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nd by Me[灌篮高手]》欧乐檬

10、湘北陵南练习赛

　　第二天果然不出我所料，彦一进入一种更亢奋的状态中。不过这一回的信息不是关于流川枫的，而是一个叫樱木花道的人。彦一红光满面地向我叙述樱木是如何从罚球线起跳要灌篮的，如何打败了湘北的队长赤木刚宪，是下届队长的有力竞争人选，而且这位樱木是如何地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彦一把他误认作流川枫的“弥天大错”……直到田冈教练一记爆栗敲在彦一头上并大吼：“吵死了！去训练不要废话！”
　　最后彦一激动地称赞：“樱木师傅说了，说他要打败仙道学长呢！雖然仙道学长是我们陵南队的王牌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但是樱……”
　　“相——田——彦——一——！！”教练再次怒吼。
　　彦一匆匆结束了他的演讲。

　　练习赛那天，湘北十分有气势地出现在大门。领头的是赤木学长，两侧各站了个很高的男生。一个是红头发的，“红头发的樱木花道”，我想起彦一的话。另一侧的男生看上去很清秀，却透出一股很沉默的坚毅来，细碎的刘海遮住额头，这应该就是流川枫了。
　　很快我就看见了彩子，很欢快地跑过去。“小璟！”彩子也是惊喜万分。
　　“见到你好高兴啊彩子！”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很久没见了吧？”
　　“是啊是啊，真是的，升了二年级好像就突然多出很多事来。下次一定要找机会约出来玩。”彩子和我一样兴奋。
　　另一边，赤木学长和鱼住学长的握手电闪雷鸣，火药味好重。我情不自禁地说：“看来今天两位队长都是卯足了劲的，比赛一定很精彩。”
　　“是啊是啊。”彩子满脸笑意，“今年湘北的新鲜血液的质量相当优秀呢，赤木学长对冲击全国的梦想更为确信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红头发的樱木花道突然在我们身边笑起来，“彩子！多谢你的夸奖，你说的湘北最优秀的新鲜血液就是本天才樱木花道了！！哈哈哈！”
　　我没注意到彩子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完全被樱木那股强大的自信吸引了，竟然很兴奋地跟上他的话：“真的吗真的吗？很棒啊櫻木同學！”
　　“当然喽。”樱木狂笑结束，突然发现好像不认识我，凑过来说，“誒，你是谁？”
　　彩子一纸扇扇在樱木脑袋上说：“消停点吧你。这是陵南篮球队的经理，古川璟。”
　　“你好。”我笑着说，觉得他的情绪很容易感染人。
　　樱木捂着头：“哦，原来是陵南的人。”他突然换了一副极其怀疑的表情，“陵南的人，怎么，还没开始比赛就害怕了，来探听湘北的信息吗？”
　　“我不是……”我急忙辩解。
　　“啪！”彩子黑着脸又一纸扇，说，“客气一点，樱木花道。”
　　“啊，彩子。”樱木又捂着头，重新抬头看我，“好吧，看上去这么可爱的女生也不会是什么间谍。不过有间谍也没用，陵南还是会被我们打败的哈哈哈！！你回去告诉你们仙道，今天本天才樱木花道，将要彻底把他打败！”
　　一个声音在背后说：“大白痴。”
　　樱木马上恨得咬牙切齿：“流川……”
　　“哎。”彩子在我身边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真是无药可救的问题儿童。”
　　“我觉得他很有活力呀，樱木花道，听彦一说他很厉害呢。”我笑着说。
　　“哎呀，他不过是个初学者，怎么能靠得住。”彩子让我往后看，“要是真的有谁能指望，就是他，流川枫了。”我看到一个很沉默的背影，却透露着一股力量。“他就是我在富丘的学弟，虽说思想一根筋，打球还是靠得住的。”
　　“哦。”我突然想起来，我听彩子提过这个人，“你说的，原来就是他。”
　　“是啊，要是有谁能说可以和仙道一较上下的，我们队里也就他了。”彩子说，“至于另外一个，真是头疼……”
　　“啊，你们要去更衣室了呢，去吧，彩子，我们一会儿再聊。”我看着湘北的大部队向休息室走去。
　　“嗯，回见。”彩子急忙跟上。
　　真是有趣的人呢，那个樱木花道，我想，红头发很嚣张，可看上去又不是很坏的人，高昂的情绪很感染人。至于流川枫，确实是像块冰山似的，看人一副冷冷的样子，他的沉默让人觉得徒生距离。
