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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扑朔迷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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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神庙的阶梯感觉像是从天那么高通向地面,漫长的石阶上,头骨们陪我讲着话。
“喝点抖抖汤吧,至少可以强打精神。”六头眼窝里也冒出白烟,瞬间我的嘴里有了抖抖汤,还好几口,真是够神奇的。“抖抖汤是你给这种东西起的名字吧?我初听时觉得特别贴切呢,不过寒水和邪云都不告诉你抖抖汤是用什么做的,对你很不公平哟。嘻嘻,反正你也活不过三天,想不想知道一下呢?”
小头说:“六头你再这么瞎胡闹,大家就都不理你了。”
六头说:“本来你们也不爱理我,所以少吓唬我。”
“好吧,你说,”我也突然很想知道。感觉腿又有力气,骨头也不那么痛了。
“是用大型雄性鲸鱼的……做的。”
“什么?”我问,他含糊着那几个字实在是没听清。
“算了,龙怡,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吧,六头的话永远不靠谱。”三头劝我。
“要知道事实总是一言难尽——”六头吹了个口哨接着说,“反正是雄性的,不是雌性的,其他的自己琢磨吧,嘻嘻。”
我说:“六头,你被女人抛弃过吧。”我感觉六头是明显的雄性荷尔蒙分泌失调。
三头接过来说:“你看他现在这副死蚯蚓样多明显,那个女人是……”
“三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打烂你的水晶下巴!”
三头和二头换了个位置,紧挨着大头排在手镯上,我看见六头嘴里有电火花,不愧是暗吉仑的先祖呀,我怎么都忘了他会射电。
六头其实也就是吓吓三头,不一会收起电光对我说道:“知道我本来是属于哪个国王的么?大头也介绍了我们十三个分别是哪种吉仑,没说我们各自属于哪个国王吧?”
一直没吱声的十一头说道:“少来,卖什么关子,不就是帕卡尔么?把我们从其他国王手里抢来等着不得好死吧!你看他现在神气活现的,总有他哭的时候!”
然后就是十二张嘴,只有嘴没有舌,有的发表演说,有的隔岸观火,有的墙头草,热闹非常。
我问:“哪个是特奥城的头骨?”
“是我,”小头抬起头说,“我知道你想问特奥城大祭司乌斯马蒂尔的下落,特奥城沦陷后他抱着我自杀了。自焚的火焰把他烧成灰烬,我却完好无缺的被帕卡尔抢来了。”
下到地面,我又走了一会,突然听到东门广场方向的号角声。
天还没亮,可是军队集合的号角已经吹响。
有送亲人上战场的队伍在慢慢聚集,他们比我走得快,我混在人群中,听着妻子对丈夫,女儿对父亲,妹妹对哥哥的送别细语。
“怎么又打仗,才睡了几个安稳觉?又要重新开始担惊受怕了……”
“我答应你们一定回来……”
“国王这些年变了好多,我们家孩子调皮的时候一说帕卡尔来了,就会特别乖。”
“嘘,”丈夫捂住妻子的嘴,“要挖心的话不要乱说,我答应你们一定回来。”
“……”
“……”
混在人群中,我近距离地挨近了东门角楼,东门广场现在点燃了四处火堆,大家都面色凝重。
我觉得火光分外刺眼,我用手遮挡着,还是刺得眼泪直流,时间不多了。
帕卡尔被参议院的长老们簇拥着,上了东城门。
他魁梧的王者身影有股威慑力,黑白分明的眼眸扫视过来没人敢直视,他一出现就吓哭了所有在广场上的小孩子,女人们都发着抖,男人们都锁着眉。王,当成他这样,也算极致了。
原来长老们也分两派,一派赞同引城外来使进城,大家坐下来面议;一派觉得速战速决,打跑了事。最后帕卡尔也同意先引城外来使面谈,也许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最后看看全城百姓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帕卡尔在城门上大声倡议。
傻子才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畅所欲言。
不过,虽然小老百姓知道这个时候跑出来说啥都白搭,可是代表村落的族长们必须说点什么才不至于显得冷场。
我趁族长发言的当下看了眼在角楼上昏昏欲睡的四个暗吉仑,对手镯上的六头小声说:“看见你的人没,一会要让他们乖乖的,我要去掀角楼下的地井盖了。”
六头用他漂亮的眼窝和整齐的牙做了一个一定配合的表情。
然后他嘴里有隐隐的小电光,运足了劲射了那四个暗吉仑一下,他们惊醒过来,朝我这里望了一眼,然后就定格在那里。
“去吧,我让他们定格了。”六头说。
这本事很类似点穴神功,其实是六头电麻了他们的中枢神经系统。
“帕卡尔平时是怎么用你控制暗吉仑的?”我在奇怪,寥沙的阿兹特克族拥有白吉仑水晶头骨,这么些年却没有控制住白吉仑呢?
