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摆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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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三日后是回门，对沈家，沈流云唯一惦念的便是梁玉茹，除此之外，她巴不得与沈家老死不相往来。对沈渊沈流年这对脑残父子，就算是看他们一眼，沈流云都嫌弃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回门是躲不过，沈流云没什么好脸色，到是方少陵，准备了不少礼物，礼数周全。令沈流云没想到的是，沈家竟已乱成了一锅粥。桑采青被沈流云送回了族里，沈氏宗族的族长以及族老们知道事情真相后，自然怒不可遏，立即就要一根白绫子勒死桑采青。这么大的事，沈渊不可能不知道，跑到族里，抱着族长的大腿苦苦哀求，求族长放过桑采青，留她一命，气得族长顾不得礼仪，一脚踹在沈渊的胸口上。这些年来沈渊的身体早就不比从前了，只不过沈家有钱，各种补品名贵药材吊着，也就外表看起来光鲜，实则内里已经开始一点点败坏。族长这一脚踹下去，正好把沈渊的病根引了出来，当场就吐了一口血。这下子族长也慌了，连忙命人把沈渊抬回来，也顾不得处意桑采青，只叫人把她关在祠堂里，仔细看守。
沈渊被人抬了回来，梁玉茹吓得不行，让人请了林越来，又是扎针又是吃药，总算性命无忧，只是以后要静养，忌大悲大喜，也不能过于操劳了。沈渊是沈家的顶梁柱，他倒下了，家里还好说，有梁玉茹撑着，外面的事，人情往来，生意买卖全落在沈流年身上。沈流年这些年跟在沈渊身边，看得多学得多，却从未真正接手这些事情，加之上次进货的事被人坑了一笔，到是让他长了教训，不敢冒进。
生意场上许多弯弯绕绕沈流年都是半懂不懂的，他心里有顾忌，因此行事颇显得缩手缩脚的，底下的掌柜伙计见他年轻，就颇有些不服气，故意难为这位东家少爷，萧家更是趁机挖墙角，挖走了好几个有能力的掌柜。这下子把沈流年忙得团团转，到是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管桑采青的事了。
方少陵带着沈流云一大清早就出了门，方家老宅离沈家不远，不过片刻工夫，便到了沈家门前。知道今天大小姐回门，沈家虽然乱成了一锅粥，但内宅有梁玉茹镇着，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当家主母，余威犹在，因此沈府的下人们到并不像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那般嚣张，仍然秩序井然。一大清早，就有人守着大门张望着，一见方家的马车，立即撒脚到内宅报信。
马车停稳当了，方少陵先下了车，然后把手伸向沈流云，示意要扶她下车。沈流云看了一眼，并不理会，手在车辙上一撑，裙角微荡，轻盈的跳了下来。方少陵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摸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知道沈流云脾气大，到也不甚在意。
两人刚下马车，沈流年就接了出来。沈流年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则是他对方少陵本就印象不佳，再则，因为桑采青的事，他觉得姐姐处事太过于狠毒了。就算采青有错在先，到底是亲姊妹，血脉相连，怎么能一点都不情面就把她送到宗族去呢？这不是逼着采青去死嘛，整个青城都知道沈氏宗族可是要把桑采青沉塘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被亲姐姐又推回火坑之中。在沈流年眼，沈流云的所做所为，已和杀人凶手无异。这段时间，沈家糟心的事不断，沈流年经历了这些事，到也不像从前那般，愣头青一个。今天是姐姐回门的日子，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失了礼数，丢了脸面，因此他面上虽然脸色难看，但礼数到是一点不差。
沈流云看沈流年就气不打一处来，沈流年的长相也算是一表人材，若是在别的事情上，到也过得去，就是一遇到和桑采青有关的事，立即就变成了脑残。沈流云不是圣母，没那个心情去拯救世界，还没有脑残片可以给沈流年吃，对沈流年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见他过来行礼，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懒得答理这个吃里爬外的弟弟了。
沈流云直接跟着梁玉茹去了后院，出了桑采青的事，梁玉茹有很多话要问女儿。方少陵就留在前厅，由沈流年作陪。
“娘，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桑采青的事我自会处理。”
“处理？你怎么处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桑采青送到了族里，现在满青城都知道堂堂沈家的大小姐被个父不详的丫鬟抢了新婚之夜，你的脸面，沈家的脸面以后要往哪里放？”梁玉茹气得直哭，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忍一忍，桑采青一个丫鬟，她要怎么出气不行，就是悄悄的打杀了也不是难事，可她偏偏要把事情闹出来。现在好了，闹得大家一起没脸。出了这事，方家还指不定会怎么想，要是因为这事，方家对流云有了想法，以后流云在方家岂不是要受委曲。梁玉茹是过来人，对婆媳关系深有体悟，只怕以后方夫人不喜流云，会故意难为她。
