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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三个人的建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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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天狼星旁边那名女孩的传闻,不到第二天中午就在全校传的沸沸扬扬了,这种传播速度即使在霍格沃茨,也是十分惊人的。据说那名和小天狼星有说有笑的女生叫莫妮卡莫,是名有着东方面孔的华裔,在和莱塔同级的拉文克劳学院。今天看来,“拉文克劳出美女”这句话倒也是真的。莫妮卡有着饱满的额头,尖尖的下巴,额前的一缕头发斜斜地像将柳叶般的眉毛遮住了一半。朱唇贝齿,凸起的面颊,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摆在了她的脸上。唯一有些不足的是她有点塌的鼻子,但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最突出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温暖、快活的光芒,里面反射的全部都是明亮,就像一泓森林中的潭水,纯净而美好。
这样的女孩在小天狼星身边……也挺好的,莱塔无数次告诫自己,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他们还是路人。但是她欺骗不了自己的感情:她无法将小天狼星从记忆中抹去,他已经占据了她的心。一种宝贵的东西在她生命中悄然逝去了,当她再次从黑暗中惊醒,望着灰扑扑的帷帐时,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涌出,打湿了枕头。她到底要怎么做?
面对莱塔的日渐憔悴,莉莉和玛丽越来越担心了。玛丽甚至都提议直接找小天狼星问清楚,而莉莉则将庞弗雷女士的提神药剂给莱塔灌了一大杯。最显著的效果就是她的耳朵冒了好几个小时的蒸汽,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开始的一周过的十分漫长,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简直是飞快。当走廊上又挂满了槲寄生和各色彩带时,那个让很多人期待的日子就到了。
莱塔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紫罗兰庄园怎么会过这种节日?吃早饭时她接到一封粉红色的书信,就像平时一样立即拆开了,一手读信,一手拿着一片抹好黄油的面包。
过了几秒钟,她脸颊微红的抽出魔杖,那封落款为“尼克布莱恩”(Nick Blain)的信连带着信封便一同消失了。
“那是谁给你写的?”玛丽笑着问。
“我不认识。”莱塔的脸已经恢复正常了。突然,她有了一种被偷窥的感觉,不过当她扫视四周时,没有发现一丝异样:坐在不远处的小天狼星正背对着她和詹姆热火朝天地聊天,听起来好像是在说“魁地奇比赛”。这是,一个穿着蓝领校服的女生朝小天狼星走去,莱塔坚决地把头转了过来,咬了一口面包。
将他忘记吧,莱塔告诉自己。这时,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为什么不能把这段记忆存储起来呢?
午休过后,当一个装满银白色记忆的瓶子安安稳稳的待在她箱子的最低部时,莱塔的心情从未这样欢快。是啊,她修改了自己的记忆,让她以为小天狼星本来喜欢的就是莫妮卡……在厨房,在校医院,在球场,在五楼的镜子后……她只需要记住她很喜欢,很喜欢小天狼星,这就足够了。假如雷古勒斯再把那个问题问一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面不改色地说地说出以前的答案。
“真没见过几个女孩子像你这样的”……这,是小天狼星说的吗?那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处于怎样的状态,一种不安全感日益上升,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时刻注视着她。是小天狼星吗?可他不是喜欢莫妮卡吗……那为什么他还收到了那么多女孩子送的东西?在二月十四号这天,小天狼星收到的巧克力、情书要是摞起来的话都要比他的人高了。
这种混沌的状态持续了一天后,在周五中午的午休时间,莱塔趴在床上翻着一本无聊的课本《中级变形术》,心中想着跨物种的转变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莉莉推门走进宿舍。也许她是来拿《千种神奇药草和覃类》的,下午第一节课可是草药课。莱塔没有抬头,但是心情再次变得沉重下来。草药课可是她最不喜欢上的课之一。不过她没有注意到莉莉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在床头翻找,而是走走停停地来到了她的床边。
“莱塔,那个……呃。”她好像不知道怎样开口。
“怎么了?”莱塔从书中抬起头。
“嗯,我明天不能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了,”她略带歉意地说,“因为……我刚和西弗约好了一起去霍格莫德的……”她的声音小下去。
“霍格莫德?”
“是啊,霍格莫德。”她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莱塔看到她的脸颊正在朝头发的颜色发展,“其实那里挺好玩的,你去过的,不是吗?”
