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人》拟禾

37、看不清的未来（十四）

　　笑笑他们知道两人分手的事情已经是向郡尧离开一个月后。

　　华茂吃饭的时候逗她“美人，你这是神游海外了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日日思君君不见？”他笑着凑过来，“我们尧子才走一个月你就这样了，再久一些岂不是得肝肠寸断？”

　　公良纾抬头白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饭。笑笑狠狠拧了华茂一把，拿胳膊戳戳仔细应对白米饭的人“纾纾，尧子在瑞典还习惯吧？”

　　“不知道，没联系过。”公良纾其实是不愿意出来跟他们吃饭的，有意无意间总会涉及向郡尧的话题，她觉得自己无力招架，更重要的是，不懂得要怎样面对那些以为他们会天长地久的人。很诧异是么？其实她也是一样的感受呀。所有人的以为都不过是以为罢了，一直到最后他们都好好的不是么？

　　向郡尧去那边之后便换了号码，她把号码记在纸上，夹在书里，放在书架最里面的位置，生怕自己忍不住拨通了电话。上周整理宿舍的时候把书搬下来清扫书柜，结果等想起来找号码的时候已经寻不见踪迹了。她甚至想去翻垃圾袋，被吴梦扯到一边。

　　她就这么抱着手俯视蹲在地上失神的人，声音傲居清冷，磨碎她所有不该萌生的想念，“公良纾，你够了，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是不是？开学那会儿大半夜的抱着被子哭我权当没看见，所有人在一起的时候不都觉得自己会跟对方能走到白头么，并不是所有誓言都要拿真心来对待的，受伤的最后只会是自己，这个道理还要我帮你拎清么？”她轻笑一声，俯身与她视线相对，牙齿咬着嘴唇一角，眼里也闪着一点泪光“我以为你后来都好了的。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活在难过里，他看不到的呀，那个会心疼你的人不是看不到了么！所以，算了好不好，世界上真的不是只有一个向郡尧。”

　　公良纾一直以为自己在她们面前表现的很好，原来所有以为精湛的表演在朋友眼里都是虚无的。她抱着吴梦哭了许久，世界上真的不是只有一个向郡尧，可我只喜欢这一个该怎么办？

　　“没有联系么？”笑笑诧异的看她，再看看华茂。华茂耸肩表示不明所以。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嗯了一声“我们早就分手了，一直没跟你们说起而已。”

　　华茂打电话给向郡尧求证，笑笑在这边闹的没边，大喊大叫说他缺心肝，吃了海外的狗粮脑子抽了。公良纾听不下去，公众场合实在太丢人了，重点是，失恋的人是她，一定要这么张扬么。“过年那会儿就分手了，不是现在。”

　　“……”

　　“估计又忙去了，还是没人接。”华茂看着冲他浅笑的人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脑袋，第一次像个哥哥一样，没有言语，无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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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的时候公良纾和老林回去，文文已经长成大男孩了，比她高出半个脑袋，明明想要作出很硬气的模样，却还是喜欢别别扭扭的跟在她身后。公良纾坐在他家院子里帮忙剥花生，他在旁边剥了几粒没话找话“上次一起回来的哥哥呢？”

　　公良纾一愣，意识到他说的是向郡尧，“出国了。”

　　这孩子一听，先是眉头一紧，接着松开，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亮亮的，“那以后让我来保护奴奴姐吧？”他脖子伸的长长的，脑袋快挤到她面前。

　　文文的爷爷正坐在竹椅上拿着收音机听戏，听自家孙子这样的话，顺手拿起靠在椅边的拐杖，一棍子敲在文文头上，发出不大的响声。“让你少看古惑仔，什么保护不保护的，当自己是□□么？出息！”

　　公良纾笑出声，文文捂着脑袋幽怨的不行。

　　爷爷拍着手背合着收音机传出的声音咿咿呀呀唱了几句，看着公良纾忽然感慨“你外婆刚来这边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奴奴像外婆，生的水灵人也温和。你不知道你外婆那会儿迷倒了多少村里下田的汉子，想当初我也想插一脚来着，至今我都还觉得自己比你外公优势大，可你
　　外婆还是选了他，哎~也是你外公人好，照顾你外婆那么久，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老人开始回忆往事。

