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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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一度怀疑，找人跟踪监视并企图害我的人是芳华，毕竟她一直和我有夙愿，几番威胁不会叫我好过。我第一次在巷口遇见乞丐那一回，和崔逸云甚至还未熟识，又怎么能想到是她？如果说今日的针锋相对还情有可原。那最最开始，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甚至还未登台，怎么就能叫她费这等心思？
暴力的确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我虽然放着狠话，做着狠事儿，但事实上，若没有身后那一层复杂的背景，早不知死了几回。
……
大富豪夜总会
“小姐，”小侍女推门进来，“方处长在牡丹厅，请您前往一叙。”
我低着头，慢慢修理自己的指甲，将较长的部分剪去，划出圆润的弧度，再取了蔻丹，一点一点涂上去：“你去说一声，我身子不适，不过去了。”
“是。”小侍女恭敬地应，轻轻退了出去。
不多时，门再度被推开。
一只锦盒放到了我的面前。
将十根手指搭在桌上，确定那鲜艳的蔻丹的确干了，才慢条斯理打开红色丝绒缎面的锦盒——一只金戒指，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
“真漂亮。”我赞叹着，将那戒指戴上手指，正合尺寸，抬头，朝来人微微一笑。
“方处长见你不出来，托了我送过来，”经理站在我身边，也探过头来欣赏我手上的戒指，“好大的手笔，这样大的宝石，可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件儿——看来他对你是真真上了心。势在必得了。”
我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并不答话。
“你也别怪我多嘴——这样一掷千金的主儿可不多见，你别寒了人家的心，多少给点甜头，你该知道他们求的是什么。”
将戒指褪下，放回锦盒，“啪”一声合上：“你去告诉他们，后日我的新节目首度登台，有意的客人可送我一件礼物，那件得了我的心，我就跟谁回去一夜。”
经理明显是惊喜地：“此话当真？”
我斜睨他一眼：“自然，您若是有兴趣，到时也可送我一件礼物。”
他的面色乍红乍青，半晌，干笑着道：“掏空我的棺材本儿也享不起这等艳福……你歇着吧，方处长那边我去回。”
“谢谢经理。”我笑道，也不起身，摆弄起桌上的胭脂。
却听他讶异的声音：“逸云，脸色怎么这样差？”
起身，从经理肩膀上方看去，便见崔逸云站在门外，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走过去，拉了她的手进门，对经理笑道：“您忙您的去，我们姐妹说说话。”
门被阖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她像是突然醒了神，猛地甩开我的手：“别碰我。”一脸的嫌恶，她冷冷道。
我也不着恼，慢吞吞坐回椅子，拿了梳子一下下梳着头。
“你……”她冲到我面前，却没将话继续下去，高耸的胸膛起起伏伏，苍白的脸出现一丝红晕，盛怒之下依然带着三分媚色。
这大约是我怎么也学不来的，不动声色别开眼。
“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那些人跟你有什么仇，你要，你要……”
“什么仇？”我冷笑起来，“若猜得不错，他们原是打算将我轮番强暴，再杀人灭口，最后弃尸荒野，”看着她血色尽褪的脸，我扯了扯嘴角，“或者，你以为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罪不至此，我应该去找那蛇蝎心肠的罪魁祸首？”
“你疯了江婵！你不怕……”她怒斥。
“你以为不敢！”厉声打断她，“你要是不信，大可试试看，看我会把你怎么样！”
她踉跄着连连后退。
复坐回椅子：“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再追究，此番不过是要叫你知道，我不是那任人捏圆捏扁的软柿子，你呀，最好别再使些小花样。”
此刻的我是痛快淋漓的，犹记得我向许妈借人时，她问我：“不过一个女人，逞一时之快，不惜暴露自己，值得吗？”
我的回答是：“这女人实在太狠，如果不下点重料吓住她，今儿玩跟踪，明儿玩绑架，再来个先奸后杀，我早晚载在她手里。”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虽然芳华承认对张大佛爷下药以致茉莉为我李代桃僵之事是她所为，我却清楚是谁支了这阴招。我和付清风相约游船是崔逸云透露，计划是崔逸云所想，连那香料，也出自她的手笔。
茉莉过得如何我无从得知，心里也晓得，最该得到报应的是我自己——但我是那样自私的人，一遍遍告诉自己，害我们的是崔逸云，没有她，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唯有做一些事，才能自欺欺人地减轻些愧疚。
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时的自私自利，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自此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包括我自己。
……
晚上就要登台表演新节目，白日里我没有去夜总会，呆在家里练习，许妈和翠莲是观众。
翠莲托着下巴看我扭动腰肢、摆动手臂，折腰，跳跃，目不转睛，十分专注，直到曲子最末，我踮着脚尖连转十几个圈，她才拍着手喝起彩来：“小姐好厉害，转这么多圈都不头晕！”
稳稳定住身形，我冲她微一鞠躬。
她高兴地连连拍手。
许妈的脸色却不好：“小姐请三思。”
“做我们这行的，哪个不会走上这条路？”
翠莲拉住我的手：“小姐，您若为陆督军守着身，说不定他能迎你做姨奶奶。”
多么老成又天真的丫头呀——我一点她的鼻子，笑道：“我想，督军大人定不是那小气之人。”
“可是，他被戴了绿帽子，肯定不会高兴的。”
“胡说——我不是他妻子，怎么会给他戴绿帽子？好了，”看向许妈，“请帮我化妆吧。”
等到了夜总会，换上那红色的纱制舞裙，镜子里出现的女子陌生得叫我不敢置信——满头乌发被高高挽起，露出洁白的额头，眉毛和眼线画得浓烈，脸色雪白，唇色鲜红。
这么瞧着，恍惚竟觉得自己成了新嫁娘，为了使脸看起来更光滑，许妈用线细细绞了我面上的细绒毛，可不就是“开脸”了。
“江小姐，时候差不多了，青前往后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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