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回首·Look behi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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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一直在等穆里尼奥什么时候结婚，但穆里尼奥的恋爱之路总是不顺。后来那个女友，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克里斯都以为该是她了，但还是分了。
穆里尼奥只是说，总觉得有点不对。
都不是那个对的人。
分别在97年末和00年出生的孩子，继承了他们母亲与父亲的名字，为了区别，姐姐马蒂尔德的昵称是蒂塔，弟弟何塞的昵称是祖卡。
克里斯超级喜欢这两个小家伙，有空就飞回塞图巴尔，假期更是恨不得天天和孩子黏在一起，无比耐心地照顾孩子和陪他们玩，老穆里尼奥夫妇戏称，就像穆里尼奥小时候对他那样。
穆里尼奥家早就换了豪宅，雷纳家也是，尽管如此，看到克里斯扶着骑在他肩上的祖卡在楼梯冲刺，穆里尼奥恍惚看到当年他和小克里斯的幻影。
穆里尼奥对此有几分意外：“以前没看出你这么喜欢孩子。”
克里斯跑累了，东倒西歪地窝在沙发上，一左一右抱着蒂塔祖卡不放手，大大方方地笑：“我就是喜欢孩子！”
其实这挺好，穆里尼奥对没能给儿女一个完整的家庭总心怀愧疚，提供再好的物质条件也补偿不了缺乏的父母关爱。教师的假期总比学生短，教练和球员也一样，更有时间和耐心的克里斯，可以更多的陪伴他们。
以前克里斯没有接触过孩子，他不知道孩子可以让人感到这么多温暖和快乐，感到这么多爱的存在，感觉到这么强烈的生命的延续。
他们是何塞生命的延续。
那个给穆里尼奥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也分手后，克里斯就确定了。
他以前只是猜想，现在确定了。
何塞也爱着他。
只是他自己完全不知道。
克里斯几乎笑出来了，多么……多么好。
就像圣经上说过的那样，良人属我，我也属他。
作为一个球员，克里斯有良好的饮食作息习惯，不喝酒，但是喜欢抽烟。
穆里尼奥好几次叫他戒烟，他说：“总得有点爱好吧？”
三十岁之后，克里斯却突然不抽了，为了保持竞技生涯和状态，连总换女友的毛病也戒掉。
那一年穆里尼奥成为了波尔图主教练，葡超的三大豪门之一。
克里斯以前对于能踢多久并没多想，就像在利物浦呆了那么长，不止是因为念旧，他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一定想获得的渴望，所以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穆里尼奥正式踏上教练舞台才两年，但十年沉淀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随着穆里尼奥名气的快速增长，克里斯突然意识到，他还有机会。
发现这点时他手一抖，被烟烫了手指。
从那天起，克里斯戒掉了一切会影响竞技状态的嗜好，想把状态保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从前以为没有希望，但现在看到了。
在皇马，由于齐达内和菲戈的存在，克里斯为了出场机会，经常得去踢后卫，表现的也不差。尤其是04年马克莱莱离开皇马，那几乎丧尽天良的后防线里，克里斯是唯一的良心。
就在这一年，克里斯所在的皇马将会在欧冠小组赛和穆里尼奥执教的波尔图相遇。
其实之前就有过一次机会，穆里尼奥入主波尔图的第一年就和皇马有两场欧冠小组赛，但那时穆里尼奥接手波尔图才四场比赛，他甚至没想好是全力改造现成的阵容还是大刀阔斧地换人，那支波尔图完全不能体现穆里尼奥的执教水平，所以当主教练告诉克里斯，没打算让他上场，克里斯并没有尽力去争取。
那次克里斯和穆里尼奥打电话聊天，说到：“皇马青训出来的对皇马都特别卖力。”
穆里尼奥会意地说：“如果我们能在球场上见，不知道你会不会特别厉害。”
克里斯回答：“我想会。”
能够击败何塞，对他来说可真是想想就热血沸腾的事情。
穆里尼奥便笑道：“明年，最晚后年，期待欧冠赛场上见吧。”
从那天起克里斯就在期望这一天。
他想要踢给何塞看，向他展示，你当年一手教出来的小团子，现在变得有多出色。
穆里尼奥履行了承诺，两年后，他带领波尔图以联盟杯冠军的身份重回欧冠赛场。
第一场比赛是皇马客场，波尔图主场。克里斯提前要求穆里尼奥去接机，也不管以穆里尼奥的身份，这个行为有多奇怪。
在波尔图机场，看到随同工作人员等待的穆里尼奥，克里斯远远地便甜蜜地笑：“何塞哥哥。”
三十二岁的大男人，英俊无匹，笑得像小孩子一样灿烂，那份俊逸里的纯真更是让他魅力暴增，连队友都不禁侧目。
穆里尼奥举双手投降。
克里斯现在很少这么叫他了，每次一叫出来，他就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盯着队友与教练诡异的目光，克里斯大大方方地把穆里尼奥介绍给队友们：“这是波尔图的主教练，我的第一个老师，带领我走上足球之路。”
