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木叶村的不正确抵达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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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山脚还有一段脚程，盗贼们就在山脚落脚，不得已，我们只好在树林里先隐匿身形，观察敌情。
这一次，萤并不吵闹，她似乎是发觉了卡卡西他们并不会不救她的村庄，所以格外的听话。
盗贼头头在来回踱步，开阔的土地上绑着好几票人，有老人、女人、小孩……每类人被单独画圈绑在一起。与孩子分离的母亲在哭泣，孩子也在哭泣，然而没有一个人，敢高声说话。
来来回回扫了一圈，我的心微微安定了。
没有那熊孩子当中的某一个。
时间慢慢流逝，盗贼头目终于等得不耐烦了，随手招呼几个人进了山，大概是打探情报什么的。
当我看见其中一人的面貌时，登时乐了。
卡卡西凑过来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萤扬扬小手指向那人，颇为得意的笑了：“我家哥哥！”
卡卡西头也没抬，快速的问了句，“不怕肩伤裂开呀？”
萤红了脸，慢慢悠晃到我身边坐下，小脸上写满了郁闷。
扉少年很快与我们汇合——在他独自解决了跟他一起进山的盗贼后。
看见萤平安无事，扉少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到半分钟神色又沉了下去，凝神看向我，艰难缓慢的说：“沙白和织……他们……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哦，是嘛。”
“你难道就不惊讶不在意不生气吗？”扉瞪大了双眸看着我，眼中跳跃的小火苗越烧越旺。
“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还记得沙白和织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学什么都慢，掷石头的时候能让石头飞到身后去，第一次拿着扉带回来的刀时差点激动得哭起来……他们是那么胆小却温柔的孩子，我还记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这样，叫我怎么不惊讶不在意不生气？
我可不是无欲无求六根清净的神。
“那……”
卡卡西拍上他的肩，示意他不用多说。
接下来，卡卡西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如何退敌，谈话间又透露出另一个消息：刚才袭击我和萤的忍者中有一人逃脱了。
疲惫像海水一般朝我涌来，他们的策略谋划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往树木更茂盛的地方走去，萤不知何时悄悄来到身边，小小的手紧紧捉住我的手。
其实她一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周围的绿意在一点点加深，六月的阳光投到地面上时已没有了温度。微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从眼前飘落，正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时，意识已经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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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阵哭声惊醒的，有女人的，有小孩的，时而尖锐，时而低沉，不真实的感觉由远及近。
迷蒙的睁开眼，就看见萤瞪圆的眼睛，只见那棕色的眼眸忽的一眨巴，便眯了起来：“你终于醒了。”
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
萤也差不多，不过她是坐在地上的，我是侧躺着的。
凭着以前体育课上做仰卧起坐的劲儿，我也坐了起来。两名凶神恶煞的盗贼向我走来，并且脸上都带着伤，看样子像是新添的。
其中一人蹲了下来，直逼我的双眼，那种气魄让我确信这位就是那名盗贼头头。
“告诉我怎样才能进山采矿，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如果如实交代，或许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盗贼头头撑着下巴看上去心情不错，奈何说出的却满是威胁的话语。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带我们采矿了？啧啧，瞧着小脸，虽然算不上多漂亮，但好歹也是细皮嫩肉的，我们兄弟们倒是不缺女人，不过像你这么冷静的还是头一遭，不如……”
“你别动她！我带你们进山！”萤打断他越来越不堪的话语，挣扎着身子挤到我身前，挡住那几道不善的目光。
“萤，你别乱说，你怎么可能……”
“雪村家的人历来都是雪矿村的村长，只有雪村家的人才知道哪条道路是正确的。在妈妈死前，她把那条路告诉了弟弟和我，可是……可是弟弟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所以现在知道正确路线的人就只有我！所以……所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萤有些喘息，却还是顽强地与盗贼头头对峙。
我注意到周遭的哭泣声小了一点，男男女女皆向这里行注目礼，有热切的、悲愤的、不赞同的……
盗贼头头略一沉吟，问：“你说你弟弟死在我们手里，他多少岁？”
“七岁。”
“名字？”
“雪村织。”
盗贼头头一扬手，就有另两名小喽啰拖着两个麻袋走来，麻袋一打开，血腥味登时弥漫。看着那副惨象，许多人忘记了哭泣。
