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乌之歌》沧海之远

11、小番外之李英的婚礼

　　李阳的弟弟李英结婚那天。李阳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上次定下的媳妇不知什么原因吹了。问□□，也只是叹气，“咱家穷啊。”
　　□□是穷怕了。

　　上一辈人很苦，李阳知道，从小就知道。□□跟他们说，小时候啃过树皮，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看你们过的这么好，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如意？还要离婚？有病吧。

　　她想，是有病。饱暖思□□吗。

　　上一辈人没有这一辈人这么多的机会。所以他们更加懂得珍惜。

　　看惯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尔虞我诈，她更是心如磐石。过过苦日子的人心里都有一块净土。这块净土不会随着社会的污染而堕落。

　　李英成绩不好，早早的辍学去打工。家里给他忙着娶媳妇。附近三里五村有许多光棍汉。□□说，无后为大，怎么也不能到了下辈人就断了咱家的代。李阳从小长得水灵，长大了也俊俏。村书记的儿子早就看中了她。村书记和他说了几次，他摇摇头，“不行，我闺女念着书哩！以后要读大学去外面挣大钱的！”
　　大学她没考，父亲是老农民，不懂。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底细，考不好她宁愿不念。
　　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可以打工挣钱让父亲的头上少长几根白发。

　　结婚典礼的日子找人算过。是个好日子。
　　这天下着小雨。
　　父母喜滋滋地，下雨好啊，下雨是兆头。
　　亲朋好友来了很多。不大的小院里热闹非常。
　　“小恪都这么大了？有五岁了吧。”表姐看着叶恪笑着问她。
　　“嗯，五虚了。”她离婚五年了，她的儿子也已经五岁了。
　　叶恪伸手叫她抱，软糯糯的声音听着喜人，“妈妈……”
　　她心底一片柔软。蹲下把他抱在怀里，逗他。“小恪今天开不开心啊？”“开心，有好吃的。”
　　她很高兴。
　　叶恪小小的脸上还很稚嫩，却像极了小时候的叶风，尤其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笑就微眯起来迷煞旁人。
　　她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叶恪“咯咯”的笑了起来，搂紧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悄悄说，“妈妈，我在外面的小丘上看到了一个帅叔叔，他还抱我了呢。”
　　她皱紧了眉头。“是谁？小恪认得吗？”
　　“不认得。”

　　12点正式举行的典礼仪式开始了。李英穿着崭新的西服，新娘子穿着白色婚纱笑的迷人。两人缓缓的伴着婚礼进行曲一路走来。拜天地，拜父母，喝交杯酒。虽然不如大酒店的复杂，却温馨感人。
　　李阳很羡慕，她在梦中梦到过很多次自己的婚礼，从花蔻初开到现在。还在做梦。她看着弟弟的婚礼，突然间就湿了眼眶。

　　直到傍晚，她跟着父母送走一个个亲朋好友。
　　小恪突然拉着她手说，“妈妈，好闷，我们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她有些为难，人还没走完。母亲说，“你出去走走吧，忙一天了，剩这几个人有我和你爸爸就行了。”

　　小恪拉着她，“妈妈，我们去捉蛐蛐。”她跟着他走到远处的小丘上，叶恪经常来这里玩耍。他蹲在地上在已经发黄了草丛里找蛐蛐儿。

　　她站着，身边是隔着的大山，身后的不远处是家乡。前面，是大一片收割了的麦地。麦地旁，有一个人，正远远地打量着她。
　　家乡虽然穷却很美。好比现在的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遥望着对方。夕阳还露着半边脸，红云在天边如昙花一现，大山麦田，轻风吹过，发丝微微搔着脸颊。就像一幅江南水乡的画。

　　他突然动了，向她走了过来。
　　李阳很想逃。脚却像定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
　　他走到她跟前，笑着，像他们初恋时的温柔。她突然眼睛发涩，差点流出泪来。
　　“我来了一整天了，就想见见你，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等着你。”
　　“你瞒的我真苦，要不是苏哲喝多了酒说露了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小恪已经这么大了。”他苦笑着。“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你看咱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能让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们的。”
　　“李阳，我想还你一个婚礼。你给我这个机会吗？”他微微笑着，眼睛眯起来，温柔又迷人。
　　她呆呆地点了点头。忽然流下泪来。
　　他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伸出双臂五年来第一次抱紧了她。

　　婚礼，婚礼，如果她知道她的婚礼会让他们天人永隔。
　　她永远也不想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