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同人云在青天》殷彼若

3、 第三章、端午劝玉茹

　　青城地处长江以南，虽然不说四季温暖如春，却无严寒酷暑，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现在的季节正好是春末夏出，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家家都忙着挂艾叶、泡糯米包粽子。萧青羽和陵慧都是青城人，家里人早早的包好粽子。韩致远一家却是省城来的，沈流云把学校后面的一个小院给他们一家做宿舍，弥子平日帮着打扫打扫教室，做些杂事，沈流云多给一份工钱，钱虽不多，却不白占人家的便宜。

　　沈家下人多，粽子也早早就包好了。之前沈流云就和几位老师商量过，端午节那天放假，学生老师都不会来学校，到时候学校就只剩下韩致远一家。沈流云从家里提了些粽子给韩致远一家送去，礼物不重，多少是份心意，没想到在学校门口遇到了萧清羽，见他手里也提着一串粽子，沈流云微微笑了看起来，看来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萧老师，也来给韩老师送粽子吗？”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茶庵里里外外种了不少桃树，微风一吹，便是漫天花雨。沈流云生得极美，一笑起来嘴角弯弯，一双眸子如琉璃般顾盼生辉，又长又卷的睫连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把小刷子轻轻的刷在人心让，让心又颤又痒。漫花的桃花瓣扬扬撒撒，趁着沈流云极白的皮肤，在她与萧青羽之间隔起一层花雾，生出一种对面的人忽远忽近的错觉。萧青羽的心神一震，耳尖发热，忙收敛了情绪，回以一笑：“是啊，我家包了些粽子，想着韩老师是省城人，初来青城，未必准备了粽子，就送来一些。”

　　抬手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沈流云这才笑着回话：“我也是。”说完抬抬手上的竹蓝，里面不仅装了粽子，还有些和粽子一同煮的鸡蛋和一块熏肉。韩致远从韩家搬出来的时候，没要任何家产，他母亲的嫁妆到是归了他，但他的母出身小户人家，并没有多少嫁妆，所以初离韩家，韩致远和弥子日子过得就有些窘迫。韩致远不是做生意的料，原本在省城的学校教书，因为性情耿直得罪了校长，这才来到青城。如今他们的日子已经可以说是清贫了，所以沈流云就借着端午节，送些实用的东西，也算帮帮韩致远。不知道萧青羽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除了粽子外，还提着两包点心。包点心的纸上印着徐记的字号，这可是青城最好的老字号点心铺子。两人颇有些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然后一前一后进了别院。

　　萧青羽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学识渊博，这一点沈流云早就见识过，难得的是为人温文尔雅，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从学校出来，沈流云和萧青羽一路走一路聊。桃花庵虽然没有在城外，但位于青城西南处，城中心还是人们聚居的地方，所以从桃花庵回去还是有些路程的。有了萧青羽这个可以聊天的人，一路到也不觉得无聊。两人天南海北的什么话题都谈上两话，对沈流云说的西方科技成就萧青羽兴趣十足，萧青羽谈起诗词书画，沈流云也能插上两句，一路下来，萧青羽对沈流云颇有些腥腥相惜、相见恨晚的意思。

　　萧青羽这个人除了带点读书人的清高，还有点沈渊式的天真傻气外，到也没什么缺点。这人的人品一看便知是个正人君，此外难得没有男人们那么轻视女人的臭毛病，所以沈流云对他印象不错，反他划为可以深交的那一类人中。

　　端午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门前挂艾叶，煮粽子。沈府的厨子在沈府做了二十几年，沈家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在府里做厨子，厨艺自不必说，就连这粽子也做得堪称一绝。沈渊和沈流年偏爱肉粽，梁玉茹喜甜，沈流云却喜欢不加馅的纯糯米粽子。几位主子口味不一，再加上沈家的下人，正所谓众口难调，所以沈府的厨房每年都要准备七八种口味的粽子，因为过节，府里也会给下人们发些福利，粽子是不能少的，到时候谁喜欢吃哪样口味的，就拿哪种口味的。

　　一大清早，梁玉茹指挥着管家把粽子给下人分下去，沈流云因为不用去学校，也在一旁帮忙。这个管家是沈家的老人，这些事情也是年年都做惯的，没一会儿，粽子便发完了。一大清早沈渊就带着沈流年和桑采青去了沈家在青城的铺子里，今天端午，铺子里只开半天张，中午各个铺子的掌柜伙计都要回家过节，沈渊要在中午之前把给各位掌柜和伙计准备的节礼送到，这一上午有得忙的。

