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莲花清泪痕》轨木

11、旧物

　　七巧敲门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只是不愿起来，枕边十个不同颜色的梅帕提醒我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我多么希望从来没有发生过。
　　“姐姐已经起来了吗？”任由七巧帮我收拾身上的衣服，“月小姐早就起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老太太那里了，小姐咱们也快些过去吧。好像少爷昨晚回来了，还带回了西域的点心。今儿个的早餐肯定好吃。”是吗？要是换做平常也许我会很兴奋，但是今天我却一点也不想去和大家同进早餐，我不想面对，也不知自己要如何面。
　　走在甬道上，其实宅子大了有什么好的？从我的院子到奶奶的院子起码要走半柱香的时间，这园子里人口也不多，说实在的我甚至觉得会有些冷清。
　　北方的夏天还是较南方舒服得多，早晚很是舒爽，就算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只要躲在树阴下都是不热的。七巧跟在我身侧叽叽喳喳的讲着以前吃的西洋糕点多好吃，我心中忽然特别羡慕她，虽为婢女，却可无忧无虑。
　　“汪汪”毛耳张着耳朵，扒在德歆苑的门槛上对着我叫，奶奶养的小京巴，两岁了，还是小小的个子，全身雪白，大大的眼睛，到是可爱得很。不过非常粘我，每次来给奶奶请安，它都在我脚边蹭来蹭去的。进了门一股松木清香入鼻，心中一阵清明，游移不定的心思也安稳了一些，虽然王家待我们如至亲，但总是觉得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而至今我仍不知我们姐妹是以何名义入住他们王家的。
　　奶奶已经坐在太君椅上，姐姐就坐在奶奶的右手边上，见我进屋奶奶一脸笑盈盈的说：“怡儿啊，我看这毛耳啊，我是白养了两年了，才见了你几天啊，就亲成这样。”我忙福了福身子“怡儿给奶奶请安。”走到姐姐身边坐下说“奶奶，毛耳是饿了才找我呢，今早肯定吃食不够呢。不过啊，我也不喂它多，您看他现在胖的，再没个节制都得用肚皮走路了。”老太太听完哈哈的笑出来，我想着毛耳用肚皮走路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也扑哧的笑了出来，转头看姐姐也正用手帕掩着嘴角低笑，我一下子就没了心情，要是连姐姐都不在身边了，我还……，“怡儿，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整个吃了黄连似的”奶奶看我变了脸色，“是为你姐姐的事情难过哪？哎，说来，月儿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娃娃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偏偏就……”
　　“奶奶，我……”正想说我们姐妹相依为命，转念如今来到王家，这么一说准会让老太太伤心，姐姐却接过了话“奶奶，虽说侯门深似海，但都是在北京，燕王待人亲和，我们也定可以经常见面的，您可别因为月儿的事儿，愁坏身子。而且这也是月儿打小儿的心愿，你们就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了。”
　　“谁愁眉苦脸的啦？我一会儿就拉着她去聚福楼听笑话。”绍灵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看着她风风火火的坐下，一身鹅黄色的裙装清爽明亮。想着王家的家长早逝，虽然我不知原因，但绍灵的单纯乐观和王绍堂的慎密沉静相比……，若不是她自己看得透彻，便是被哥哥和奶奶保护得好，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容，我是羡慕的。
　　奶奶的贴身丫鬟翠儿早就机灵的让厨房把糕点都送了进来，一样样的摆在桌上，一股淡淡的奶香飘了出来，看着做的精致的点心，吃在嘴里是甜的咽到肚子里却是苦的。
　　姐姐这个选择是一种施与吗？为了我的幸福？王绍堂之于我，我之于王绍堂，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搭救我？如果说姐姐昨晚说的是真的……，我摇了摇头，十几天来刻意的去忘记，昨天对望一眼，我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在我心底生了根。突然想起他曾说的让我自己去找答案，而我这些天都在做了什么啊？自怜自艾的，到底是怎么了？深吸一口气，在心底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让我自己查找答案吗？

　　站在姐姐身后，燕王府深红色的侧门就在眼前，张叔正在扣动门环。本来说由王绍堂带着姐姐来燕王府的，早餐时平安急急忙忙的到奶奶的院里说燕王半夜颠了起来，他已经赶到王府去了，让张叔带着姐姐到王府找他。
　　自到了北京，张叔就当起了宁安园的二管家，但他只管擎竹苑。我想张叔这种江湖淡泊的性子，管家一词只是挂名吧，他只是想着照顾好王绍堂的起居，而我的院子又与擎竹苑相邻，也好照应吧。虽然到了北京，但是身边转的仍是金陵带过来的人，连本应在厨房做事的六婶都留在我的院子里，到底是为什么，能让你如此待我呢？
