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着了魔呀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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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依依也是聪明人，从安劲等人的提问便知他们怀疑自己杀害了李仙，当即表示自己冤枉，并不是一名女刑警嘴里说的畏罪潜逃，她是真的要出国旅游。在奥莉雅受了气，她想出去散散心，只是出国的时间赶巧，正好碰到对头李仙离奇死亡，这才成为嫌疑对象。
审讯室内，马依依情绪很不稳定，时而撕心裂肺嚎哭大喊冤枉，时而默默抽泣满腹委屈。
“安队，你怎么看？”问话的是安劲的搭档季磊，他和安劲搭档才几个月，但是已经相当佩服这个少年侦探。
安劲洞察力惊人，谨慎仔细，一开始季磊也对他刚入职就升为副队颇有不满，待安劲短短几月迅速破了几个陈年无头案后，毫不犹疑地将他奉为偶像。崇拜自己的搭档，季磊觉得自己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从截住马依依开始，安劲几乎没有说过半句话，此时季磊问了话，他才将停止凝思，看似漫不经心，但是了解他的人都识出他早已胸有成竹：“马依依不是凶手。”
“为什么？”季磊问得一脸好奇，却又隐隐兴奋，能听到安劲分析案情，便是学经验最好的途径。
“作为和死者李仙近期有过争执的对象，李仙的死亡时间和马依依的出国旅游时间确实吻合，所以怀疑她无可厚非。她也知道这一点，因此越发急躁。她一会儿嚎哭吵闹，一会儿作出委屈相，是变换得有些快了，看起来也的确做贼心虚。”
“但是，”安劲话锋一转，季磊不由屏住呼吸细听，“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一个正常女孩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点小手段博取同情也是理所当然，未必真的只是装模作样。”
“还有，人可以说谎，肢体语言可以说谎，面部表情可以说谎，甚至眼睛偶尔也能说谎，但是眸子里的光亮是不会骗人的。你真的开心，眼睛就会发亮。你真的害怕，瞳眸自然暗淡。”
季磊恍然大悟，拍拍脑门，“对了，刚才她知道我们怀疑她，眼睛很绝望，但是小李安抚她只要她真的没有杀人，一定不会坐牢时她的眼睛瞬间亮起光彩。原来这就是安队相信她的理由……”
安劲慵懒地背靠白皙的墙壁，一只手轻巧地转着一把椅子，椅子受力疯狂地转圈，渐渐缓了后，安劲重新出力使它转动起来，才漫不经心继续道：“我并不相信她！”
“什么？”季磊傻了，不是信誓旦旦信她无辜，还为她长篇大论么？怎么这会还是不信她了？
手上转椅子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椅子因为惯性又缓缓左摇右晃转了两三圈，这才徐徐止住。
安劲轻翘唇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昭显狡黠：“马依依的确是无辜的，但她并没有说实话，或者可以这样说，她并没有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我们。”
“既然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能实话实说？”
季磊迫不及待问出声，安劲笑了笑，道：“如果说实话反而让警方更加怀疑她，换做是你，你会知无不言？”
“……”原来如此。
审问马依依的小警员实在招架不住这女的一会儿鬼哭狼嚎，一会儿大眼含泪勾得人心生愧疚这样的双重折磨。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连她是哪里人这样的基本信息都问不出来，小警员羞愧不已，自动请求换人。
“我去吧！”季磊拍拍小警员的肩膀，“别灰心，胡搅蛮缠的人其实好处理，只要你抓住他在乎的点，立即就能让他折服。”
“季哥，你真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
季磊羞窘地笑笑，“我哪儿能一下子总结这些道理，这还是安队告诉我的……咦？安队呢？”
安劲走进审讯室，既不说话，也不看马依依。专注地拿着笔在白纸上“刷刷刷刷”写画着什么。五分钟过去了，马依依从之前的全身警戒变得放松下来。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马依依再也平静不下来，这位警官的举止透着诡异，他想做什么？
“警官，请问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审问我？
“我在记案。”安劲头也不抬，语气懒散。
“记案？”马依依额角青筋绷起，“记什么案？”
安劲见马依依呼吸急促，显然上心了，这才停下笔，合上文件夹，遮得一字不露，徐徐道：“你作为本案唯一具有杀人动机的犯罪嫌疑人，却瞒下了重要信息。”
马依依脸色僵白。
“当然，我个人觉得你是无辜的……”
马依依神色稍霁，充满希望地看着安劲。
