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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四次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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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莱塔把记忆从水晶瓶中取出、想起了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之后,又有几周过去了。不得不说,在那么多“好心人”的帮助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变化,可以没什么大的起色。两个人都是那种嘴硬而且还特别骄傲的人,想要让谁先道歉都是比教弗洛伯毛虫走路还难的事。
每次日落时都会觉得这一天非同寻常,可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又觉得昨天和以前的无数个日子也大同小异。也许这就是校园生活吧,总在不停地带给人们期望、惊喜、怀念与失落。
在莱塔看到黄昏时天空中像鱼鳞一样的云朵时她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现在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先道歉了,毕竟她也没有犯什么错误。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不想与小天狼星和好。
不得不提一下,在莱塔刚回学校没几天的时候,多卡斯告诉她一个消息:戴安娜决定退出魁地奇球队,所以莱塔只能顶替她的位置继续当追球手。训练时,她和小天狼星都是互不搭理,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从不把球传给对方。多卡斯对他们冷战十分不满意,一再强调这回影响追球手之间的默契程度。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僵持到了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那场比赛上。
“我们一定要团结互助,这样才能赢得比赛,明白吗?”多卡斯严厉的目光落在了小天狼星和莱塔身上。莱塔立刻听出来多卡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及是针对谁说的。
“好了,我们出发吧!”队员纷纷骑上扫帚飞向赛场。
今天的天气总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厚厚的乌云仿佛触手可及,随便一挤好像就有大雨倾盆而下。不过这也避免了阳光使人睁不开眼的景况,而且微风拂过面颊,不是最惬意的吗?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詹姆抢先抓住鬼飞球,正努力摆脱身后两个拉文克劳的纠缠。迫不得已,他将球传给了一旁的莱塔。
莱塔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詹姆会把球传给小天狼星。不过传给小天狼星也没什么太大效果,因为他周围有一个警惕地拉文克莱击球手,正准备随时将游走球击向他。莱塔以最快的速度飞向球门,趁着那个光用身体就能挡住一个球门的守门员堵住下面的球门时将球投到了上面。
“十比零!”解说员激动地说,莱塔骑在扫帚上眯起眼睛看去,还是上次那个说她是“花瓶”的男生啊。她嫉妒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加入了争夺鬼飞球的战斗。
很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没有一个游走球打到她,也许真如小天狼星说的,上次是斯莱特林故意欺负她吧。不过今天小天狼星倒是想一块磁石一眼吸引着那颗黑色的球。假如他受伤……算了,那是击球手的事,莱塔坚决地转过头,从杰克手中抢走了球
如丝的雨落在脸上。天空阴郁已久,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下场雨。莱塔说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已经发现对方的软肋就是那个叫“杰克”的棕色头发的男生,每次从他那里抢到球都易如反掌。就在这次她又要成功时,头突然毫无道理地疼起来。
“拉文克劳加十分,现在比分七十比五十。拉文克劳正在赶超格兰芬多。”
“维丽娜,你怎么回事?”多卡斯飞过来,“你那个球怎么丢了?”
多卡斯的语气让莱塔有些不悦,不过她毕竟是队长。“没事。”她摇摇头。
“打起精神来!我们这场一定能赢!”她一抬扫帚柄飞远了。
“停下!停下!”莱塔对自己说,可是头根本不听指令,反而愈演愈烈了。
雨下的大起来,飞天扫帚上的队员逐渐变成了一个个红色和蓝色的影子。冰凉的雨水使莱塔稍微清醒一点,她撩开粘在脸上湿乎乎的头发,在厚厚的雨帘中寻找着那个红彤彤的大球和将它抛来抛去的几人。
她找到了。詹姆和小天狼星一如既往地控制着鬼飞球。快去帮一下他们,她决定。这时一只鬼飞球擦着莱塔的耳朵向和她相同的方向飞去。莱塔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直觉:那个球是要向小天狼星飞去。
“小天狼星!”莱塔喊道,“小天狼星!”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仿佛被阻挡在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罩子中,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一个固执地念头迅速占据她的全身。她害怕小天狼星再次不省人事地躺在草地上,她不要!
