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清风》安古意

3、第三章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小幺进来说：“三姑娘，高长老来了。”南宫十三蹦起来，说：“半夜三更的，他来我闺房干嘛。”说着套上鞋子披了件氅子就出去了。南宫蝶影寻思着这件事跟她有关，便拦住南宫十三，说：“我去跟他说。”
　　就见松木正在门口拦着高唤，高唤趾高气昂松木哪拦得住他，南宫蝶影过去问道：“高长老如何在这里？”高唤摸了摸他挂在胸前的长发，笑着说：“我是听大当家差遣的，当家私自搬了住处，我固然要跟来看看，以便随传随到。”南宫蝶影笑着说：“这里已经唤人去汇报了萧长老，萧长老也没说什么，我以为就可以了，谁知忘了高长老的关怀，实在是我处理得失当，高长老不要往心里去。”
　　高唤听说已经告诉了萧示之，也不好说别的，但由来他几个让萧示之压迫着也好不难受，这里才来一个大当家也是唯萧示之马首是瞻，更令他心头不舒服，只得干笑两声，说：“既然如此，我就在隔壁住下，好随时照顾两位姑娘。”
　　南宫十三听说他要住下，忙道：“我这园子里住的全是女孩儿，你一个男人住这里也不嫌臊得慌。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你胆敢住下，我明天就叫人到处去说，说你欺负我们。”
　　高唤冷笑道：“嚯！三姑娘好大脾气，你叫谁说去？这家里谁能给你传话？”南宫十三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忽然那高唤身子往旁边一倾，险些跌倒，南宫蝶影知道有人来了，但不知对方好坏，赶忙抱住南宫十三，用身体护住她，就见青色夜空中一个人影轻快飞来，掠过之处灯笼轻晃，继而那人影在走廊上停住，原来是个秀美的少年，只是这少年下身着一修身长裤，上身竟然只有一件褂子，看去狂放不羁——来的正是都为。
　　高唤稳住身形，不禁大怒：“小子！你暗算我！”说着伸手就去抓他，都为身形极快，不仅避过他，还在他几个穴位上点了几手，顿时高唤此处麻彼处疼，浑身极不舒服，已经扭成了一团。
　　南宫蝶影问都为：“恰好过来？”都为说：“我见你有一块根雕，带了好久，看着粗糙，现下又裂了一个大口子，没什么看头了，你要留着么？”南宫蝶影说：“丢了吧。”又对小幺说：“给无为倒点水来。”南宫十三说：“不用端出来，我有话问无为。”说着就把都为请进屋，对于在那翻滚的高唤，几人都似没看见似的。
　　进了门南宫十三才问：“高唤怎么办？”南宫蝶影说：“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对其原理略知一二，刚才无为点的那几处穴没什么妨害，不过一刻钟自己就解了。我们不用管他。”
　　松木摆出几盘茶点，小幺儿在窗边看着人，三人在烛火下就聊天，南宫十三问都为：“难道你之前没跟姐姐说过我的为人么？她还怀疑我是老坏蛋的同伙呢。”都为说：“我当然好好说过你，全是好话，可是大当家在江湖漂流这么多时，见过大骗子小骗子有的是，自然长了个心眼，小心行事不是更好？”
　　南宫十三听着觉得也有道理，便问南宫蝶影：“姐，你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老坏蛋又派了多少人？与你一道的那些人都哪里去了？”南宫蝶影说：“没吃什么苦。与我一道的那些人也都各司其职，现在正在办一些事情，我不太好跟你说，到时候你会明白。”
　　南宫蝶影又问都为：“你说的那处场地可是保密的”都为说：“当然。我以都家的名誉作保。”南宫蝶影又说：“那钱……”都为说：“黄先生让你放心。”南宫蝶影点点头，说：“黄父年老，有事只有请你多担待。”都为又说：“今明日你身边会有新人过来，那个叫‘笑雪’的是黄先生专为你找的，值得信。”
　　南宫十三见他俩说得跟猜谜似的，半天也没听个明白，就在那里吃瓜子，过了不一时，就听小幺说：“高长老起来了。”南宫十三便到窗口拍手笑道：“高长老，地上可舒服？”
　　高唤起身透过窗户指着都为说：“好小子，敢动你高爷爷。”都为打开门说：“来，伸手给你打，看你有这个脾气。”说着伸出手去，高唤气急败坏，但又打不过都为，都为笑着说：“还想赖在这里？”他提气一跃，轻巧落在栏杆上，高唤没来得及反应，被他在后脑勺狠狠敲了一颗栗子，顿时肿了一个大包。高唤捂着脑袋怯怯地看了都为一眼，连忙跑下楼。就见都为掸掸身上的灰，起身一跃，宛若玄鹤，顷刻就不见了人。
　　次日南宫蝶影和南宫十三一块去见那几个长老，说来好笑，这是他们南宫家，但当主子还要跟一帮清客晨安暮省，这些清客还没住在同一个地方，一趟下来总要个把时辰。
　　到司徒晚霜那里时，司徒晚霜正在插珠花，见来了两个姑娘忙忙地叫一个丫鬟拿两串珠花出来送她们，看时都是大红大绿俗气不堪的，南宫十三把脸一臭，摆向一边，南宫蝶影则取出来仔细看了看，说：“这簪子好生贵重啊，这一色的祖母绿和红宝石就值很多，加上金箔和玉片，少说十两银要的吧。”
　　司徒晚霜笑着说：“大当家识货。我新近买的，昨天才送上山来，瞅着好，不能一个人独享，反正也有五六支，正好选两支来孝敬二位姑娘。”南宫蝶影想起萧示之昨日说的“青黄不接”，不觉笑了笑，说：“这等好东西我们受用不起，还是司徒长老自己用吧。”司徒晚霜说：“也好，我替两位收着，要用时，尽管来拿。”
　　说着往徐江后那里去，司徒晚霜住在斑斓院银琐湖旁，顺流下来就到了徐江后的住处，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一阵铁锁叮叮橙橙的声音，两人刚进院门，当面一把大铁刀飞来，就听松木大喊一声“小心”，袖子里一条白练飞出将二人拖倒在地。原来这叫松木的小丫鬟学过功夫，虽然不精，一二回保命还是够用。
　　就见徐江后收了铁链子，把链端的刀取下来放到一边，说：“两位来得真不是时候。”南宫十三起身扶起南宫蝶影，转身就走，南宫蝶影昨日见了这个徐江后，知道他脾气古怪，见南宫十三这种反应，料想时常被他欺负，也不多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