媒体总结他的平生，都说他的第一个老师是费利克斯·穆里尼奥，其实是何塞·穆里尼奥。
何塞从来不知道，在小时候的他眼里，把他带大的何塞哥哥有多伟大。
那一场比赛的结果其实早已注定，穆里尼奥再怎么优秀，也无法改变波尔图的客观实力，波尔图输了皇马两个球。
这一场比赛中，最耀眼的是克里斯蒂安·雷纳。
皇马进的三个球都是他发起或助攻，他自己踢了个角度很刁钻的球，却被波尔图守门员很走运的扑到了，那一刻克里斯手一动，很想抬起手鼓掌。
为了何塞穆里尼奥。
全场克里斯都是为了一个人踢的。
当晚克里斯向教练请假，跑到穆里尼奥家私会去了，身上穿的还是德科和他交换的球衣，外面随便套了件连帽衫。
比赛结束后德科找克里斯交换球衣，克里斯还主动指点德科不少。
穆里尼奥笑道：“还有一场比赛要踢呢。”
克里斯认真地说：“何塞，这一场比赛，是为了你而踢，他们都不知道，我是你的，哪怕我一个人打爆整个球队，也是你的成就。”
穆里尼奥微笑：“我知道，小傻瓜。”
克里斯有些发怔，他好多年没被穆里尼奥这样孩子般的称呼。
最终他低头笑起来。
第二场比赛克里斯没能上场，穆里尼奥力挽狂澜，波尔图在皇马的圣地主场踢了个一比一平，没让皇马尽取六分。
赛后克里斯和穆里尼奥去散了个步，穆里尼奥毕竟是球队主教练，不可能抛下球队太久。
看到穆里尼奥在马德里阳光下明亮的眼睛，克里斯知道，总有一天，穆里尼奥会以主人的身份站在马德里，尽管那时他或许已经不在这里。
这一年欧冠，皇马终究还是止步四分之一决赛。
波尔图则一飞冲天，站到欧洲之巅。
克里斯打电话恭喜，比穆里尼奥还高兴。穆里尼奥的每一步成就，都是搭在克里斯和那个愿望之间的阶梯。
04年是大赛年，欧冠结束半个月，欧洲杯开始了。
这一场欧洲杯在葡萄牙本土举行，小组赛皇马和希腊的两场在波尔图巨龙球场，这一次克里斯不是以客人的身份来，而是作为主人。
克里斯还不知道这就会是他们拿到冠军的决赛对手，但他知道，穆里尼奥在看着他。
这里是穆里尼奥的地盘，此时也是他的了，这微妙的重叠让他心神驰荡，表现在球场上，是更加凌厉。
一个月后，克里斯在首都里斯本的光明球场上独中两元，用他那标志性的死角进球，一个扳平比分，一个加时赛里反超，最终捧起冠军。
00年欧洲杯和02年世界杯接连失利后，他们终于填补了，作为葡萄牙黄金一代，却没有为葡萄牙国家队在洲际大赛拿到过冠军的空白。
此时克里斯已是公认的齐达内之后欧洲第一中场大师，06年齐达内退役，菲戈退出国家队，克里斯自然而然地接起两方的指挥，国家队的队长袖标和皇马的中场指挥。
但克里斯已经三十四岁，是个老将了。
他比齐达内不过小了几个月而已，齐达内已经在最辉煌的时刻潇洒退场，他还在拼搏。
他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皇马高层从来不会信任老将，可只要克里斯因故缺阵，皇马的后防线就成豆腐渣，马克莱莱前车之鉴，俱乐部虽然一直想卖掉他，但一直犹犹豫豫拖着没卖。
克里斯知道皇马想卖掉他，自从齐达内退役后，每一次转会期都想卖，皇马无法信任一个老将，哪怕他现在的表现不逊于齐达内。
他拖了两年，清楚，他已经留不下去了。
穆里尼奥清楚克里斯的处境，他无意指挥克里斯前路，却在通电话时问过：“克里斯，你不小了，考虑过退役后做什么吗？”
克里斯轻松地回答：“有啊，我想找家足球学校当老师。”
这个决定实在出乎穆里尼奥意料：“为什么不当主教练？”
“我不想当主教练，我对指挥人没兴趣。”
“你指挥队友不是做的不错？”
“这个……”克里斯轻笑一声，“足球对我而言，是一个人的游戏，当我把球踢出去，队友和对手一样，都是围绕着我的足球转。”
“主教练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克里斯说，“我只想玩游戏，不想制定规则。”
穆里尼奥觉得很新奇，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理解足球。
克里斯最后补充：“而且，我喜欢小孩子。”不止是蒂塔和祖卡，他真的很喜欢孩子。
既然克里斯自己有打算，穆里尼奥就不多说了，这个人早就不是事事要他操心的孩子。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操心：“退役后你就该定下来了吧？省得妈妈总说我带坏了你。”
克里斯轻笑着回击：“你不想被当靶子的话，就自己找一个嘛。”
穆里尼奥沉默片刻，突然问：“克里斯，你恋爱过没有？”
克里斯声音柔和：“有的，何塞哥哥，有的。”
“爱情是什么感觉？”
克里斯的声音低沉而从容坚定，念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爱是永不止息。
他这么多年一直用这些字句要求自己，没有一丝一毫逾界。
曾经他以为会很难，但一点儿都不。
毕竟主早有启示：
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回首·Look behi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