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黄沙远上天外天》绍子衿

63、第五章 循迹追寻（中）

　　静空和尚来到的这片地方除了巷子繁多其实也并不大，曲折通幽倒居住了很多人家。小鱼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好约好了碰头的地点兵分两路分头查访。

　　曦和满心不悦的踢着地上的沙砾，然后嘟着嘴看看身边的柳一枚：“喂！花叔！为什么小鱼就可以独立寻访，我就非要和你一起行动，明明分成三路比较快么！”

　　柳一枚看也不看曦和，唇角微微扬起一阵笑意：“且不说你贪吃贪玩儿，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让人放心呢，只怕还没找到，你倒先迷路了。”

　　“瞎说！”曦和气鼓鼓的瞪了柳一枚一眼：“明明小鱼和我差不多大的，她……你怎么不说她会迷路！”

　　“小鱼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人家是隐元会的精英。单论明察暗访，只怕我们两个加起来还没有她有用。更何况……”柳一枚突然驻足，转过头看看曦和：“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个人，那你打算怎么做？”

　　曦和突然一愕，然后嗫嚅着说：“什么啊，什么怎么做。”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真要找到这个人，你十之八九会兴致勃勃的上去抓捕真凶。但这个真凶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击杀三位高手，真要交手，凭你半生不熟的剑法加上我这武功还没医术一半高的……”柳一枚话音一顿，看着曦和揶揄一笑：“你口中的兽医，就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

　　曦和看看柳一枚抿着嘴，悻悻不语。

　　“其实这倒不是我最担心的，因为就算真凶武功难缠，但她意在隐藏行踪，必然不敢太过招摇。因而以我们两人的本事即使抓捕不成，逃命的机会总还是有的。”柳一枚不再看曦和，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我担心的，是找到的这个人并不是真凶，而是你现在所希望见到的那个人。”

　　“花叔……”曦和愣愣的看着柳一枚，半晌才轻声感叹：“原来，你是这么聪明的吗？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阿鲁的。”

　　柳一枚闻言停下脚步，无奈的抽动了下嘴角，心中暗自嘀咕：我在你心中难道就真的只是一个兽医么？他回头看了曦和一眼：“小鱼和你初次见面，多半想不到，我和你相识这么久，猜你的心思倒也不算什么难事。那么，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找到的这个人真的是阿鲁，你想怎么做呢？”

　　曦和回过神来，欢快的跳起来：“那还用说，自然是带走我的乖徒儿保护起来，好好照顾她啊，带她吃羊肉汤，烧三鲜，西湖醋鱼……”

　　“那小鱼呢？”柳一枚悠然的抬头看看天。

　　曦和一边仰着头学着柳一枚看天，一边揉着下巴思考着：“小鱼？大家一起玩儿啊！嗯……对哦，吃西湖醋鱼好像对小鱼不太尊重的样子，不要紧，放弃这道菜就行了，而且我相信小鱼不会那么小心眼的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一枚低下头，无奈的看看曦和：“我是说，现在这个局面除了你我，别人都会把阿鲁当成真凶看待的－－包括小鱼。所以真要遇到阿鲁，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大概会被当成洛阳一案的同伙吧。”

　　“小鱼才不会这样吧？”曦和没有底气的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很简单啊，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小鱼解释一遍不就好了？”

　　“来龙去脉？”柳一枚摇摇头：“小鱼出身隐元会，你稍稍解释只怕就会让她察觉到阿鲁其实出身天罗，是不久前在纯阳刺杀李泌的刺客。隐元会制度严格，小鱼获得的情报是一定要上报隐元会的。如此一来，给阿鲁惹下的麻烦岂不是比现在更大么。换言之，如果小鱼真的因为我们选择瞒而不报，只怕将来会受到隐元会严厉的处罚，你真的忍心让新结识的朋友因为你的一念之私而受到这么大的牵连？”

　　曦和焦急的拉扯着柳一枚的衣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花叔……”

　　柳一枚看看曦和，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那么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如果你真的遇到阿鲁，你还会选择救她么？”

　　“救啊！”曦和不假思索的说，然后皱眉看看柳一枚：“干嘛问这种傻傻的问题，刚才明明觉得你很聪明的样子啊，难道是我刚才的错觉？”

　　“是啊，和你一样，我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傻瓜啊。”柳一枚不以为忤，看着曦和和煦的一笑：“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无论是不是遇到阿鲁，我心中都有底了。小和和，花叔自有办法，你就放心吧。”

　　曦和疑惑的看看柳一枚，然后鼓掌笑着说：“我就知道，花叔最棒了！”然后她赶忙向前几步，拉住柳一枚的衣袖：“那么现在，我们继续去寻访男装打扮的唐门女子吧！”

