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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着了魔呀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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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米语和林小丽畅谈一整夜。说是交流,其实米语只负责倾听,她是个很尽责的树洞,让林小丽信赖地将这么久以来深埋心底的伤痛全部发泄掉。
林小丽也是个可怜人,她本名林翠翠,高中毕业便在老家渠县打工,不久便认识了开朗健谈的李涛,两人迅速建立恋爱关系,即将共赴婚姻的殿堂。不想没多久李涛喜新厌旧爱上了某个长相靓丽的女孩,对于林翠翠的平凡长相越看越厌,终于,李涛出轨了。
怀着身孕的林翠翠找到李涛苦苦哀求他回心转意,不想却被狼心狗肺的他打到流产。林翠翠心灰意冷,要把他告上法庭,李涛怕官司影响蒸蒸日上的事业,便狠下心将林翠翠囚禁在他的独居小屋内纵火杀人,企图布置成一场意外。
谁料林翠翠福大命大,被提前打完麻将回家的隔壁大妈发现,虽说烧了半张脸和某些身体部位,但总算活了下来。
而事后,当地警方再也找不到李涛,这个丧心病狂的行凶者早已畏罪潜逃。当地警察四处查探半年实在一无所获,只得将此案列入无头案。林翠翠为了重新生活便改名林小丽,背井离乡来到端亭市谋生。
直到一缕朝阳划破黑暗,林小丽才不舍地结束了谈话。米语趁着大脑还清晰,飞快从保险柜里拿出设计作品,拿着笔刷刷刷地开始修改起来……
经历了一整日的忙碌和紧张,本届内部服装设计大赛总算圆满落下帷幕,米语以设计作品“希望”夺下桂冠。“希望”采用鲜亮色彩和清新设计打造一种对人生积极向上的态度,成品正符合初春的服装要求,让人活力大增,心情舒畅,非常朝气蓬勃。
奥莉雅近几年的主要客户均是白领丽人,米语的设计无疑打开了更年轻一点的市场,老总非常满意。其实米语能够夺冠,多少还有些受益于林小丽的重生故事,她的坚强勇敢才是 “希望”的真谛。
第二、三名分别被张娴静、李仙拿下,巧的是,这回获得名次的全是新晋职员里最好看的几人,因此有些长舌头便酸不拉几地把设计大赛硬说成是选美大赛、公关大赛,甚至是花瓶大赛。
其中,以马依依最甚。其实马依依也比较有才华,但是她的设计风格太过欧美,虽然很大气,却不适合位于江南一带的端亭市,因此奥莉雅评审团一致认为她的作品略逊色于李仙。
马依依心高气傲,不肯承认是自己的设计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认定评审团那帮装模作样的衣冠禽兽全是贪图李仙比自己漂亮因此埋没了自己,对那一年的后勤工作更是呲之以鼻。马依依大骂奥莉雅没眼光,和李仙几次大吵大闹甚至出动拳脚后昂首而去。
奥莉雅在郊外工业区有个100亩制衣厂,最近全公司大多部门迁移到厂房开始规划本季度生产成品的具体事宜。来这儿已经八天了,还有一两天左右才能和厂方交代好后续工作。
米语累得走路都像梦游,真羡慕何智勤的部门,人家部门全体公费飞米兰进修时尚彩妆了,可是奥莉雅很重视设计师全面发展,因此整个设计部每天都必须身体力行监督生产线。
米语迷迷糊糊地朝着休息室走去,正当米语即将睁不开眼的时候,听到身旁机械室内奇怪的声响,好像是散热器在轰轰作响,被卡到了似的。她轻轻扭开机械室厚重的铁门,慢慢摸到壁灯打开,一室明亮……
“啊啊啊!!!”
惊恐的尖叫犹如白日见鬼。见鬼,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见到死人,尤其还是面孔狰狞,便与见鬼的恐怖程度不相上下了。
尤其这人还是昨晚上还一起聊过天的……李仙!
端亭市警察局在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便派来了两名民警前来调查,几分钟后证实为刑事案件后又来了两名持枪刑警。其中一位身材颀长,长相俊逸的警官刚走到案发地点便皱下眉头。
“米语?”
