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画》青青梅子

52、生了

　　回京的速度加快了。因为十八已经去世，加上皇上对儿子们心中一大团火气。
　　十三被关押在另外一辆马车里面，途中休息的时候，青梅拉着小喜子跑过去想送些衣物，因为依着十三那臭美的心态，几天不换衣服岂不是憋疯。可是守卫的士兵将他们两个客客气气的请到一边去，并告诉皇上有令，谁也不能靠近。青梅只好在马车外面喊道：“爷，我和小喜子跟着您呢！”也不知道他听得到不，反正侍卫对着他们开始摸佩刀了，小喜子忙拉着她一溜烟逃走。
　　京城那边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福晋稍微动下脑筋，就会赶快去找四爷商量了。只要在皇上回京之前想好对策，那么事情就好办了。青梅这么想着。忽然愣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有些弯弯肠子的啊，不是以前那么单纯不问世事的样子。
　　到了京城，按说该各回各家。青梅让小喜子先回去报信，自己跟着车队走了一阵，见十三他们被关进了宗人府，才放心的掉头回府。
　　果不出所料，玉萝已经去过四爷府了。青梅回去的时候，府里的女人们正聚在一堆等着她。
　　“四贝勒那边回了话，定会全力相救。等皇上那边气头上过了，咱们爷就会回来了。所以大家都不要太担心。咱们爷好歹是个皇子。”玉萝向大家宣布。
　　“青妹妹不是跟着爷去的塞外？敢情一直跟着十八阿哥去了，都没有看住爷？怎么没拦着爷不要去招惹那些麻烦？”乌苏氏哼了一声。
　　青梅瞟了她一眼：“侧福晋这话严重了。宫中还有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我们这些后院的内眷，只能做分内的事，哪里敢对爷政务上的有所干涉。爷做什么决定，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这一点福晋最为清楚。”
　　乌苏氏没想到一向不爱争宠出风头的青梅会反驳她，一时也想不出针对的话来，只得闷闷的别过头。青梅风尘仆仆的跑回来还要挨批，当然不高兴。论年龄，其实青梅在这群女人里面是最大的，因为她只比十三小一岁左右，认识十三的时间比她们都长，不习惯小几岁的乌苏氏因为身份的缘故总妹妹来妹妹去的叫她。
　　“都少说两句，青妹妹的确没有说错。”玉萝摆手道，“这次也好在青妹妹及时托人送了信回来，让大家都有个准备。我们府里该怎样还是怎样，大家都好好的等着爷回来。尤其石佳妹妹，小心身子。产婆我都安排稳妥了，不管爷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好好生下这个孩子，让他回来高兴高兴。”
　　“是，福晋。”石佳氏撑着肚子回答，还是少女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幸福。
　　“府里的孩子们，要好好安抚好，还有各自的下人，不要私自议论。违反规矩的，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罚月钱的罚月钱。”
　　“是。”
　　这下，大家都应了声。
　　青梅想，玉萝治家还是有一套，至少大家表面都服服帖帖的，怪不得十三很敬重她。
　　大家散去的时候，玉萝把青梅留下了。
　　“福晋还有何吩咐？”
　　“过两天我准备去看看爷。四爷说过，等我们爷在京城关押好了，他们这些兄弟是可以去探视的，到时候我可以混进去。我们爷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虽然皇上不会怎么亏待他，但毕竟跟家里不一样，他怎么吃的了牢狱里的苦？”玉萝慢慢的说道。
　　“福晋只管去就是，这事不必与我商量啊。”青梅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波澜，但还是镇定的说道。
　　玉萝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你比我想象的要大度。这次爷出事，你一来就想到不能惊到石佳妹妹。换做别人，做不到。况且，去探爷那边，你就不想去吗？”
　　“能够有一个人去就已经很艰难了。福晋比我更有资格去见爷，况且去塞外我时不时见着爷的，知道爷什么样。”青梅回答。
　　“爷的心里，有你，而且很多。”玉萝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你爱着他，我也爱着他。他却不能只爱着我一个人，我也无法要求他这样。很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会这样。青梅伤感的想道。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到了探视那天，玉萝准备了一些衣物和糕点，到四爷府上去换了丫环的衣裳，跟着四爷到宗人府去看十三了。
