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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绵延的光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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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鼬开学了以后,小奏的生活就又变回了以往一成不变的样子。一个人训练,一个人爬树走水打木桩,一个人站在南贺川终焉的湖畔对着水面吹火球。偶尔停下来擦汗的时候会觉得恍若隔世,这样的生活像极了几多年前考学的时候,只不过前者消耗体力后者消耗脑力。
同样的事情做多了,就算再怎么有耐心的人也会觉得无聊。在终于成功的吹出了一个大火球以后,小奏向父亲告了个假,罕见的走出了宇智波驻地。
木叶的地形并不是很复杂,简单来说,树多的地方人少,树少的地方人多,没人的地方到处都是森林,绿化相当好。村子外围的树林里有一处空地,接近木叶村公墓的地方伫立着青黑色的慰灵碑。本来是随处逛逛走到了这里,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并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垂着头站在慰灵碑前的,是年纪不大但是已经一脸死相的旗木卡卡西。“写轮眼的卡卡西,是吧?”在不和爹妈说话不和遵循繁文缛节的老前辈说话的情况下,小奏的言辞一直都非常的直接。
“唷。宇智波家的小鬼嘛。”
事实上自从带土去了以后,卡卡西对待宇智波的态度基本上转了个弯。要是以前以某为自诩天才并且实力也的确不愧天才称号的白毛少年的个性,这种半大孩子绝对是懒得搭理的,卡卡西这人认死理,除了个人实力以外家族啊历史渊源啊什么的,完全都不在意。
本来,也正应该是这位旗木姓的少年年少轻狂的时候。
本来是这样的。
“旗木前辈有时间在这里消磨的话不如请我吃拉面吧。”
“……”卡卡西挠挠头,带土你们家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客气,年纪这么小就知道讹诈前辈。这么腹诽着,明面儿上倒是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耸耸肩道:“那么,走吧?”
小奏不做声地走在前面,背后的宇智波家徽随着步子一晃一晃。身后这颓废的白毛少年,自己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看得出来,卡卡西对于宇智波一族的孩子自那件事之后一直很迁就,但是……
“话说小鬼,宇智波止水……你有他的消息么?”本来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着直到开吃,但是卡卡西首先打破寂静挑起了话题。
“止水哥?”
“是啊,宇智波止水。”
“呃,鼬哥上学了以后就很少见到他了呢。不过现在依旧是很精神的一个人喔。”
……这样吗,所以说,并没有因为家兄的去世而怨恨什么吗。卡卡西沉吟不语,这样说着也到了拉面店门前。挑了帘子进去,两个人分别在椅子上坐定。
“豚骨拉面,不要放味增,谢谢!”
在日本,吃面条发出响声是种礼貌,尽管如此,小奏还是吃得默不作声,显然是就算待了这些年也没有习惯这种奇异的风俗。“旗木前辈。之前被宇智波的老头子们刁难过吧?”
那是必须的。得到了宇智波的那只眼睛,无论如何都是家族中那些口口声声把家族把荣耀挂在嘴边的老人们所不允许的事情。就算没有亲历,小奏也几乎可以想象当时那个场面。
“不用太过自责哦。带土前辈的心意你已经明白了,止水哥和鼬哥他们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有所看法嗯。前辈做前辈自己就可以了。”
实在是不擅长安慰别人,憋了半天以后说出了这么一句十分别扭的话来。卡卡西一笑道:
“真是谢谢你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用想就知道又被当成了熊孩子。
“Ka na de。宇智波奏。”
“小奏啊……真是特别的名字呢。”
食不言,憩不语。所谓大家族的家教早就被丢到了不知道哪里,小奏一边吞吃面条一边不断说话,平时生活中压根就遇不到什么合适的交谈对象,鼬哥太闷止水总是把自己当成孩子,实在是无聊疯了。
当然,经过了这顿饭以后,卡卡西也坚定了宇智波家都是奇葩的想法。
岁月走过,铺天盖地却又稠密无声。
