住好几天才能回来。”难怪如此,玉凤又问道:“‘无尘庵’不是男客禁止通行的吗?你家少爷怎能会去那里,要去理佛也该去寺庙啊!”

      赵安笑答:“若是换了别人是不行,单是我家少爷就与旁人不同。”说罢,赵安讲了一段往事与玉凤听。

      说是在几年前的一天,赵子丰不知弄伤了哪里,衣服沾满血迹,也许是害怕,他哭着就跑了出去,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府里派出几十个人去找,找遍了全镇都没有消息,正当老爷夫人失望之际,却没想几天后,“无尘庵”静虚师父带着赵子丰回来,那时静虚师父还只是一位修行人,直到此事后,因她之故,庵里多受了香火,至此以后,老庵主圆寂后,就将庵主之位让给了她。赵员外与赵氏见到赵子丰回来是百感交集,当下许诺为‘无尘庵’修整,捐了不少银子。静虚师父临走之时,赵子丰还依依不舍,自打那以后,赵子丰每个月都会到‘无尘庵’小住几日,而每年捐赠的香火钱也不计其数。又因是这样的交情,‘无尘庵’才会接纳这家男施主。所以府上的人全都知道,也不当回事,老爷疼爱他,也就随他去了。

      玉凤听了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赵子丰怎么无缘无故受伤,而且每月都要去无尘庵,又聊了几句便起身走了。回去时,秋童道:“姑娘,你听了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当初我们听了也是这样,只要少爷没事了也就没什么了。”玉凤点点头,回去住处,一个叫紫贝的丫环对秋童耳语一番,叶玉凤问怎么了,秋童回道:“她说表少爷来了很久了,一直在房里等着。”

      玉凤心想不能失礼,进门先见了礼,柳士良起身笑道:“妹妹你可好?”玉凤说还好,问柳士良可有事,柳士良笑嘻嘻道:“我是为昨日之事来谢你了,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来见你了。”玉凤称不用,命人备茶。柳士良问”妹妹最近来都干什么?”

      玉凤说是看书,柳士良问是什么书,玉凤回道是《左传》,柳士良笑道:“妹妹真是好学,若是换了三娘,她才不会看呢!”玉凤笑了笑,沉默一会儿,看柳士良一直看自己,便问道:“表少爷还有事吗?”柳士良道:“怎么我刚来你就赶我走啊?你是不是讨厌我?”柳士良走到玉凤跟前问道。玉凤连忙起身,退了一步,道:“玉凤绝无此意,只是孤男寡女共一室,多有不便。”柳士良道:“妹妹你无需担心,只要我们……。”

      话未说完,秋童端茶进来,看玉凤脸色不对,知是不好,便将茶递给柳士良,柳士良接过去放在桌子上,对秋童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先出去吧。”秋童看了看玉凤脸色,便出去了。
      柳士良瞧秋童走了,见玉凤神色有些不对,对玉凤笑道:“妹妹你没事吧?”

      伸手就要抓玉凤的手,玉凤连忙端起茶递到柳士良手中,道:“柳公子喝茶吧,等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柳士良去接茶杯时,一直看着玉凤,谁知茶没接好,一杯茶全倒在了玉凤身上,柳士良一面说抱歉,一面用手替玉凤擦拭身上的茶水,玉凤见他动手,急忙退后几步,说道:“我自己就可以了。”柳士良没有想到玉凤躲闪的这么快,直说不要紧,上前就又要动手,玉凤推说不用,只听外面一个声音道:“你们这些个丫头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去伺候小姐。”柳士良以为是丫头们偷懒,没有在意,又追着玉凤,谁知门‘哐噹’一声被推开了,一人走进来,便道:“你在干什么?”柳士良看到一个白净少年穿着圆领长袍衫,腰系红腰带,脚穿云皂鞋,一副文雅书生模样。以为又是哪个下人,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若是惹柳爷不开心,小心你的饭碗。”柳士良甩了甩衣服,甚是狂傲。

      你道那少年是谁,赵子云是也!玉凤见是她,忙走到赵子云身后站着,看柳士良。
      说赵子云为何会来,原是秋童想玉凤脸色不对,出去后就找人来帮忙,本想去找赵安,路上正好碰上赵子云买了衣服料子,打发了杜若丫头来请玉凤去看。秋童想大小姐一向厉害,一定治的了柳士良,去见了赵子云,长话短说讲了,赵子云昨日也听下人说了家里来了两位表少爷,只是没见过,现下听在玉凤那里,一定不安好心,径直到了玉凤住处。

      偏巧柳士良不认她,又发了狠话,气也就不打一处来。压住火气问道:“这么说,柳三娘就是你妹妹了。”柳士良点头称是,想这人怎么会这么问,却见那人笑了,说:“果然是有其妹便有其兄。”柳士良想她不走,又道:“你知道我是谁,这识相的早点离开,别坏了柳爷的好事。”

      赵子云问他可知道自己是谁,柳士良笑答不用知道。赵子云走过去说那我先给柳爷你请礼了。走上前,抓起桌上另一杯茶水泼到柳士良的头上,柳士良当下怒火冲天,自古以来哪受过如此大辱,却见赵子云哈哈大笑,不由想‘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哪知赵子云还嫌不够本,一抬脚直冲柳士良要害,柳士良不曾提防,‘啊’的一声痛苦叫道:“你竟然敢对我无礼,你到底是谁?哪房的下人?”