我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能木着脸看着那两具血肉模糊、只能依稀辨别出是小孩的尸体，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能让我把眼前的尸体与昔日的熊孩子联系起来的东西。
萤已经在发抖了，从我所在的角度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大概是不会哭的吧。
盗贼头头又让其他的村民过来辨认两具尸体，看是否是萤在说谎，但是得到的答案大都是“不知道”，“看不清面貌”之类的。
很好，他们还没有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萤沉默了几分钟，终于平静下来。
“我的要求很简单，好好安葬我弟弟和他的朋友，不准对全村人，以及安亚姐姐出手，否则你们就算知道正确路线也是有去无回。”
这次，盗贼头目倒没那么顾虑，又是一挥手，沙白和织便被抬下去了，他略一停顿，看着萤的眼睛迸射出几点亮光。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心间徘徊。
果然，下一秒他便说道：“我知道你们那边有两个忍者，所以我这边也该有点筹码……”
话音未落，旁边那个脸上有伤的盗贼便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灌入我口中。是流动的液体，没有什么味道，就像白开水一般。
“这药呢，本来是给带路人准备的，不过既然你这么看重她，就让她替你遭这个罪吧，为的是让你的那些忍者朋友别乱出手。”
萤苍白着小脸转过头来，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不到一分钟，萤又转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轻笑的盗贼头目：“你给她吃了什么？”
“这种药没有名字，是我们那里世代流传的东西。好心给你解释一下好了，这药呢，会把人折磨到第五天才会结束人的性命，所以在五天之内，她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不过就是每隔两小时全身抽蓄、呕吐、出现幻觉……在第四天时会七窍流血一直到第五天。如果你想要她好过一点，就别耍花招，带我们快些进去，回来就给她解药。”
“怎么能……这样？”萤又开始颤抖了，回头望向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似乎一眨眼就能落下来。
“萤。”
我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快点回来，还有，你很坚强。”
没等她开口，便有人过来解她腿上的绳子，一把提起她，推推挤挤的离开了。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恍惚间，晓冬的笑容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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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头头带了相当多的一部分人进了山，只留下五、六名看守，或许在他的认知里，全村人的性命都不及山里的矿藏来得有价值。
时间流失得很缓慢，当第一次症状出现时我只是觉得有些头晕想吐，周围的看守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我，而被绑的村民倒是不在意我会怎么样，他们大都垂着头，神情麻木，双眼无神，大概是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萤的身上。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救我，起码卡卡西不会，他会先从那家伙身上拿到解药，再手刃他。
其实我更想亲手了结他。
当我在暮光中看见浑身浴血的沙白和织朝我扑来时，我便意识到，又发作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而我看到的幻想已经从沙白和织变成了晓冬。
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煎熬，像在心口上划了一刀，又洒上辣椒水，任其腐蚀发臭。
药效过后，我抬起头看着那片青黛色的天空。
没有闪烁的星星，亦没有皎洁的月光，只有那浅浅淡淡的、稀薄的萤光。
有孩子在脆生生的说：
萤火虫。
扉，你是否是想要我看见这样的场景？
我看到了。
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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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静静的等待着生命的消亡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部能量的流失，呼吸器官的衰竭……可是你却毫无办法。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好多次，只是这次，那种无力感更加明显。
我不害怕死亡，并不是说我很超然，这当然不。相反的，我对生的渴望比谁都多，只不过像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多少有些不甘心。
夜深了，大多数看守已经挺不住困意，握着刀靠着树便睡了。
这时，几个黑影从我眼前掠过。定神一看，不是熊孩子们又是谁！？
只见黑暗中亮起一片片白光，带着森然的凛冽，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划过，又悄声无息的泯灭光芒。
