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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二十三章 各怀鬼胎(下) ...

  •   慕忆花笑了半天,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男子默默的站在那里。他突然间觉得有点尴尬,讪笑着看向那个男子,如果他没有记错,面前这个男人正是二十八宿中青组的尾火虎。慕忆花嬉皮笑脸的看看身边的尾火虎:“大哥干嘛这么严肃,刚刚不过是和墨先生的一个玩笑而已,只是玩的太逼真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尾火虎站在那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样的游戏,在安西军中我也常和高仙芝玩儿。不过他没有墨先生这样的胸襟肚量,玩几次就记恨起来了。如果不是墨先生问他讨要我过来帮忙,只怕高仙芝早就找个由头把我逼反了呢……没能真的造次反,还是挺可惜的。”慕忆花看看手上的汗,笑嘻嘻的拍拍尾火虎的肩膀,顺手把手在他肩膀上擦了擦:“安心啦,我真的是在开玩笑的,真有反意,我会蠢到当着墨先生的面说出来吗?”

      尾火虎静静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不过你看着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慕忆花擦完手,斜眼看了看尾火虎:“虽然我们不算特别熟,但这种关键的时候你既不反水站在我这边,也不帮我说几句好话……以后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尾火虎还是一言不发,默不作声的站在那,像极了一尊雕像。

      “诶,你这个人好无趣啊。”慕忆花脸上又浮现出了惫懒的神情,但双手紧吅握刀盾,随意之中却迸发出骇人心神的恐怖杀气。这样肃杀的气氛中,他却漫不经心的冲尾火虎随意的挥了挥手:“既然这样,我做事的时候就躲远点,别碍事。”

      尾火虎神情一肃,默默的转身退到不远处的一处阁楼顶上,似乎并不打算违吅抗慕忆花的指令。

      慕忆花见尾火虎退开的如此果断,竟一句怨言都没,较之军中的纪律也不遑多让,不由得暗暗称奇,对墨留香更多了几分兴趣。他身周劲气涌动,和寻常的内力波动或是剑气流转不同,这样的气息倒更像是一股单纯的杀气。

      只是,哪里有这样摄人心魄的可怕杀气?

      慕忆花纵身向下面混乱的战圈跃下,不等他落地。在下面战斗中的每一个人,都早已感受到他强烈的杀气。下面的人各怀心思,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强手到底站在哪一边,但是无论他站在哪一边,如今势均力敌的均衡都会被硬生生的扯破。

      每个人都想停下来以静制动,但直到此时才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被战局牵引着,根本无法脱身,更别说停下来了。

      慕忆花落地之前,空中猛然向侧面一跃,连人带盾向砸向静空。静空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慕忆花来势凶猛,只好全力收招防御。慕忆花一招得手并不追击,回身扬起盾牌凌空用盾面贴住阿鲁射来的弩(和谐)箭,他借势一旋,让这支箭回头直奔阿鲁而去。

      慕忆花身形毫无停滞之意,他手中盾牌飞出,砸向交手中的轻尘和骆子逾。两人感到盾牌袭来,只好双双弃了对手,出手防御。但那盾牌蕴含的力道颇为巧妙,被两人格挡之后在两人之间不断弹射,每次还借着对方的格挡之力,竟然将交战中的两人之间硬生生扯出四五步的距离。

      慕忆花一步赶来,凌空接过空中飞舞的盾牌。侧身翻腾之中,右手出刀挑飞阿鲁第二次射来的弩(和谐)箭,左手将盾牌抬起,藏身在盾牌之后合身撞开苏晓澈的金蟾。苏晓澈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不敢大意,赶忙莲步翩翩向后飘去,踏在金蟾之上。

      慕忆花去势不停,抡圆长刀,向柳一枚和小溪之间一刀斩去,在两人之间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逼得两人各自向后退开。他盾牌向头后一兜,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也不知多少兵器砸在上面。慕忆花大喝一声,用吅力将盾牌一掀,以自己为中心向周围迸发出强大的劲气,扬起巨大的尘土。

      尘土中,慕忆花淡然的收回刀盾,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都给我住手!”他透过沙尘看看周围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慕忆花抬头看看天,似是不慎吸吅入了灰尘一般,轻轻的打了个喷嚏,又连着呸呸几声似要吐去吸吅入嘴里的沙土。

      周围几人看着慕忆花一副轻吅松的样子,却一点也轻吅松不起来。这个人看似诙谐的有些疯癫,但他先后击退静空,格挡阿鲁,分开轻尘和骆子逾,击退苏晓澈,横在柳一枚和小溪之间……招式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不但说明他武功之高,更是说明他早将下面每个人的武功乃至心理都已经琢磨的无比透彻。

      若是这个人心怀歹意,只怕在场之人很难全身而退了!

