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2014重写版）》韩破晓

9、第七章

　　“你不是比完了，来这做什么？”夏子谦瞄了一眼夏雪刘海上的小兔子发夹随口问道。
　　他这一问，夏雪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任务在身，是奉命来监视陈琦的。
　　此时跳高组的比赛已经进行了两轮了，高度也从一米一晋级到了一米四，可是仍不见陈琦的身影。夏雪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粘的草。环视一圈。远远看见一抹高瘦的身影悠闲地踱步过来。那突兀的身高，不是陈琦还会是谁。
　　话说陈琦同学不仅长得美丽，个子也不是普通的高。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还没有长开的初中生里头怎么看都很突兀。所以才会被孙小桐指派参加跳高比赛。想的就是凭他的大长腿跨也能跨过去，稳拿冠军。
　　陈琦看见夏雪亦是有些意外，他以为站在这里等着吼他的必然会是女夜叉孙小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表演胸口碎大石，准备给你喝个彩。”夏雪调侃道。
　　陈琦嘿嘿一笑。指了指不远处进行中的跳高比赛对夏雪解释。“我跟老师说了，等他们都比完了，我挑战最高纪录跳一次，省得麻烦。”
　　夏雪点点头。陈琦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狂妄，但是他确实有这本钱。不然裁判老师也不能答应。
　　和陈琦又说了几句。夏雪突然想起来夏子谦还被自己晾在一边，转身一看，草地上早就没有夏魔王的身影了。
　　就这样夏雪和陈琦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一边聊天一边看跳高比赛。等所有人都比赛完毕，最后记录是一米五四，陈琦站在跳竿前小步蹦了几下，连助跑都不用脚一抬轻松地就跨了过去。将冠军收入囊中。
　　旁边一干方才跳得满头大汗的同学，一边擦汗，一边叹气，饮恨都饮恨不起来。这是先天优势，真没办法。
　　虽然自己没赢，但是陈琦为班级争了光，夏雪也觉得与有荣焉。横跨田径场与大家汇合的时候夏雪觉得自己抬头挺胸。
　　正在组织女子一千五百米比赛的孙小桐一看夏雪满脸笑容地走过来，就知道陈琦果然不辱使命。嘴笑得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一扫母夜叉的形象，谄媚地给陈冠军递上一瓶矿泉水。
　　赤/裸/裸/的厚此薄彼，夏雪怨念地盯着她。“我也是运动员好吧。我的咧？”
　　孙小桐见她心情好了，于是放心跟她抬扛。“谁叫你跑第二。冠军才有。”
　　陈琦看她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明知道是逗着玩，还是觉得头疼。遂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夏雪。“给你吧，我不渴。”他整场比赛就跨了一次，确实没费什么力。
　　夏雪拿着陈琦的矿泉水在孙小桐面前得瑟。就听见不远处裁判老师嘹亮地吼了一嗓子：“初中组男子三千，集合了。”
　　夏雪寻声望去，看见男生三三两两聚过去。她眯着眼睛小宇宙全开，仔细在人堆里找卢平。一边问孙小桐。“怎么不分年级？”
　　“一共就那几个人，怎么分？”孙小桐手架在夏雪肩上，叹口气。“我原来以为我们学校男生已经够弱鸡了，没想到ABC的更严重。他们整个初三就你家卢平一个跑三千的。”
　　介于两校报名跑三千的人实在凤毛麟角，凑不够人数分年级比赛，只能笼统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两场比赛。
　　随着女子一千五百米比赛决出胜负，男子三千米参赛选手们各就各位。参赛选手在起跑线上一字排开，开始放松手脚，做最后的准备。三千米毕竟不同于短跑，是场持久战，活动开才能避免竞赛过程中的运动伤害。夏雪追着卢平的身影看过去，他今天穿了一身白，称极了他芝兰玉树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突出。夏雪正偷着乐，却看见和卢平隔着几条跑道赫然是一身浅灰的夏子谦。她怎么忘了，夏子谦刚才确实说他今天要跑三千的。只是那时她不知道今年的三千不分年级，不知道卢平和夏子谦会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竞技。她本来对卢平的长跑实力很有信心，但是多了夏子谦这么个有力的对手，她不禁有些担心。
