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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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来，就到沈家去找你。”方少陵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到沈家，却没有找到沈流云。沈流云不是傻子，这句潜台词，她听懂了。
“我已经搬离沈家了！”所以你肯定不会在沈家找到我，这是沈流云想要表达的潜台词。
“他就是那个借了你十万大洋的人！”虽然是疑问句，方少陵用的却是肯定语气。没想到他不过是离开几天，青城沈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沈渊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把流云抵压给萧家呢？还有流云，离开沈家也就算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不向他求助？她宁可找那个程什么青的，也不来找他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在她心里，到底把他方少陵当作什么？想到这些，方少陵的脸色更加难看，已经黑得都快冒烟了。
沈流云可不知道方少陵想了些什么，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方大少真是手眼通天，这刚回来，就把沈家的事查得清清楚楚。不过，我管谁借钱都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那关谁的事？我是你的未婚夫，以后会是你的丈夫，是你最亲密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却告诉一个外人，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未婚夫。”方少陵只觉得无比恼火，也不顾大街上行人的眼光，双手死死的抓住沈流云的肩膀，十食陷入肉中，痛得沈流云不住的皱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我已经离开了沈家，那么婚约的事情，也是该好好谈谈。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今天遇到了，那么今天把事情解决一下吧！你跟我来。”从方少陵的手中解救出受苦受痛的肩膀，率先走在前面。
不用沈流云示意，程貌青就自动的跟上来，路过方少陵身边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沈流云的未婚夫。从前他就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留住沈流云这样的女人。尽管大多数时候沈流云看起来都极好说话，但这家伙一旦做了决定，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流云不是一纸婚约就能困住的人，你要是想留住她，恐怕难喽！”留下这句话，就越过方少陵去追沈流云了。走在前面的程貌青自然没有看到方少陵恨不得凌迟他的眼神，他留不住，难道他就留得住吗？他方少陵想要的，不管是人也好，还是东西也好，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沈流云也不例外。
沈流云喜欢在想事情的时候泡一壶茶，这样她的思绪就会在茶香中平静下来，利于理清思路，方便思考。现在她也泡了一壶茶，上好的碧螺春，初入口是稍嫌苦涩，但随后便是满口余香。
“沈家的事想必方大少你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个婚约是当初方老爷和……”沈流云顿了一下，对于沈渊，她实在不想再叫这个男人“父亲”，可是一时间又没想好应该用哪种称呼，“和沈老爷订下的，我本人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谁定下的婚约，你就去找谁吧！总之一句话，这个婚约我不认，我不会嫁给你，至于我的事情，也跟你无关，请你不要过问。”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是！”
“那好，我也告诉你，你方少陵认定你沈流云了，这个婚约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总之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看着方少陵摔门而去，沈流云有些傻眼，这、这家伙吃错药了么？她诧异的看着程貌青，以眼神寻问，程貌青根本就没理她，乐不可支，在椅子上笑得东倒西歪的，这场戏从头看到尾，可比他想象得要好看多了。看那个方少陵也算是一表人材，当然，比起他程大少来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在流云这里踢到了铁板，遇到沈流云，以后这位方大少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但这意外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就要看老天爷看你是否顺眼了。沈流云本以为她的麻烦就只有婚约这件事，没想到沈家那边出了事，确切的说，是梁玉茹出了事。沈渊知道了桑采青的身世，桑采青居然是沈渊和秦月香的私生女，当年秦月香给桑采青一封血书，让她凭着血书来沈府，本意是要让沈渊和桑采青父女相认，没想到梁玉茹私自扣下了血书，只让桑采青做了沈府的丫鬟。现在沈渊知道了真相，大怒是肯定的，更过份的是居然要休妻。梁玉茹没办法，只能来找沈流云想法子。
