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同人云在青天》殷彼若

42、第四十二章、药材生意

　　沈流年来省城做什么？对于这一点，根本不需要问，如今沈家能赚钱的几个铺子都在省城，沈渊生病卧床不起，那么打理这些生意，自然要由沈流年出面。同时桑采青被他送到了省城，大概沈流年也不太放心他这个青梅竹马同父异母的妹妹独自在省城生活，怎么都要找借口过来看看的。

　　省城对比青城大得多，但沈流云没有想到，在这样大的省城也能遇到桑采青。彩云绸缎庄据说是省城里最大的绸缎庄，在这里能买到最好的绸缎。方少陵已经把献殷勤这种事当作日常来做了，实在抵不过他的骚扰，就跟着他出门逛街，反正不管她买什么，都不用自己掏腰包付账。

　　现在的省城还有谁不认识方家的大少爷，方少陵带着沈流云一进门彩云绸缎庄的老板就立刻跑过来亲自招呼，脸上的笑容浓郁得五官都聚在了一起。

　　“方少帅，少夫人，您二位光临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里面请，里面请，伙计，上茶，要今年新到的龙井！少夫人，这边请，这都是新到的上好绸缎，是从苏杭那边运过来的。”

　　方少陵坐在一旁喝茶，沈流云在柜台前挑绸缎，绸缎庄老板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以次充好，拿出来的东西的的确确是上等货色，所谓的挑选，也不过是挑挑花色而已。桑采青就在这个时候进了门，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大概是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没人调教，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一进门就冲着老板大喊大叫的，嫌弃老板没及时招呼她们。

　　两个人同时一怔，彼此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面。沈流云而无表情，桑采青可就比沈流云镇定多了。在最初的一怔之后，桑采青立即恢复了常态，看着沈流云的眼神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颇有些怯怯的：“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得到是顺口，就像她以前叫她大小姐一样顺口，看见绸缎庄老板狐疑的在她们之间看了两眼，沈流云冷笑一声。听说沈流年现在计划在省城新开一家铺子，并且准备交给桑采青打理，为这事梁玉茹特意给沈流云写了一封长信，抱怨沈流年这个儿子被桑采青迷了眼，什么都听桑采青的，如今桑采青是准备打蛇随棍上，和方家攀亲戚，然后在省城站稳脚跟。要知道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掌管一个铺子，许多在沈家做了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老掌柜可是颇为不满。

　　桑采青到是打得好主意，但想踩着方家往上爬，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沈流云冲巧玉使了个眼色，巧玉立刻机灵的替沈流云答话：“什么破落户，竟敢和方家少奶奶乱攀亲戚。谁不知道我们少奶奶是青城首富沈老爷的嫡女，沈老爷就只有一儿一女，哪冒出你这么个妹妹，就算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要把眼睛放亮，也不看看我们少奶奶是什么人，就敢贴上来，见过厚脸皮的，还没见过厚成你这样的，城墙的拐角都没你的脸皮厚！”

　　没想到巧玉平时不言不语的，耍起嘴皮子来竟然如此厉害，亏得沈流云还以为她是个沉闷木讷的人呢。从巧玉说第一句话开始，桑采青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随后是惨白，现在则变为铁青了。沈流云不怕桑采青咬死她们是亲姐妹，有本事她就把自己是私生女的事情说出来。以沈流云的观察，桑采青虽然表面上对自己的身世十分淡定，甚至以她娘和沈渊真心相爱为荣，但实际上却为自己是私生女，以及秦月香嫁给桑老三一事非常自卑。一边表现出对桑老三这个养父的感激之情，装出一副孝女的样子，同时又鄙视桑老三这个粗鲁的烂赌鬼。秦月香和桑老三死去的时间相差不足一月，这些年来只见桑采青年年祭拜秦月香，却没给桑老三烧过一张纸钱，添过一把坟头土，只怕这些年她连桑老三埋在哪里都忘记了。在桑采青心里，极度渴望自己有个好的出身，有个富足、慈爱、有财学、有修养的爹，就像沈渊那样的，而不是桑老三那个败尽家产，最后卖儿卖女的败类。