　　五台山田径场一圈四百，三千米就是七圈半。这数字夏雪光是想想就头晕。前两圈夏子谦和卢平都保留实力，步伐很稳。到了第四圈的，过弯道的时候卢平已经渐渐展现出耐力和体力方面的优势，冲进了前三。夏子谦仍是不急不慢，安安静静跑他的内圈。虽然不靠前，但是也看不出跑得有丝毫辛苦。夏雪一手捏着矿泉水瓶，一手捏着孙小桐，心跳越来越快，比自己比赛还紧张。
　　到了第六圈，夏子谦和卢平双双冲到了前面，并且把第三名甩出了一大截。卢平的步子还是很稳，但是夏雪已经能看见他经过她的时候额头上的汗。就快最后一圈了，大家体力都受到极大的挑战。场边各班的同学都算着时机给自己班的选手递水。夏雪心里急，顾不上别人怎么想，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在草地上一路小跑，就要递水给卢平。田径场这么混乱，观众席又离得远，谁能看得这么准。不管了。
　　卢平经过她身边，连笑得力气都没了，一面维持呼吸频率一面伸手要抓夏雪递过来的水。突然一道灰影闪过，夏雪手里的矿泉水不翼而飞，而卢平伸出的手扑了个空。夏雪愣了愣，转头望去，就看见夏子谦窜到了卢平前面，一面跑，一面仰头灌水。然后潇洒地把水瓶往旁边的草地上一扔，摆臂提速。竟然一路向前冲。
　　卢平看了夏雪一眼，正要收回扑空的手就听旁边一道软软的声音：“卢平，接着。”来的正是宋凯琳。卢平接过水喝了两口，扔了瓶子也加速向前冲。准备最后一圈冲刺。
　　最后一圈，两人都拼尽了全力。整个田径场，甚至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这不只是一场比赛的胜负，更是两所学校的荣誉之争。听着大家整齐划一的加油声。夏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心里当然希望卢平赢，只是最后仍然事与愿违。在孙小桐近在咫尺的咋呼声中，夏雪眼睁睁看见夏子谦率先通过终点。
　　这场比赛，卢平已经尽力了，只是夏子谦确实有实力，最后的冲刺一点也不费劲。他初二，卢平初三，本来这比赛就不算公平。卢平输也该输得心服口服。
　　冲过终点，裁判记录了成绩，公布了结果。卢平走到草地上稍作休息。他的同学三三两两围过去安慰他。夏雪眼睁睁看着，却不方便过去。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他们之间的鸿沟，那是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的一条深壑。
　　夏子谦为人孤僻，虽然赢了比赛，却不如卢平众星拱月。女孩子们虽然心里仰慕却没胆子来招惹他，有个男生过去给他递了瓶水，他灌了两口向观众席走去。夏雪追了几步走到他身边，小声质问：“你刚才什么意思？”
　　她是问他抢水的事情。他却故意岔开，答非所问。“没什么意思。我说了要帮你赢回来。”
　　“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夏雪咬牙道。
　　夏子谦终于停下来，睨了她一眼：“夏雪，别逗了，你是我们学校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给外人送什么水？要是放在古代，你这就是叛国罪。你是该谢谢我帮了你，让你悬崖勒马。”
　　“夏、子、谦！”夏雪双手握拳，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咬死。
　　“我要去小卖部买果汁，你是要跟我一起去？”夏子谦望着她，眼神戏谑。
　　她才没有那闲工夫。夏雪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夏子谦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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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结局的书，美就美在不幸福 ——缠住缠绵 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