“嗯,”莱塔突然想起了维克多交给她的那张羊皮纸,赶紧在口袋中翻找起来。当她展开羊皮纸时,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这么自然地笑过了,自从……
“我可以看吗?”莉莉指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羊皮纸问。莱塔把纸递给莉莉,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本人波琳娜朗格米勒,维丽娜的母亲,特许她去霍格莫德。
波琳娜朗格米勒(签名)
莉莉手中拿着这张羊皮纸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她没有理解最近一直都很消沉的莱塔为什么看到一张普普通通的许可书会笑成这样。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莉莉也露出了微笑。
莱塔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含笑接过了纸。
如果只停留在这一刻:在一个不知名的午后,冬季的阳光透过窄窄的玻璃窗探进一间温暖的圆形小宿舍,洒在三张舒适四柱床的红色帷幔上、洒在房间中央的闪闪发光的铁质炉子上、洒在两个花季少女栗色和红色的长发上、洒在她们扬起笑容稚气未脱的脸上……如果只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我先带你去三把扫帚喝杯黄油啤酒吧,”玛丽拉着莱塔进了一家拥挤的酒吧,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面小店的招牌,被水蒸气模糊了的玻璃门就关上了。的确,这里比外面暖和多了,这还要感谢随处可见的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呢。“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端饮料。”玛丽走向吧台,用一只手套笨拙地拽下另一只,再从口袋深处掏出几个硬币。
莱塔好奇地打量着这家小酒吧还有那些除了学生之外的形形色色的顾客,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小天狼星,他的头发在经过冬季凛冽寒风的蹂躏后也变得和詹姆差不多了。去除了自己记忆的莱塔很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和莫妮卡在一起。
她扭过头来时,玛丽刚好端着两杯热气腾腾地黄油啤酒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你挑的位置不错。”她看着旁边嵌着霍格莫德雪景的窗户轻快地说。
莱塔刚喝一口,就立刻爱上了这种饮料——它好像有着温暖人心的神奇功效。只是和紫罗兰水比起来她还是更偏向于后者。毕竟,黄油啤酒是酒精饮料,酒精……这种喝下去之后不知道会怎样的东西她还是少喝为妙。
“你是维丽娜吗?”一名东方女孩走过来,“我是莫妮卡。咱们可以谈谈吗?”
“嗯,当然可以。”莱塔放下酒杯,无视了玛丽脸上的惊异表情。
莫妮卡带着莱塔来到酒吧的后院。她小心地推开门,待莱塔出来后有小心地关上。
“其实……”莫妮卡在确认没有人偷窥后才继续说下去,“我和小天狼星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他当初只是让我和他坐一辆马车而已。”
“为什么?”莱塔没有像莫妮卡想象中的那样以外,相反她相当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他,”莫妮卡避开了莱塔的目光,转向了不断飘落的雪花,“他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嗯,就是这么回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莱塔带着朗格式,或者是波琳娜式的高傲说道。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莫妮卡惊讶地说,“小天狼星他,他喜欢你……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他喜欢我?”莱塔停顿了几秒,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成冷漠,“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莫妮卡小姐。他和我之间的交往还不如和你之间的多呢。如果这是一个玩笑的话,我想你一定忽略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莫妮卡惊讶地完全说不出来话了,她的两唇微微张开,一团团白色的蒸汽像是从嘴中不断冒出。
“回见。”莱塔做出一个在宴会上也再合适不过的微笑。在这里站了一会她的腿都快冻僵了,雪似乎越下越大了,当踩在上面的时候鞋底都会感到吱吱的声音,这让她想起了伊莎贝尔住的小木屋周围可爱的雪花。当她拉开木门时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最好还是——
“莫妮卡,”莱塔用她戴着小山羊皮手套的双手暂且扶住木门不让它恢复原位,酒吧里的热气让她想赶紧结束这次谈话,“我想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小天狼星会担心的。”围着蓝色围巾的女孩呆在了雪地里,乌黑的头发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
不知道为什么,莱塔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点羡慕莫妮卡的,虽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过莱塔并不讨厌她,那名东方女孩身上有一种温和的气质,一种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气质。这也是很多和她相识的人发现的一点。
玛丽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在莱塔看来,这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会去伤害谁呢?
“等你喝完了咱们去蜂蜜公爵看一眼吧。”玛丽笑眯眯地说。
“嗯,马上。”莱塔用冰凉的双手捧起酒杯,在冬天喝黄油啤酒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捂手。过了一会儿,她越过酒杯沾着啤酒泡沫的杯壁看到黑发女孩走进来,然后,经过了小天狼星的桌子停留了一会之后,就出门了。这时啤酒仅仅剩下一个底儿,她不得不仰起脖子,这就意味着在莫妮卡拉开门的时候她失去了观察她的机会。看着她孤单的背影莱塔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同情——她知道的,不是吗?那种孤单的滋味。
“你喝完了吧?”玛丽问,“让我想想,你在看谁看了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小天狼星吧?”
“当然不是,”莱塔放下杯子,“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行了,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就当真了?”玛丽狡黠地眨眨眼睛,“走吧,我带你去蜂蜜公爵。”
门刚被拉开,莱塔就立刻后悔为什么这么快把一大杯饮料都喝完了。寒风像鞭子一样抽在脸上,冷空气正在侵蚀着她们身边周围从酒吧里带出来的热气。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裹紧斗篷,使劲用一直往下掉的围巾遮住红扑扑的脸颊,再不必要的跺跺冻麻了的脚或者是将黑色斗篷上面正在融化的洁白雪花清理干净。好不容易挤进了蜂蜜公爵的两人立即就被人流冲散了——里面也都挤满了来取暖的学生。玛丽被推搡到一个摆满纸盒子的货架下,而莱塔很不幸地在刚刚感受到一丝生机后又被挤了出去。等到她拍掉身上的雪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詹姆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冻得发抖的人群。莱塔很佩服他在这么寒冷的条件下还能保持这么悠闲的状态。
“你把我拽出来干什么?”她不满地说。
“我有事和你说,”詹姆用少有的严肃口吻说,他又把她拽到了一条寂静的小路上,“我听莫妮卡说你的反应很奇怪。”
“我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你们好不好?
