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红衣》疯子不渣

37、第三十六章

　　子晴眼睛的惊喜瞬间化作淡漠，福了福身，恭敬道，“民女萧子晴拜见陛下。”
　　司空羡高兴地走到子晴身旁，一把握起她的手紧紧地，“几年不见，你可好？”
　　“很好。”她淡漠地双眼如针一般刺在司空羡身上，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却如何都挣脱不出，最后只能作罢让他握着，“陛下，若让人瞧见说了闲话可不好。”
　　“朕是天子，谁敢说朕的闲话。”突然，司空羡察觉到子晴神色的异样，松开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
　　子晴使劲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自己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男女授受不亲，您是一国天子难道还不明这个道理？”言罢，怒气上脸转身离去。
　　鼻尖弥漫着他衣裳的熏香气味……
　　“即是一国天子，你又怎可推朕，岂不知这是冒犯君上的？”软的不行就玩硬的，司空羡嘴角上扬挺直腰板正色走去，“子晴，许久未见朕想与你说说话。”
　　驻足听见此话，子晴心头的怒火莫名冒上，果然他将皇位看得最重，自嘲一笑转身道，“我若不愿，你是要将我拉下去凌迟？”
　　尤菀沂离开盼兮园的事第二日一早便传的沸沸扬扬，几乎街知巷闻。子晴半个时辰前去过东篱居看尤菀沂，可去时他早就没了影儿，陌奕昨晚似没睡好顶着两浮肿的眼睛抱怨自己给他的苦差事。
　　新媳妇大婚第二日理应要给婆婆请安，可眼看现下时候不早了，但张绝舞却没有要去的意思。虽说她对老王妃有怨但毕竟已作他人媳礼数还是要的，“绝舞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去给老王妃请安吧。”
　　“不去。”张绝舞坐在铜镜前拿着玉梳一下一下的理着发，坦然拒绝道。
　　让她去给几番想杀自己的蛇蝎妇人请安根本就是荒谬！
　　子晴嘴角依旧淡淡的，接过她手中的玉梳捧起一缕秀发放在手中轻轻的梳理，“你以往也是书香门第，有些道理自小便懂了，如今怎就耍那孩子脾气。”子晴顿了顿，“若是不去，理就在老王妃处，日后也有法子找你的麻烦，何况昨夜阿沂拂袖离去的事早就传到了老王妃和其他人耳中，这会不去更要落人话柄子，倘若被说去没教养可就不好了。”
　　叹了口气，张绝舞伸手示意子晴停下，缓缓起身按住她的手，“我懂了。”
　　望着张绝舞发肿的双眼，子晴点了点头放下梳子从妆匣里拣出了支发簪，插在刚梳好的发髻中。“这翠浓银书朝日簪是阿沂为与你成亲花了三个月才寻到的，据说是当年项羽与虞姬定情之物。”
　　“是想用这簪子给我驳回脸面吧。”看着镜中绝美的头饰，张绝舞只觉好笑，昨日之事想必整个王府都当作笑柄了，“子晴，将前日羡帝赏的那套云华故梦也拿出来吧，既然要做样子那便做个足够吧。”扶了扶髻上的翠浓银书朝日簪，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去到大堂时，该到的都已在那里侯着，吴珊珊也换了个装扮，毕竟成了人妇饶有几分韵味地站在老王飞身侧，旭箬则是坐在边上静静地听着老王妃与司空羡的谈话，时不时插几句。
　　“哟，来的够早的啊。”见着张绝舞带着倦怠的情绪进门，老王妃心里极不是滋味了，张绝舞跪下举着茶恭敬地低头请安，老王妃也不接任由张绝舞那么跪着，“陛下，若不嫌弃就在府里再住个几日吧，我让素菊给你做些珍珠圆子和泮塘马蹄糕，眼看后几日就是立冬了，就留下吃饺子吧。”
　　“这个……”司空羡瞅了眼低头仍举着茶的张绝舞又转头将目光移到她身后的子晴身上，抬眼的那一刹那意外发现子晴也看向他，只是那眼神躲避得极快。司空羡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愉悦道，“好啊，五年多了朕也怀念素菊做的泮塘马蹄糕，更怀念那糖芋艿。”
　　说到糖芋艿，子晴的眼睛向地上一瞥，装作未闻，可她深深感受到那人如火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照在自己身周，耳边传来了素菊的笑声，只闻见素菊说，“陛下若想吃，奴婢啊这就去准备。”
　　素菊刚想走，就听着小倪子嬉笑了句，“素菊姑姑慢着，虽说您做的糕点陛下爱吃，但论起这做糖芋艿的手艺，还是晴姑娘做的更合陛下的口味些。”