      灰尘渐渐散去,骆子逾终于在夜色下看清来人,心头又惊又喜:“慕侍卫?”

      慕忆花转过头冲骆子逾一笑:“多日不见,看来骆将军这趟省亲之旅并不顺利啊。”

      轻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挡在小溪面前,全神贯注着戒备着慕忆花的一举一动。慕忆花和骆子逾相谈之下显然早已熟识,想必是骆子逾一方的强援,他武功如此之高,对自己一方却是大大不利。

      慕忆花将轻尘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做声,只是看着骆子逾微笑:“骆将军辛苦,墨先生知道大哥这边的难处,特意派小弟我前来。不知老大哥是否愿意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小弟来处理呢?”

      “墨先生?”骆子逾见慕忆花口吻亲吅昵,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稍安,觉得墨留香既然插手,自己也可以放心放权了:“卑职无吅能,竟然劳烦墨先生派人来清理这团问题,实在惭愧。慕兄弟请自便,若有用得到骆某的地方,在下愿听调遣。”

      “将军言重了。”慕忆花笑了笑,将陌刀扛在自己肩膀上,转头看着轻尘:“记得你就是引发洛阳骚吅动的元凶是吧,真是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负隅顽抗这种无聊的方式。”他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吅出一丝狡黠的光彩:“该不会你还想把那两位你所谓的朋友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吧,真是阴险啊。”

      “你说什么!”阿鲁见慕忆花出言不逊,忍不住为轻尘辩解。

      “哦,姑娘,何必这么激动呢。据我所知,你也是刚刚认识他吧,那么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呢?”慕忆花看也不看阿鲁一眼,话语间却有种嘲弄的意味:“我不知他是否花前月下用甜言蜜语骗了你,但是你自己可以想想看,他何时和你讲过自己的事?或者说,他何时跟你说过一句实话呢?”

      “他……”阿鲁正要反驳,心头却猛然一惊。原本,自己是打算利吅用轻尘洗去自己的嫌疑,却不知不觉中变成围绕着他实现他的计划。这样的变化纠结是从何时产生的,一向警惕的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所以说,年轻的女孩子就是容易骗啊。”慕忆花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你再纯真,你也应该明白轻尘要维护的女人不是你吧?不管他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个女人,但是在这样危难的关头,他念念不忘的只是想着如何护住身后的这个女子……而你,就算不成为他利吅用的武吅器,也完全暴吅露在我的攻击之下,此时此刻,你还相信他的话吗?”

      阿鲁和轻尘遥遥对视一眼,虽然夜色下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都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阿鲁多么想听到轻尘一句辩驳之词,但终究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突然觉得心里一空,却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慕忆花似乎没有察觉到阿鲁心态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转头看下静空:“说起来我也分外同情你呢,静空大师,不知道现在伤口还疼么?”

      静空咧嘴一笑:“阁下口灿莲花,怎么,又来游说在下吗?”

      “不不不,静空大师风雅机智,在下如雷贯耳。我何德何能,能游说大师呢?”慕忆花连忙摆手,声音中满是谦逊之意:“我只是发自内心同情大师,你原本是来援助自己的至交好友,却不想被那个女人重创濒死。若不是苏晓澈援手救治,这条命说不准就回不来了,可是你这至交好友却要护着意图杀你之人,还意图杀你的救命恩吅人,大师夹在其间真是两面受气,真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静空眉峰一挑,面上稍显不自然,但转瞬又换成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这位朋友说话忒有趣了,这般口才不去辩论禅机实在可惜。”

      “大师过奖,在下愧不敢当。”他转头看向轻尘,淡淡一笑:“听闻你素有傲骨,我这一席话虽不是针对你而说,但也有几分激你的意思。刚刚你也听到了骆将军承诺由我来处理此事,这位姑娘和静空大师本就是被你牵入此案,若是不再与此案纠缠,我自会对这二人既往不咎。在下话说的如此明白,不知阁下现在可有决断?”

