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BL)》血色残阳

12、第 12 章

　　[听灭说，你愿意回来了？]

　　男人微微笑着，俯近身细细看渐离的眼，渐离垂着眼睑，漠然的回答：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说的怎么委屈，我可是会伤心的啊，也没人逼你，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啊。]

　　手指漫不经心的绕着头发，眼睛斜睨着渐离，一点点幽怨的嗓音带着软软的嗔怪，酥的人骨头都无力，但受他影响的绝对不包括渐离，从小到大，见到这个人从来都是混合着恐惧和愤怒，可看见他那张明艳的脸，又怎么也恨不起来，特别是当他有意的调整笑容的角度和神态来对付渐离时，渐离几乎是没有能力抗拒的，那张脸，太似母亲。

　　[我说的话没有不算数的，先下去了。]

　　实在受不了再面对那人故意摆出的那张脸，渐离冷冷的答复，转身就走，男人也没拦他，笑吟吟的靠着沙发的扶手目送他出去。

　　[夜，满意吗？]

　　申屠灭端着两个红艳艳的水晶杯从暗处走出来，递出一杯到男人面前。

　　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却不是迎向酒杯，而是爬上申屠灭扶杯的手背，稍稍施力把他压到自己唇边，就着他的手把杯中物一饮而尽。

　　[恩，好酒，什么牌子的，没喝过这个味道。]

　　[今年新酿的干邑，我拣了梅子泡在里面，就知道你会喜欢，下次过来给你做青梅醉鸭，好不好？]

　　男人大概是笑了，肩膀轻微的抖动，只是长发正好垂下来，挡住了脸，发丝间一双雾气弥漫的眼和微翘的嘴角若隐若现，他顺势倒在申屠灭身上，把头靠在申屠的颈窝里，懒懒的答：

　　[好呀，试了这么多人的手艺，还是觉得你的最棒。]

　　[恩，你喜欢就好。]

　　申屠灭动也不动的让他靠着，低下头的看着那张似乎毫无防备的脸，嘴角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眼睛里都是淡淡的宠爱。

　　走进加护室的时候，还没看见千树睁眼，等他走过去握起千树手，就见那双闭了一整天的眼扑闪扑闪两下，睁开了。

　　睡的太久，甫睁眼被白茫茫的灯光刺的眼睛酸涩不已，微微闭起等了一会，再一点一点慢慢打开眼睑，渐渐适应了光线的强度，看见白色天花板的同时也看见视线上方渐离温暖的笑脸。

　　[醒了，觉得怎么样？]

　　[怎么每次醒过来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破锣似的嗓音让千树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方才觉得喉咙干渴异常。

　　渐离知他想喝水，拿起桌上的棉签沾了纯净水擦在他唇上，看他不满的眼光，渐离苦笑道：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干的厉害就只能忍一忍了。还……还很疼吗？]

　　舔了舔微湿的唇，发现更加渴起来，干脆不再动弹，看渐离吞吞吐吐的问，千树轻描淡写的说：

　　[习惯了就好。]

　　感觉左手一阵紧缩，再看渐离，脸上暗沉沉的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被褥，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千树看他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真的没事。]

　　[恩，你休息吧，我在这守着。]

　　心里无味交杂，却不敢把情绪摆出来一分，他怕千树看出什么来，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允自己欠他人情。

　　[这是哪？]

　　不理会渐离的转移话题，千树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只是渐离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他看见自己醒过来的喜悦和安心是真实的，但为什么眼睛里还有那么深的忧郁沉结在里面？在他昏睡的时候这家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很严重的事，既然这么不想告诉他，他只好用自己的办法去了解。

　　[我朋友开的私人诊所。]

　　[哦，我上次醒来似乎见过，那个眼睛老像没睡醒似的弯着的男人吧？]

　　[恩，他叫申屠灭，是我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这设备这么先进，一个私人诊所能有这个规模吗？]

　　[……药快打完了，我去叫人换。]

　　看着渐离急冲冲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还有大半瓶的药水，千树眯起眼睛，这家伙，究竟藏了什么不敢让他知道？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房门“卡啦”一声又打开了，这次进来的眯着眼的医生。

　　千树迅速把脸上的情绪收拾干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个慢慢从门口晃进来的家伙，半长的短发凌乱竖立着，有些狂野的感觉，狭长的凤眼仿佛永远没睡醒似的懒懒的眯着，鼻梁不算高，但很适合他的脸型，嘴唇的线条分明，都有些棱角的感觉了，总的来说，面前这个人的气质像艺术家多过像从事医生这种严谨的职业。

　　[怎么，对你的主治医生还满意吧？]

　　一边调侃着，申屠一边仔细的检查各项仪器的数据。

　　[你的身份。]

　　不想浪费力气，直接切如主题，申屠听完半天也不声，只是拿着本子在一边抄抄写写，在千树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开了口：

　　[我想先说两个事情，一、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这和渐离的意愿无关，纯粹是我对你很不满意。二、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但不要拿这样的语气质问我，你没这个资格也没这权利。]

　　千树看着他等他说完，想了一下，再一次开口：

　　[一、看来你救我是有你自己的目的的，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拿“我的救命恩人”这样的头衔来压我。二、你既然这个时候来就说明你原本就是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的，我不管你什么目的我只想知道我要的结果，其他的废话我不想再听见了。]

　　[靠，你还真是那家伙看上的人，嚣张的程度只多不少。]

　　不满被人戳破心思，申屠喋喋的抱怨了两句，看千树还是那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投降的抬抬手说到：

　　[我是青帮的专属医生，既然你在我这里，我想以你的聪明一定知道那家伙答应了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

　　对峙这么久，申屠第一次在千树的声音里听出情绪的波动，有趣的还想再火上浇点油，就看怒气在千树眼里闪了闪，瞬间又消失了，明白这人是永远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机会可利用了，也无妨，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无聊的摸摸鼻子，一晃一晃的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