　　“看，我怎么把晴儿给忘了，晴儿做的糖芋艿可是陛下最爱啊。”说这些话时，老王妃仍是将跪着的张绝舞置作空气。
　　张绝舞跪在地行，手腕酸得很，却细致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日后想在这府里有一番作为还是得将这府里的情况摸清楚，免得落了笑柄还作傻。子晴仍旧不做言语，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张绝舞跪了这么久得晓老王妃是存心给张绝舞难堪，只是记起老王妃当日说的话，子晴也不便随意表态。
　　旭箬同子晴换了个眼神，微笑施施然张口，“母亲，绝舞在这也跪了这么久……”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让老王妃几句话带过，她复张口老王妃又加大了几分音量，于是也干干将话咽下。
　　吴珊珊从张绝舞进门就为开过口，一直这么站在老王妃身侧，见到这场面心头乐得跟朵花似的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掩不住，只得用帕子捂嘴一抹而去。
　　司空羡看着张绝舞手里举着的茶，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只是不知子晴可愿满足朕这几只馋虫？”
　　子晴淡然一笑，对着司空羡福了个身，“陛下您说笑了，若您要吃子晴哪有不做之理，只是眼下……”说罢她便将目光投射到张绝舞身上，“茶都凉了……”
　　司空羡起身走到子晴身边，拉起她的手嘴角划出一道月弯，转身将张绝舞扶起，声音掷地有声道：“老王妃，这茶再不喝可就凉了啊。”
　　“婆婆，喝茶。”张绝舞双腿早已跪麻，跪上前的时候腿酸麻得很，险些一个踉跄将茶泼撒出去，幸得司空羡手快一把扶住，感激的点头致意，将茶伸出递给老王妃。
　　老王妃也不好驳了司空羡的面子，稍不情愿的接过张绝舞递来的杯盏，勉强喝了口，“坐吧。”带着倦漫的神色扶额，“我可听说阿沂昨夜没在你房里休息，理应不会累得，怎来得这么晚。”
　　“您从心底就没曾把我当过媳妇儿，我请安与否对您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张绝舞起身侧头对着老王妃，淡漠的语气丝毫不带一分谦卑，故意将鬓发绕道耳后。
　　见老王妃要发作司空羡托着下巴对这张绝舞这一身行头饶有兴趣，“这身云华故梦未想穿到你身上这么有味道，看来真眼光不错，这衣裳配你正好，是吧，晴儿？”
　　顺着司空羡的目光望向身后的子晴，见她神色自若手却有些不安的放到身后，走上前一步对着司空羡行了个大礼，神色敬然道，“多谢陛下赏的衣料。”侧眼探到了吴珊珊眼睛里那股子嫉妒的神光仿佛要将自己吞灭，而老王妃则是一派镇定瞥了自己一眼。
　　“是啊，这衣裳穿在绝舞身上真是美得厉害，还有这头上的簪子，若是我没瞧错该是西域蜀国的翠浓银书朝日簪，据说世间只此一支。”久坐副席的旭箬拿起几上的杯盏动作纤柔地抿了口茶，眉梢的胭脂划出了淡淡的忧愁，恰似秋日的江水，略带焦哀的神色跟随低头复抬头的动作打散，“据说是当年项羽霸王为证真心骑着乌骓寻了三千里地才从一西域贵族手里买来的……”
　　“三千里……”张绝舞冷笑一声，“若是没什么大事，弈涵就先退下了。”也不等司空羡等人准许，张绝舞便转身朝门口走去，子晴本也跟着转身却遭老王妃冷眼。
　　“子晴好歹也算这姜王府的二小姐，你区区一个侧妃怎也敢当她如丫鬟一般，晴儿，日后你就忙你自己的事去，恰好陛下也在你就多陪陪他。”老王妃走过去拉起萧子晴的手交到了司空羡的手中，就如慈母一样恬笑交托。
　　怜儿跟在张绝舞身后，极想为她打抱不平可这府里的事故人情她看得还少嘛，既然张绝舞都不提她又何必在这里嚼舌根，倒不如静静跟在身后。
　　余麻为消，方才坚忍着走出的张绝舞在转身时被路边的小石绊着，险些一个趔趄，幸得一双刚强有力的手一把搂住她的肩，张绝舞抬眼望着那玄衣人，见他疲惫的神色微微蹙眉，方想起身却被那人反手揽入怀中横手抱起，她也不挣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上次陌奕带回的绿衣红裳陌奕分送了几个地，今早张绝舞的盼兮园也搁置了两盆，牡丹见这花美的很便将一盆摆到她的房里，一盆搁于院中。匍一进她的房间就闻见浓浓的菊香，张绝舞挣扎着下来转身走到了妆台，回来的一路谁都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