　　梁玉茹端坐在正厅的正位上，丫鬟上了茶，沈流云在一旁侧坐陪着。对这个娘，沈流云已有几年没见了，相比从前那个时时会端坐在窗前发呆的年轻少妇，此时的梁玉茹眼角已添了皱纹，面上更不像从前偶尔流露一丝丝忧愁，现在的梁玉茹更符合一个当家太太应有的气势，只是那些感性的情绪，爱而不得的愁绪，也随着时间，随着付出却得不得回报后一次次的失望，变成了难以掩饰的厌憎和刻薄。相比被沈渊思念着的秦月香以及被沈家两父子真心关注着的桑采青，梁玉茹才是那个真正可怜的女人。

　　“你爹真正是的，去铺子里办事还带着那个桑采青，铺子是一个丫鬟该去的地方吗？现在整个青城都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沈家呢，把个丫鬟当成神仙似的供着，哪个大户人家能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事来？我都觉得臊得慌！”梁玉茹愤愤的抱怨着沈渊的不靠谱，大户人家自有大户人家的骄傲，梁玉茹的娘家曾经也是这青城里的富户，名声显赫，只是近年来才开始没落了。梁玉茹从小接受的便是大家闺秀的教育，嫁到沈家之后，管着一府的下人，几十口子人，要是没点气势，谁会服？所以也就更加重规矩，如今看着沈渊越来越不着调的行径，自是心里不满。劝了沈渊几回，却被沈渊数落她没有善待桑采青，气得梁玉茹差点吐血，时间长了，也就不再劝了，只是心里到底憋闷，偶尔就对流云抱怨抱怨，发泄一下心里的闷气。

　　“娘！”沈流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碗，“这沈家是爹的沈家，他要宠什么，是他的自由，他的权力，就算他要把整个沈家送给桑采青，别人也是管不着的！”

　　“什么别人，我可是他的妻子，你和流年可是他的亲生儿女！”

　　“娘，你是爹的妻子，那又如何？爹心里想的人是谁，连女儿都看得出来难道娘你看不出来？就算您是爹最亲近的人，但在爹的眼里，依旧和个外人无异。娘，我劝您看开点吧，爹爱怎样就怎样，你只管守好你的嫁妆。最多他也就是把这沈家折腾败了，到时候也就没什么可折腾的了！”依着沈流云的想法，最后沈渊立刻就把沈家折腾败了，省得他天天做些不着调的事，让全家人跟着不痛快。

　　梁玉茹有点被沈流云的话吓住了，反应过来才把脸一沈：“你这孩子，说些什么糊话，什么败不败的，呸呸呸，咱们沈家可是青城首富，百年望族，怎么可能会败落！”接下去的话梁玉茹没有说出口，和沈家的先祖相比，沈渊实在是太过平庸，只能勉强守住家业。她当家这些年沈家怎样她自然清楚，面子上看着还好，其实早已没有她当年初嫁过来时的风光了。所以她才盼着流年离桑采青那个小贱人远着点，好好学习做生意，振兴沈家的家业。只可惜沈流年眼看着了不是个成气的样子，不知道桑采青那个小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整天跟在那小贱人的屁股后面不务正业。想到这些梁玉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没想到竟然养成这个样子，想来怎能让她不伤心。

　　沈流云深深的叹了口气，梁玉茹受了一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教育，她也不指望三两句话就改变她的性子，改变她的想法，总之该说的她会说，该劝的她也会劝，至于梁玉茹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上辈子沈流云就对这句话深以为然，这句话也影响了她的行事做风，该做的事情尽力去做，至于成不成就要看机缘了。

　　只要有桑采青在，沈家永远不可能有好气氛，这桑采青简直就像细菌一样，无孔不入的影响着沈家的每一个人。这个端午了不例外，因为有桑采青在，梁玉茹脸色不好，沈渊似乎也不想惹怒梁玉茹，所以尽量沉默，免得惹火上身，沈流年更是如此。至于沈流云，她本就是个话少的人，别人都不开口，她更没兴趣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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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作者又来作死开新坑了，由于过年回老家，老家没有网，所以……呵呵，亲们，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