　　极度自尊的人，往往也极度自卑，毫无疑问，桑采青就是这样的人。沈流云敢的赌，桑采青绝对不希望在这个场合，在陌生的绸缎庄掌柜和伙计面前，把她娘、沈渊以及桑老三之间那点狗血的风流三角恋，以及她是私生女的破事曝光。沈流云现在的心态的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桑采青要是敢死缠烂打，她也不介意把自家的那点家丑再掀出来。

　　破罐子破摔，沈流云已经展现过一次了，差一点就要了桑采青的命，虽然她逃过一劫，却让沈流年那个傻子破费了一大笔。不得不说桑采青这个人还有点优点的，至少沈渊和沈流年对她的偏心并没有错付，她记着他们的恩情，所以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应该会更谨慎，行动之前，会考虑一下会不会给沈渊或沈流年带来麻烦。

　　沈流云放下手里的绸缎：“桑姑娘，认错姐姐不要紧，但至少要搞清楚自己姓什么！”桑采青的身份没有上过沈氏宗族的族谱，沈家甚至不曾公开的承认过这个私生女的存在，所以在礼法上、在外人眼里，桑采青依然姓，是桑老三这个烂赌鬼的女儿。桑采青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沈流云冲她冷笑一声，“掌柜的，把我刚才挑的那几匹绸缎都包起来，送到方府。”说完不再理睬桑采青，径直离开绸缎庄。

　　方少陵在一旁观看了全程，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夫人是个厉害角色，但没想到竟然不动声色就削了桑采青的面子。作为一个旁观者，方少陵很享受这个过程，毕竟被桑采青这个女人愚弄，他可一直窝着火呢。方少陵一直为新婚之夜的事对沈流云心怀愧疚，但作为一个男人，让另一个长得还算漂亮，也有点魅力的女人对他主动献身，他的内心还是有那么点得意的。风流对女人来说不是好事，但对男人来说，却正是魅力所在。然而桑采青在沈氏宗祠坦白她和方少陵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是她的谎言，用来骗骗沈流云而已。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方少陵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受打击了。作为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愚弄，不管是谁都会火气冲天的，只是碍于方沈两家的关系，以及桑采青身份，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而已，其实小心眼儿的方少陵，在心里早就把桑采青记恨上了。如今看到桑采青被人奚落，无关奚落她的人是谁，怎能让方少陵不高兴呢？

　　虽然看见桑采青被奚落很开心，但与沈流云好好的约会就让这个人给破坏了，一想到这个方少陵心里又不爽了。他自认也算是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像沈流云这样难以讨好的女人。女人喜欢什么？珠宝、漂亮衣服、男人的殷勤奉承，这是风尘女子。至于大家闺秀，读过书有点学问自认见识不凡，尤其是那种留过学的女人则喜欢显示她们的学问见识，自认为与众不同，只要称赞一下她们的头脑，就足以获得她们的好感；而那些旧式女子，虽然行为是更保守，但正因为与外界男子接触少，往往只需表露一点点情宜，就足以勾得她们芳心暗动。但沈流云，却不是以上任何一类女子。她无疑是有学识有见识的，眼界开阔不训于男人，这一点只要对她稍加了解，就能感受得到，但她从不卖弄这些。珠宝、衣饰……她也喜欢，但当你拿这些做诱饵，诱她上钩的时候，她立即就能看出这个是陷阱，不管诱饵多么动人，都绝不动心。奉承的情话在她眼里就是无法兑现的谎言，而男人的爱慕之情，则变成了花花公子勾引漂亮女人的虚情假意。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更了解男人的劣根性，能看清楚男人所有缺点，打动这样的女人，唯有付出真心真意。然而最难的一点就是，沈流云把方少陵所有的真心真意，都当成是虚情假意，她的多疑和极其来得的戒心，让方少陵除了缠着沈流云，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之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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