看着梁玉茹眼泪涟涟，沈流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她看来，像沈渊这种男人倒贴都不能要，就梁玉茹巴巴的把他当成个宝。
“流云，你爹他为了采青那丫头，要休了我，这可怎么办啊？”
“娘，你先不要哭了！不过是个私生女，爹知道了又能怎样，断没有为个私生女就休妻的道理，就算他要体妻，沈家宗族也不会同意的。”沈流云冷静的分析，桑采青不仅是个私生女，关键是她的母亲还是堂堂正正嫁过人的，桑采青她是姓桑不姓沈，如果传出去，那就不是简单的风流韵事，而是与已婚妇人私通。沈氏宗族是青城旺族，青城姓沈的不只沈渊一人，就算沈渊丢得起这个人，沈氏宗族也丢不起这个人，尤其是那几个上了年纪的族老，对秦月香这种不守妇道、未婚先孕，还是杀人犯的女人，绝不会有好感，顺带的也不会对桑采青这个私生女有好感。桑采青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污点，是沈氏宗族的污点，如今沈渊还想要为了这个污点休妻，真亏他想得出来。他敢休妻，沈流云就敢让桑采青沉塘。
“娘，你立即准备重礼，去拜访族长和宗族的族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说明白您并不是不想让桑采青认祖归宗，只是当年萧汝章一心想要用秦月香的事勒索沈家，您是为了沈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相信宗族出面，休妻的事肯定不成。”这些年一直是梁玉茹出面打理和宗族内各家的关系，不说人情往来送出去的礼物，以及对那些不富裕的宗亲的帮衬，就是每年修缮祠堂，也没少给银子。虽然名义上是沈家出的，可是给钱的人是梁玉茹啊，有这份情面在，宗族怎么也要给梁玉茹三分面子，更何况她是沈渊正妻，这要是真休了妻，沈家宗族脸面也不好看，又是因为如此不光彩的原因休妻，为了宗族的颜面着想，族老们怎么也得为她撑一撑腰。
梁玉茹的娘家如今虽然是没落了，但也曾是青城显赫的大家族，她本人又掌管沈家多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怎会想不明白？只是被沈渊要休妻的事一时间吓住了，这才失了分寸，现在听沈流云一说，立即就明白该怎么做了。擦净眼泪，风风火火的回去准备礼物，然后去拜访沈家的族老了。
“大伯、伯娘，三叔奶奶，我是真没法子，当年那个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那时候萧汝章是知县，官大一品压死人，掐着秦月香的事勒索沈家，我怎么敢把那孩子认下来。何况这些年桑采青住在沈家，吃的、穿的、用的，哪样都不比流云和流年差，名为丫鬟，可是比正经的小姐养得都要娇贵几分，我自认为从未亏待那孩子，可现在老爷误会我也就算了，还要为了这事要休了我，如果……如果老爷真的休妻，我就只有一死了！”
梁玉茹口中的“大伯”是沈氏宗族的族长，而“三叔奶奶”则是沈家宗族里辈份最高的人，就算是族长，有些事也要征求这位“老祖宗”的意见，三叔奶奶年轻的时候，丈夫不成器，整天不是喝花酒就是养戏子，婆婆又凶悍，着实吃了些苦头。后来好不容易熬死了婆婆，丈夫又因为与人争抢戏子被人打死，那时候三叔奶奶才三十出头，带着一双未成年的儿女就这么守了寡。自从梁玉茹嫁过来之后，对这位三叔奶奶多有照顾，大概是因为年轻时受尽了丈夫和婆婆的苦，三叔奶奶最看不上的就是不顾家不敬妻子的男人，没等梁玉茹哭诉完，就气得直拍桌子：“一个私生女，还是有夫之妇的私生女，秦月香那个贱人，有了丈夫也就算了，还是个杀人犯，这样的女人生的孩子，还妄想上族谱，真是可笑，我们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族长沈世严和沈渊的父亲是一辈，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早在清朝还没亡国的时候，老人家还是个秀才，只是后来又是变法又革命闹的，老人家不想在这乱世里舍命搏一场富贵，干脆就在家乡守着祖产，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沈世严的妻子李氏出身书香门第，家里世代耕读传家，祖辈还出过不少大官，家风最是严谨。虽然也是因为世道不好，娘家落败了，可是大家族里该有的规矩却是一点不落，平生最见不得这些不规矩的事。
“现在老爷迷了心窍，一心想认回采青那丫头，这也没什么，到底是老爷的骨血，不该流落在外头，可是老爷为了这事要休了我，伯父，侄媳妇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平啊！”
“侄媳妇你放心，沈家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家，这青城里哪双眼睛没盯着沈家的一举一动，沈家的脸面不能丢。”李氏一边说着一边看沈世严的脸色，虽然她心里同情梁玉茹，对梁玉茹送上的礼品也颇合心意，但到底要怎么做，要摆出什么态度，还要看自己丈夫的意思。就算要吹点枕边风，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侄媳妇，你伯母说得对，就算不是为了沈家的脸面，这事你本就没错，论情论理，渊儿都没有要休结发之妻的道理，你且先回去，这事自有沈家宗族为你做主！”沈世严虽然上了年纪，可身子还硬朗，说话掷地有声。听了族长的保证，梁玉茹才微微露出点笑容，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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