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nd by Me[灌篮高手]》欧乐檬

16、冠军之争

　　“恶战要开始了。”与武里比赛的当天，冠军争夺战的第一天，鱼住学长在体育馆的休息室里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双手抱胸，用破釜沉舟的气魄与语气简短说了几句，“陵南的时代就在眼前了。”他停顿，扫视了一下众人，“今年的冠军，就是我们陵南。”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却凝重，我都可以嗅出空气里那些牢牢沉重的意念与信心。
　　“你们！做好准备打响这第一仗了吗！！”鱼住学长的声音并不响，每个字节却是掷地有声地抛出来，钝钝震在空气里。
　　“好！必胜！！”所有人聚在一起喊出这句话。
　　我看到每个人的眼里燃烧的都是对一场伟大胜利的信念——不止是对武里，而是最终的胜利。
　　这样的氛围太感染人，在一旁收拾着各种物什的我也不自觉露出大大的欣然的笑来。我一直都相信他们会成功的，那些辛勤的汗水都该在这一刻得到验证。
　　“走吧！”大家向球场进发。
　　“鱼住学长很有信心呢，我真的觉得他很了不起。”仙道来接我手里的挎包的时候，我很钦佩地对他说。他笑了一下，似乎表示赞同。“今天……应该会赢吧？”我又问了一句。
　　“当然会尽力。”他说，“不要老是事先就想知道结果，小璟。”
　　“好吧。”我真心实意地笑着对他说，“一定要加油呀。”

　　这一场比赛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开场不过10分钟，陵南的分数就已经突破30分，对手武园的分数却被压制在10分内。每个人的表现愈来愈活跃和抢眼，教练也激动地不愿一直坐在椅子上，他不断提醒球队的防守或进攻，但也止不住脸上满意的神情。
　　仙道高高跳起截住武园的传球，并传球给越野的时候场馆里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彦一在我身边发出一如既往的断断续续的赞扬和不可置信。
　　“彦一。”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我和彦一回过过头，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记者，留着干练清爽的短发，双眼炯炯有神，耳垂上的吉普赛耳环衬得她的脸十分生动。“姐姐？！”彦一不可置信地叫出声来，两层红晕同时翻上了脸颊。
　　“啊？！你就是相田小姐的弟弟吗？我叫中村，你姐姐一直很照顾我……”边上一位大学生模样的男记者向彦一伸出手来，客气地打着招呼。
　　这一下尴尬的不止是彦一了，他姐姐急忙拉住中村小声说：“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姐……姐姐……”彦一还是因为吃惊和尴尬满脸通红，“你到我这儿来干嘛？”
　　“彦一。”相田小姐满脸笑容地搭上彦一的臂膀，“你也要加油呀，要早日成为仙道那样优秀的篮球选手。”
　　“行了，回到你的记者席上去吧……”彦一轻声表示抗议。
　　我们回过头看球上的情况，形势对陵南非常有利，仙道不急不忙地拍着球，沉稳地安排着球队的进攻。他眼中虽然没有轻松和惬意，但也可以找到凝聚着的信心。他那样的眼神，在很多时候竟然会让我觉得很踏实，我想在这球场上，对队里其他人的意义恐怕也是一样的。
　　“啊，姐姐。”彦一突然说，“这就是我们篮球队的经理，古川璟。”
　　“你好，古川小姐。”相田小姐向我伸出手。“我们家彦一承蒙你照顾。”
　　我也急忙转过身，同相田小姐握手：“哪里哪里，相田小姐。是彦一一直在帮助我才对，该说感谢的人是我。”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璟学姐，和仙道学长……”彦一对着他姐姐耳语，音量很小，可我还是听到了。
　　“呀，是吗？！”他们两姐弟齐刷刷地把两束极具穿透性的目光投向我，我都能感觉出他们脑海中“好好观察好好观察”的声音……
　　“……”他们什么都没问，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脏漏跳一拍，身后一阵阵发冷：天呐，他们不是体育记者嘛，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八卦精神啊，我只得这样想，恐怕怎么解释都无用。
　　彦一姐姐只待了一小会儿就很快离开了。彦一解释说姐姐同时也要负责在另一场馆举行的湘北对海南的比赛。
　　下半场之后，教练又一次换下了鱼住和仙道。鱼住学长怎么也不愿坐在位子上，一直站着大声给场上的队员打气加油，气势上给对手恐怕也是制造了相当大的压力。仙道还是那样不动声色地静静坐在椅子上，专注着球场上的一切。
　　最后我们以117比64战胜了武里，取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台上的个别观众甚至激动地大喊：“陵南！打倒海南！加油！”也有人不断呼喊着鱼住和仙道的名字。
　　仙道套好他的外套，同我说：“走吧，去看湘北的比赛打得怎么样了。”
　　“嗯。”我背起包与他惯常地走在队伍最后，“今天的比赛打得很不错呀，真希望可以这样一路顺利打入全国赛。”
　　“但是，估计后面的两场比赛才是真正的恶战。”他说。

