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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无情无伤 ...


  •   我根本就没怎么睡扎实呢,已经被寒水揪了起来,身体跟在她后面左拐右拐的时候神经系统根本还在枕头上。直到她停下来,我撞上她硬梆梆的后背。
      “今天练习飞行能力。先把你的小翅膀拿出来晾晾吧!”
      看我左摇右晃,全当她是空气。
      “白吉仑女王!您来了。”寒水向我身后低下头。
      我刹那就醒了,也低下头。
      “哈哈,这招是我昨天晚上跟你学的,你骗粒粒加来着,结果再用到你身上也管用嘛!”
      我把玉含进嘴里,扑打着过去。
      “怎么说我也是你众多姨母之一,你还是没规没距的呢?你离开水就掉地上了,翅膀的力道根本使不上劲这个弱点要克服哟!”
      “对呀,你发现了?翅膀湿了后,在空气里显得很重,自己都展不太开,我肩膀使不上劲,才会栽到地上。”
      “所以呀,”她把我的翅膀用边上已经准备好的水弄湿了,然后我的翅膀就跟两条抹布一样搭拉下来,怎么使劲展翅,肌肉都酸痛了还是两条翅膀棍在空中比划,能有多少力道呢?“别急,第一下舞的幅度大一些,在你的翅骨尖端上用力,向四周伸展,第一步把翅膀长开,才能振动呀!”
      “这样!”我照着她的话试了几次,发现果真管用。
      “曾经这个海沟是个峡谷?”我问寒水。
      “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只是听说过,也许就是因为海水淹了这里,什么都变了,吉仑们才渐渐丧失生育能力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例外?我的母亲是唯一一条会生孩子的吉仑么?”
      “是的,而且只生了你一个。”
      “她现在在哪呢?”
      “死了。”
      “怎么死的?不是说你们都非常长寿么?她怎么会死,白吉仑女王那么老不都活着吗?”
      “你的母亲是白吉仑女王三令五申的禁令,不可以讲轻风的任何事,碰运气的话只有白吉仑女王,你的外婆她自己告诉你。”
      “反正我一面都没见过,无所谓的,我真的要被送回奇琴城?”我违心说着,其实只是绕到另一个话题,准备一会趁她不备再绕回来,嘿嘿。
      寒水说:“本来你如果老老实实呆在奇琴城,邪云会慢慢教你一切东西,哪里轮得到我呢,结果你一个招呼不打就逃跑了,还跑到白吉仑女王的眼皮低下。”
      “我就是担心再回去还要重新面对帕卡尔。”我小声说,一想到他的黑眼睛,我的胸就闷痛,能不看到就尽量不要看到,还能多活几年。反正也不是明天就要面对,先放一边吧,我对自己说。
      寒水问:“怎么?”
      “我逃掉就是因为帕卡尔要我做他的王后,我不愿意!”我很大势地说。
      “为什么会不愿意呢?你更愿意做寥沙的女人?”
      “我就不能自由地活着,一定要跟个谁?你们吉仑单体繁衍,不也乐得逍遥了几百万年?”
      “一点也不逍遥,如果独自在海中吃着肉喝着血游来游去叫逍遥的话,如果活来活去也死不了奴役人类建造宏伟工程叫逍遥的话,再没有比我们更逍遥的生物了!也许寂寞才是我们的血液;也许无情才是我们的性格;也许只有你母亲才知道不寂寞是种怎样的幸福;也许……”寒水流光一样的玻璃眼眸突然温柔了许多。
      我应该一早就猜到,“我母亲生我不是单体怀孕?不然为什么这些姨母们不再会怀孕了呢?”
      寒水看着我犹豫着,眼光温柔而迷离,脸上的硬甲都柔和了许多,只是嘴张了张讲不出半句话。我知道她在犹豫白吉仑女王对轻风的禁令,我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我一定要知道关于轻风的事,我的母亲。
      我说:“这些轻风的往事只有我听见才有意义,总共你们也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已经够可怜的了……白吉仑女王说我会是女王接班人,我早晚会知晓一切,为什么不是早一些?”