　　不一会儿，湘北休息室里传来十分喧闹的声音，陵南的队员都不可思议地停下来看着湘北休息室的大门，并问，这是在吵架吗？我听到樱木愤怒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出来，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安静了。想起彩子无奈的表情，有点可以理解了，恐怕真的是难管理的问题儿童。
　　湘北和陵南的队员基本都已准备就绪，虽说是练习赛，却看到了记者。彦一说，“他们都是冲着仙道学长来的！啊！仙道学长真是了不起！”
　　“彦一，在你戴高帽之前你还是担心一下他赶不赶得上比赛比较好。”我说，“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翘训练翘习惯了，这个点都还未出现……”
　　“切，那是散漫。”鱼住学长说。
　　这時樱木花道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开口就问：“你们谁是仙道？”
　　鱼住学长很不屑地问：“这个古古怪怪的家伙是谁？”
　　彦一正打算回答，樱木一把勾住他：“嘘——彦一，千万不能说，因为我是湘北的秘密武器。”
　　这时体育馆的大门一下子被打开，阳光勾勒出我熟悉的那个身影。“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
　　“仙道！”教练一下子跳将起来，“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呀！”
　　“不好意思啊教练。”仙道依旧笑嘻嘻的，“不小心睡过头了。”
　　瞬间田冈教练先前一直积蓄的怨气想瘪了的气球那样坍塌下来，说，“那么诚实，连脾气都发不了。”
　　我就说田冈教练在这点上会和我达成共鸣的。
　　彦一急忙把仙道的队服递过去。我叠着事后要用的毛巾，撇了撇嘴：“你又迟到，你真爱这一个出场方式啊。”
　　仙道没有回答我，而是笑着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看比赛。”
　　“这回不一样啊，我要看湘北的比赛。”我笑着想，我是来见彩子的。
　　“看来帅哥对你的吸引力挺大。”仙道还是那样笑着。
　　“仙道，没时间给你做准备活动了。”鱼住学长说。
　　“没关系，我是跑着来的。”仙道整了整队服，说，“好，我们走吧。”
　　樱木花道站在球场中央，对着仙道大发了一番挑战宣言。仙道的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我还是看出了一丝小小的惊讶，还有一点——好奇？随后他闭了一下眼，似乎把樱木的话好好消化了一下，旋即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与樱木握手。
　　我注意到湘北队里各个人面对樱木的这一举措却是表情各异，暮目学长很无奈很惊讶；赤木学长露出忍无可忍的可怕表情，并把樱木扔回了湘北的板凳；流川枫还是保持着他的面无表情，不过，估计心里和刚刚一样默念了一句“白痴”吧……
　　一开场，鱼住学长就大吼了一声“来吧！湘北！”我和大部分人一样一下子被他的魄力惊吓到石化，彦一说，“看来鱼住学长干劲很足呀。”
　　当球传到仙道手中的时候，全场满是喝彩声，这场景从他高一时就一直延续到现在。每个人都渴望着这位王牌精彩的表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是可以光芒万丈的。流川枫负责防守仙道，彦一拿着小本子对我说：“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流川枫，一年级就是首发，果然实力不俗，一定要好好观察。”比赛开场，鱼住队长气势汹汹地连续盖掉暮木、流川和赤木的球，也瞬间点燃了观众的热情，整个体育馆里都是为陵南加油的喝彩声。之后仙道又截下湘北的球，在流川的防守下传球给越野，彦一又进入了他的燃烧状态，不断地说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陵南气势正盛，板凳上的队员们都在激动万分地呐喊，我习惯性地站在靠后的地方默默地看。也是性格使然吧，不习惯像仙道那样站到一个狂热的舞台中央去，习惯的是小提琴音乐表演那样安静平和的气氛，把情绪深藏在心里，因而内心所想总是不轻易外露。