“只是你这样不跟警方合作，我就算想帮你洗脱嫌疑，也有心无力。”叹息着，安劲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相。
半晌，马依依斟酌着开口，“警官，你真的相信我是无辜的？”
见安劲郑重点头，她这才真的放下戒备，缓缓开口：“我怀疑有人要我背黑锅……”
半个小时后，安劲带着录音笔面色沉重地走出来。季磊看他这表情，便知道有了新的线索，只是这线索似乎……
……
马依依原本就决定出国散心，这是实话，只是日子没定这么急迫。直到她收到来自李仙的短信：你这个贱人，跟我争？你行吗？就你那下贱的德性，也想成为设计师，做梦吧！
马依依当然非常生气，拨了电话过去李仙却没有接，于是她只好发了更狠的短信骂回去：你个婊子，卖B为生。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贱货，就该被人千刀万剐！
很快，那头“李仙”也发来了咒骂的狠话。两人骂来咒去，甚至语露杀意，半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事后马依依也想过，李仙虽然和自己不对盘，却从未这样无理由地来招惹过自己，她的疑惑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时得到解释：李仙如你所愿，死得凄惨！
“所以你才仓皇离开？”
“是，我怕祸及自己，便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谁料到……”躲不掉的，就是躲不掉。
“好了，马小姐，你的口供我们已经记下。谢谢你的合作，不过案件一天没有破希望你不要离开端亭市，我们随时可能请你回来继续协助调查。”
“好的。”
端亭市的夜空群星璀璨，安劲站在十五层高的公寓阳台上望向天际，深邃黑眸略有所思。
手里是一份死者李仙的验尸报告，她被性侵犯过，虽然在甬道里提取不到任何□□，但是确定被凶残性侵犯过。她脸上的刀伤不是死后造成的，是活生生被一刀一刀割裂导致，为了防止她尖叫，凶手将她嘴上贴了五六层胶布，然后将她用力捆绑在散热器出口处，让散出的高温热气活活蒸死她。
安劲不知不觉又皱下眉头，很明显是凶手在杀害死者的同时用死者手机给马依依发短信，后又用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向马依依发了李仙死亡的短信。
这是一石二鸟计，一来将矛头暂时指向马依依，以混淆视听好有充足时间收尾。二来，让马依依受惊后逃逸，正好坐实了她畏罪潜逃的意图，又为自己争取了一截充足时间。
安劲拿笔在A4纸后面写下几点：
凶手可能居住东区或长期活动于东区。
这点从他的不记名电话卡可以看出，这种电话卡是XX公司今
年新推出的太空卡，每个区域的卡上编号各不一致，一般人不知道这种机密，警局刑警也要申请入网查询才能得知。
凶手可能是奥莉雅内部职工。
他了解奥莉雅厂房设施，又熟知马依依和死者的深重矛盾，必
是熟人无疑。
仇杀！
这第三点，安劲很确定。凶手羞辱死者后，又让她死得饱受折
磨，绝不是一般的见色行凶。从甬道的严重损伤可以看出凶手必定带着仇恨在蹂躏死者，无关欲望，全是泄仇，只可惜死者被发现时已经蒸熟，不能在身体上得出更多的线索。
安劲脑海很混乱，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或是想错了什么，可是一时之间，他实在抓不住这个不寻常的念头。他心里非常乱，倒不是因为案件的复杂性，而是他有一种预感，这事不会就这样简单，一定还会出事。
安劲将纸张翻面，这面是一张米语的黑白素描，他在审讯室时对马依依虚张声势时画的。这张纸此刻如同千斤重，安劲知道作为一个警察凭感觉办事实在滑稽可笑，可是这次的预感很强烈，鉴于他办案以来从未出错的预感，大意不得。
更何况，这次的预感还有关他心上的她！
马依依几乎被排除嫌疑，现在安劲这支刑警队的力量全部用来找寻符合他所述侧写的嫌疑对象。一天工夫，便筛选出两名最具嫌疑的嫌疑对象。
杨合全是奥莉雅人事部主任，他住在东区某高档别墅小区，据奥莉雅知情人士透露他和死者李仙的确有暧昧，但男为鳏夫，女未嫁人，没有所谓的感情纠葛，杨合全并没有杀人动机。
安劲也私下询问过这位杨主任，他谈到死者时面露惋惜，眸色坦荡，并不像对死者有恨的人。
另一人是赵德成，奥莉雅的一位老保安，家住在东区赵家巷子。但作为保安他平时很难回家，大多时候都在奥莉雅员工宿舍生活。他和死者李仙只是见过，知道彼此为奥莉雅工作，但连招呼都未曾打过一次。
安劲整队人一一询问过奥莉雅大楼的员工，确实从没有人见过他和死者有过接触，连熟悉都谈不上，又谈何杀人泄愤？除非是神经有问题的变态。可赵德成的检查报告显示他除了有行动缓慢，肝脏老化等身理原因，心理并无任何异常。
刑警队里众人头疼不已，按理说，杨合全嫌疑更大，可是他没有作案动机。赵德成更加没有动机，但是他又非常符合侧写，并且最近正在办理提前退休，巧得离奇。
案件进入死胡同，一时半会儿众人实在没有线索拨开云雾。案子是要破，但在精力不够身心疲惫的时候硬查也不是办法，反正目前也没有新线索可以查，不如放大家一天假各自回家整理思路，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着了魔呀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