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黄沙远上天外天》绍子衿

73、第八章 风云际会（下）

　　男子对旷修点点头，赞许的说：“还是你分析的透彻，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洛阳城卫虽然武功娴熟，不过也算不上什么有分量的高手。就从官府而言，也没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伏击也好，偷袭也好，那些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

　　旷修闻言一怔，微微沉吟片刻：“的确，这么说来我倒是想的简单了。城卫都是随机三人一组，在小巷中巡逻。结怨仇杀可能性不大，偷袭区区三个城卫也谈不上有什么大的图谋。非要说理由，大概是巡逻中……”

　　“无意中撞破了什么，惹来杀身之祸。”男子眉眼间寒光一闪：“遭遇战中这么利落的放倒城卫，看来也是了不得的身手呢。”

　　旷修蹙眉思忖，冷不丁的开口问：“对了，看你也颇为顾惜同门之谊，怎么会突然对城卫出手？”

　　“我也觉得蹊跷呢！”男子无奈的摇摇头：“我与人有约，从大漠之外星夜赶来。等我到了洛阳，却发现城门紧闭四处都是巡逻卫队，戒严盘查往来客商无不堵在城外。我一时进不了城，就绕到了城外昔日天策同门旧友那边。问了情况，才知道最近洛阳城中凶案频出乱糟糟的。我担心城中的情况，便将马匹寄放在朋友那边，趁着夜色只身攀进城来。”

　　“此时洛阳城戒备森严，阁下这样也能潜入，武功实在高明。”

　　“并非如此，我越墙潜入本来就是行险之事，原本打算被发现了就结结实实打上一架的。但一路上却是出奇顺利，等我攀上城墙才发现，偌大的城门居然并无一个守卫。”男子揉揉下巴，不解的说：“别说此时是非常时刻，就算是平日里无事，戍卫也不该如此稀松。我心头急着赶赴约定的地方，也没有想太多，正好城上没人，我也借这个机会潜入城中。进入城中我才发现，城门上的城卫原来都撤下来在城里四处搜捕。我躲在暗处尾随他们一段路，听了半天才明白事情原委。堂堂洛阳府衙居然让人在眼皮下劫走了重案的疑犯，这么丢脸的事情他们自然要全力弥补找回面子，也无怪不惜调动全城军力来搜捕那两人。”

　　旷修闻言心头突然一动，想到了先前遇到的那两个骑着红马的小姑娘和询问两人行踪的巡逻卫队。不过男子这个说法倒让旷修不敢认同，以他以往的印象，骆子逾这个人做事很有分寸，绝不会因为一时意气做出这样的拆东补西的幼稚决策。旷修念头百转千回，突然像是悟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男子：“既然你已经匿藏了行迹，那么怎么会和城卫交上手的？”

　　“这倒是我运气不好，我一路上畅通无阻，又得知城卫注意力放在别处，不免大意了些。”男子卸下扛着长枪，靠在墙上看看天空：“我正在小巷中穿行，感觉到一队城卫急速向我靠近，我只当是路过的巡查并没放在心上，却不想他们突然前后夹击将我围住。他们看我带着兵器，也不多说径直向我攻来。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情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虽然解释不清，但也不能糊里糊涂的让他们收拾了，索性动手把他们打昏了事。”

　　旷修苦笑一下，无奈的摇摇头。这男子武功奇高，但是行事作风却让人哭笑不得。

　　“原以为这样就溜之大吉，却不知从哪又冒出了许多后续赶来增援的城卫，把小巷围得水泄不通。”男子靠在墙上，无奈的摇摇头：“我本就不想生事，便想用轻功甩开他们找个地方躲避过去。但这帮家伙突然变得异常灵敏，对我紧追不舍，就是好不容易甩脱他们，他们又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冒出来。层出不穷，就好像……”

　　“有人在引导他们一样。”旷修面色凝重的接口说：“你的武功高过这些城卫太多，没道理脱不了身。何况城卫莫名其妙的的对你出手，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也想不明白到底谁有能耐指挥这一众城卫，而且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对付我。”男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拄着长枪直起来：“我打翻一众追兵，就顺着原路返回。之后我看到光亮，就赶过去看看，结果……就遇到了你。”

