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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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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厅前,看赵氏与柳三娘在一处没有说话,另有几人围在一起大声喊要人,其中便有一个是刘世杰,另有两位华服公子不曾见过,还有一位穿着公服像是衙役,其余三人好似送柳三娘回来的人。现下赵安与他们理论,听了一会儿,玉凤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与刘世杰同来的两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柳三娘的亲哥哥柳士良`柳士明。原是柳士良见妹子年纪已大,便找人说亲,正好碰上刘世杰,刘世杰家世显赫,柳士良怎能不答应,偏偏花轿临门时,柳三娘逃之夭夭,二人查了许久,听周汉三人说的那位寻亲的姑娘,又想这里是有位姑妈,再加上刘世杰正找茬赵子丰,三人便各怀鬼胎的来到赵府。又怕不是光明正大,就请了当事人衙门捕头林青来。
岂料柳三娘大喊冤枉,又将两位哥哥的恶习说了一遍与众人听,二位哥哥说是把她嫁过去,其实是为了抵债,众目睽睽之下,赵氏问及此事,柳士良`柳士明哑口无言,赵氏便责骂一通,当面发下话,这事没的商量,吩咐家丁送客。
被人下逐客令,刘世杰岂肯罢休,一声‘慢着’,仆人停了手,赵氏问还有什么事,刘世杰笑道:“老夫人,小侄虽不才,但也知道做个老实人,明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理,今日小侄受骗上当,若老夫人不把柳三娘交与我回去成亲的话,我就把他们两个送到衙门坐牢。”柳三娘听了,忙哀求赵氏不要把她交给刘世杰。
刘世杰又道:“老夫人,是交人还抓人,请快点做决定吧!”刘世杰说来也不喜欢柳三娘,只不过是为了叶玉凤故意如此。赵氏这里进退两难,便商量道:“刘贤侄你看三娘也不喜欢你,不如这样,只要你不带她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怎么样?”
“好,老夫人开口,小侄不敢不从,那就他们两个带回衙门好了。”刘世杰抬腿就要走人,柳氏兄弟二人怎么会被乐意抓去做牢,央求赵氏救命,赵氏又念柳家一脉香火,又问刘世杰可还有其他办法。
刘世杰只说娶妻是为了衍续香火,只要赵氏答应一个条件就好,以往之事互不相欠。赵氏心想这样也好,就问什么条件,刘世杰想了许久,最后才指着叶玉凤道:“我要她。”赵氏心想人长的好看就是不行,现下玉凤也深得她喜爱,怎肯答应叶玉凤跟刘世杰走。
刘世杰看不能如愿,招呼着就要走,在一旁的赵安忙喊“等一下”,跑到赵氏那里细语一番,见赵氏点头,又跑到刘世杰跟前笑嘻嘻道:“刘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如让咱出个主意,通融一下?”刘世杰以为有商量,也就答应道:“还是你懂事,只要她们两个其中一个跟我回去成亲就好了,你也不用出什么主意。”
赵安笑言:“刘公子,人若能带走,早就带走了,我看不如这样,您是花了一千两买了柳小姐,我们现在出二千两,把柳小姐赎回来,您看怎么样?”刘世杰听完大怒道:“我刘世杰再穷,也不差这一千两,少废话,不交人就抓人,林捕头。”
说林捕头是抓人,还是袖手旁观,这林捕头也是聪明人,现下不好收拾,惹恼了刘世杰少不了一场恶斗,到那时出了事就是自己的不是了。打定主意便对刘世杰道:“刘公子,万事好商量,也算是给本人一个面子。”刘世杰也不过是想要叶玉凤,见有台阶下,也就由林捕头做主。