我最不愿见到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们的手心终于不再是白净如雪了。
柴平将我松开，又和两个孩子架着我往雪村家走去，另外两个则去解救村民。
不知道平时总把他们当瘟神的人们此时此刻会想些什么，一想到他们纠结的面部表情，我就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又扶着墙吐了个昏天黑地。
看吧，这就是嘲笑他人的下场。
渐渐地，我吐不出来了，倒是眼泪鼻涕齐齐涌上，繁琐的心绪像个严丝合缝的圆将我牢牢锁在黑暗里。
熊孩子们原来一共有七个，现在只剩下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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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雪村家，我便脱力的瘫倒在床上，那仨熊孩子一个个紧张不安的看着我，生怕我又会再有其他什么事。
以前，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世界的阴暗面，不相信身边的人。
在我看来，人类不过是自私残忍的种族，和地球上其他的种族没有任何区别，尽管人类制造了火车、电灯、电脑……
所以我从不曾想过，在这样的世界中，我竟会期待那如履薄冰般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被他人相信、依赖着，同时也相信、依赖着他人。
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确实是我所向往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是一群熊孩子。
微微摇头，我笑道：“你们不用管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柴平点点头，让一个孩子守着我，他则和另一名孩子去守大门。
艰难的将手探进衣袋，却没有传来那令人心安的触感。
小刀，不见了。
应该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只留下了那串贝壳项链，或许他们认为这种东西并没有杀伤性，或者说价值低廉，所以才没有拿走。
对我而言，那把小刀确实更有价值。
项链什么的，等一会儿萤回来的时候就送给她好了，女孩子，总归是要学会打扮的。
我的幻觉一次比一次严重，出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包罗万象。
有小时候做过的蝴蝶标本；有因为自己的疏漏无知而被活活冻死的小鸟，被撑死的金鱼；还有捡回家不到一天就扔掉的小狗。
有初中时嘲笑自己的校友；有逐渐变得淡漠的自己；还有搬走的邻居家的同桌。
有安详死去的晓冬；有被我亲手杀死的雾忍暗部；还有几个小时前沙白和织的尸体。
有……
他们都是我的噩梦，并且我知道，我这一生都逃不开。
那么，就背负着活下去吧，就算这条路上鲜花不再，就算这条路上充斥着血腥与黑暗，也要一个人坚强的走下去。
在咫尺，有我深爱的人们。
在远方，还有等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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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药效发作已经不间断了，而是一直持续着！
头晕呕吐的症状一直保持着，到最后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恍惚间，看见了哭着跑进来的萤。
——孩子，你从来都不哭泣的，没什么值得让你流泪。
我微笑着在心里说：
萤，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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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再次清醒时，耳边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和坠落悬崖那时的风不同，这股风里带着一丝令人怀念的气味。
银色的发刺得眼睛有些疼。
“再睡会儿，不久就到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好似夜间弯月，又好似这股清风。
“我们要去？”
“木叶。”
“哦。”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发现一片嫣红，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贝壳项链大概是送不出去了……
我将手伸进口袋想要触碰它，却不想，从指间传来一种浸人的冰冷。
“刀被我拿回来了，从那个盗贼的手里……这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
“嗯，非常重要。”
“比解药还重要？”卡卡西的声音里带了笑意，不过下一秒便转换成了浓浓的自责，“抱歉，没拿回……”
“卡卡西。”我忽然打断他，在他背上我能做的仅仅是用力环住他的脖子。
“嗯……你要勒死我了。”
“不会，应该还能再祸害人间十几年的。”
“喂喂……”
“卡卡西。”
“又怎么了？”
“我想吃拉面。”
“……”
“木叶的。”
“……好，我带你去。”
—————————————————————卷の一【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木叶村的不正确抵达方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