　　“原来是这样。”旷修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骆子逾虽然有能力指挥城卫，但却没有围捕这个男子的理由。若是这个男子的仇家倒又可能，但是什么样的仇家有指挥城卫的能力呢？旷修思来想去，结合途中种种，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嗯？”男子看到旷修神情有异，疑惑的看着他。

　　“洛阳府衙在城东，既然第一时间发现有人越狱劫囚就该在东门设防，怎么会在西门大肆搜捕？我从惜玉楼方向赶向西门，一路上偶然遇到巡查的士兵，无不是自西向东追查，这岂不是有违常理。”旷修皱着眉头，看看男子：“何况这样的事情大损天策军威，骆……洛阳负责此案之人应该不会纵容消息四处传播，就算是他们要全城搜捕，也该是自东向西追查，哪有倒过来的道理？”

　　那男人闻言频频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我来问你，此时你急切着入城，但洛阳戒备森严不易潜入，想要潜入只有调开洛阳的城防。”旷修娓娓道来，只觉得事情渐渐明朗起来：“若是如此，你会怎么做？”

　　“想要暗度陈仓，最好就是浑水摸鱼……你是说？”

　　“没错，正是如此。只有将水搅浑才能潜入城中，洛阳府衙遭人劫狱的消息无疑是能搅浑这潭水的落石。我刚刚猜测可能有第三方势力卷入洛阳，若果真如此，他们只要向戍守西门的城卫放出‘越狱之人逃往西门’这样消息，城卫自然会在西门附近的区域认真排查。”旷修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天策营军纪严明，绝对不会擅离职守。所以这些城卫最多只是扩大警戒范围，虽然巡逻的间隔时间变长，但也不会远离外墙和瓮城，外界想要潜入还要用上借刀杀人一计。”

　　旷修心头闪过同车赶往西门的一对奇怪的男女，微微一笑：“他们必然是事先安排好了能引开洛阳城卫的诱饵，然后借此引开城卫。”

　　“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做调开整个西门守卫的诱饵？”

　　“唐门的手法，藏剑的轻功，我早该想到的……‘悠雨’轻尘自然是这个诱饵的不二人选。”旷修胸有成竹的说：“洛阳如此戒备，大半缘由就是奔着轻尘去的，若是轻尘现身此地……但是事与愿违，轻尘还在路上，你却横空出现潜入城中。”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突然插入他们的计划，生出了变故。索性他们将计就计，把我当成借刀杀人一计中的‘刀’。”男子恍然大悟：“所以用了什么方法把城卫的注意力引到了我身上。”

　　“没错，正是如此。你也说过洛阳城卫如同被人指挥一般，让你怎么也无法逃离围捕，若是我所料属实，想必也是这些人在暗中作祟。那死去的几个城卫，多半就是无意间看到了幕后黑手，才惨遭灭口。我查看尸体的时候，发觉他们并没有死去太久。凶手应该就在附近没有离开多久，所以我才在最初怀疑你是凶手。”旷修看看男子，略带歉意的说：“如此看来，应该是他们没料到你武功如此之高，心生畏惧。灭口之后，感觉到有人光亮吸引向那里赶去，他们不知道是我，误以为是你，摄于你的武功匆匆逃离现场。结果机缘巧，你我相互误会不得不厮杀一番，此时再想去追查也早已来不及了。”

　　“最讨厌这样鬼鬼祟祟藏头藏尾的家伙，要是正面对上倒也不足为惧，但这样藏在暗处算计别人却是防不胜防。”那男子狠狠地挥舞了一下长枪，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旷修：“你果然高明！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我可不能像你这样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若像你所说，那这些人大概酝酿着什么阴谋吧。”

　　“这我并不知道，也懒得去想，因为我并不担心。”旷修摇摇头，脑海浮现出一个黑袍白发的影子：“因为如今洛阳城中有个了不得的怪物，他可是搞阴谋诡计的祖宗……有我在这里瞎猜的时间，那个家伙只怕早已看穿一切了吧。”

　　旷修看看男子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抬头看看天。

　　这一次，依旧拜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