别人都在大声喊叫的时候，我更习惯的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观察。仙道为此“指责”过我好多次：“看我们比赛会让你想睡觉吗？”我的回答都是：“不会啊，你们表现得很好。”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我只是不喜欢把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没有完全融入与接受这一个原本与我无关的热血的篮球世界。想到这些，我又自嘲般地对自己轻笑。
　　田冈教练显然也非常兴奋和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喊：“这场比赛要拉开30分的差距！”
　　我向教练看去，却看见了……樱木？！铁青着脸的樱木做出的动作让田冈教練也瞬间脸色发青。教练倒在地上，彦一磕磕巴巴地问：“教练……没事吧……”我觉得这场面十分尴尬。樱木被吹了技术犯规，赤木学长又狠狠敲了樱木一记板栗，把他拎回了湘北的休息区。
　　陵南打出15比0的比分，仙道又以几个绝妙的传球和助攻赢得满堂彩，整个体育馆里的喝彩都成了仙道的名字。我默默看着此时的他，光芒显然比平时更为耀眼。球场上的仙道，专注，心无旁骛，着眼于这一场地上的篮球游戏。每一次，看到他打球，似乎都是看到另一个他。不同于教室里那个他，不同于海边的那个他。
　　正想着，他又闪过流川漂亮地扣篮，休息区里的队员们都激动站起来喝彩，我看彦一已经感动得快要落泪，看到他的模样，我又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斜眼瞟到球场上，撞上仙道的目光，他也对着我淡淡一笑。
　　接下去连我都看出来，湘北若是再不想办法扭转局面，这场练习赛只怕会变成陵南的表演赛。马上，超级新人流川枫从仙道手里截到球，开始了精彩的反击。彦一又开始忍不住地为流川枫喝彩，连连被愤怒的田冈教练施以暴力。
　　比赛局面被打开，球赛立刻变得更加激烈精彩起来。我注意到了看台上三个着啦啦队服的女生，跳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大声为流川枫加油。以我一个看客的角度来看，流川的球技似乎也是不逊于仙道的，配上那一副沉默帅气的外表，看到有女生为他疯狂真是一点也不奇怪。上半场结束时两队的分差只有8分。下半场一开场流川就投了一个三分球，逼得田冈教练喊了暂停。
　　我急忙给大家递水递毛巾，教练的脸色已经阴沉沉地暗下来，这是他发火的前兆了。几乎所有人都因为比赛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而感到气闷，教练的怒气让人有些颤栗。
　　“小璟，我要水和柠檬。”对比大家脸上的阴郁和不甘心，仙道的表情真是平静得让我有些不能理解。
　　“哦，好。”我说，“喂，仙道，教练很生气誒，你可不可以……起码……看上去不要这么无所谓啊。”
　　那一头教练正在怒不可遏地斥责其他人，这一头，仙道直接在我面前蹲在下啃他的柠檬片。我有一种暴风雨要移过来的预兆，说：“仙道，专心一点，教练很生气，你这样……”
　　“仙道！！”教练果然看见了，“你有没有听见啊仙道！！输给湘北丢不丢脸啊！！”
　　“啊？！”仙道摆摆手说，“我觉得不丢脸啊，湘北其实并不弱，仅仅赤木的水平就可以把湘北带进八强……”
　　田冈教练又被仙道逼咆哮：“混账！！怎么连王牌都说这种话！！”
　　仙道急忙站起来。我拿走他的水，说：“教练真可怜，每次都要被你逼疯。”
　　仙道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没有做什么啊，只是说事实而已。”
　　“那也不应该甘心输球啊，就算对手比我们强大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啊，何况是以往成绩并不好的湘北。”我看着他说。
　　仙道看着我，揶揄地说：“不错啊，理论上的知识学得挺快，不愧是擅长读书的好学生。不过我看你比赛的时候又躲到角落里去看，你真是金口难开，一字千金，不合格的经理。看看人家湘北的经理。”
