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沈流年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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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方心怡闹了一场之后，方家的气愤一直不尴不尬的，方少陵到是一如断往的讨好沈流云，只是沈流云偶尔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种阴沉深邃的东西，即便那眼神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怀疑这不过是幻觉，却让沈流云每每都不寒而栗。面对这样的方少陵，沈流云有一种被凶猛的野兽盯上的感觉。
沈流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登上方家的大门，同时，还带来了让沈流云和方少陵都不欢迎的桑采青。方大帅出门在外，方夫人就是一家之主，沈流年到了方家，自然要先拜见方夫人。毕竟挂着小舅子的名头，方少陵没去军营，在家中静候沈流年的到来。
方夫人坐在上首，方少陵和沈流云坐在下首坐陪，沈流年和桑采青则坐在了对面的客座之上。
“方伯母，这是家母特意让我带给您的百年老参，有延年益寿、滋补驻颜的功效。”沈流年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棵约有小孩手腕粗细的上等山参。在沈家的时候，沈流云偶尔会帮梁玉茹理家管事，像这样的好参，便是在号称青城首富的沈家库房里也不多见，看来梁玉茹是下了血本，才让沈流年带来这么贵重的礼物。除了向方家示好之外，大概也有怕她这个女儿在方家不好过，所以送些好东西，让方家人看看沈家对沈流云这个嫡女格外重视的意思吧！
沈流云心下黯然，梁玉茹对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好，只是她的好，有生之年她怕是无法报答了。此时的沈流年显得儒雅有礼，是个十足的积极向上好青年。沈流云低头呷了一口温热的清茶，她这个弟弟看起来到是人五人六的，可惜那个脑子完全得到了沈渊的真传，正直到迂腐，多情到无情，永远搞不清取舍抉择，更分不清轻重缓急。凡是和桑采青有关的事，这父子俩都当成是天大的事，其他的事都得靠后。
方夫人客气问了问沈家人的近况，沈流年一一回答了，本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沈流年的回答自然是报喜不报忧，仿佛沈家的形势真的一片大好一样。沈流云掩下嘴角的冷笑，沈家这些年本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上次又被萧家坑了一回，那点家底如今只怕不剩什么了。就一个空架子勉力维持罢了，到是让沈流年说得仿佛还有往日首富的风光一般。
“听说方大帅在前线打仗，不知战况如何？”沈流看颇为关心的寻问。也难怪他会如此关心，方家就是沈家的护身符，有方家一日，沈家就不会倒。方家的支柱是方大帅，如今方大帅在前线出生入死，沈家的人关心一下，合情合理。只是，以沈流年那个直线构造的脑子会想到这么深的层次吗？只怕是桑采青这个智囊提醒的吧！
“前几天接到电报，前线一切都好，这场仗应该很快就结束了。”方少陵随意的回答，说得轻描淡写。如果真的像说得这么轻松，那么方夫人也就不必在没人的时候一脸凝重，而方少陵更不必每天至少泡在军营或外院书房十二个小时。难得他还要在如此重压下来讨好自己，想到这，沈流云微微露笑，最近有几个出入方家的陌生外地人，听说方少陵打算购买一批军火，都是德国造的最新武器，都要送去前线。由此推断，前线战事并没有他说的那般轻松，相反，战事可能十严峻。
“如今战事四起，凡是军用物资都成了紧俏货，青城和省城的不少商贾都在做军用物资的生意。”沈流年这话到是说得不做，沈流云暗自赞同的点点头，张耀祖办的那个纺织厂，可不就是靠着生产军用布匹，在短时间内就收回了成本么。那个纺织厂还有沈流云的股份呢，虽然只占很小的份额，但赚得也不算少。不过她还欠着程貌青十万大洋，赚的钱都拿去还债了。
“贤侄如今掌管沈家，是想做军用物资生意？”方夫人煞有兴趣的问道。
“确有此意，最近在省城新置了铺子，想做些药材生意，还要请伯母和姐夫多多照顾。”沈流年客气的应酬着，桑采青到没有插话。方家虽然不重规矩，但不代表没规矩，这个场合根本没有她插言的份儿。她到是看得清楚，能屈能伸，知道什么时候出头，什么时候缩着。
“这是当然！”
沈家要在省城开药材铺子，做药村生意。大宗的要药材生意自然不可能只卖给医馆，就算省城所有的医馆都来买沈家的药材，虽然利润丰厚却也不会让沈家人觉得是赚了大家。如今这个乱世，能大量用到药材的，莫过于军队了。一场仗打下来，死伤无数，若是军方向沈家订购药材，那种订货量可不是十几或几十家医馆能比得上的。沈家要做药材生意，而方家有军队，方大帅还正带着人在前线打仗，事情可真是凑巧。沈流年不只是来方家探望沈流云这个出嫁的姐姐，更想把沈家的药材推销给方家，发一笔横财。这么绝妙的主意绝对不是沈流年能想到的，而且就以桑采青与沈流云，以及方少陵之间的过结，就算想到了，沈流年也绝对不愿意和方少陵打交到。那么这个主意，以及做决定的人一定是桑采青，而且也只有桑采青能劝得动沈流年那颗正直骄傲倔强的心。
桑采青的确聪明，难怪沈渊和沈流年都对她另眼相看，就连方少陵也迷恋于她。想出这种计策，就连沈流云也不能不叫好。只可惜，女人和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标准皆不相同，因此在沈流云眼里，桑采青的形象可就不怎么样了。
