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清风》安古意

4、第四章

　　又见过郑阿水、冯权。那冯权倒是宽厚，还叫她俩吃点东西，只是南宫十三不吃，南宫蝶影也借故推诿，说吃了东西再去拜会萧示之有失礼数，两人便到了萧示之那里。
　　见高唤已经在了，萧示之说：“大当家昨夜不在裳园留宿是为何？”南宫蝶影说：“一来我见房间没有打扫完毕，想着是家里奴婢们没忙得过来，那时天也晚了，我又不能再催促她们打扫，二来十三是我亲妹妹，我们从未见面，总有些话要说，当时也叫人回明了萧长老，见萧长老并无异议，也就擅作主张到袖园去了。”
　　萧示之笑笑说：“我也知道是这个缘故，所以并不阻拦。但都为毕竟是个少年，总不适宜常去裳园。”南宫蝶影说：“他来去无踪，我也管不了。萧长老的意思我会转达到的。”
　　萧示之冷笑道：“南宫家与都家有三代之约，你们这才第一代，你就管不住他了么？”南宫蝶影说：“世易时移，况且我回来的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于我有恩，其恩犹如各位长老对我们南宫世家，我怎么好拿架子来管他？”
　　萧示之听了，暗有不爽快，说：“后日，那南宫镇上的吴家、清泉镇上顾家、井陉口大山寨要亲来为你接风洗尘，你预备一下，明天过来有嬷嬷告诉你一些细节。”
　　南宫蝶影应了，又问：“萧长老还有什么安排？”萧示之说：“原本你回来了就该让你接手家中事务，无奈太过繁多，还没理出头绪，近一两个月是交不脱的，你也别急，自然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好免得你拿到手上到处是刺头，这里我跟你说得清楚，外面人不一定信。所以你有什么只管给家里人说，我们好解决，不要外道。”
　　南宫蝶影又应了，萧示之说：“裳园这一两天就打扫出来，到时候你还是过去住，我另给你委派丫鬟婆子，毕竟袖园住两个姑娘还是挤了一点，也有失南宫家体面。”南宫蝶影说“好”。
　　南宫十三说：“我们给你们请了一早上的安，肚子都饿了，你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先走了。”说着拉起南宫蝶影就走了。高唤见两人离去，恨得牙缝里痒痒，说：“那个南宫十三打小就没跟我们一条心，这个南宫蝶影也是个桃子，外面软里面硬，我们早除了她们好。”
　　萧示之说：“要你多说。反正你管住你那下流东西，没我的允许不准做出一点出格的事！还想住袖园，袖园你是住不了的，就住裙园。”
　　两姐妹回到屋中用过早餐，就坐在抄手回廊上说话，这正是暮春天气，有点热，但又不太热，南宫十三拿着一根狗尾草逗花瓣上的蚂蚁。南宫蝶影说：“你没学习南宫家的武功？”南宫十三一听，说：“南宫家的武功？我小时候跟若妮练过，她走后就没人教我，再加上老坏蛋的打压，我没地练了，就荒废了很多年。”
　　南宫蝶影说：“那我们家的武功书籍现在都在哪里？”南宫十三说：“守一院的小山上有处阁子，原叫‘枫杏阁’，司徒晚霜说枫杏都是木头，易招火，改成了‘霖雪阁’，那阁子就是藏书的地方。可惜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能进去看过，其实打老当家过世之后，就再没人进去过了。”
　　南宫蝶影听说，就问：“你没读过书？”南宫十三说：“李管家会从外面带书给我，所以我些些还知道点事。”南宫蝶影说：“我们两个南宫家的后人都不会南宫家的功夫，可算让祖先蒙羞了。”南宫十三悄声说：“我们去偷来看怎么样？”南宫蝶影笑笑，说：“何必偷呢，但不急于一时，往后会有时间。”
　　正说着，高唤领了两个嬷嬷和四个丫鬟过来，走到南宫蝶影身边就说：“这六人是分给大当家使唤的，如果服侍不周到大当家尽管告诉我，我来修理她们。”
　　一个嬷嬷赶忙到前面来给南宫蝶影作揖，说：“大当家，今后老婆子就跟着您了，添饭加衣您只管张口。”这人是萧示之的亲戚，姓巩，与她嫂嫂巩家的都在这里听差。高唤说：“行了行了，你把这个看好，她是新来的，什么都不会，别唐突了大当家。”他指着一个年轻女子说，又说：“大当家有什么话你要回过我，我怕你们拿捏不准，明白了？”巩家的两个赶忙说“是”，丫鬟则低着头不做声。
　　高唤到南宫两姐妹面前笑嘻嘻地说：“两位姑娘，天渐渐热起来了，时常到凉处坐着，小心中暑。”南宫十三见他脸都要凑到自己脸上来了，假装一个喷嚏，喷得他满脸是口水，南宫蝶影没忍住笑，拉着南宫十三走了。
　　那几个刚分来的嬷嬷丫鬟就连忙跟着，到了园子外面南宫蝶影说：“你们别跟着，我们俩要到外面玩一会儿，到午饭点上自己会回来。”南宫十三也把眼睛一瞪，说：“萧长老问就叫他放心，我们没乱跑，他再要问，就叫他问我。”
　　那几个知道南宫十三脾气怪，连萧示之都不放在眼里，她们怎么敢去惹，但又第一天分到南宫蝶影面前，不敢不看好，就想起那个新来的，便对她说：“你远远跟着大当家，若有什么闪失，全是你的。”那姑娘看来也就十五六岁，生得十分可人，被嬷嬷这一说，连忙答“是”。
　　那时南宫蝶影二人已经跑得老远，这姑娘连她们跑的哪条路都不知道，东一个园子西一个园子到处早，好容易在个凉亭找着了，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南宫蝶影见她远远跟着，就问南宫十三：“这姑娘果然是新来的？”南宫十三说：“我以前没见过。”南宫蝶影见她在那边招手，便也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南宫十三说：“你怀疑我是探子，就不怕她也是？”南宫蝶影说：“所以要先问了。”那姑娘过来，轻声说：“笑雪给大当家请安。”南宫蝶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问：“你是黄父……”笑雪点点头，说：“黄先生让我来服侍大当家。”南宫十三一听“黄先生”便知说的是黄备，也高兴起来，说：“你是黄叔叔的心腹？”笑雪说：“黄先生一直挂念大当家，如今他在各处的工作都还好，请大当家放心，但所作诸事急不来，三两年内未必能成，所以这两年还要辛苦您。”
　　南宫蝶影笑着说：“倒是辛苦了黄父和无为。你来跟着我，我们也不好就这么熟络，总要装个样子给她们看看。”笑雪说：“是。”说着就又退到很远处。南宫十三好生好奇，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南宫蝶影笑笑，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