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心计》楠郁

4、第四章

　　宏展工作室里，苏宛婉坐在属于她的那一张办公桌前，看着分配给她的任务。打字，录数据，写报告。宏展工作室，做的就是，苏宛婉用时下最流行的词语总结，就外包。从公司囊括的业务来看，只要能在电脑上操作的，不违法的，都可以接生意。所以，一个上午，苏宛婉敲打的数据里不乏有猪肉多少钱一千克，白菜什么价格。‘

　　杨苗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告诉她一些工作上应该注意的事情，最后又把声音压得很低地说：“最近一定小心，千万不要出差错，因为大老板就要回来了。”

　　大老板，一百多个人的工作室到底有多少个老板，苏宛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杨苗报以感谢。但是大老板与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到下午的时候，苏宛婉就知道了大老板与她不单有关系，还有很密切的关系。临下班前，经理过来，“因为唐总下个月就要回国了，所以大家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将之前停滞不前的工作完成了。”言下之意，加班。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宛婉的桌上突然就多了很多个陈旧的文件夹，她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给她增加工作量的刘姐。刘姐语重心长说了句：“加班当然是年轻人该努力拼搏的时候嘛。”

　　业务部里的文件要挨个挨个整理好，苏宛婉觉得这个工作室能够在A市坚强地存在了六年简直就是奇迹。每一个文件里的记录几乎都不完整，还有很多错漏的地方。现在要将这些尘封的东西整理成电子档，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苏宛婉喝着咖啡，与铺满了厚厚一层灰的文件夹作战的时候，医院那边，叶家里姓叶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刚要不是张董来告诉我，有人在暗地里买卖叶家的股份。”姚淑曼坐在病床上，没有半分病态的样子。

　　“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叶惠仪率先要将自己撇干净。

　　“就是啊，奶奶，我们叶家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家里的东西拿去卖给别人。”叶璐佳心里倒是挺开心的，反正她手上有又没有叶氏集团的股权，看情形就是那两位表哥做的好事，趁此机会可以将那两个碍事的人除了，更好。

　　“妈，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有可能是张董听错了。”叶鹏宇虽然是叶氏的总经理，但是谁都知道实权还是在姚淑曼的手中，一不小心惹恼了老太太，他这总经理就会成为无名无实的了。

　　“你那两个儿子呢？我这当奶奶的从住院至今，连探望都没有过。”

　　提到那两个儿子，叶鹏宇就觉得头疼，叶衍文，叶衍启，去英国混了几年，拿了个大学文凭，进了公司，三天两头不去上班是常事。最近，兄弟俩出了一趟国，回来后，更是连家都不着了。

　　看着叶鹏宇一脸的为难样子，姚淑曼也不好再问下去，摇了摇头：“这么下去，叶氏还不如交到一个外人手里，好过毁在你们手中。”

　　“妈！！” “奶奶！！”

　　怎么可以把那么大个集团交到一个外人手里，这种事情老太太真是糊涂了，都能想得出来了。

　　“惠仪，上次我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妈，那件事，还是得让我和王铭再想想吧。”

　　越看越觉得难受，姚淑曼挥手让他们都出去。“简月，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明知道儿子不争气，也明知道儿子与养女的那些事，也知道自己的孙子孙女们不成器，现在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

　　简月看着她陪伴了五十多年的朋友，“我们都会老去，可是孩子们会长大的，他们做不了一辈子的提线木偶。”

　　“唉！宛婉丫头最近怎么样了？让她有空的时候多来看看我。人一旦老了，心也就软了，这几年越来越觉得当初我要是没那么狠心，也许那丫头会活得更好一些。”

　　上了车，叶璐佳才问叶惠仪：“妈，刚奶奶说的是什么事？”

　　“你奶奶说要将那个苏宛婉写到我们家的户口上。”叶惠仪窝了一肚子的火，那天听见这话的时候，她就差点暴走了。

　　“奶奶她老糊涂了吧？”叶璐佳拨了拨额头上的头发，“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

　　苏宛婉，又是她。

　　苏宛婉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是有人在咒我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我去咒别人的吗，文件夹多得只能堆在地上了，再过会，她就要淹没在文件夹里了。“大概，我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扎在文件夹堆里窒息而死的人吧。”

　　“别抱怨了，自从老板将工作室卖给大老板之后，这样的加班就是注定了的。”杨苗才旁边冒了一句，苏宛婉沉浸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没太注意她讲的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的那一部分才勉强做完，也只能趴在桌上睡会儿等天亮继续了。七点半左右，苏宛婉挨不住饿了，拉了拉杨苗，“去吃早餐吗？”

　　杨苗挥着手让驱赶着她的手，“我还要再睡会儿，别吵。”

　　苏宛婉想这个点应该外面的人还不是很多，没照镜子，随便抓了两下头发，拿着钱包手机就下楼了。她对这一带的确不是很熟悉，找了半天，才看见对面那条道上似乎有几家餐饮铺子。过了马路，在一家卖早餐的小店铺前停了下来，“老板，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老板利索地将东西装好了递给她，这时候旁边突然伸出只手，抢了过去。这叫什么事，转过头去：“这位先生，你……”

　　许谬云已经将钱递给了老板，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放佛不认识苏宛婉一样，直接转身走人。

　　既然是许谬云，苏宛婉也不会继续跟他争执下去，看了看满脸无辜的老板，“再来一份吧。”

　　既然你可以当作不认识我，那我同样能做到，天知道我多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苏宛婉也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闷闷不乐，相反回到办公室后，她的热情又来了，继续投入到那对文件夹中。大学里，她有段时间在图书馆里勤工俭学，就是负责将那些借阅后的书刊放回书架。当那些书籍回到原本该有的位置上时，她就会觉得很满足。这会不也一样，让那些支离破碎的纸片文件变成完整的电子文档，已经很完满了。

　　许谬云看着苏宛婉过了马路，进了对面那栋楼。那日他看着苏宛婉坐电梯离开，也知道了她是面试的，当hr把评选结果给他时，他直接摘掉了那个评分第一的人。以为她至少会来个电话质问一下，谁知她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就像刚刚两人碰见，除了第一眼，之后就将头转了过去。“阿东，去查一下苏宛婉在哪家公司上班。”

　　阿东接到老板的任务时，有些愣住了，要去查一个女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到半小时，阿东就带着调查结果回来了。很简单，找公司那些没事的女职员挨个挨个给对面大楼的公司打电话去问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有她的快递。

　　“宏展工作室？”许谬云看见自己桌上刚放着的那份宏展工作室送过来的室内设计图样，“还真是巧合得让人难以相信。”

　　彼时，苏宛婉打开的文件里，记录着的全都是与许氏的业务往来，零零碎碎的交易记录，而最近一次业务应该就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