      只是片刻她最后还是说了,“你母亲是我们中最不爱讲话,最漂亮,最任性的小妹妹。她成年后求白吉仑女王放她出去游历一段时间,谁也没想到她就怀孕了,和人类有了孩子,白吉仑女王对自己放任轻风的行径后悔不已……因为白吉仑都没有父亲这个概念,那是人类的概念。我想白吉仑女王宁愿我们灭亡也不想血统里有人类基因。……你出生时那么丑,白吉仑女王见你一次唉声叹气一次,你的小模样真是不像白吉仑,也不是正常的人类,而且没有绿玉蛇身和你一起降生,你是什么呢?连我们也不知道……而且奇怪的是你出生在玛雅,却根本不能呼吸这里的空气,不能触碰任何这的东西,你母亲求白吉仑女王救你,她用自己的血和绿玉蛇身圈护着你,可是她自己已经挺不了多久。我知道那个时候白吉仑女王想得更多是如何延续族群,而不是你母亲的请求。”
      那我的绿玉蛇身?我吐出我的绿玉朝寒水晃了晃。
      “是你母亲把她的给了你,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你的存活……她快不行的时候交待我们,不能让你晒太阳,要放你在我们的影子里;不能让你碰金属,一定要用布包起来;不能让人类欺负你,你虽然那么丑,可是你母亲每次盯着你时总看不够……”
      寒水有些哽咽,又摇摇头接着说:“白吉仑是不会哭的,我们没有人类那样的泪腺,你母亲的事是白吉仑的传奇,虽然白吉仑女王不让我们提及,可是我们偷偷一传十,十传百,奇怪的是大家的眼睛里都有了雾气,只是我们没有轻风那样的勇气去承受这样的传奇。我们都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在哪,那是你母亲的秘密,我倒是觉得有缘分一定会见到,你母亲盯着你看的时候那么幸福,你一定哪里长得非常他。”
      “丑得像他吧。”我无声的抹掉眼泪,整个脸已经透湿,原来我被母亲爱过,那么丰盈地爱过,好知足哦。
      以前曾经从人类那听说过,眼泪其实是身体里的水分到了警戒尺以上,要排出时的一种表现。我可不想给眼泪冠上什么美丽又虚无的外衣。
      “让别的姨母去当吉仑女王吧,我可不想在暗无天日的蒂兰城呆一辈子!”我说。
      “你没见过白吉仑女王变身,你其实跟她一样是五个冠,只有五个冠的吉仑才能做女王,才具备生育能力。”
      “不是吧,另一只老白蚁……”
      “什么?”
      “我们今天下一项要学习的本领是什么?”
      “攀援。”她说,寒水认真地开始下一项技能的教导。
      蒂兰城的内壁光滑无比,我一次次在尾巴快要离地就摔落下来,我在人类面前才有的特异功能现在显得特别三脚猫。
      寒水在边上给我打气,让我用翅膀控制身体平衡。下腹的蛇衣有细小的毛发、皱折,要让它们像吸盘一样附着物体,有张有弛,感知它们的细小力道与变化。
      白吉仑这种生物真是神经系统发达,我看着自己的肚皮发呆,又扑通栽在地上。
      “休息一会吧。”寒水说,我吐出绿玉瘫坐在墙边。
      寒水递给我一杯东西,杯子不是金属,拿在手里沉沉的。寒水说杯子是鲸鱼脊椎的某一段制成的,里面的橙黄色液体是白吉仑每天都会喝的饮品,问这东西是什么做成的,寒水不想告诉我。
      “它叫什么名字?”
      “饮料还能有什么名字?”寒水问。
      我大胆喝了一口,有点咸还有点酸,喝完肠子都在抖的感觉,出了点小汗,顿觉神清气爽,哇哦~~这饮料真是绝了,“就叫它抖抖汤吧!”然后把剩下的全部喝完,又抖了三抖,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几天下来,白吉仑女王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也吩咐寒水我不用去行礼,粒粒加更是见到的相当少,估计全部时间都在陪着白吉仑女王吧。
      后面的课程,我跟着寒水又学了些对付海底乱流的技巧,急停、速游、悬停等基本技法。我问及如何可以控制自己那旺盛的神经系统时,寒水摇摇头,我撇撇嘴,寒水不喜欢我做鬼脸的习惯,一看见做就丢我到海的远处,我再嗖嗖游回来缠着她。

      这样子,又是一天,辛苦又乐趣无穷的一天,寒水交待完明天的课就休息去了。
      我很想假装休息,可是睡不着,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蒂兰城里游荡。发现自己住的这些日子的房间其实在城的中间位置,很多架构蛛网一样连接着各层。还是有非常少量的吉仑在底层走动,飞着的也有,不过保护色的原因,不动或是不仔细瞧的话看不出来。吉仑们有的颜色发紫,有的泛白,也有一些微微泛黄。我想加入其中,却发现有块无形的阻挡横在我与下层架构的中间。一些吉仑听到我撞上阻挡后的声音后抬头张望,看见是我马上隐形了。什么时候也教我隐形呢?寒水一直没提过呢。再看下层架构,一片昏暗,什么都没了。
      我经过寒水房间,寂静,看来已经休息了。路过粒粒加的房间,仍是寂静,他应该不在房间。我向更上层走去,好奇白吉仑女王天天憋着不见我都忙什么呢?
