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不落》大白小D

15、山茶

　　“给我剪个头啊。”一个外貌疑似中年上下的男人步入街上最接近汽车经过的大马路的理发店，灰尘满面的门面玻璃被男人惊扰得掉了一些灰下来。
　　接待的只有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姑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新手。
　　她战战兢兢地拿着大剪子给男人剪着头发，男人却一直盯着镜子里小姑娘发育未全的胸部，看上了半天，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头发剪得像被驴啃了一样。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一激灵后，立马夺过小姑娘的大剪子，一把凶狠地拉过她的衣领贴到他脸边，然后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道：“给我剪回去？”
　　小姑娘哆嗦得说不出话，只是闭着眼睛缩着手，害怕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男人一下子就开始解开小姑娘的衣领，开始用她满足自己憋了好久的欲望，任凭她哭得厉害。
　　老板就在这时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他立即带上外面不知情的几个小工冲上去揍了男人一顿，揍得他七荤八素后，叫一个小工去通知他家里人来这里交钱赎人。
　　“是独眼的男人吗？”王二黑无奈地问道。
　　“是啊。全村里只有他独眼啊，他眼睛瞎了还不是因为欺负小姑娘惹得她家里人追着他打导致的。活该。”传话的人说道。
　　王二黑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是马家人的养子，但他非常看不惯大哥马强的这种行为。明明自己有老婆，而且是再娶的，娃儿都有了，还到外头去欺负无辜的小姑娘。
　　马华和自己每次都赶去大哥惹事的地方去交钱赎人，有些人还好说话，几十块钱也许就把一个小姑娘的贞操给买了的感觉，就可以掩人耳目，有些人不好说话一定要把大哥打折一条腿才干。
　　所以，大哥马强现在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还算轻的。
　　这次，马华却不愿意陪王二黑去。
　　这可不像平时听话的他啊。王二黑疑惑道。
　　马华一边喝着白酒，一边瘫在地上，念叨着“小……芳……我会……给你买糖……”。
　　王二黑突然明白了这孩子是失恋了，现在让他清醒或许很残忍，让他继续醉一会儿吧。
　　王二黑轻轻撵上了门，然后拿上钱去赎回大哥马强。

　　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不经意的遇见，却总是会看到一些不愿看见的遇见。
　　王二黑经过一片山林时，他看到山茶和那个城里小子在一起。她笑得很开心，那是他以前送那么多东西，他也得不到的笑容。
　　他很快地扭过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他蹲在一个小湖边，仔细看着湖里自己的倒影。
　　自己长得虽然有点黑，不如他白，但自己也不算长得丑的啊。浓眉大眼的。
　　王二黑觉得还是想不通，但还是立马站起身，告诉自己不能再乱想了，山茶已经有人要了。她开心就好，那个人对她好就行。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想不通的事不会去多想，总会用自己的原则去搪塞过去。有些直，也有些一根筋。
　　“我们说好的，现在你在我的地方，我就带你去看我们这儿最美的地方。你也是啊，等到我去你那儿了，你也带我去看最美的地方。”山茶满脸向往地领着陈一觉走在林荫小道上，兴奋地说道，“这样，你就走过了我走过的路，我也走过了你走过的路。”
　　“傻丫头，什么绕来绕去的。”陈一觉带着嗔怪的语气说道，并且轻轻打了一下山茶的脑袋，“还有啊，你的普通话必须加紧练习啊。不然以后去城里怎么混。”
　　“你说得好了不起啊。”山茶撇着嘴说道，“而且我觉得我的方言你也听得懂啊。那你们城头的人应该也听得懂。”
　　“那是因为我在用心听。别人可没我那么好的耐心。”陈一觉的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些怜悯，可山茶没有听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领着他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嗨，原来是山崖啊。”陈一觉走得有些汗水，不远处看到这里的山崖，不禁有些小失望。
　　山茶先走到了山崖边，静静地坐在了边上。
　　“危险啊那里……”陈一觉正累得气喘吁吁地走到那儿时，刚说完这句话就立马惊呆了。
　　这个视角可以看遍这个小山村的所有山茶花。漫山的山茶花，开了一山。鲜红得如血，雪白得如棉花，粉得鲜艳欲滴，各尽姿态。
　　他也不禁坐在那里，享受着微风轻拂着自己的衣服，自己的头发。他轻轻地把头转向了山茶，看到她也是一样的神情，望着漫山的山茶花，微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一定是美好的事情吧。
　　陈一觉看着山茶，说道：“丫头，漫山都是你。”
　　“我爸爸和我妈妈就是在这里相爱的。我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山茶喃喃自语道。
　　陈一觉默默地回想道，一年前他和山茶刚刚在一起时，她提到过自己的父亲是城里的。说起来，山茶的这段感情也和父母有些相同，可是，不能让它变成完全相同。
　　“山茶，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父母的故事在我们身上重演。相信我，即使以后我们暂且分开，不管你在哪儿，我也一定会找到你。”陈一觉深情地看着山茶说道。
　　山茶就在这时猛地哭了出来，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不会的。”
　　陈一觉觉得这个女生是最让他觉得心疼的，特别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会一直爱着她的。
　　因为从来没有人给他这种感觉。
　　陈一觉伸出手环住山茶的肩膀，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山茶花左飘右晃，听着风的声音，想着心里的事。
　　好像世界都静止了。
　　不知不觉中，山茶睡着了。她梦见一年前来到这里，发现山茶刚刚凋谢，不能带陈一觉来这里的遗憾。忽然，山茶花都在那时忽然盛开了，山茶花们全部飘在了空中，在山茶面前形成了一条天梯，山茶踏上天梯，发现花团锦簇的空中，是陈一觉在等她。
　　“我们坐着花云，去城里。”梦里的他说道。

　　山茶母亲在街上卖了鸡蛋和一只鸡后，正好路过学校门口，她听到有女生在窃窃私语，好像提到了山茶。她集中精力仔细听着。
　　“你晓得不？山茶耍朋友了，男的好像长得又好看又是城头的……”刚听到这里，山茶母亲不禁心里一颤，哆嗦了一下，差点没稳住步子。
　　不行，我得多观察观察。山茶母亲定神后，暗下决心。不能光凭这几个小娃儿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