　　到了湘北比赛场馆的门外，就已经听到了巨大的喝彩声。我不经意瞟到不远处一个身影朝着反方向走去，似乎有些熟悉，从身高上看好像也是篮球运动员。
　　“誒，仙道。”我急忙拍拍他，“你认识那个人吗？”
　　仙道朝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藤真？”
　　“是藤真？！”我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不去看海南和湘北的比赛？”
　　“……”仙道微微沉默了。我也顿了顿，没有再问。看着藤真一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竟觉得有些寂寥。我与他并不熟识，但今年这次翔阳的意外出局所造成的轰动十分巨大，用我道听途说来的概述就是，几乎改变了今年神奈川县的高中篮球格局。
　　“走吧，不用再看了。”仙道很轻的抓住我的手腕。
　　我回过神来，发现我们俩已经有些掉队，急忙跟上：“仙道，有时候我觉得，这样的比赛真是件残酷地有些过分的事。”我看着他说，“每个人都想赢，胜负不得不分，总有一个赢家，一个失败者。”
　　仙道听了，对着我的愁眉苦脸露出一个微笑来：“小璟，你不懂篮球的乐趣。胜负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话就是仙道的风格，我无可辩驳，也只得淡淡一笑。低下头才看见右手被他轻轻握着，心里触了电似的震了一下，却不动声色地偷偷把手抽出来背到身后去，同左手窝在一起，觉得右手阵阵发凉。他没反应，我没敢抬头看他，偷偷舒了一口气，跟着他默默走进场馆。

　　幸好一进场馆注意力马上就到了球场上。“45比47？”听得出仙道的声音里满是诧异，“看来湘北很不错嘛。”
　　“赤木呢？赤木难道没上场？”鱼住学长问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可是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阿牧把分差拉到4分，就听见有人大喊：“好球！海南怎么可能被一个高一的小子追平比分呢！”
　　“高一？！”我讶异地复述。
　　“流川吗？……”仙道说。
　　之后果然流川刚一碰到球，观众席上就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热烈的欢呼声，还有占了整整一个方块阵的位置的流川命们，统一的啦啦队短裙着装，大声尖叫着为流川加油。练习赛的时候不是只有三个人么，现在怎么……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们。
　　“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看来流川今天的表现很出色。”仙道双手交叉撑住下巴，不紧不慢地说。
　　此时流川已经带球到了海南篮下，阿牧与流川同时一跃而起，流川极具技巧性地绕开阿牧的封盖，将球暴扣进篮筐。这一切发生地十分迅速，我甚至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多么令人震惊的场面，场馆已被更巨大的喧闹充斥。
　　“天呐！！难以置信啊！！”彦一不可遏止地大喊。
　　“……”仙道沉默，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惊讶的沉默。
　　上半场比赛结束，流川一个人竟然追平了比分。“流川枫，这个人真是了不得……”我听见教练在前排默默地说。球队里没有人说多余的评论，都在沉默地思索着。
　　“鱼住队长，赤木学长没有出场是因为受伤，据说脚踝扭伤很严重。”果然是彦一，马上就打听了出来。
　　“但是看样子，赤木下半场一定会出场。”鱼住学长喃喃地说。
　　下半场，樱木代替赤木学长跳球。而阿牧的表现开始夺人眼球。他不断地给湘北施压，制造湘北的犯规，追回失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阿牧在球场上的表现，湘北不再像上半场最后几分钟那样顺利，阿牧的每一次进攻都给对手很大的压迫感，湘北众人的脸上似蒙上一层阴影。
　　“湘北看上去很累了。”我说。
　　“湘北要想办法抵挡阿牧。应该已经得到了些指示。”仙道说。
　　接着阿牧冲过三井与宫城的防守，在樱木和流川的夹击下传球给了外围的阿神。阿神跃起，熟练地举手，三分。他的动作轻巧优雅地像练习了上万次，柔和却有不可小觑的力量。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阿牧、阿神、清田他们打球，我没有想到温柔看着小绘的阿牧在球场上这样得气势如虹，安静温和的阿神有着杀伤力极大的球技，还有清田华丽球技的勇猛与张扬。
　　“王者海南……”我转向仙道，“我没想到他们这样厉害。”
　　“你碰巧认识的这两个人，应该算是目前神奈川的最佳搭档。”仙道侧过脸，含义不明地冲我笑着说，“阿牧称得上是神奈川的第一人。你的好运真的能让人羡慕。”
　　我撇撇嘴，问道：“现在湘北该怎么办，大家都很累了，这样下去赢不了球。”
　　“那要看安西教练如何布置了。体力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与海南抗衡——樱木花道。”他说，“比赛进行到现在，他的动作还是像比赛刚开始那样灵敏。他的耐力真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我若有所思地望向球场。湘北结束暂停后，在内线由四个人围住阿牧，外围樱木一个人盯住阿神，防止他投三分。田冈教练惊得跳起来：“这……这是……安西教练果然是要决一死战了吗？！”
　　“樱木单独对阿神吗？”我问道，“樱木打球不过几个月啊。”
　　“也许樱木的技巧不如阿神。”仙道说，“但是他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在阿神之上。所以安西教练才会这么有把握吧……”
　　果然这个战术奏效了，湘北得到了反击的机会。而樱木又一次正对着阿牧要扣篮，阿牧大叫着把球盖下，樱木也嘭地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阿牧被吹犯规，樱木一个鲤鱼打挺，对着阿牧大吼：“混蛋！中年人！我明明可以灌进去的！”他身后的三井学长急忙架住他。
　　“他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体力充沛。”我说。
　　“现在比分拉不开，双方都在苦战。”仙道说。
　　比分一直在4分与6分的分差之间徘徊，时间只剩两分钟，结束的哨声随时都会吹响。全场陷入一片寂静。很明显，谁也无法预料结果，这场胶着的比赛的胜负难以预言。流川在一记灌篮之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换下。紧张的氛围压迫着每一个人，湘北要尽力赶超，海南也同样面临巨大的压力。看得出赤木学长的伤势十分严重，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气喘吁吁，却丝毫不愿退缩。