      路过一个平时寒水教我上游泳课时出入的门,我打消去偷看白吉仑女王的想法,含上绿玉后我游出了蒂兰城。
      是的,看见的人一定用脚趾想也知道我在去卫城的路上,我要去看看寥沙。
      回去的路异常漫长,没有寒水在前面领路,我游得很慢,还游错过方向。那些打着灯诱鱼吃的大丑鱼们其实很瞎,我特别想剪掉它们的灯,省得一张张大丑脸一点新奇都没有。听寒水说它们的肉也不美味。
      又回到珊瑚环礁的时候,看见久违的卫城真是说不出的兴奋,我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就冲进了下潜的方井。
      卫城里也是静悄悄的,整个世界都在熟睡,只有我是清醒的,自己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凭着记忆在卫城的水道里潜游。
      突然,眼前的大网让我急停了下,尾巴因为惯性打在砖壁上好痛。我在大网边上来回看着,网上有细小的感应探头,黑暗中还会一闪一闪,游近一些一瞧,是水里的浮游生物在经过时被网电死的火花。
      刚才的兴奋劲刹那就没了。这网子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寥沙?他是不想我回来了,或是捉到电死的我?
      我扭头想走,又不甘心。向另外几个入口探去,全部有这样的网,水道上方一米处更是覆盖了所有这样的网。
      够狠的。
      我是不会这样轻易认输的,脑袋转得飞快。一定还有入口,对,那个寒水吓到粒粒加的杂物柜,它直接通向寥沙的房间,那个入口一定连着什么排气孔。
      我在水道里来回游着,蹭着砖壁。水面以上只有一米的活动空间,可惜所有的排气孔都在电网以上。
      我相信电网想电死我还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动静会引来不必要的人吧。
      真的是要无功而返?我在退回方井的过程中边搜索边气愤着,我只要大呼一声,寥沙一定会出现在人群中,可是有意思么?他们也一定抓不着我,可是有意思么?
      算了。
      我转头游回方井。
      没想到方井里有个气孔,估计海水没淹上来之前,它还算是一个气孔。孔口的金属栏栅早就锈坏,歪在一边。我灵巧的游进去,没让金属碰到我。
      所有气孔都是连着的,只是找到寥沙的房间杂物柜花掉我很多时间。
      寥沙的房间里没人,我吐出绿玉后恢复人形,擦干自己和地面,我打开他的房门。走廊里我听到他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只是没有他惯有的调侃,听起来刻板严肃没有温度。
      我马上躲进杂物柜,只留了一个缝。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晚饭都没吃,要不要点夜宵?”
      “你先帮我洗澡吧。”是寥沙的声音。
      如果我不控制自己的怒火,一定会把卫城炸到天上去。我咬着自己的手指,克制着,继续听,希望只是误会。
      “电网才布置好你就要离开吗?”这是女孩的声音,她和寥沙一起进了浴室,她有一张天使的脸,浅浅的笑,海一样深的眼眸,身上穿着白色惠碧,这种我好久没穿过的衣服。我现在变成人形后和寒水一样两块布。“电网布置好是防御从海底来的敌人么?”女孩又问。
      寥沙瘦了些,人却又长高了几分,惯有的冷脸上也有着浅浅的笑。寥沙对女孩的问题全部默许,撩拨着她的脸边的长发。真是郎情妾意呀!
      我咬着牙,弓着身子偷偷蹭到浴室门口,浴室里点的是烛火与薰香。
      太喷鼻血了,寥沙半躺在浴池边,女孩正半跪在边上给他洗头发。寥沙没穿,女孩子也基本没穿,诱人的胸、腿、臀,一副精致的油画。
      我这才离开几天呀,粒粒加还说这房间根本不让别人进,这都亲密成什么样子了?
      女孩子不似玛雅女人那么黑,皮肤晶莹透白,身上有股子贵族气,她是谁呢?我还真是不了解寥沙!后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再自虐也看不下眼,我退回杂物柜。
      我在杂物柜里一直没走,一直等着他们从浴室里出来。听着寥沙说帕卡尔挑起的战事已经从内陆漫延到海边,说是离开卫城要带着她一起云云。
      我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不走,呆在这里等死么?听着他们一句句说着话,心中无比痛楚。还是吉仑好,无情便无伤。
      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时间,他们才缓缓从浴室里出来上了床,女孩讲话绵软,寥沙也懒懒地靠着她的肩,就这样相拥而眠。黑暗中女孩眼如星辰,浅笑含情,一脸的幸福。
      寥沙算你狠!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返身含上绿玉游回我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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