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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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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意站在门厅里,看着拥在一起的一对男人,哑然无语。
“看什么?贱女人!滚进屋里去。不准出来!”
李李明现在对刘意已经不是冷嘲热讽了,鄙视和愤恨溢于言表。
也对,把自己的兄弟害死的女人,谁会待见呢?更何况她这种犯贱的。要在过去是要被下猪笼的吧。如果季浩扬死了,她毫不怀疑李李明会一枪崩了她陪葬。
只是——他真的死了吗?
身上还有药味,显然是被擦过药了。是季浩扬吗?那个她打死也不肯相认的哥哥。
奇怪她为什么没有感觉恶心,被陌生的男人碰过不是该害羞的嘛?细想想他数次和她同睡,她似乎也没有过龌龊的感觉,只是气愤而已。
原来身体还是有记忆的吧!虽然理智得出结论,季浩扬是颠覆她美好生活的人,是最该痛恨的人。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记得,他们曾多么亲密地碰触。
李李明把刘意赶进房间,就又出了门。他还有事情要做,季浩扬的车子还在山崖下燃烧,他必须带人在常骐的人前面赶到现场,也许,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李哥,那个女人,怎么办?就让她在这过夜吗?”
张敏拉着李李明的的手,有些怯怯,长而蜷曲的睫毛蒙蒙地颤动。
李李明揉了一把张敏头顶柔顺的短发,望着他的俊脸,有些黯然,
“怎么害怕她?她也才被虐得丢了半条命,没力气招惹你,你不用担心。乖!我最近都会很忙,你自己玩儿,不过不要出去,需要什么东西就让别人送过来,知道吗?我走了。”
第二天,刘意果然听话,一天没有出屋。
深夜,李李明回来,张敏服侍他睡下,躺在他的怀里,低声说:
“李哥,那个女人还没出来,你是不是去看看?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
李李明不悦,
“死了?那倒省了我的手脚。我还要谢谢她,帮她找块好地。没事,快睡吧,我困了。”
凌晨,李李明起来上过厕所,打了一个转儿,开门进了刘意的房间。
屋里有点黑,夜风嗖嗖吹得瘆人。
他走到床前,女人在睡,悄无声息。转身要走,想了一下,暗骂自己多事,还是走了回去。弯腰探手试了一下鼻息。嗯,有气,行了。
早起,临出门,李李明抓着门把手,吩咐张敏,
“上面那个女人,给她送点吃的,饿不死就行。”
“如果她不吃呢?”
李李明才迈出的脚停住了,奇怪地回头,
“为什么这么问?你去试过了?”
张敏红了脸,声音低柔哀婉,
“不是,我猜的。我那时就是这样。”
李李明本来运着气,想说:不吃就饿死算了,但看看张敏的小模样,又软了下来,
“随你吧!我没时间管她。”
张敏得了命令,托着早餐的托盘走进刘意的房间。
“哎!吃饭了!”
“哎!”
刘意烧了一天两夜,早已人事不知。
张敏叫了半天,没有回应,也没了耐性。抱着刘意又摇又打,
“哎!你别装了,你再不醒,我就去叫医生给你打针了。哎!”
刘意醒来已是午后。
看似容易的死,在她怎么就那么难呢?冲了冷水,窗户大开,只盖了一条薄被,应该会发高烧病死的。以前她打个喷嚏就能烧到住院抢救。现在虽然身体好些了,但也从不敢大意,医生说过,她这身子是要一辈子当个宝贝一样养着的,有个分吹草动就是大事。哼!看来爸爸说的没错,医生的话骗死人!她这不是好好的,除了头有些昏,没什么异样。
为什么就死不了呢?烧成白痴也行呀。反正这副身子也残了,没什么留恋的,就随她去吧,只要不再感觉就行了。到时不知李李明会不会良心发现,送她去安老所虚度残生。
张敏在床前,看了半天,女人皱眉,瞪眼,失望,迷茫,现在竟然在咧嘴恍笑,太吓人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人,该不会是烧傻了吧,医生倒说了一句“注意观察”,莫非就是因为这种可能?
“哎!女人,你在想什么?
刘意皱眉,循声转头,盯着张敏看了好久,久到张敏吓得站了起来,挪到凳子后面。
“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你。”
“你不会就是那个救过我的绅士吗?”
“原来你是李李明的男人呀。”
“没想到李李明会是个gay。”
“我忘了,你也是,不然你们怎么配对呢。”
“李李明是攻,还是受?”
“应该是攻吧。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攻的,太柔。”
没有平仄的叙述仿佛没有尽头。张敏一张粉脸,早就红透了,半是吓得,半是窘得,后来都变成气愤了。
“你——闭嘴!”
这女人太可恶了,自说自话!自以为是!他就说不能留她,偏偏李李明不发话,他又不好赶人。
纤指指着女人,气得胸部起伏,呼吸急促,
“你!你太过分了!要不是我救你,你早烧死了!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是你救了我?”
刘意的口气怪异地拖长,满含意味。张敏正在气愤,一时没有察觉。就见刘意挣扎着爬起来,
“你要干什么?”
张敏正想近身帮她,刘意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玻璃茶杯,忽然转头看他,面露凶光。张敏觉出不好,茶杯已经飞了过来。他“啊”一声蹲下,茶杯擦着头皮飞了出去,落在门板上,啪掉在地上,碎成几块。
晚上,李李明回来,张敏抱着他就不肯撒手,苦着脸,寻求安慰,
“呜——太吓人了!那个女人,她!她拿茶杯砸我!李哥,吓死我了,她是疯子!”
“什么?她敢打你?”
李李明拉起张敏上下检查,
“受伤了吗?打到哪了?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哎!你……”
张敏叫不住,只好小跑着跟在后面,
“其实,没打到。我跑了。她才退了烧,你别太凶。我怕她又病了。”
“不行,这个死女人,敢打你!她活腻味了,我就送她一程。我正愁没人送死呢!”
抬起脚,本想踹门的,怕吓着张敏,又缩回来。憋着劲,打开门,几步冲进去。
“刘意,你想死是吗?我成全你!”
刘意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电视开着,在放青城晚间新闻。
看了李李明一眼,刘意转头,仍盯着电视。平静地问:
“怎么死?”
“虐死。”
“不行,我怕疼。”
张敏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里的两人。这是什么对话?谁疯了?
怕疼?李李明被噎得胸疼,手扶着胸口,顺气,咬牙切齿地说:
“你怕疼?那是你自找的。你自己惹得麻烦自己受着,凭什么让我的人去送死。昨天,今天,一共四条人命。都是漂漂亮亮出去的,断了气接回来的。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勾引安童那个变态,怎么会白白送了四个小姑娘的命。他摆明了就是要你去!你不是想死吗?我明天就把你送给安童,死了你是活该,你别想跑。”
刘意静静地听着李李明的愤慨陈词,眼珠不动,睫毛忽闪两下,转头看他,目光清冷,
“好,我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