莱塔伏在扫帚上像箭一样冲过去,冲到球场的另一边。她费尽地从雨衣下的袍子中将魔杖拽出来。可是已经太晚了,还没等她施出咒语,球就飞来了。
太晚了,她绝望地想,它击中了。
她的身体好像反应慢了半拍似的,等她感到球打在身上之后疼痛才袭来。她的头脑已经混乱了……明明手里还攥着魔杖却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掉下去……作为一个女巫,还真是悲哀……可是小天狼星还在,他没有掉下来,不是吗?但是他们离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庞弗雷女士,莱塔要多久才能醒过来?”莉莉焦急地问,她红红的眼睛在苍白脸颊的映衬下更加明显。
“她一两天就能醒过来,”庞弗雷女士麻利地整理着托盘,“但是要过一周才能出院。”
“一周?”玛丽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这么长?”
“这个可怜的孩子,”庞弗雷女士边摇头边继续往下说,“前一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弄得体质很差,今天的雨再一淋,肯定要大病一场。我早就说过魁地奇不适合在这种天气玩……”她端着托盘走出病房。
“小天狼星,你还要这样对莱塔多久?”玛丽开始发难了,她现在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在看台上为小天狼星和詹姆两人精湛技艺喝彩尖叫的女孩,看见小天狼星没说话她又继续说下去,“你知不知道莱塔有多伤心?她刚回学校的时候就不太对劲,你再这么一搅合,她能开心才怪!她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和莫妮卡在一起晃来晃去?你说啊!”玛丽抱起双臂,大有和小天狼星继续吵一架的气势。
小天狼星表情很古怪,他甚至没有反驳几句,只是盯着床单上的一个褶皱,任凭玛丽数落。
“你怎么不说话了?”玛丽依旧不依不饶地问下去。
詹姆忍不住插一句:“小天狼星也没有整天和莫妮卡在一起……”在看到莉莉和玛丽冰冷的目光后他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你就不应该去找莫妮卡!”玛丽说,“我真没想到她还会答应。”她又愤愤地加上一句。
“行了,你不要怪她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小天狼星吼道。
“布莱克先生,麦克唐纳小姐,你们会影响米勒小姐休息的!”庞弗雷女士快步走进来恼火地说,“我看你们在这里的时间也够长的了,该回去去了!”
“不行,庞弗雷女士,”玛丽面无表情地说,“小天狼星要留在这里。”
“对,我是要留在这里!”小天狼星咬牙说道。
“不行,”庞弗雷女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太闹了。”
“我保证不说话。”小天狼星立刻说。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愤怒过后的狮子,剩下的只有愧疚与筋疲力尽。
“那——好吧,”庞弗雷女士勉强答应了,“你们三个该走了。”
一时间,病房里充满了豆大雨滴敲响玻璃的声音。
小天狼星慢慢地坐到椅子上。他没有料到,丝毫没有料到——莱塔会为他挡住游走球。在他看见她掉到泥泞中的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地抽中了。
他承认,在看到维丽娜靠在她堂哥的肩膀上的时候,他心中的一头狮子变得疯狂起来。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点做错了——在圣诞节的时候他当面质问贝拉吃了沃尔布加的训斥和咒语后都没有服软,可她竟然——
小天狼星只能说,维丽娜米勒,是他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孩。人的性格是不能用简单的几个词就概括出来的。他早就注意到了,维丽娜有时冷漠有时热情,有时高傲有时卑微,有时自信有时胆小……说实在的,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性格。
他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枕头旁边的魔杖上。他之前只近距离地观察过一次。莱塔的魔杖很容易就能被认出来——它是白色的,上面有着像象牙一样的细密纹理。不过,当小天狼星把魔杖拿在手上仔细观察时,才发现魔杖底部刻了一个字母。
字母“M”用拉丁文的写法刻在上面,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和那些纹理混在一起的刻痕。也许——它代表的是“Müller”——在魔杖上刻自己的姓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不过他的确没见过有几个人在魔杖上刻字。
“呃……”躺在病床上的莱塔嘟囔了一句话,小天狼星还以为她醒了,赶紧把魔杖放回原位。但他转念一想,庞弗雷女士说她怎么也要一两天才能醒过来,再加之她的眼睛还紧闭着,所以小天狼星断定她肯定还没清醒过来。
“呃,Si---Sirius。”她的嘴唇几乎都没有动,但是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到了小天狼星的耳朵里,“ich liebe dich。”