      赵子云冷笑一声:“对你这还是轻的,要知道我是谁,好,我告诉你,本人坐不改名,我就是赵子云。”话一出,柳士良才想起妹妹昨日说过,府里有位大小姐赵子云甚是厉害,惹她就是惹火烧身,还千叮咛万嘱咐,本想找机会好好表现,现在可好,今日竟如此见面,不由打断门牙往肚里咽,自认倒霉。赵子云想他也该受了教训,拉着玉凤去了 ‘榭云台’。

      柳士良忍着痛去了三娘那里,恰好柳士明也在,三娘见了忙问了原由,柳士良也不敢说调戏玉凤之事,只是说不小心得罪了大小姐子云,才落得如此下场,柳三娘抱怨了几句,又讲咱们是借住在人家家里,又有债务缠身,彼此收敛一点儿,下人们欺负可以,千万别得罪那个大小姐,不然连住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柳士良只得暗暗叫屈,又与柳士明商量柳三娘的事,现柳三娘在场,二人也便说了婚事,又问柳三娘是否答应。对柳三娘而言二位哥哥虽说不争气,但时刻又为自己着想,毕竟也是亲人在身边。可又想世人间男人哪个比得上赵子丰,有钱不说,相貌也好,体贴人占不上,而且还是表亲。

      看妹妹愿意,二人为了加快速度,也就为柳三娘出主意让她先投怀送抱,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有叶玉凤在先,也无所谓,柳三娘性格开朗,但很纯真,以为哥哥对自己好,也就听了话,寻机讨好赵子丰,也寻机找寻玉凤的不是,将她出局。

      再说玉凤被子云拉出去看衣服,并无开心之色,反而一筹莫展,子云看她不说,知是为今天的事放不下,也便规劝了几句,说“凡事有我,量他们也不敢怎么对你”。玉凤这才转忧为喜,与子云讨论衣料之事。这事也没再给其他人说,赵子云本想通知赵氏,又怕柳士良在赵氏面前说叶玉凤的不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叶玉凤道:“你上次答应我,要为我做件衣服,就帮我做件好看的衣服怎么样?你也为自己做一件,算我是对你的谢礼。”叶玉凤点头,问她要什么样式的,赵子云便想现在流行的款式,与叶玉凤讨论。叶玉凤问起赵子丰去无尘庵之事,赵子云道:“子丰她身体不好,每月都会去无尘庵小住,疗养身体,这已经是常事,以前我还陪她去过,只不过现在我觉得那里闷,就不去了。”

      叶玉凤心灵聪慧,又怎么想不到其中的理由,只是觉得的自己猜测的有些大胆,但又想起赵子云对自己说的话,难不成赵子丰真的是女人,可是她怎么会是赵家的大少爷呢?
      叶玉凤这晚为赵子云的衣服,缝制了半夜,却是上了心。因第二日是母亲七七之日,叶玉凤早早的便起来,去赵氏住处请安说了上坟之事,赵氏念她有孝心,也就命人备了马车以及一些供品,又吩咐秋童与紫贝在一旁小心照顾,这才放心玉凤离去。

      刚一出门,便见一位女子蹲坐在门前,想自己也是独身一人,走过去问个究竟。要说这女子也不是别人,就是前些日子赵子丰遇到的卖身女子李安心,看她衣衫破破烂烂,头发遮着半边脸,甚是狼狈。这些日子应是生活不计,那身体就像风吹要倒的样子,玉凤不由想到了自己。玉凤问她才知她要找赵子丰,便让她先进门去等赵子丰回来。谁知李安心怎么也不肯进门,说一定要等赵子丰来才进去。玉凤想赵子丰现在“无尘庵”小住,也不知几时回来。秋童在一旁道:“小姐她要等就要她等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玉凤见那女子又坐在原处,有些不忍心,便喊秋童去叫赵安出来,哪知赵安出来一见是李安心,想起她的面容,也不敢请她进赵府,只说还要等到赵子丰回来,叶玉凤见事不成也就打定主意让李安心坐上马车,先送她去‘无尘庵’见赵子丰。

      一路上,李安心讲了赵子丰如何救她,今日是特来报恩的,只是不知赵子丰是否收留,所以一定要等赵子丰回来。又讲了自己的身世,玉凤听她说来甚是可怜,不由叹自己命好遇上了好人,才会有今日如此风光,只是不知自己该如何报答赵家。二人应是都有报恩同感,说话也颇为投机,玉凤见李安心的头发遮着脸,便用手捋起了她的头发,只见半边脸红胎记印在上面,‘啊’不由惊叫一声,李安心被人识破脸面,当下赶紧弄好了头发,连忙道歉,说要下车,秋童在一旁也看的真切,招呼马夫停车,岂料被玉凤拦住,说道:“不用了,你家少爷既然知道她……,也要帮她赎身,我们又怎能另眼看人。”吩咐车夫继续往前走,仍不忘与李安心说笑。

      不多一会儿,到了‘无尘庵’,秋童进去找人,后小尼姑带她们去见赵子丰,玉凤发现这庵中清幽雅静,几棵古松高耸挺拔,又有不少的香客在求佛问签,不远处又有钟声传来,真是‘万赖此俱寂,惟闻钟磬音’。不由想不通赵子丰会在此处小住,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转过走廊,小尼姑带着他们到了后院厢房,先让三人在一旁等候,自己进门传话,不久便请三人进去,小尼姑独自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无尘庵相识两姐妹江湖女入住赵府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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