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赵公子在城西

8、在路上（2）

　　陈赫打来电话的时候，顾莘刚刚穿好衣服，正提着水果和零食打算出门。
　　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boss,出事了，公司里有人把资料卖给了盛传，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发出了消息。”
　　顾莘简单交代了几句，下楼去商场买了几件厚一些的衣服，都是赵梓喜欢的款式。赵梓不喜欢逛街，平时她的衣服都是他一手打理。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顾莘把她的尺寸爱好摸得如此清楚。
　　顾莘没有再去她楼下，赶在她没有上班之前，去那家拉面馆，把衣服和零食交给了老板娘。然后返回酒店提了行李去机场。
　　在候机室坐着，顾莘感觉头疼，烦躁不已。他原本打算在池袋多陪她几天，公司里的事情安顿的很详细，却不想一个疏忽，就被钻了空子。
　　他恍然觉得茫然。一早起来没有看到她，他就恍惚地接了电话，下楼，买东西，忙忙碌碌一早上，此刻坐下，只觉得内心发凉。他一向清醒，理智，就像刚刚可以清楚的安排好一切，却还是觉得空白，以至于不愿再回到那个肮脏血腥的商场。
　　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傍晚了，陈赫在出口等着她，手里拿了一叠子纸。他在据他几岁远的地方停下来，带着一股子排斥。放空了去想想赵梓，想着她是不是下了班，想着她是不是又背着个大相机到处乱晃。
　　陈赫远远地站在出口处看着那个一向沉稳的男人，此时立在那里，罕见的脸上一片空白。他自他接手公司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个男人的事情他也大致了解，这次他去日本为哪般，陈赫稍稍可以猜出一些。
　　上司的心思一向是不易捉摸也不可捉摸的。顾莘紧紧的闭了闭眼，走了过去。
　　陈赫是一个尽职的秘书，他才从他的手上拿过文件，陈赫就已经在一旁向他报告了最新动向。
　　盛传旗下的艺人数不胜数，以前大腕云集，所以打响“盛世”的招牌。然而，那都是“以前”了。因为报酬问题，盛世屡屡传出和艺人解约的消息。
　　能与盛传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京城“唐糜”一家了，唐糜娱乐，赵家慎少的公司。赵莫慎一向以爱玩出名。唐糜使他脱离招架所做的第一份产业，谁能想经营的有声有色，几年来隐隐有超越盛传的趋势。而慎少出手大方，长相邪魅，招来多少跳槽的艺人。
　　所以，这是狗急跳墙吗。盛传急于扩展业务板块儿，把手伸向了顾氏所经营的房地产行业。房地产是顾氏的主要支柱产业，顾莘把注意力向这一块儿投入较多，本已注意到异象，想着从日本回来亲自整顿，却不想那边竟然已经等不及，反倒让他措手不及。
　　顾莘坐在路虎后座，看完手中的一叠报告，靠在椅背上沉吟片刻，“最近盛传有什么意外发生？”
　　陈赫听他这么问，马上从座位上拿起一张娱乐周报，头条醒目“盛传一线女星参与吸毒，与某知名导演婚外情曝光，记者跟踪数月终于拿到真相。”
　　怪不得。顾莘随手把报纸放在一边儿。盛传被曝光不止一次，开始走下坡路已经很久了。想来是有意将公司脱离文娱进行转型，只是竟然争夺到了顾氏头上。
　　回到公司后，顾莘先让秘书送咖啡去办公室，然后坐在电脑前，把手机里的相片都备份到电脑里。陈赫在旁边看着老板不急不慢的样子，有些慌乱，皱着眉头，脸色不好。毕竟损失已经造成，几亿元要挽回也很不容易。
　　顾莘靠在椅背上，转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特助，声音带了冷意和不满：”陈赫！“陈赫心下一惊，今天看boss从日本回来面色缓和许多，让他松懈了一下，情绪外漏，差点就忘了顾莘的脾性。
　　陈赫直了直腰，慢慢把心里的慌乱压回去，狠闭了眼睛，才敢抬头看向顾莘。顾莘右手在桌上敲打着，凝了眸细细的盯着陈赫。这就是他顾莘身边的人，是一定要培养成如他一般才行。陈赫在他身边好几年了，不想还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在谈判桌上，这简直就是必死无疑。
　　顾莘捏着咖啡杯，很快的吞咽了两口，再看向陈赫时已经把眉宇间的疲惫和感情压了下去，像以前一样的冷清。
　　“打电话给唐糜的赵莫慎，约下时间，最迟明天我要和他面谈，我在这里等他。”
　　“还有，这个案子你不要跟了，原因你清楚。”
　　陈赫惊了一下，是他错估了顾莘的心思。
　　“Boss......”