沈流云看着梁玉茹，不为所动：“脸面不脸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我又不住在青城。娘，你也不要说什么我是沈家的女儿，沈家没了脸面就是我没了脸面这样的话，沈家的脸面，早在桑采青进府的时候，就被爹给丢光了，要不是他把个丫鬟当小姐养着，把那人的心给养大了，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破事。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如今的一切，都是爹自己种下的恶果，不管最后结果怎样，身为沈家的当家人，他都得受着，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他可是你父亲！”梁玉茹吃惊的看着沈流云，就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般。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直到今天，梁玉茹才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亲生女儿。
话已说出口，即使知道说得过份了一些，可覆水难收，既然说了，索性就说到底。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沈流云不再控制自己的心思，一直被压抑于心底的想法连脑子都没有过，就如机关枪一般“突突”的说了出来：“娘，你别拿孝顺的名义压我，我是实话实说，帮理不帮亲。桑采青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女，还是个有夫之妇的私生女，就这样的出身，爹还想着要把她认回沈家，认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妄想上族谱，当成正经小姐养着，爹自己都不要这份脸面了，凭什么我要替他兜着这份脸面。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我今天做了什么不体面的事，也是有爹这个榜样在前，子不教父之过，我有什么不好，也是跟他学的。”
梁玉茹已经跌坐在榻上，怔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以前沈渊偏袒桑采青，沈流云性子骄纵，在桑采青刚进府时，两人摩擦不少。当时沈渊总是责怪沈流云不懂事，不懂得谦让。梁玉茹总以为血脉亲情是天生的，纵使沈渊平日里宠着桑采青，但流云和流年到底还是他的亲生儿女，这份亲情也怎么也割舍不掉的，不管怎么说都要比桑采青亲近，所以对沈渊偏袒“外人”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毕一只眼。最主要的，沈渊那个性子，但凡她劝上两句，两个人就要吵上一架，梁玉茹不愿意跟他吵，劝过一两回也就不再劝了。没想到在沈流云心里，对沈渊早已没有了父女之情，甚至连面子情都懒得做了。
梁玉茹看得出来，沈流云不恨沈渊，不恨他的偏心，不气他的糊涂，甚至不怨他的为父不教，她只是看不起沈渊这个父亲罢了。在她心里，早已与沈渊形同陌路，如今看着沈渊，也不过是看一个无能的陌生人，除了略略的看不起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看着梁玉茹失魂落魄的样子，沈流云有些懊悔这一剂药下得太猛了，不过既然猛药已经下了，她也不介意再加点份量：“娘，我今天回来，有件事要告诉您一声，我要和方少陵离婚。”
梁玉茹觉得，她这辈子要受的惊吓在今天都是受了。先是发现女儿对亲生父亲毫无父女之情；然后就听到刚刚新婚三天的女儿意要和女婿离婚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离婚，虽然是沈流云自己提出来的，伸在梁玉茹听来，就如今被休弃一般。被休弃的女子，有几个好下场的，更何况，流云才嫁到方家三天。
“流云，你在说什么，怎么能离婚呢？我不同意，你绝不能离婚！”一直以来沈流云强硬的性格都让梁玉茹不自觉的有些气短，如今却是难得的强硬起来。只是她强硬，沈流云却比她更强硬。
“娘，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只不过是告诉你一声而已，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婚，我都离定了。”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离了婚，你的下半生要怎么办？谁会娶一个被休回家的女人，就算有人娶你，难道那人还能比少陵更好不成？流云，听娘的话，回去好好跟少陵过日子，千万不要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沈流云忽然失去了解释的力气，与梁玉茹争论毫无意义，就算把所有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展示在她面前，她也不可能理解为什么女儿会有这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和梁玉茹谈她的未来人生规划，结果只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已经决定了，离婚以后我会离开青城，去奥门定居，娘，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沈流云无法跟她解释未来的战乱，甚至不确定能说服梁玉茹跟她一起去奥门，但该做的事，总要尝试一下。
梁玉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儿主意大得很，她哪里是与她商量，根本就是单方面通知。三朝回门，本是一件喜事，母女二人却陷入了僵局。同样不愉快的，不只是沈流云和梁玉茹，还有方少陵和沈流年。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九章、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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