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不落》大白小D

16、夏小兰

　　小米站在厨房瞅着锅里的疏肉，一个个疏肉就像乖巧的黄金畸形球，口水回转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一想到疏肉入口的口感之脆爽，她更觉得馋了。
　　“小米，把爸爸炸的疏肉送给妈妈去要得不？”大姐夫对小米说道。
　　“不。”小米狠狠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偷偷拿了一块起来吃，突然被烫得不轻，使劲哈气。
　　“那我个人去送。”大姐夫留了几块给小米，然后把大部分都装了起来准备带去给正在棋牌室的夏小敏。
　　这大概就是夏小兰能看到的经过，早上还是这么和谐的一幕，结果一回来后就不一样了。
　　原来，大姐夫才踏进棋牌室，就看到大姐夏小敏不在，找了一个人问了后，说是去上厕所了。
　　他在后面的厕所门口等了很久，也没见到有人出来。
　　就在这时，大姐夫疑惑着是不是大姐已经出去时，突然看到后墙那儿有段楼梯通往二楼。他思考着会不会在上面。于是他带着疑惑又爬上了楼。
　　上楼后，大姐夫看到的画面也许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了。他大脑里一片空白，接着就变成了怒气冲冲，冲上前拉开正在热切拥吻的男女，然后他定睛一看，也更加确认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夏小敏。
　　大姐夫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已经激动得哆嗦着说道：“我，一直很相信你的。”
　　夏小敏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撑着面子地说道：“我搞啥子你管得着啊？”
　　对面的小男人开始夺路而逃，他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还年轻的他还没见过这种情况。
　　留下来的夫妻俩在原地都互相气着，什么话也没说。
　　大姐夫手里的疏肉又原封不动地提了回去，一脸的疲惫。
　　一回来，他又开始不断抽烟。
　　到了晚上，大姐才回来。气氛和以前又略有不同，不过夫妻俩谁都没有提这件事。
　　直到要睡觉的时候，大姐夫这才望着窗口开口说道：“他看起来比你小那么多。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说你就不能像个大男人一点，一般的男的看到这种都可以把女的打死，你啷个就像窝囊狗？你看不住我也是活该。”夏小敏坐在床上，恶狠狠地回答。
　　“你觉得，我在那时和你大闹一场，所有人都来围观，使劲把你拉回家，你会心甘情愿吗？”大姐夫还是望着窗口缓缓地说。
　　夏小敏的怒火一下子平息了不少，望了一眼这个18岁时被人介绍的这个同床共枕又一起生了几个孩子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感动了一点，只是感动而已。那种介绍的感情，只是结婚生子的需要，并没有感情支撑。
　　“彭刚，对不起。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他是专科医师学校刚刚出来实习分配到这里后我们才认识的。”夏小敏听了很久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人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我想要一份真正的爱情。”
　　“娃儿呢？你不管她们了啊？”大姐夫说到这儿时才有些许激动，实在克制不住。
　　夏小敏点燃了一根烟，说道：“我讨厌养娃儿。至少不想给你养。”
　　“他那么小，能照顾得好你吗？你他妈给我看清楚点，生活这么大的压力，你还想追求啥子真正的爱情？我们俩个不是在耍朋友，我们已经结婚了夏小敏！你想清楚点！不为我想也要为娃儿想！”大姐夫起身，大声怒吼道。
　　夏小敏从没见过他对自己这么凶过，于是也顶了过去：“你没得能力再要一个婆娘啊？一定要死皮赖脸地巴倒我啊？”
　　夏小兰本来就有点在晚上睡觉失眠，这时听到大姐房间里这么闹更睡不着了。
　　就这么翻来覆去好久后，她听到楼梯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姐敲开夏小兰的门，大声喊道：“老汉死了！”
　　夏小兰一下子睁开了眼，再也合不上了。
　　后来，夏小兰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回去送父亲一程。
　　父亲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沉默寡言，后来得了重病后一直瘫痪在床，很少有人去关怀他。只有母亲一直陪着他终老。
　　最后只剩下三姐妹的几个家庭一起站在父亲的坟前，谁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大风刮过也只是去理一下头发，没有过多的动作。
　　后来，每个人都跪过了，只有小裴还死犟着不跪。
　　夏小兰这时的心情很乱，本来就有些看不惯小裴的娇气，这时更是生气了：“你怎么不跪？”
　　“你凭啥子管我？在这个家没得你说话的份儿！”小裴小小年纪居然冒出这样的话，气得夏小兰一下子甩给她一巴掌。
　　“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小裴立马大声哭起来，简直比死了外公更难过，“你了不起了哈！”
　　二姐这时才找出竹片开始打小裴，使劲叫她跪下去。
　　就这样，小裴迎着竹片，大有烈士风范，一直犟着没有跪下去，愣是被打了很多下。这期间，她一直瞪着夏小兰，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眼神里饱含着“我恨你”的寓意。
　　夏小兰觉得有些精神崩溃，在寒风里跪得腿都麻了，站起来时还晕得走不动路。
　　虽然说在老人过世时又提出离婚这种更不吉利的事，但夏小敏和大姐夫还是达成了一致共识，决定离婚。只是先缓几天。
　　本来是大姐夫的房子，这时他却决定自己搬出去。把房子留给大姐和孩子。
　　在收拾完东西准备走时，夏小兰看着大姐夫，说道：“姐夫。感情坏了不是还可以修吗。”
　　“可是，你姐姐从没把感情放在我这里。我碰不到，更别谈修好。”大姐夫仍然淡淡地说道，夏小兰知道他心里其实很难过。
　　他们原来结婚后，大姐夫就经常和别人说起大姐“人很漂亮，觉得自己特配不上的好”。想到这儿，就是无尽的心酸。
　　“也好。还她自由，也还我清静了。”大姐夫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这个家。
　　大姐自那以后，便和小男人一起私奔到了其他地方，离婚协议都还没来得及签。
　　大姐夫可怜孩子，于是时不时回来照顾小米的起居。
　　“就这么劳燕分飞了？”徐琼芳看着夏小兰问道。
　　夏小兰默默捂住脸，不让眼泪掉下来。
　　“嗯。”夏小兰默默的说完这些，陷入了悲伤中。
　　山茶轻轻拍着夏小兰的肩膀，担心的问道：“你以后怎么办？”
　　“我？被保送了……反正也快走了……”夏小兰淡淡地说道。
　　徐琼芳和山茶相对一视，随后一致惊奇地问道：“保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