　　我故作生气。啪地一声把毛巾甩到他身上。继而又失笑：“我只是……不是那么人来疯的人而已……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给你们加油的。这样好了吧。”
　　仙道笑着把毛巾扔回给我。
　　越野突然大叫：“有奸细！怎么又是你！你要干什么！”
　　我和仙道循声望去，看见樱木花道蹲在我们的休息区边，听到越野的话后得意洋洋地摘下他的“伪装”。性格直爽的越野很快就和樱木起了冲突，彦一上前去挡在两人中间，却被樱木远远扔开。大部分的陵南队员似乎都开始加入了争执。
　　“这不会变成打架吧？”我开始有点觉得害怕。“看来彩子说的‘超龄问题儿童’是真的。”
　　“嗯，你说这个人吗？叫什么来着的……”仙道问。
　　“叫樱木花道。红头发的很显眼，我记得他的呀，你来之前就嚷嚷着要打败你了。”
　　“哦，对的，樱木花道，我想起来了。”
　　“虽然听彩子说只是个初学者，那股自信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呀，彩子管不住他，称他问题儿童呢。的确，个人造型也比较夸张……”
　　“哈哈哈哈……”仙道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樱木花道马上冲到仙道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你笑什么呀，臭仙道，我说过我会打败你的，你忘了吗？”
　　“啊，我记得啊。”仙道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淡淡地说。
　　记得什么呀，我想，名字都忘了。
　　樱木突然偏头看我：“嗯，你是刚刚那个……”话音没落，赤木学长一拳把樱木打噤声，湘北众人一下子围上来把樱木强行架走。赤木学长向我们道了歉，又去向教练和鱼住队长道歉。
　　“很有趣的人，是吧。”仙道对我说。
　　“嗯，很有活力，不知道为什么感染力很强，他在球场上会怎么样？”我表示赞同。
　　“还有其他的……想办法让他出场吧。”仙道若有所思。
　　随后仙道进了一球，然后很嚣张地向樱木勾手指让他出场。彦一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大喊：“仙道学长！我第一次看见仙道学长向别人挑战啊！不愧是樱木！不愧是湘北的王牌樱木花道啊！”
　　但是樱木的上场是在赤木学长意外受伤之后。仙道笑着对他说：“你上场了。”樱木却肢体僵硬同手同脚目不斜视地从仙道面前走过去。
　　我很疑惑，问彦一：“樱木怎么了？”
　　“嗯……嗯……这个……”彦一也给不出我合理的解释。
　　我无法把樱木和紧张这样的词汇连在一起，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给我大大咧咧超级自信的印象，所以实在有点无法理解他的紧张感。直到他重重摔在鱼住学长身上，我才意识到事情有些大条。鱼住学长止不住地流鼻血，我急忙拿着纸巾和冰袋上去问：“鱼住学长，你没事吧？”
　　“鱼住……”仙道凑过来。
　　“没事……”鱼住学长说。
　　木暮学长急忙凑上来解释道：“对不起啊鱼住，樱木他只是太紧张了……”
　　当时场面真是一片混乱。湘北刚刚失去赤木学长，樱木又因过度紧张连基本的运动都成问题，场上流血事件不断，陵南的队员对樱木的不满更是瞬间爆发，湘北的队员也紧张不已。突然，流川一脚把樱木踢翻，指责他碍手碍脚，樱木又被激活，当时就和流川在场上你一拳我一拳打起架来，湘北的人也全部呆若木鸡。田冈教练提议木暮放弃比赛，却被樱木狠狠劈了一掌。这回不论是湘北还是陵南的人全都石化。
　　我头一回见识这么混乱到有些恐怖的球赛，不知该怎么办。
　　忽然手里被塞了一个冰袋，“没事，别担心，回去坐着。”仙道说，轻轻把我推回休息区。那一刻，竟然也就觉得安心了。他总是能看清一些东西。
　　樱木和流川停止了争执，对着教练说：“现在比赛才刚刚开始！你给我看好！”球场上重新有了球赛的气氛。
　　比赛重新开始，激烈程度丝毫没有减少。樱木花道在追球的时候直直撞上了场边的田冈教练，教练又一次被樱木“算计”，成了他的肉垫，他铁青着脸忍受着彦一喋喋不休的赞扬。樱木上场之后总有各种惊人的表现，譬如在篮下面对鱼住学长时的防守并从鱼住学长手里抢到球，追球时一头撞在墙上。在赤木学长重新上场之后，湘北把比分反超到77比76。我觉得有一丝紧张爬上来，有些担心陵南可能会输掉这场比赛。