　　柳一枚莞尔一笑，正要回话，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那个……你们说的男装打扮的唐门女子，不……不会是找我吧？”

　　柳一枚和曦和一惊，闻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女子背着一个竹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一袭束腕劲装略微松垮贴在她身上，却依然掩饰不住女子亭亭的身姿。腰腕上用麻布束带简单的束着，袖口整洁利落，但胸前背后都沾染着些许泥土。女子缓缓卸下背后的竹筐，抬起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在平凡中显出一种别样的英气。

　　不过这种英气，却丝毫掩盖不住女子柔懦的性子，她嗫嚅几下，然后看着面前两个陌生人：“你……你们，真的是来找我的么？”

　　曦和与柳一枚对视一眼，曦和打量了一下女子：“你是？”

　　“啊呀，小溪你回来了！”曦和身后的小院门口，一个老婆婆踏着碎步急切的迎出来。那个被称作小溪的女子看见老婆婆，欣喜的一笑，然后搬起竹筐快步向老婆婆身边走去：“大娘，按您说的，我去药田你种的草药都采摘回来了。”

　　老婆婆看看满满一筐草药，心疼的掏出块手帕替小溪擦擦汗珠：“累坏了吧，我昨天就是多嘴随便一说，让你姑娘家的受累了。要不是这腰腿不方便，家里那个臭小子又被堵在城外……”

　　“不打紧的，大娘。”小溪温和的笑笑，然后把手帕叠好塞回老婆婆的手里：“大娘平日那么照顾我，我随手帮帮忙也不要紧的。”

　　“是啊，老婆婆，你左脚步履沉重，走快的时候有些蹒跚。你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洪亮，但是气却有些不足，但却不是一般因为上了年岁引发的气虚。”柳一枚缓缓走上前，看看竹筐：“金银花虽然不是需要精心照料的名贵品种，但是……这种草药之畔，却常常有蛇出没。”

　　曦和听到蛇字，不禁打个寒颤，同情的问：“那老婆婆是被蛇咬伤了么？”

　　“恩，好在洛阳没什么巨毒蛇，大概是毒性比较轻微的小蛇吧。”柳一枚微笑着看看老婆婆：“老婆婆，你左脚伤口疼痛之外，最近是不是还觉得有些乏力，特别深吸气的时候胸口偶然有针刺般的疼痛？”

　　老婆婆目瞪口呆的看看出尘风骨的柳一枚和一身云衫的曦和，良久才惊叫一声：“哎呀，老太婆我今天遇到神仙了！”

　　曦和看老婆婆形容滑稽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老婆婆，花叔不是神仙哦，他是个兽……嗯……万花谷的医者。”

　　柳一枚也陪着笑了笑，然后看看老婆婆：“不过也不怎么要紧，这些都是余毒未清的正常反应。不过老人家现在这么精神，应该是有大夫来看过了吧。”

　　老婆婆笑着说：“我们穷人家命硬，哪有功夫请什么大夫，多亏了小溪啊。我被蛇咬伤之后，赶紧用刀子划开伤口放出毒血，但是大概是年纪大了，也不知是气血不足还是身子骨架不住蛇毒了，我就那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要不是小溪，我只怕就不能站在这里和您二外说闲话喽。”

　　小溪脸上一红，嗫嚅着说：“其实……我也没有帮到什么，我只是扶大娘回到屋子，然后把唐门的解毒药和外敷的伤药给了大娘，我……我……是大娘自己敷药的。”

　　老婆婆怜爱的看着小溪：“这丫头心善胆子又小，最见不得血，平时杀个鸡都躲得远远的。”

　　“心善怕血？那唐门怎么容得下你？”曦和看着小溪，诧异的问：“还有，你胆子这么小，就不怕再遇到蛇了么？”

　　小溪脸上突然一白，显然心有余悸，半晌才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柳一枚皱皱眉，轻轻的拍了一下曦和：“喂，小和和！”

　　曦和吐了下舌头，满是愧意的说：“对不起啊，我随口胡说的，你这么好心，蛇也不会伤你的。”话音一落，又觉得这么说也不对。好心就不会被蛇咬，那不是变相说老婆婆心地不好么，曦和偷瞄了一下，发觉老婆婆和小溪都没有在意，唯独柳一枚似笑非笑的瞪了她一眼。曦和正在尴尬，小溪正好在这个时候轻声开口：“小姑娘说的对，我这个性子根本不适合在唐门……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柳一枚目光一闪，看向小溪：“小溪姑娘不是住在这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