　　吱的一声，珠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一身戎装的人出来，看我们的眼神透着警戒和一丝疲惫，看来昨晚燕王真的把府里的人折腾的够呛。张叔报了姓名，那人就将张叔和姐姐让了进府，却如何都不准我进去。无论我怎么解释，他的回答就是“王守备未曾交待，请见谅。”我气节，想陪姐姐进去看看情形的，现在却被一闪朱门挡在府外。张叔毕竟是老江湖，融通得多，就让我先回宁安园，自己带了姐姐进去。可是我根本就无法安心回去。燕王虽是我自幼敬仰的大英雄，不过他现在疯颠了，姐姐身子弱，万一颠起来分不清轻重，伤了怎么办？要是燕王的妃子欺负她怎么办？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七巧站在我身边不停的劝慰，我自己也知道当着大街就这么哭起来实在是有失体统，但是就真的是怎么都停不下来，好像被人点了泪穴一样。在王府外巡逻的军士已经绕了六圈了，张叔没出来，我的眼泪也没停，后来实在是累了，七巧就扶着我到车里等张叔。听着车外军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渐渐的远去，一遍又一遍，我终于也因为泣极神伤昏昏沉沉的睡下。
　　“驾，驾”车外驾马的声音将我吵醒，睁开眼，车内已是昏暗，已经黄昏了吗？“你醒了？”一个沉静温厚的声音，我一惊，他怎么也在车上？“王公子，我姐姐……”话没说完，我已经被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吓了一跳，他还是昨天那个王绍堂么？深陷的眼眶，面容苍白，一脸的疲倦，还有他的衣服，一片暗红。“你，你怎么了？你的……，我帮你……我……”我伸手在他的身上胡乱的摸索，已经语无伦次，心中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的疼，害怕，除了害怕找不到一丝其他的情绪了。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他拉住我的左手放在胸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原来不是他的血，我稍稍安了安心，借着黄昏的余光，看着他紧闭双眼的憔悴面容，这是我们第二次单独处在车帐中，可是才短短的一个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他的神态，我的心态。静下来放觉得哭了一天的眼睛已有些酸涩，抬起手来，想按摩，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在他的胸口，脸上一阵燥热，我微微动了动。“别动，就这样，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么？”耳边传来了他温热的气息，他的语气温柔又有些期待，我慢慢的靠向车窗边的软垫，心中泛起了一种幸福的感觉，但是却带有苦涩的的味道。
　　“小姐，到了。”七巧的声音从车帐外传来，已经到了吗？身边的人松开了握着我的手，跳下了马车，那一瞬间我感到有些无力。七巧摆好踏凳，扶我下了车，站在一边的王绍堂怔怔的看着我，天色灰暗，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听到张叔牵马离开时细微的叹息。
　　踏入大门，葡萄架廊上已经结出了一串串青色的葡萄，还要个把月才会成熟吧。“你姐姐已经安置好了，放心，王府里的人不会欺负她的，过几日她便会回来待嫁。”他终于打破了沉默。只是这个待嫁是什么意思？“王妃说要给家里冲喜，已经挑了吉日给王爷和月姑娘成亲。”轰的一声，好像一个响雷打在了我的头顶。姐姐终于要嫁过去了吗？一个疯了的，而且很有可能即将被皇帝铲除的燕王。
　　心思一下变得非常的沉重，刚才车帐里的旖旎温馨已经被沉重的哀伤消耗殆尽了。其实姐姐不说，有谁会知道？姐姐你真的是要成全我吗？但是这样不是让我内疚一世？我默默的就这样走着，突然衣袖被人拽了拽，回头看见王绍堂一脸的担忧，“怡儿，你走过了。”慢慢的抬头才发现，我竟然已经走过了怡然居的门口，看着他一身白衣站在门灯下，我慢慢的低头准备回去，却发现了他衣襟斑驳的血迹，我突然惊醒。冲喜，怕不只是为了燕王疯了吧，只觉得一股血冲到脑子，抓着他的手臂嘶声的问：“王府今天是不是有刺客？是不是？”他没有动，原来是真的。皇帝已经派了杀手对燕王动手了，这冲喜是因为今天王府死了人吧。
　　“怡儿，你放心，月姑娘不会有事的。燕王会好好保护她的。”我踉跄的进了院子，坐在石凳上。就算燕王没疯，现在怕已经是自顾不暇了，怎么还会有精力去保护姐姐，而且一个疯了的燕王……，我不敢想下去。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突然脑中一闪，不对，杀手不一定是冲着燕王的，削藩是早晚的事，在削藩这节骨眼儿上，让燕王遇刺身亡不是很让人怀疑是皇帝惧怕燕王手握重兵吗？这样就很容易怀疑是皇帝派的人了。那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追查到我和姐姐被燕王搭救，锦衣卫私自派人暗杀？那为什么不是直接来宁安园，而是到燕王府？现在姐姐可是在最危险的地方啊，我的思绪越来越乱……