什么意思?小天狼星皱着眉看向莱塔,她还在嘟囔着一些他听不懂的单词。应该是她发烧时的胡言乱语吧,他想。轻叹一声,他趴在床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豆大的雨点继续肆无忌惮地敲打着玻璃,丝毫没有顾及屋内两个已经进入梦乡的人。
雨后纯净的阳光透过印有雨痕的玻璃(大概庞弗雷夫人还没来得及清理)洒在洁白的床单上,也洒在两张年轻的面庞上。莱塔感到阳光所带来的温度,本来温度就不低的脸颊变得更加燥热。她缓缓睁开眼睛,活动一下四肢。还好,她没被摔成残疾。只是——左手有些麻。她转过头,发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压在被子上。细看之下,她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不知是因为什么,也许是莱塔不可被忽视的目光,那人醒了。
“是你啊。”她看着小天狼星压在短发上而有些红的脸颊平静地说,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你终于醒了!”小天狼星欣喜地说,可是喜悦随即就要面临一个现实:他们两个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两人好像同时想到了这里,于是病房陷入一片沉寂。
“对不起,”小天狼星率先开口说,“我不应该那样做。”
莱塔像小天狼星先前被玛丽数落时一样低头盯着床单,良久才轻声说道:“从此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她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但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本来就不欠我的。”小天狼星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床上的女孩,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不,”莱塔固执地说,“上个学期你救了我,不记得了吗?”
小天狼星不知道在这里要怎样回答。但最后他还是诚实地说了一句“记得”。
“哦,对了,”莱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听雷——我听说你在假期的时候受伤了。你没事吧?”
“没事,”小天狼星不在乎地说,“你听雷古勒斯说的?”
“嗯,”莱塔答应一声,终于抬起头,“很感谢你做的一切。”她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睛中盛了满满的感激,话语中有一种东西在暗示着这次并不成功的谈话的结束。小天狼星察觉到了,但是没有理会。
“其实布莱克与米勒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并不是简单的仇敌,”小天狼星慢慢地说,他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贝拉特里克斯总是有些偏激,你用不着搭理她。”
“不搭理她?”莱塔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真是高估我了。”她讽刺地说。
小天狼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话题引向他所希望的方向,这时他想到了莱塔的那个致命弱点。
“你还欠我的呢,”他说,“上学期期末可是我把你送到的校医院!”
“你怎么不看看之前你的堂姐做了什么?”莱塔说,虽然她知道小天狼星和家人的不同,但家人毕竟还是家人,“她冲我施了——”颤抖的身体显示出她并不愿意回忆这段痛苦的经历。
“我知道那是贝拉特里克斯干的,我已经跟她说了!”他激动地说。
算了,莱塔在心中想,他是不会明白的。
“小天狼星,”她语重心长地说,“莫妮卡是个很好的女孩,你不要辜负了她。”
“莫妮卡?”他眨眨眼睛,“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她不过是——”
“假装和你扮作那样的,没错,”莱塔接道,“你不觉得这样会伤害她的感情吗?”
小天狼星沉默了。他从来都没有试图进入过那个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女孩的生活,更没有去试图了解她。
“我已经提前和她说好了,”他只好这样解释,“而且她也答应了。”
莱塔将自己和他的牵绊暂时放置在一边,一心都在为莫妮卡生气。
“你是时候回来了,”小天狼星肯定地说,“我们需要你,我们的夜游更需要你。”
夜游?果然……莱塔的嘴唇抿了起来。
“就这么说好了,”小天狼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揉揉莱塔的头发,把它们弄得像湖边的风吹过一样。
“拜拜!”他咧嘴笑着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挥挥右手,“我正好吃点东西去北塔楼补觉!”
莱塔无奈地笑了,用左手将一侧的头发别在耳后。
这一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的她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