　　“仙道学长……”彦一突然喃喃地说：“仙道学长的神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听了彦一的话，我也注意到仙道慢慢变得比之前严肃、更为专注的神情。
　　“仙道学长，开始有危机感，开始追回比分了。”彦一说。
　　“是的。”教练露出满意的神情，“我们不会输。”
　　果然，仙道之后的进攻显得比之前更有力度，更不可阻挡。湘北派出樱木和流川共同防守仙道。田冈教练突然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仙道打球打得这么开心。”
　　“仙道……”看着挡在仙道面前的两个人，教练说，“他现在真是在享受着篮球的乐趣。”
　　比赛的最后阶段，湘北和陵南一直处在拉锯战的状态中，分数拉不开，而随着时间的减少，这次比赛的结局越来越看不真切，气氛越来越紧张。任何一个进球都是在挑战观众的心脏。原本陵南领先湘北4分，流川投了一个三分球，樱木随后又以一记平民上篮将比分反超。我紧张得快不能呼吸，该不会是要输球了吧？
　　最后这几秒的时间里，场上的队员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仙道快攻，在流川和赤木的拦截下投入一球，我们才艰难地取得了这一场比赛的胜利。
　　结束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才宽慰地大舒一口气，拍着心脏，感觉刚刚被抽干空气的肺重又正常工作了。教练也瘫在椅子上抱怨紧张得胃疼。看到球场上，仙道在其他人身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赢了比赛，可以不要摆出那副完成任务的为难表情么？”我给他拿去毛巾和水。
　　“啊，谢了。”他说，“赢得有点艰难是吗？”
　　“看上去何止有点啊，这比赛看得我快不能呼吸了。”我说，“不过，还不错啊，你没让球队输球，没让教练再发飙，王牌仙道。”我冲他狡猾地笑。
　　“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轻松，这场练习赛。”他不像是因为胜利而高兴，却像是完成了不输球的任务躲开了教练的痛骂。
　　另一边，是沉默的湘北。我看到樱木很失望的神情，无妄的自信在他身上短暂失去了踪迹；赤木学长的沉默和不甘心；流川枫依旧无表情的冷漠侧面；彩子忙碌的身影透着失望。
　　刚刚那一股欣喜竟也没了踪影。这就是球赛，我想，定要分出胜负，让人欢欣让人失望的。
　　“你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仙道突然问。
　　“啊，没事。”我说，“你该去休息室了。我去陪陪彩子，帮帮她收拾东西，一会儿见。”说完朝湘北休息区走去。
　　“……嗯，好……”

　　“彩子，我帮帮你。”
　　“嗯，谢谢你啦小璟。”彩子很感激地对我笑。我帮她把球队的各种杂物整理起来装进她的背包里。“恭喜啊，今天你们赢了。”
　　“哪有，湘北今天的表现才是真的出色，我都要怀疑我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去年的湘北和今年的湘北，完全不同啊。”
　　“是啊，虽说输了比赛，大家的表现真是很不错。接下去也会更有干劲的。”
　　我看到坐在一旁的樱木，小心翼翼地与他打招呼：“樱木，你的表现很精彩呢。比赛的感觉很棒吧。”
　　樱木转过头呆滞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咣一声——用头砸地板。接着他抬起冒烟的脑袋，愤恨地说：“臭仙道！”
　　我惊得不知作何反应，手里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下来。彩子在一旁无奈地说：“这个人……真是的……”她把一些东西递给流川：“流川，今天表现很不错，虽然输了，不过不用放在心上，你潜力无限呦。”流川接过那些物什，客客气气地说了声：“谢谢。”我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流川枫，五官像雕刻般俊朗，怪不得如此讨女孩子的喜欢，确实有点帅得过了头。只是太有距离感，不敢主动与他搭话，他不似樱木花道那样好接近。