　　“小姐，您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不知什么时候七巧抬了些清粥小菜放在了石桌上。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却不愿抚了七巧的美意，随便的吃了两口就再也送不下去了。转头竟发现王绍堂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慢慢的向我走来。
　　“我向你保证月姑娘不会有事的。”慢慢的坐在石桌旁，“今日王府确实有刺客，目标是燕王，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心中一暖，他已经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了？“是蒙古派来的，已经招认的。王爷多年来镇守边关，每次两军对垒都获全胜，现北元得知朝廷削藩，而王爷又神智不清，此次派人刺杀王爷是要挑起朝廷和王爷率领的镇北军的矛盾，以伺机发动攻击。”原来是这样，我焦躁的心绪终于慢慢的缓解了。刚想说些感激的话，就见九年站在院口往里面张望，面色焦急。“王公子，九年来找你么？”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道“燕王的病，你不用担心，已经慢慢的好转了，燕王会好好待月姑娘的，而且家里有人要出阁是喜事，我已经和奶奶说了，明天你和绍灵就去给月姑娘置办些嫁妆。”他看了一眼桌上冷了的饭菜，“你身子刚好些，多休息，让七巧把饭菜热热再吃。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我忙起来福了福身道谢，但是心里仍在因为他的关心和姐姐出阁而有些凌乱，道谢的声音也是颤的。

　　“小姐，您早些休息吧。”七巧让下人把浴汤抬走后就被我拉着在院子里聊天，因为我实在睡不着，可能是下午在车里睡过了头，先走反而精神了很多，而且得知燕王的病情正在好转，而姐姐嫁给他虽应是会苦些，但总是有盼头，姐姐也算有了好归宿了。现下精神好，脑子也清晰很多了，就抓着七巧问王家的事，没想到这丫头却说自被王家收留就一直在应天，只在北京待了两个月，那时还小，都不记得什么了。只是不停的说她们家少爷多好，多优秀，对下人有恩什么的，我知道这些有什么样啊！
　　“七巧，你再想想嘛，有没有别的什么，你家少爷去过哪里啊？在哪里拜师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宅子啊？”拉着七巧的手，看着看着她没个女孩样子的打了个哈气，拜托啦，不管怎么样都要有点蛛丝马迹给我往下查嘛！“小姐，主子的事情，我们下人怎么会知道啊，他有事都不会和我说的啦。”“那九年，不是经常陪他办事的嘛？”“小姐，你饶了我吧，九年也是这两年才跟着少爷出门办事的，而且最多的就是在北京和应天了。您问我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肯定会告诉您的，少爷都说过要我们对您有问必答的。我们都是张叔和少爷收留的孤儿，我只知道少爷对我们有恩，我们做下人的就要好好的给主子办事啦。”忽然脑子好像被敲醒了一样，拉着七巧的手又蹦又跳的，她看着我一下子便了样，像见到鬼了似的怯怯的问“小姐，你怎么啦？你没事吧，你别吓七巧啊。”
　　我开心的大声笑道：“七巧，你真是太好了，我没事，我知道了。”我要理一下头绪，歪着头道“七巧，你去歇着吧，明早记得叫我起来给奶奶问安。”看着小丫头一步一回头的往厢房走，估计是以为我中邪了。有恩，之前奶奶也曾经说过，是在我生病期间，只是当时哭得昏天暗地，未曾细想，我对王家有恩？什么恩呢？
　　坐在院子中间，看着月亮慢慢升到了正空中，一个时辰了，我把自己从小到大做的事情能记起来的都翻了个遍，我帮张婶家找过小狗、帮药店的钱老板拿过药、还曾经在十二岁和爹爹爬栖霞山的时候，帮赵叔叔家的小姐姐赶过蛇……，就是不记得曾经作了什么帮助姓王的人家的事，而且是有恩哪，可不是这种小猫小狗，顺带帮手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可是又兴奋得睡不着，干脆就坐在天井里发起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晃晃悠悠的看着月亮。
　　恍惚觉得有人在抚我的头发，不知一股什么味道，像酒又不全是酒，夹杂着一股香气。“怡儿。”有人在叫我，猛得发现我竟然爬在石桌上睡着了，而王绍堂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坐在我的身边。他满身的酒味儿，拉着我的头发不知在做什么，只是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
　　“王公子，你，你喝酒了。”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我醉了么？”一股温热的酒气传来，他放下我的头发，手慢慢的移向我的脸，欣长的手指传来一丝温暖的气味和香气，我心中一惊，竟是胭脂的香气？
　　“怡儿，你真的是怡儿，我等了十年，终于可以把你放在身边，每日都可以看着你。我给你种了梨树、桃树，你喜欢么？”他的手指轻轻的在我的脸上摩挲，头慢慢的向我靠过来，漆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挺直的鼻尖和他硬朗的唇在我的眼前慢慢的放大，而我已经呆住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要怕，没人可以伤害到……”脸上的手一滑，他倒在我的肩头。“王公子。”半晌我才喏喏的出了一声，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肩膀，耳边的热气均匀的吹在我的颈子，他睡着了。