他很期待四年后和她正面相遇的第一面不错,他很希望越早越好不错,但是他试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在案发地点见到全身颤抖的她。
吓坏了的米语此刻正被同事们左右拥揽,作为发现陈尸地点的第一人,她心中的恐惧无处宣泄,只能贪婪地汲取同事们手上的温暖,发狠般地磨去脑中的恐怖画面:李仙全身赤裸地卡在散热器出口,她的眼睛大睁着,脸上被划开了十几道血痕,死相凄惨。空气里全是熟肉的味道,呕……米语唇色发白,摇摇欲坠。
此时两名小民警正在向哆嗦的米语初步提问,见到她脸色苍白也有些不忍心,反正一时也问不出什么,示意她休息片刻再答,便走向一脸惊讶的安劲。
听说局里来了个在警校十分出色的警官,他舍弃了繁荣的北京来到了端亭市这种小地方,刚入职便被省局任命为端亭市警局刑警队副队,前途无量啊。
向安队报告完目前所知情况,两名民警便开始封锁现场并通知局里派人过来协助。一整个下午,奥莉雅厂房里都充满紧迫感和阴森感,让人绝望到几近窒息。
另一位持枪刑警见安队认识现场证人,便自发地将证人调查这事推给他,打了个手势便走进机械房侦查案发现场……
“米语,你是第一目击者?”
刚才唤她时,他的声音很小,像呢喃。而她,早已怕得两耳失聪,是以此刻米语才发现这个走到自己面前开口问话的警官竟然是阔别四年的安劲。
如果是平时,米语一定会视他而不见,转身便离开。可是此刻,发抖的腿,发颤的唇,都在提醒她有一种比安劲更令她害怕的事发生着,两害取其轻,安劲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我我……”原谅这个被吓坏的孩子,早已口不能言。只能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第一目击证人。
“你别怕!”安劲顿了顿,还是顺从心意将麦色手掌放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拍打安抚着,“我知道你的意思。”
米语感激地抬头,面容憔悴得让他心疼。
想了想,安劲大胆走过去小心翼翼抱了抱颤抖不止的她,很轻柔的拥抱,没有任何攻击性,米语没有挣扎反抗。安劲在她耳边温柔地解释着:“这件凶杀案有点复杂,我们可能要请你回去录口供协助调查。”
察觉米语抖得更厉害了,安劲收紧了一些,“只是协助调查,不是怀疑你,不用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待会儿我也会亲自给你录口供,不要担心,只是问一些简单的问题,你据实回答就好。别怕,好吗?”
米语红着眼睛,含着泪轻轻点点头。
米雅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师父委以重任,让她跟进事务所里一个很重要的CASE。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这么具有挑战性的案子,因此拼尽全力想把事情做得完美。将案子存好档,米雅伸了个懒腰,总算舒缓一口气。
电话里传来妹妹米语的独家铃声,米雅这才想起了都快半个月没和妹妹一块吃饭。接起电话,米雅正欲开口,便听到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稳重、遥远却又异常熟悉的声音。
“米雅?”
“我是。你是……”安劲?
“我是安劲。”
“……”果然!米雅笑着,鼻头酸涩。
“你能来市警察局一趟吗?米语在这里,她吓坏了,我想她现在很需要家人陪伴。”
“我妹在市局?她怎么了?”
“事关刑事案件,很抱歉我不能透露太多。但米语没事,局里只是请她协助调查。”
“好的,我马上到!请你先好好照顾她。”
“这个自然!”
“……”米雅心中微苦,是啊,安劲那么喜欢米语,照顾她恐怕正是他所希望的事情吧。米雅无力去猜测安劲怎会和米语在一块儿,此刻她只想知道米语到底为什么进警察局。
是夜,安劲开着警车亲自把姐妹二人送回同居公寓,再三安抚米语后,驾车离去。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而离开,是为了新的重遇。不是么?
米雅替米语捻好被角,熄了灯,带着重重叹息合上房门。安劲变了,变得更英俊成熟,更内敛稳重,可他的狂执没变,他看米语的眼神没变,他的心里还住着米语。这一次,无论是谁,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将他赶离米语的世界。
他既出现,便要扎根。
……
李仙被残忍杀害,奥莉雅怕真相未出之前被广而告之会引起员工慌乱,当然奥莉雅股价也会大跌,因此和市警察局达成协议,封锁消息。因此除了在厂房那边事发现场出现过小部分员工,其他人还被蒙在鼓里。
当夜,验尸官还来不及得出验尸报告,安劲等人便从B市截到正欲办理出国手续的马依依。傍晚为米语几人录口供时,几个吓得不怎么厉害的小伙子都不约而同提到过有位已离职的前奥莉雅员工马依依跟死者李仙三番几次争吵,最严重的一两次还掐了架。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虽然不能确定马依依就是凶手,但至少她此时嫌疑最大。马依依被请回端亭市时表情不耐,口气张狂地要投诉这些刑警,得知李仙死亡消息后脸白了半晌,吓得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