　　这些公良纾早就听文文他爷爷感慨过好多回了，可这次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也许可以问他。她搬着椅子靠过去，面容真挚“爷爷，您给我多讲一些关于我外公外婆的事情呗。”

　　“哎，哪有那么多事情可讲的，我们老一辈的，过的比你们要简单的多，你外公做人实诚，也不怕吃亏，对你外婆又是真的好。你外婆刚来那会儿生活上有很多困难，都是他第一个上去帮忙的，那会儿一点事都能让人说上半天闲话，也就你外公一根筋扎在那里，权当听不见，好人终是有好报的，就是他去的早，才享上福呢就去了。都是命呀~”

　　公良纾忍了忍还是把想问的话说出口，“我听有人说……我妈妈不是外公的孩子……”

　　“胡闹！”老人瞪着眼，拐杖击在地上吭吭作响。公良纾本就把心提在喉咙口，被老人的反应吓的差点没跳出来。

　　“哪个老东西乱嚼耳根呢，你妈是不是你外公的孩子我还不知道？！”

　　“你外婆刚来的时候是挺着肚子，一个大姑娘只身过来本就不容易，更别说还要照顾小的，生活上有很多不方便。你外公一直帮你外婆做一些费力的家务，外面都说他傻，甘心过去做冤大头。你外婆那会儿胎不稳，护的小心还是在冬天流掉了。你妈妈是两人结婚后生的，甭听外面的人乱讲，亲的，都是亲的。”

　　公良纾忽然发现不知道怎样去表达自己的心情，他们一直没说，可都知道对方心里压着这件事。现在，她找到真相了，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她急于告诉他这个消息，却发现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知道么，当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我们不是的时候，我有多么感动。那坚定的眼神打倒了我所有的负罪感，让我有了即使是兄妹也不后悔爱上你的想法。可是阿郡，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答案，能够诉说的你却已经走远，这一刻，我是那样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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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林近年来存了些钱，在S市买了一套房子，新房离他们公司近一些，到原来住的小区要坐二十分钟的公交。

　　公良纾去看向奶奶的时候老人正在楼下和小区的爷爷奶奶们聊天，向奶奶起色并不好，却还是笑得眼角皱纹深深。她随老人回屋之前被社区的大妈拉住，小声与她说“你向奶奶近来身体不大好，最好带去医院看一看。”她点头应下。

　　他们不在，老人吃的不如从前讲究，她特地提前去买了一些东西。老林每星期有空也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添置一些需要换新的生活用品。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公良纾让向奶奶去休息，老人好容易等到她过来，哪里舍得睡觉。

　　“明天我过来带您去医院看看吧，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要说，我不在的时候就找我爸爸知道么？”

　　“奶奶又不是小孩了，什么情况哪里会不知道，别瞎操心，好着呢。”

　　“奶奶现在就是小孩呀。”人越来，越像小孩，需要得到更多的关爱和照顾。

　　向奶奶现在也极少在她面前提起向郡尧，还是歉疚的吧。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老人说，却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同样是在这个屋子里，那时的心情好像快要想不起来了呢，明明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所有故事沉淀在了过去的时间里，她看着眼前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有怨恨。为什么这个老人要夺走外婆的幸福呢，后来才想明白，有些幸福是夺不走的，而很多事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没有经历过他们的曾经，没有资格去判定他们幸福与否。外婆一直在等的那个向爷爷，也只是在看过往最珍贵的回忆吧，并没有非要一个结果呀……

　　“奶奶。”她把脸埋在老人的手掌里，声音嗡嗡“我妈妈不是向爷爷的孩子，文文他爷爷说不是这样的。”

　　老人的手暖暖的，像是冬日里的太阳。她的眼泪滴在上面，填满了深刻的纹路，“孩子，苦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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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这是补昨天的，写的有点糟糕，感觉不太对……答应好的先看着吧，虽然我每次都说要修，但从来没做过……汗= =
迟来的新年快乐~我比较实在，祝大家新的一年财源滚滚好嘛⊙﹏⊙b汗
PS：记得要更加幸福！努力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