柳三娘不想跟刘世杰走,叶玉凤这里心想‘此事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赵公子与夫人对自己有恩,今日之事若做事不理,怎能对得起赵家的恩情。’没等到刘世杰要人,叶玉凤站出来道:“我跟你回去,不过你要放了两位表少爷。”刘世杰一听,乐不可支满口答应。
柳氏两位兄弟见府上有一位如此娇艳的女子,不由想到刘世杰此行来另有所图。赵听了怎肯答应,赵安也在一旁阻止叶玉凤。怎奈叶玉凤主意已定,任谁劝都不行。
“没有我同意,谁也不能带你走,就算你自己也不行。”说话的是赵子丰,现下他回来,赵府上下开心不已。赵安忙将刚才的事大概说了,赵子丰看了叶玉凤一眼,叶玉凤连忙低下了头。
刘世杰有些惧怕赵子丰,但是现在叶玉凤亲口说要跟他回去,便笑道:“你凭什么说不可以,玉凤已经答应要跟我回去了。”赵子丰道:“这里是我赵家,你又凭什么带人到我家来要人。”看了柳氏兄弟,又道:“这件事是谁闯的祸,就让他自己去承担,跟我赵府无半点瓜葛。”
柳氏兄弟本以为这位的表弟会帮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却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连求赵氏救命。未等赵氏说话,刘世杰抓人就走。赵氏喊他住手,便求子丰说句话,赵子丰私下道:“母亲,刘世杰抓了二位表兄,不会对他怎样,最多坐几天牢,就没事了。”
“那怎么行,他们两个从来没受过苦啊,子丰。”赵子丰看二位表哥尤由如丧家之犬,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言出必行。如果他们连这样一件小事都承担不了责任,也就根本不配做我们赵家的亲戚。”柳氏兄弟见表弟发了狠,不由暗想这位表弟好有一番硬心肠,亏有他生的一副白白净净的脸皮,便去求取妹妹柳三娘的同情。柳三娘自身难保,也无计可施,也只能求取赵子丰说话,赵子丰却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怎么到赵府的,还有他们是怎么对你的,现在你还帮他们说情。兰州柳家被他们败落之后,还落个一个失信的名声,像这种连祖宗家业都保不住的人,救他又有何用,只会让他更丢柳家的脸。”
说来这柳三娘见赵子丰不答应就算了,还一通训斥,一时生了气:“你凭什么说我两位哥哥,就算是他们把家业败光了又怎样,他们到底还是我的亲哥哥,不像你一样,一点慈悲心都没有,对自家的表亲尚且如此,说不定你以后会比他们差一百倍。”柳三娘说的哭了,柳士良二人心想‘还是妹妹是自己人’道:“妹妹你说的好。”柳三娘怒斥道:“人家说你难道不对吗?你还有脸说话。”柳士良理亏也不再说话。柳三娘又对赵子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管不管这件事?”赵子丰没有说话,柳三娘看着他,眼泪如雨下,哭着对刘世杰道:“好……你真好,刘公子,你要的是我,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刘世杰心想:‘如果她跟我回去,那叶玉凤怎么办?’正想着,叶玉凤劝阻赵子丰道:“赵公子,说来你们也是表亲,你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骨肉分离吧!”叶玉凤想赵子丰会大义灭亲,也总该念些情意吧!
柳氏兄弟不认识叶玉凤,看她如此为自己说话,心里是万分感激。赵氏在一旁也道:“子丰,我也没要求过你什么事,这次就看在我的份上,帮他们一下吧!”