这桩生意于方家和沈家而言，只要价格谈妥，可以说是双赢，沈流云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去反对。方家的当家人是方大帅、方夫人以及方少陵，沈流云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少奶奶，她和方少陵甚至没有夫妻之实，即便方家的下人对她恭敬，她也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就胡乱对方家的事指手划脚。
对于沈家要提供药材的事，方夫人不置可否。不拒绝，全了两家的情份；不答应，则是顾着方家的利益。能不能做成这笔生意，就看沈家能给出什么样的价格了。
沈流云能想通方夫人的态度，以及这个态度下的暗示，但沈流年可就没有这么通透。见方夫人迟迟不肯应下来，便有些急切：“伯母，沈家如今做着药材生意，方家的军队正需要药材，这对咱们两家都是好事……”
这话说得十在太露骨，就差没直接跟人家说“你买我的药材吧”。沈流云暗暗摇头，沈流年这个性子，怎能守得住沈家？
“好了，流年，这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得成的，你刚来省城，车马劳顿，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再忙生意上的事吧！”说着，沈流云看了一眼摆在客厅的落地钟，“快到午时了，知道你要来，娘特意叮嘱我，让我吩咐厨房做些你喜欢的菜色，最近新来了一个厨子，手艺很是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沈流年喜不喜欢这个厨子的手艺沈流云不关心，她只想把这个话头差过去，别让沈流年继续在这里丢人。
听她这么一说，方夫人和方少陵连忙顺着这个话题说起午饭。沈流年还想说什么，桑采青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个眼色，成功阻止了他的话头。
弟弟来到了省城，沈流云自然在方家给沈流年准备了房间，但沈流年以新铺子才开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为由，拒绝了住在方家。沈流云对弟弟的这个决定表现得很遗憾，仅仅是表现得而已。
送走了沈流年，方夫人意外的留下流云，美其名曰得了些新茶，请流云尝尝。方夫人得的新茶是顶级的祁门红茶，如今已入秋，天气虽然不冷，凉气却已在早晚间暗暗袭来。红茶暖胃，正适宜秋冬季饮用。
“流云，你对这事怎么看？”饮过一盏茶，方夫人直奔话题，向沈流云寻问对于方沈家两药材生意的看法。
听到方夫人这么问，沈流云一惊，她以为自己在方家应该就是个隐形人，虽不至于被忽略，甚至还有几分礼遇，但如此重要的事，绝不该让她参与才对。
“事关重大，应该由娘和少陵决断。我虽在国外读了几年书，但对生意上的事情却是一窍不通。”沈流云一点也不想搅进方家的事情里，要不是万不得已，甚至连方家的大门都不想进。
方夫人柔和的一笑，对于沈流云的回答，她一点也不意外。她这一生，和普通女人所过的生活相去甚远。年轻的时候听从家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进了门当户对的方家。本以为这一生就是平平静静的在方家后院那方寸之地生活，没想到方家突遭横祸，她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求助。当时的娘家也渐渐没落，自身都难保，哪还能顾及上他们。若是留在娘家赖吃赖喝也能安稳的过活，可是丈夫的性格，注定不可能如此窝囊的过一辈子。离开娘家后，她随着方大帅东奔西走，在乱世中苦苦挣扎，寻求翻身立业的机会。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打下这片家来。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辛苦危险，到老了，却愈加的谨小慎微起来。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还能求什么，再多的钱，再大的权力，他们又能享受几天，还不就是求着儿女能平安顺遂，幸福喜乐的过一生。可她的这一双儿女，心怡就算了，少陵是个桀骜的性子，往日里风流成性，原本盼着他成亲了，能收一收性子。如今性子到是如她所愿的收了，只是这婚事一波三折，也太不顺遂了。方夫人暗自叹息一声，流云是个好的，若是能好好的和少陵在一起，定能成为少陵的贤内助，也能弥补少陵性格上的不足，到时候就是一对另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少陵对流云的好她看得出来，但流云对少陵，却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流云，虽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打算干涉你们这些小辈的事情，对你的决定我们也会尊重，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你和少陵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
没想到方夫人会如此说，沈流云先是一惊，张口就想反驳，她和方少陵怎么可能有将来，他们的将来唯一的结局就是离婚。
方夫人摆摆手，制止了沈流云将要说出口的反驳：“古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你担着方家少奶奶的名头，自然也要担起少奶奶的责任。只要你还是方家少奶奶一天，这份责任就摆脱不掉。我年岁大了，精力不济，以后方家的事，就由少陵和你做决定吧！”
沈流云挑眉，方夫人这是……要放权了？！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沈流年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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