　　与其同时，青梅在自己的院子里已经枯萎的紫藤花架下整理塞外行的画册。虽然送了好多给密妃，可是还有一些十三的画像啊，骑马的，行走的，微笑的，有时只是远远的看到，有时只是路边擦身而过。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不管十三有没有看到她，都让她为之倾倒。
　　“你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嘛，为什么我会在十几岁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喜欢你呢？为什么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喜欢的人呢？”她自言自语道。
　　倩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啦，刚刚听甜儿说，石佳格格在屋子里不小心摔了，动了胎气，要生了！他们院子里正乱成一团呢！福晋又出去了，该怎么办呢？”
　　“哎呀，这还了得，你快叫产婆啊！福晋不是早就请好了吗，今儿都不在吗？”青梅霍的站起来。
　　“今儿产婆就是不在啊，说是反正没到生的时候，出府办事去了。”
　　“糊涂！快问清楚到哪里去了，派人找去，不对，你去找，咱们又不是福晋，使唤不动谁！”
　　倩儿忙往别的院子跑，青梅则提起裙子，急急的往石佳氏的院子赶去。那里果然乱成一团。石佳氏的几个丫头慌得手足无措，说已经通知另外几位主子了。
　　青梅跑进屋子，只见石佳氏痛苦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停的喊着：“爷，疼，爷，疼……”
　　“爷还没有回来，你痛就说，产婆就快回来了，你要坚强，要让孩子好好的生出来！”青梅握住她的双手。
　　“姐姐，我是不是不行啊，我没生过孩子啊。”石佳氏哭道。
　　“废话，我也没生过孩子啊！你给我听着，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痛就掐我的手。”青梅嚷道。
　　这么说完，石佳氏真的死命的掐她的手了。青梅咬牙忍了。生孩子就是痛，有什么办法，自己都跑到跟前来了。
　　“原来小喜子好像说过，府门口出去左拐的青花胡同第三户人家里还有个会接生的胡婆婆，甜儿快去请！越快越好！”青梅忽然想起了，便喊道。
　　甜儿应了声，马上便跑出去了。
　　“热水，毛巾，剪子，赶快准备！”青梅再次喊到。剩下的丫头也开始忙去了。瓜尔佳氏、富察氏和那拉氏已经赶来，对她的指挥感到惊讶。
　　“妹妹没有生过孩子，怎么知道这些？”瓜尔佳氏问道。
　　“在宫里见过。”青梅回答，其实她只是在书里看过该怎么做，但是不敢贸然实验，必须等产婆来。
　　石佳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越来越急促。青梅摸到床上一滩热乎乎的血水，估计孩子怕是不能卡太久了，便嚷道：“别睡，你用点力！跟着我的节拍，一、二、三！瓜尔佳姐姐，你生过孩子，知道该怎么用力，请帮助一下石佳妹妹！”
　　瓜尔佳氏摸着石佳氏的头，轻声道：“妹妹，放松，跟着青妹妹的声音，呼吸，呼吸，用力，用力……”
　　又是一股血腥味。
　　好在要找的两位产婆这时候都赶到了，见孩子的头冒出一部分了，便立刻分工合作，一个揉肚子，一个拖孩子。青梅还被石佳氏死死的抓住手，这时候真恨这些女人，小小年纪留那么长的指甲干嘛。不过痛久了，也就麻木了。耳边的吵吵嚷嚷似乎越来越远。
　　“哇~”孩子的哭声一下惊醒了她。
　　“是个阿哥，恭喜主子了。”产婆道。
　　一屋子的人才松了口气。石佳氏终于放开青梅，去抱她的孩子了。
　　“甜儿，快给产婆赏钱，带着你主子的丫头们把这屋子收拾好。”青梅说道，慢慢的站起来，走到院子里。
　　“亏得妹妹在，今儿福晋的贴身丫头都跟着出门去了。”瓜尔佳氏说道。
　　“其实，今儿只是我早到一会儿，换做是姐姐，一样会这样做的。”青梅淡淡的说道。
　　乌苏氏姗姗来迟：“对不住各位了，我院里事情本就多，就来迟了，石佳妹妹没事吧？”
　　“给爷生了个小阿哥，母子平安。”富察氏说道。
　　乌苏氏没料到是这样，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哦，是吗，那要恭喜爷和石佳妹妹了。”
　　青梅本来不想理她，但不愿意自己陷入宅斗的圈子里，便对着她点点头：“石佳妹妹现在还好，侧福晋若是愿意，可以进去看看，我得先告退了。”便带着倩儿，带着一身的疲惫，慢慢的回院子了。

作者有话说

　　十三终于又有孩子了。唉。这是神马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