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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他们 ...

  •   第六章他们
      厢房里门窗半掩,透过薄薄的宣纸窗户上午的日光显得惨淡而又温柔,正如我眼前所跪着的齐装女子,神情严肃而冷漠,视线是自然地下垂却是始终不曾松下手中举着的那细颈长瓶,只是口中重复地念叨:“老身恳请少爷将其转交给丫环梅影。”
      梅影,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却也原属于喇叭花的原名。
      手指轻敲着扶手椅上的陈旧木纹,重视抬头一笑道:“苜夫人今天则和那么是这么的生分?安柁这几天可乖着呢,既没烧卜夫子的胡子也没楸张夫子的眉毛…..”
      “少爷!”她生生打断了我的话。
      “苜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梅影又是谁啊?安柁可不认识,好像就知道梅花菊花什么的..”
      “少爷!!”
      “大胆!我好歹也是爹爹的儿子,什么时候用得着苜夫人您来告诉我这该得干什么不该得干什么了!”手中因气不过而紧握得发白:“要我把东西给喇叭花,可以,可苜夫人也难道不该显示出一点诚意,就说昨天,你究竟为什么对待她竟是那么地狠心!”
      她笔挺不动的上身终究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那前日打得喇叭花皮开肉绽的人正是苜夫人,她自己。

      前夜回房后,见喇叭花惨白着小脸在睡梦中径直翻滚却一直直唤道,让我惩罚她,说是背叛了我,告诉了老爷我的去处。

      这个认真的孩子啊..

      昨日一早便向平日与我一直都是相处得不错的几个奴才交流了信息后才震惊地知道,原来前天下令,硬是要为了这点小事从喇叭花嘴里掏出我去向的人竟然不是流晌而是流府管家苜夫人!据说喇叭花刚被我赶回了府,便被苜夫人看到并询问了我的去处,而后知道了自己是一个人离开了的便是立马拉长了脸,见喇叭花丝不说出我的去向便当下唤了家丁开始逼问我的去向。这过程中流晌正好是刚下了朝,露了下脸,等喇叭花招了话便带了人离开寻我去了。
      在喇叭花招认的时候,那木条的另一端是握在了苜夫人手里的。据我所知,喇叭花原本便是由这流府的一个丫环所生,而后便一直跟着苜夫人由她带在身边长大。直到九岁时,被指派给流府四少爷做贴身丫环后才离开了苜夫人的。
      我想,那日的每一棍对于喇叭花来说都是撤心之痛,她是不该那么,责怪自己的...

      望着眼前这位坚强不过的女人,我苦笑连连,自己毕竟就算是心理年龄上也不过十六尔耳,终究是看不清这世上的人情险恶的吧。
      “放在那里,安柁了解了,苜夫人您下去吧。”

      她缓缓地起了身,告退。

      不再望向她离去的方向,我快步回到了里屋,果然见喇叭花那丫头早已是泣不成声。将先前的那瓶伤药塞进了她的手里,轻声安抚道:“喇叭花姐姐,别哭了,这是伤药,你自己看着办好不?”然后默默地起了声,转身离去了。
      很遗憾自己这破败的厢房的隔音效果总归是不太好的,先前的那番对话,她想必是一个字不漏地听了去了的吧。
      迈过了门槛,我四处张望,不一会儿随青便静静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在白天的日光下,他显得比昨日精神了很多,也不似那是那么得死气沉沉和紧张万分的了。
      我咧开了嘴,想向他道声早,却听他有些迟疑地说:
      “你..不用..总是笑的。”

      听罢,泪水涌出。

      却依旧还是笑着问他:“我要离开这府上,你说可好?”他却回答说,他昨天就在怀疑这里是不是我真正的巢。
      哦,原来貉伦族的人总是称呼自己的家叫做“巢”的。
      想着要在这世上,去寻找个属于自己的巢吧。

      我噙着笑望着他,看着他因紧盯着信纸而许久不曾抬起的脑袋在缓缓地摇动着,似是否定着什么,却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忽地大喊了出声:
      “安柁,你怪我么!你终究是怪我的是不是!怪我冷落了你!又欺辱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呵?呵?!”
      他的巨掌紧紧地捏着我的肩胛骨,生生地发疼,好象是怕我突然地消失不见,又好似一种绝望,那种将要失去所有般的绝望恐惧。
      我忍耐着反手扶上了他的掌背,而后一根根,一根根地将他的手指剥离了我的躯体,脸上是笑着,笑得是无比的灿烂,手却不料又被他一把地抓住了道:
      “爹爹知道,知道你心理责怪的是苜管家,不是爹爹,对不?对不?马上,我马上就辞退了她,求你….安柁….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他脸上神色是已数变,我终究还是开口了,却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残忍地道到:
      “爹爹辞退苜夫人,于安柁于爹爹都是不忠不义。与我,从小便是由苜夫人带大,对于没有母亲的安柁,苜夫人与安柁可比亲子,因我而导致她流落在外,这便是不义。而与你…..”
      鼻腔里发出了声不屑的嗤笑继而道:
      “苜夫人原本便是你过了房娶了亲来的,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先且不论你已将她便为了奴才,如今要是贬她出了流府爹爹为人在世这便是大大的不忠不义…”
      厌恶地震脱了他僵硬的手臂,而后注视着他绝望的脸庞一字一句地吐道:
      “而爹爹还同时□□了身为孩儿的安柁,爹爹……你这就真可谓是…禽兽不如..呵…”
      他是终于崩溃了。
      冷冷地看着他瘫坐于低,口中呐喊出着意味不明的句子而失声恸哭着,我心中平静一片。我于他是不存在着丝毫的罪恶感的,反而是享受着那一片如同毒药般罪恶的报复感,不为了别的,只因他的外貌,他的神情,一举一动每一个所作所为都是和他如此的相似,如此的…似曾相识……

      出了房阳光是一片的的灿烂,不较先前,层层的乌云遮住了日光。周中拽着的是署名:离离宫的邀请帖,邀请流府四少作为离离宫的客人去小住几年。这是当初我离开那据点时向虬叟所求来的,他听了不见为难反倒是快步回了房,不一会儿便会了来交给了我这份邀请函,只道:“少爷若是出不来老身自会知道,若是少爷愿意,自当会舍身救出….”
      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我手上握着的正是相传能控制这世上万兽的离离宫镇宫之宝之一——亏越埙,据说这宝贝已是数代不见传人而在这世上渐渐隐没,只是不料因缘际会之下即使落到了我的手里。
      既然它是如此的有用,客气地婉拒可不谓是暴珍天物?

      这次的旅行,我本就是不准备带着喇叭花去的了,拍了拍肩上鼓鼓攘攘的行头,为其中的一应俱全而感到由衷的欣喜,兴步走到了府外,在现在看来,这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这世界是再可爱不过乐的。
      肩膀被人轻轻拍击,我回过身朝随青绽了个大大的笑容。好小子,看不出还“挺”是会掩饰的,只见他全身上下都裹了好几层厚厚的棉服,遮发遮耳遮手遮腿..就算是为了他特殊的肤色被外人所看见..见我直直地瞅着他,竟好象有些尴尬般地回过了身子。
      随青..你应该庆幸..现在还是冬天....
      流府渐渐远去,依稀听到有个丫头好似正殷殷地呼唤着我,对不住了喇叭花,你是我留在流府唯一的对不住。
      调皮地牵起了随青的手,我晃我晃我晃悠着等待着他适应这肢体上的接触。
      离离宫是不必去的,就算是我放了那老头鸽子又怎样?有仇不报非君子也......

      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我们深深浅浅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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