　　轻轻的将他放在石桌上，我是不是应该去叫醒九年和张叔，把他架回去呢？可是脚步却转向自己的房间，真希望可以这样让他就谁在这里，让我有机会回报他的搭救之恩。将夹被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满院的月光，莲香淡淡，垂柳依依，刹那，我竟觉得如此温馨，似乎这样是如此的自然。其实我是如此的希望能和他多些相处，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酒醉的他，心中一笑，什么报答搭救之恩，只是借口可以这样无拘无束的多看他几眼。忽然他申出右手拽了拽领口，也掀滑了被子，是酒燥的吧，现在应该正是燥热的时候了。我起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夹被，正要再覆在他的肩上，突然发现他的颈子上竟挂这一方玉环，在月光下竟翻着微微的红光，我着魔了一样拿起垂在空中的玉佩，是一块罕见的血翠玉，红绿分明，两色交汇处翻着淡淡的粉红。只是为什么这玉环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呢？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怡小姐，”抬头竟发现张叔已经站在门口，忙慌乱的直起身子。张叔已经走了进来，“我抚少爷回去了，今晚真是麻烦小姐了。”“张叔哪儿的话，应该的，这一年来多得王公子照顾。”看着张叔扶着沉醉不醒的王绍棠踏出院门，似乎心神也走了三分，听见临院传来张叔唤九年的声音，心中苦笑，这是他的宅子，要照顾他的人多着呢，我能照顾到么？乏困袭来，才发现月正当空已经丑时了。

　　照旧是七巧的敲门声，只是时间晚了许多，已是日上三竿。正要责怪她没叫我，她一句话就让我把话都噎住了，“是老太太一早派了脆儿来，说昨晚小姐睡得迟，今天要晚点叫起的。”怎么昨晚的事情，奶奶也知道了？我的脸腾的就红了个透，还被七巧那丫头取笑像个苹果。
　　“不过小姐，你昨天问了我一堆的问题，怎么不问我，少爷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心上人啊？”七巧端来了几样清淡点心放在桌上，是啊我从来没想过的，在我看来他应该就是没有成亲的，否则擎竹苑怎么会每个女主人，但是他正值有室之年，就算为了满身抱负不曾娶妻，也会有钟情的女子吧。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藏在心底不愿触及的问题，被七巧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掀开了。强装着不在意，忍住心底翻出的一股酸意，轻轻的问她“是啊，那……你们少爷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心上人呢？”看着七巧盈盈的站在旁边，我竟有些怕她答出一个有字。“呵呵，少爷是没有成亲，不过钟情之人却是有的。”咯噔一声，是心里发出来的，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抬手拿起一块绿豆糕，面上仍故作镇定的笑问“是谁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呢？”“谁家的小姐，您还不知道么？我可从来没见少爷这么关心一个姑娘家的，而且这些天，他每晚都要来怡然居站在院子里对着小姐您的房间看上好久呢。呵呵。”说完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笑着干脆就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
　　“好你个丫头，竟然耍我，真是平日把你给宠坏了。我……”，放下手中的点心，想去呵她的痒痒，却被她轻巧的起身就跑到了屋外。“好小姐，您别生气，七巧也是看少爷总是藏来藏去的不说透，您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心里着急嘛。”我提着裙子跑出去追她，就见她跑出了院子，站在门外逗我。心想也是这院子里不会武功的有两个，一个是奶奶，另一个就是我，怎么可能追得到她。站在院子里一笑，反正也打不到她，还是算了，刚想抬手招她回来收拾一下去给奶奶请安，却发现有一个一身水田装的女子由管家带着从门前走过，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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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用了两天的时间爬完了这章了。每天偷偷的在变态主管的监视下找空爬自己的东西真是不容易的事啊！不过我要检讨，进度太慢了，要鞭策自己！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