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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三·煎虹鳟鱼配酸奶青瓜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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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从他的仓库里翻找出一台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收音机,机身上的漆已经掉落,他怀疑着是否是父亲随手塞在自己仓库里的东西,他发现那老古董居然还可以使用,便就带去了店里,随手搁在料理台附近,没事就把开开来收听一些电台里的音乐。
丁马克来店里的时候基尔伯特正在听鳟鱼五重奏,当丁马克推开门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店铺,他退开到门外,仔细看清楚店家的名字之后才又走进去,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基尔伯特看。“你什么时候改听古典乐了?”他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煎鳟鱼。”基尔伯特点点头,转身去拿准备好的鱼柳,他在煎锅内滴入一些橄榄油,再把鱼柳平放进去,一边手上进行着操作一边与丁马克闲聊。
“伊万说太吵了。”基尔伯特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煎锅里的那块鱼,丁马克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笑嘻嘻地凑上来问起他们两人的一些事情,他曾和弗朗西斯打过赌,一杯伏特加堵基尔伯特一定与另一位食客伊万有点什么关系。基尔伯特回给丁马克一个白眼,他给鱼柳翻了个面,原本靠近热源的那一面被翻到了上头,表面被煎得金黄,内里的肉正也呈现出十分令人有食欲的粉红色。丁马克依旧把手臂撑在料理台上,他身子前倾着看基尔伯特为他烹调这道餐点,同时也依旧带着对于他们二人的好奇之心。
丁马克在这个街区的同性恋群体中算是比较有名的一个人,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同性恋者,这多了去了,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大惊小怪的,在与他这个人对于感情是一条直线的,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变通,他往往会很认真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去,在恋爱期间他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了恋人而去做,但是很快他也会陷入失恋的负面情绪中去,通常他是被伤害得比较严重的那一个。基尔伯特觉得那些他所谓的心灵的伤疤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不那么用情不就行了?明明知道自己会受伤却依旧要像只飞蛾一样扑到烛火上去。但是丁马克会叼着酒杯并举起一只手说“老板你不懂,你没恋爱过,你压根儿就不懂”,基尔伯特往往就不去理睬丁马克,他甚至都懒得给对方添加第二杯酒,任由他在自己的简鳟鱼上面淋上过多的柠檬汁。
“老板,我恋爱了哦。”丁马克笑着接过基尔伯特递过来的餐盘,他用叉子把堆在鱼柳旁边的酱汁拨弄到鱼肉上面,等涂得较为均匀之后用刀切下一小块送进口中,浓郁的酸奶酱让香味充斥着他的口腔,酸甜的口感搭配上淋上柠檬汁的脆香鱼柳,真是绝妙的搭配。“哦?说来听听?”基尔伯特拿毛巾擦了擦手,又给坐在丁马克对面的阿尔弗雷德倒了一杯加了冰的可乐,坐下来用手撑着自己的头打算听丁马克说起他这次的经历。
“每次和老板你讲这些事情都很没劲啊,你也不说你自己的事情。”丁马克不理会基尔伯特的询问,自顾自地又吃了一口鱼,“下次有机会带来给你们看吧,这一阵子还是算了。”他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叉子,喋喋不休地又赞美起自己新的男朋友来,基尔伯特叹气起身,丁马克不肯说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与其听他在这里夸大其词还不如去做些更有用的事情,他等锅中的水烧开后便煮了一碗咖喱乌冬放在本田菊的面前,矮个子的东方人带着一份谨慎与惶恐接过了他递上的筷子,那是他特意为店里几位常来的东方食客准备好的。
丁马克与上一任的分手是在三个月之前,他们吵了一架,丁马克把对方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然后气愤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去,他的东西在他离开的时候被前任给扔出了门,他捡起自己的那个箱子然后冲二楼紧闭的窗口比了一个中指。他知道自己这两天就又要成为附近基佬们的笑柄了,永远少一个心眼的丁马克,永远会爱上那些带着点偏执的人。
不得不说他就是喜欢那种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要在这种感觉里中毒,他爱对方粗暴地摆弄他,他也喜欢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是被割开来的,有些则是指甲的掐痕。他曾赤裸着身子站在全身镜前,从头到脚细细审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从胸口到□□,再从大腿直到脚踝,他伸出舌头来舔舔唇角,这个时候他收敛起在别人面前那种看上去有些过于愚蠢和没心没肺的笑容,这才是他的本真,那个被完完全全掩藏在面具后面的丁马克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走了出来。
基尔伯特戳穿过他,他在他第三次向他抱怨起之前的不知道哪一段情史的时候便就说过“你的面具太重了”,丁马克那个时候只能惊愕地看着餐馆老板,直到他端上他要求的食物。
“鳟鱼?”伊万开口问起基尔伯特,对方点点头,依旧没有停止嘴中正哼唱着的德语歌词,他一边给伊万盛汤一边抬头往门口张望着,这一阵子都没怎么见到丁马克,莫非和这一任的男友相处得不错?他带着疑惑把手中的汤碗放到伊万面前,在这个时候餐馆的门被人推开,伊万也一并回头去看,但来人并不是丁马克,而是偶尔才会与丁马克一起出现在这里的霍兰德。
“他住院了。”霍兰德坐下来,他要了一杯啤酒,基尔伯特愣了一下,把手悻悻地从冰箱那里收回来。“被他前男友揍的,我刚从医院看过他回来。”霍兰德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说到,他没有看基尔伯特给他端上来的啤酒,眼睛只是看着料理台的桌面。
“啊,那可真可惜。”基尔伯特耸了耸肩,“我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虹鳟鱼。”霍兰德眯起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把头抬起来,看了看身旁正喝着汤的伊万,再看了看站在料理台后的店主,然后他开口:
“那就给我做一份吧,煎虹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