“不是帮你的忙我不会电他们。我们在自己族的吉仑心里是尊严、是约定、是祖宗家法。帕卡尔之所以能控制暗吉仑,当然不是靠头骨,因为他让那几条傻啦巴叽的暗吉仑相信可以靠我的力量救出暗吉仑的首领帕仑克,白吉仑女王恨他入骨,又是旧年情事,要说没人知情,真有,谁又敢提及呢?动了情的帕仑克已然是一捏就死的蚯蚓,我救不了他。我其实是托尔特克族的那颗头骨,帕卡尔的母亲将我带来奇琴城的,奇琴城原本那颗就是三头,所以他喜欢惹我,又怕我。我们这些头骨曾经也是普通吉仑,因为各自的卓越成就,死后头被割下,被自己的族内巫师做成你看到的水晶头骨。”
“被抓进奇琴城前死了一条暗吉仑,这条暗吉仑杀了我的邪云阿嬷和一个内侍,吉仑只有两种,血就映红了天。光靠水晶头骨对吉仑能起多少作用?!”
“头骨本来只是信仰,所以吉仑世界还有个维持秩序的权杖:绿玉面具。”六头说。
打开地井盖,一股强有力的潮湿阴风吹了出来,吹得我根本睁不开眼。马上,我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如兰茨所说帕卡尔把寥沙关在地井里并封了通往外城的通道,这哪来的风呢?
然后听到地井里有朝我走来的脚步声,当然我能听到的声音其实还很远。一时我矛盾起来,是进去井里还是再盖上井盖还是就这样等着。
“有点不对劲。”三头看着地井说,“先关上井盖。”
我没有关上井盖,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可能我快死了,觉得这脚步声是那么熟悉。
终于,一个人从地井里冒出了头,这次见面远比上次在蒂兰城见到他更为吃惊。来的人正是粒粒加,他看到迎接他的人是我一样吃惊非浅,愣在那里。
我比他先缓过神,拉他上了地面,只有他一个人,这个人敢只身来奇琴城,天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就在我刚要说些什么,至少要回我的绿玉蛇身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在疯狂地喊着:“通敌啊!有人通敌啊!”
然后一个指引大家目光的火把伸到我的头顶,然后先是军队,后是百姓,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止通敌,原来还有个奸夫呀!”那个拿着火把的女人说着,我不用抬头也听得出来这是兰茨,我知道是她害死我却没有也奔去杀了她显得我很愚蠢似的,原来她除了想杀我,还在处心积虑着这一幕,当你发现你小看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追悔莫及呀。
粒粒加和我都知道挣扎无用,束手就擒。可是人群轻易就相信了兰茨的话,口水与拳脚铺天盖地。
帕卡尔和长老指挥军队压住了现场的惊慌错乱,将人群疏散,当我又看见帕卡尔的脚时,我的脸估计已经与猪头无异。回头看着粒粒加,他的脸至少比我好一些,而且他还冲我眨了一下眼,并示意我忍耐。
也许是我和粒粒加的熟识与默契又一次刺痛了帕卡尔,他气得脸色发青,想打我,可是脸和身上已然无处下手,他只得下令将我拖回他的营帐。
寥沙和粒粒加就这么完了么?我被内侍婆婆拖出十米远的时候,听到了太后的一声惨呼,大群的内侍婆婆向粒粒加附近冲去,似乎太后看到了什么当场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