赵氏央求赵子丰救柳氏兄弟的命,哪知赵子丰道:“不是我不帮他们,是因为刘世杰今天来要人,本就是冲着玉凤来的。今天他把二位表哥带走,是在做样子,若真能解决,他今天就不会来了。说来二位表哥做几天牢,长长记性也不是没有好处。”赵氏一时知难而退,也不再做声。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喊‘老爷回来了’,赵员外进了门。
刘世杰行了礼,赵员外笑言:“世侄,今天怎么会有空到我家来,还带了这么多人?”刘世杰回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世杰是为了柳小姐而来。”又讲了成亲一事,赵员外问及此事对柳三娘道:“你怎么不跟他回去,柳三娘没有说话,低下了头,柳士良过来道:“姑父,三娘她不想去。”赵员外回头看到柳士良问道:“你是三娘的哥哥?”柳士良点点头,柳士明也过来认了亲,赵员外又问道:“这么说三娘的媒是你们两个做的了。”二人点头,赵员外来至厅前,赵子丰说道:“父亲,他们……。”赵员外摆摆手,示意赵子丰不要说话,赵子丰不由想到父亲应该不会让刘世杰占上风,也便退在一边旁站着。
赵员外训斥柳氏兄弟道:“正所谓长兄为父,你们二人身为兄长,本就应该照顾三娘的衣食起居,你们不依身做责也就罢了,却嗜赌成性,败事有余不说,还将三娘做抵债之用,像尔等这种无用之人如果不吃苦处,就不知道创家难,守家更难。”
赵员外一番话说的柳氏兄弟无地自容,而柳三娘怎能会舍的两位哥哥去受牢狱之苦,哀求赵员外道:“姑父,两位哥哥纵然有错,毕竟是娇生惯养久了,怎能受得了牢狱之苦。”赵员外没有怪她,只念她骨肉情深,一时感叹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意,可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转身又对二人道:“现在三娘非但没有怪你们,反而帮你们说话,你们做哥哥的难道就忍心把三娘往火坑里推。”
这些话说的纵是罪孽深重的人也会自形惭愧,更何况是柳氏兄弟,二人当下认了错,要刘世杰带他们回去,如此一来,刘世杰倒手无足措,本已胜权在握,现在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丢了面子。林捕头在一旁看的真切,走过去对刘世杰讲道:“刘公子,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再怎么讲您也是得不到什么好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倒不如像那赵安说的,您得两千两银子,怎么也比带走两个无用的人强吧?”刘世杰心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林捕头看他同意,又对赵员外如此这般一说,赵员外也想息事宁人,点头答应。
刘世杰得了双倍的银子,临走前施礼赵员外说道:“世伯,今日多有打扰,还恕世杰无礼,世杰改日再来谢礼。”赵员外也说了一些客气话,谢林捕头白跑一趟,让下人准备了一些钱财递与林捕头,林捕头只说无用,拱手告辞了。
他几人走后,赵员外好好的训斥了一通柳氏兄弟,又不想再提及此事,让众人一道回各屋休息去了。
柳氏兄弟这里正在想这银子怎么还得起,柳士良道:“依我看,咱们还是趁早走了吧,免得姑父跟表弟看着咱们就生气?”柳士明却道:“说什么也是表亲,总不能为了让我们还债,而把咱们赶出去吧?”柳士良说:“这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你看表弟就是样子,别看他长的白白净净的,跟个女人一样,还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他的心肠比石头都硬。”柳士明心想也对,道:“那咱们真的要逃走啊?可是妹妹怎么办?”说起三娘,柳士良突然心生一计,附耳对柳士明细说一番,二人打定主意,便直奔赵氏住处。
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柳氏兄弟只想把三娘许配给赵子丰,好等日后在赵家要些钱财。当二人把事情讲完,赵氏笑道:“亲上加亲顾然是好,只是我心里对子丰的事已经有了人选,就算是三娘过门,也只能做小。”赵氏说这话心里也是另有打算,原只是柳三娘若嫁了赵子丰,柳氏兄弟自然也会长居于赵家,自然少不了惹出些事来,难保不会连累赵家。而玉凤就不一样,人又孝顺,又招人喜欢,家中又无长辈,做媳妇正好,就算是当家也会以自己为尊。
谁知话刚出口,柳士良便道:“姑妈,找一个外人来伺候子丰,您就放心,还不如让三娘来伺候,说来咱们也是自己人。”
“外人,玉凤怎么算得上是外人,等她进了府,就是府上的少夫人。而有些自己人反而不如外人好。”赵氏话里有话,柳士良道:“姑妈,我知道您说这话的意思,咱们兄弟不是在反思悔过吗?说来说去,我们也是为三娘好,那个外人怎么也比不上三娘吧!”
赵氏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一点诚心改过的样子都没有,叫我怎么放得下心,今天我把话就摞到这儿了,你们再说也没用。”柳氏兄弟也不再提及,心里要想个法子打叶玉凤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