　　一年级的队员开始打扫篮球馆，我送彩子到场馆外，陵南的其他队员也来送行。我和彩子商议着何时约出来好好见个面，仙道分别和流川、樱木握手。虽然他很温和地说出要樱木好好努力的话，我却觉得，这更像是特有的仙道式挑衅。
　　我与彩子在湘北的大部队最末尾道别：“再见，彩子，抱歉不能送你到车站了。”
　　“没事。”彩子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朝我身后努努嘴，“别让你家仙道等太久，回去吧。”
　　我往身后看，他依旧那样无所事事得站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我们两个。“呐呐，你们两个的默契应该更深了吧。”彩子浮起有点坏坏的猜测性的微笑。
　　“你又开始了。”我嗔怪她，“我都解释了多少次了呀。你还是我朋友呢，不许再说了。”
　　“好好好，不说。”彩子重新换上她最擅长的明艳大方的笑容，大大咧咧起来，捧起我的脸亲了一下，“那，再见了，小璟，有空就来找我玩啊！”
　　“一定一定！”我挥手。
　　一回头，看到仙道瞪得大大的眼睛：“刚刚那下……”
　　“什么？”我不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你们女生之间，经常这样……亲脸颊……？”
　　“哦。”我反应过来，笑容灿烂地说，“是啊，女孩子都这样。”这其实应该是豪爽的彩子特有的表达方式吧，跟这样率真的女生交朋友，什么事都会显得自然、真实并且快乐。
　　我推着还是一脸惊讶的仙道回体育馆，发现他的手肿了。“仙道……”我指着他的手。
　　“那个蛮力男，樱木花道……”仙道无可奈何地说。
　　“呵呵，我觉得他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呀。你应该也这么觉得吧。”
　　“嗯，你好像对他很关注，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想，“大概是羡慕吧。”
　　“羡慕什么？”
　　“他的自信，还有……快乐。”我们并肩慢慢走着，“樱木应该是刚接触篮球，却有一种非常强大的自信，让他看起来是个总能让你出乎意料的人。而且不管他做什么事——就算是傻事——也很有感染力，很有吸引力。这种性格，应该是天生的吧？”
　　“所以你缺少的是自信和快乐吗？如果你羡慕的是这些。”仙道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决定跳开这个话题，“仙道你也是很关注樱木的，是吧，不用否认了。比赛的时候，他有没有给你很大的压力？”
　　“压力？”他轻轻笑了，“大概有一点，做事完全没规律，运动天赋却是无比惊人的。他现在不过刚开始打球，几年后的他，谁知道会成长成怎样的篮球手。”
　　“仙道。”我很迟疑，“我想问问你。打球的时候你有完全地专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仙道有些讶异。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刚刚比赛当樱木和流川同时防守你的时候，教练说，从来没见过你打球打得这么高兴。以前的那些比赛，你都没有百分之百地拼尽全力吗？”
　　“啊……真伤脑筋……这该怎么回答……”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
　　我们走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田冈教练宣布，为了抵抗如此强大的湘北，为了彻底打败他们，要加强平时的训练力度。
　　登时我看见所有人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一个个全都苦不堪言。
　　“加强训练？”我也很惊讶，“我以为之前的魔鬼训练已经要挑战人类极限了呀。”
　　仙道弯下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小璟，可以和你商量个事吗？”
　　“嗯？要我对你翘训练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我笑着对上他的脸。
　　他笑眯眯地：“不可以吗？”
　　我笑得更加灿烂：“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