詹姆盯着她看了几秒,莱塔毫不让步地回瞪着。
“那……和你在火车上的那个人是谁?”詹姆最终开口问。
“哦,你是指维克多啊,”莱塔笑着说,“他是我堂哥。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詹姆跺跺脚,“小天狼星现在后悔了。”
“他后悔什么?”莱塔好奇地问。
“当然是去找莫妮卡了。”詹姆立即答道。
“我觉得莫妮卡很好啊,他没什么可后悔的。”莱塔说。
“停,”詹姆现在脸上的表情和莫妮卡的表情惊人的相似,“你说她很好?”
“对啊。”她认真地点点头,“她难道不好吗?”
“是,她是很好。但是……你忘了吗?小天狼星……”詹姆支吾起来。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当然和你有关系!你都忘了吗?上个学期……”詹姆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夜游、魁地奇比赛以及其他一些莱塔不记了的事物。
“对不起,”莱塔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想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要赶紧回去找玛丽了,要不然她会着急的。”
“你全都忘了?!”詹姆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你到底怎么了?”他粗暴地抓住莱塔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你在说什么?”莱塔皱眉问。
“你还是维奥——维—丽娜吗?”他问。
“当然是,”莱塔说,“你是詹姆波特,莉莉的忠实追求者。假如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她把詹姆的胳膊放下去。
“等等,”詹姆追上来,“是谁给你施的遗忘咒?”
“没有谁,”莱塔淡漠地说,“是我自己。”
“你别这样,”他惊慌地说,“你是在逃避现实!小天狼星他喜欢你!”
“我没有在逃避现实!莫妮卡和小天狼星在一起很好,这对我来说就是现实!”莱塔带着一丝哭腔吼道。
“你一定要恢复记忆知道吗?”詹姆焦急地说。
“小天狼星让你过来的?”莱塔缓了缓问。
“不是,是我自己过来的,”他倔强地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唉,我也要赶紧回去了,莱姆斯和彼得在那里估计要顶不住了。”
果不其然,莱塔在从那条小路到蜂蜜公爵的途中和小天狼星擦肩而过。莱塔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什么话要说,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冰冷的雪花就又将两人重新分开。
“哎呀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啊,”玛丽在门厅埋怨似地说,摘下手套摸摸莱塔的额头,“快和我去校医院!”她不由分说地拽着莱塔还戴着手套的手就要将她拉过去。
“我——阿嚏——我不去!”莱塔努力挣脱玛丽,可惜没有成功,“我没——阿嚏——没事!”
“莱塔你去吧,让庞弗雷女士给你开点药。”莉莉也在一旁劝道。
小天狼星四人刚刚有说有笑地进门,他们鼓鼓的口袋显示着里面装了不少从佐科买来的恶作剧产品。
“怎么,再让我当几个小时的蒸汽火车?”
“你明明就是病了!”玛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詹姆和莱姆斯都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彼得见势也赶紧闭上嘴巴。
“那我自己去还不行嘛,”莱塔奇迹般地妥协了,“你们去吃饭吧。”
玛丽松开手,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莱塔,弄得她很不自在。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以平生最慢的速度向医务室挪去,一心想着怎样才能逃过庞弗雷女士的火眼金睛。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在城堡里转转就回去的时候,一双黑鞋停在了几级台阶之上:“维——呃,维丽娜!”莱塔一抬头,“小天狼星”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你是雷古勒斯吧。”她慢慢地说。
“是。我正四处找你说件事呢,”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咱们找个别的地方吧。”
莱塔带着满腹疑问跟着他来到一间空教室。
“可以说了吧?”
“我哥哥——其实他真的很在乎你。”雷古勒斯真诚地说。
莱塔抱起双臂,差点没翻个白眼:今天她到底怎么得罪梅林了,怎么什么事都和他有关?
“我说的是真的,”雷古勒斯急促地说,“他在圣诞节的时候差点没和贝拉闹翻了,妈妈说他丢尽了我们家的脸,可他不在乎!后来妈妈不大……就对他施了几个咒语,还说要让他一辈子都记着!现在他身上肯定还有伤痕呢……你就……”
莱塔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没错,她不能忍受欠别人人情的感觉。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拿定了主意:“我知道了。”她率先离开了这间被皮皮鬼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教室。
夕阳打在雷古勒斯脸上,也映出了无数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在命运的车轮下,谁都只是一粒小小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