      “你这人说话倒也算痛快,既然你光吅明磊落,我也绝不含糊其辞。”轻尘面上浮上平日里惯有的傲气:“阿鲁、静空,我对你们有诸多隐瞒,真是对不起。不过之前我早有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弃小溪于不顾。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惹的事,我自会负责到底!你们不必多说,若还当我是朋友,就成全我吧。”

      “说得好!”慕忆花拍掌称赞,冲着轻尘笑了笑:“就凭你这份痛快,今天无论你是生是死,我也算你是个朋友了。”他顿了顿,看了看旁边的苏晓澈:“十小恶吅人之名早有耳闻,却没想到真人比传闻中更加漂亮啊,刚刚苏姑娘想靠近小溪,莫非察觉到了什么。”

      苏晓澈此时也无心和慕忆花插科打诨,淡淡的说:“若我没有猜错,这个姑娘似乎身中蛊毒……”

      “胡说!”轻尘神情一变,不禁惊呼出口。

      慕忆花倒是丝毫没有担心之意,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神情:“既然这样,还要劳烦苏姑娘确诊。”他眼睛瞟了轻尘一眼,淡淡的说:“轻尘兄我既然当你是朋友,不免奉吅劝你一句,若是你一意孤行必回遭至杀身之祸,人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护不住了。”

      轻尘眉头紧锁,轻轻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苏姑娘医者之心,加上蛊毒之术和贵教大有渊源,我自是相信苏姑娘解决问题的一片真心。”慕忆花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头看看苏晓澈:“但看起来轻尘兄还是信不过苏姑娘啊,我既然决定和轻尘交个朋友,也不想给他留下我落吅井吅下吅石的不好印象,不如我们也给他一个承诺如何?”

      苏晓澈看着慕忆花,带着三分惊讶七分好奇:“咦?你有什么打算?”

      慕忆花见苏晓澈并不反吅对,却也没立刻回答苏晓澈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柳一枚的身边,笑吟吟的问:“不知这位万花神医不知如何称呼?”

      柳一枚愣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声:“不敢当,万花杏林弟吅子,柳一枚。”

      “妙哉妙哉,真是天赐奇缘。”慕忆花满面笑容:“一会儿我请苏姑娘诊治小溪姑娘,先生在一旁留心。若是果然如轻尘兄担心的那般,苏姑娘对小溪姑娘有加害之意,先生这般慈心必然不会纵容。何况同为医者,救人还是害人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慕忆花说完之后看看轻尘,面上的笑容越发浓重:“那就这么定了,若是苏姑娘真的害了小溪姑娘,我不但亲手斩杀她更把自己握刀的这只手送给轻尘兄赔罪。但若是轻尘兄执意不配合,那在下只好到来年清明,在兄坟前和你说说这无缘的情谊了。”

      轻尘犹豫了片刻,轻轻的收回了手上的剑。现在慕忆花半是承诺半是威胁,已然控吅制全局。就算他负隅顽抗,但终究独力难支,如今也只能试着去相信慕忆花的承诺了。

      轻尘正要从小溪面前让开,突然觉得后心警起,连忙侧身让开。只见一截明晃晃的箭头从他身后贯穿他的肩膀,箭尖上滚落一丝鲜红的血滴。轻尘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却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在剧痛传到心头之前,就软吅绵绵的跪倒在地上。

      “轻尘,果然,你没有替我照顾好妹妹啊。”之前一直安静的小溪,面无表情扬起手上的衣袖,露吅出手腕上的袖箭筒,语气森冷声音低沉宛若一个男子。

      轻尘痛得身吅体一蜷,勉力回过头看着小溪阴森森的表情:“你……”

      “你是想问我是谁吗?”小溪用瞪着空洞的眼睛,唇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么快就忘了我么,好兄弟……我是,马晨溪啊!”

      慕忆花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只见在场众人无不讶然,唯有静空眉头一锁却并不吃惊,似乎这一幕他之前经历过一般。慕忆花目光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吅奋,盯着神情悚怖的小溪,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看来戏码并没演完,还藏着一出亡吅魂索命吗?”慕忆花擎起手上盾牌,遮住了自己半张面孔:“那么今天我也配合演一出钟馗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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