　　“陈赫，”顾莘转身打断陈赫，右手抵着下巴，眼神冷冽，“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性，不要再猜测我的心思。”
　　顾莘不会要犯过错误的人，陈赫一直很清楚。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兢兢战战，他清楚，从事发起自己有多慌乱，还带了点儿埋怨，埋怨顾莘的怠慢。这简直是触了顾莘的大忌。如若不是因为她跟了顾莘一路走上来，也许现在早就收拾走人了。
　　陈赫带上门出去，顾莘微不可见的呼出一口气。眯了眼看着电脑上的女孩儿。是她过马路时他拍到的，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却终是他不能正大光明的拥有她。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打了内线教了刑风。刑风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在大院儿少有的朋友。刑风本是红三代，不愿去当兵，研究生毕业就和家里大吵一架，来了他的公司，现在关系还僵着。
　　刑风确实是从商的料子，顾莘有了他，在公司轻松不少。如果说他在公司唱白脸儿，那刑风就是唱红脸儿的。长了一张可男可女的容貌，着实和他的军人血脉不相符，哄骗了一帮女人迷着他。
　　刑风对赵梓就是邻家大哥哥，岁数大的多了些。刑风是真真正正参与快乐赵梓长大的整个时期。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电脑桌面上的照片，冷哼了一声。刑风是极护短的人。顾莘和赵梓走到一起时，他还高兴了一把，只是有些心酸。出事的时候他早听到风声，只是不相信。刑风是独子，所以他是把赵梓当自己妹妹宠着，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当然这其中报的心思就让人琢磨了。
　　现在赵梓走了，他面对着顾莘就有点怨气。虽是好友，单对男对女的感情总是不一样的。顾莘压根儿没理他幽怨的小眼神。把文件袋扔过去：“这个案子你来跟。”
　　刑风闷声嗯了，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仔细看了看，装好给他放回去：“我以为你会一直顺风顺水，可算是碰到坑了。”
　　顾莘没有接他的挑衅，自顾自说下去：“这次我们和唐糜合作，做掉盛世。”
　　这点儿到是让刑风意外了。丹凤眼向上一挑，春色满园：“收了？娱乐业，你要娱乐业干什么？莫非...”
　　“刑风！”顾莘说话带了些火气，刑风只是耸耸肩：“怎么，想保小情人就说啊，就咱俩这交情，你杀人我也得跟着放火，更别提这出轨了，只不过这小梓，以后我就照顾了还不成？”
　　他嘴角挂笑，双手插着口袋靠在办公桌前，两条长腿就随意搭叠着，满目讥讽的看着顾莘。
　　顾莘闭了眼，坐那儿半天没吭声，平静的就像面对一团空气，只是嘴唇抿的有些发白。
　　半晌，他才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是一片厉色：“别再试探我。盛世我会交给唐糜，不为谁，只是盛世涉及的领域，顾氏现在吞不下。”
　　刑风就站那儿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收了笑站起来：“好，只是你做好准备，唐糜还不定肯借你这个人情。”
　　“我自然有办法，明天我约了赵莫慎过来，到时和他谈。”
　　刑风点了头，拿了文件袋出去了。
　　顾莘闭了眼仰头靠在椅背上，头疼得厉害，现在他累的只想倒下，可闭了眼却干涩的发疼，可不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