在木叶内部,战事对于平民阶层和孩子来说并没有影响什么,第三次忍界大战也到了尾声,纵使战场上时局瞬息万变,不断地有新晋的忍者在被向战场上输送,对于小奏而言,听起来好像是一个距离遥远的故事。
数月之后,宇智波鼬提前从忍者学校毕业,一时风头盛极。原本长期驻扎在木叶内部的警察
部队人员抽调了超乎一半前赴战场,木叶内部的忍者也开始青黄不接起来。
上次吃饭之后,小奏才发现旗木卡卡西只是偶尔回村被自己逮着,更多的时候他是在战场上。宇智波鼬一旦毕业就忙得不可开交,连续做了几个C级任务之后也被要求输送往战场。
同期奔赴前线的忍者数目不少,包括止水在内宇智波族有不少人加入,宇智波富岳更是亲自披挂上阵。
临行前,依旧是在之前三人齐聚的林地闲谈。止水倒是毫不在乎,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神经异常大条,以小奏的形容就是你的神经抽出来都可以用来当做钢管。
宇智波鼬一直没怎么说话。
“那么,请务必小心,兄长大人。”第一次用这么郑重的语气。
“嗯,放心喔。”
鼬跟着父亲,止水和族人就这么离去,家里顿时空了起来。佐助在母亲怀里笑得无忧无虑,有的时候还真是会羡慕小孩子,什么都不用想。
躺平在榻榻米上,小奏想得有些无所谓——这些事情,就算知道,现在的自己也没法做什么。
“有的时候觉得小奏有些心事呢,有什么困扰的事情一定要和妈妈商量。”美琴把最后一个盘子摆上桌:“今晚有你喜欢吃的煎蛋卷哦。”佐助欢快地咕噜了一声以后就爬到了小奏的腿上坐定,放弃了把这孩子搬回原位的想法,小奏认命的一勺一勺给佐助喂蔬菜汁。
如果鼬在的话,一定是他在做这种事吧。
“总觉得小奏不像是个孩子呢,尽管年龄很小但是很让人省心啊。”美琴伸手接过又欢快的扑过去的佐助,微笑道:“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勉强自己,小奏做小奏自己就可以了。”
“……是。”
佐助这孩子语迟,和小奏一开始就叽叽喳喳不同,说话说得格外晚。于是曾经盛赞小奏天赋的左邻右舍又转而力捧“语迟的孩子聪明”这样的说法,总之总能找到各种各样吹捧的理论。鼬那人十分的溺爱小孩子,性格好得一塌糊涂,小奏则大多数时候喜欢远远地看着。看着佐助从一个小团子逐渐抽长长成大团子,发音从咕噜到噗哈再到能说出人话来。(尽管这个形容十分的奇怪但是确实是这么说的)
尽管宇智波富岳不在,小奏也没怎么能逃过家族安排的训练。负责知道自己修炼的是一个没能派上战场的警察部队成员,名字小奏没怎么注意,似乎是叫做宇智波天吾。此人虽然天赋缺缺资质平平,但是在小奏看来满腹坏水,及其的擅长将普通的训练变得各种奇特。
比如今天,小奏的训练任务第一项,双脚倒钩在树枝上倒立着做仰卧起坐的动作,据说是能将小腿肌肉,腰腹同时锻炼。一旦不留神,就会头朝下栽倒在地上。再比如,从林间放出各种绑着的木头,以不同的刁钻角度从树林里释放,小奏一人站在空地中央,在仅有十把苦无十把手里剑的情况下,必须按照一定的规律和角度进行几何弹射,才能将所有飞过来的大木桩全部阻止,而自己本人被限定活动范围在半径一米的圆圈以内,逾界的圆圈周围密密实实的贴着几张只能输入特定查克拉才能解除效力的起爆符。
但是纵使如此,也没有退缩。小奏清楚地记得,有一次鼬训练结束回到曾经两个人共用的室内练习场,赤着脚走过房间的木质地面,身形摇晃,走路一步一个血印。还记得,深夜里鼬的房间还是泛着微光,走进去以后,房间里整齐排列着一码带血的绷带。
还记得,那个晚上,她看到这些绷带就哭了。
寡言的鼬,隐忍的鼬,坚忍的鼬。
她看到鼬依旧好脾气的笑了笑说,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所以,和鼬相比,这样的训练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哥哥就是要保护弟弟妹妹的,鼬曾经那么说过,也一直是这样笃行了自己的说法。作为长女,作为宇智波奏的彼岸世界的人生,小奏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所以,自己也一定能做到点什么。
狠狠地踢向训练用的假人,一个四岁孩子的体力并不是多么夸张,但是数十天的训练下来,硬生生在这最后一击里将假人踢碎。
“好!从此以后,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修炼了!”
“是!”
一声尖锐的鸣唳,一只鹰盘旋在木叶上空。在记忆中,看过的卷轴中有写过,这是召集木叶所有中忍及以上人员在各自所在单位迅速集合的召集令。老师看了看天空,说了句今天就到这里便咻的一声消失在小奏的视野里,而宣示着战事日益紧锣密鼓的鹰啼,目前来讲对于小
奏来说还太过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