　　突然前排的鱼住队长站起身，投下一块巨大阴影，身后的观众一阵哗然。
　　“打倒他，赤木！”鱼住学长大喊，“打败牧绅一！”
　　全场的目光都转移过来，我惊讶地看着鱼住学长的背影。接着，其他的陵南队员也一一起立，沉默地表示对湘北的极大支持。
　　我身边，仙道也缓缓站起来。我震撼地感到不能动弹，转头看着仙道，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垂着眼看着球场，室外炙热的光线透过体育馆高处的玻璃窗斜射在他的脸上，落出大片的阴影。
　　那一刻，心真的颤了一下。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也许是他们深厚内敛的友谊，也许……

　　此刻的球场上，时间只剩26秒，樱木抢到球，假动作晃过海南中锋，强行灌篮，阿牧试图阻止他却重重地摔在场地上，并被裁判吹了防守犯规，瞬间局势似乎倒向湘北。
　　“刚刚的假动作真是漂亮。”仙道称赞。
　　“看不出来他是初学者。”我说。
　　“但是那一球阿牧根本没有必要去犯规，主动权依旧在海南手里。”鱼住学长说。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仙道赞赏地浅浅笑着，“那家伙很想让人和他一决胜负。”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神情中有平时很少流露的期待与渴望。在某一些时刻，的确会让我觉得，仙道看上去有些陌生。
　　“接下来湘北该怎么做？樱木可不可以故意投偏，用篮板球来决胜负？”彦一问。
　　“如果打成平局，湘北就等于输了。”仙道说。
　　之后的十几秒时间里，三井三分球失误，比赛结束在樱木的传球失误里。海南最终保持了这一分的领先，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太可惜了。”我们起身离开的时候，我说，“如果樱木最后那一球传给了赤木学长，胜负想必很难说。”
　　“樱木的表现很不错。”仙道笑了一下，淡淡回了一句。
　　“我算是感受到决赛周时那种硝烟弥漫的感觉了。比赛的激烈和紧张程度果真不是初赛能比的。”
　　“下面两场比赛可都是在周末，小璟，这次你该为球队做点音乐上的牺牲了。”他突然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周末的音乐训练，平常我都是放弃球队的训练的。“为什么呀。”我开玩笑地小小抗议一下，“我的工作可以拜托彦一，何况，决赛周的比赛太考验我的心脏，承受不住。
　　“……你一定得来。”他出乎意料地顿了顿，“我们会赢的。你说过会看我们赢球的比赛。”
　　“……好。”他难得的认真，我只得回答。“对了，为什么阿福不参加今天对武里的比赛？”
　　“教练觉得与球队再磨合几天比较好。后面的两场比赛，就是他展现实力的时候。”仙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