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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悲鸣奏起的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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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
搬动尸体时他明明还没有多少实感。
他偷偷的盯着已经超过保质期一个礼拜的速冻物体,偶尔会伸出手掌轻轻的抚摸上去。
那个有着相似容貌的人偶一样的物体确实没有人类的柔软与体温。
睡在那里的人真的是我么。
少年那时还觉得自己微微有些困惑。
就像心脏和感官都被灌入了紧紧封闭着的的瓶罐子,他静默的观察着玻璃外界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即使会觉得万物的演变在自己的眼前时间很悲哀的事情,但他也有信心自己不会产生任何的感情。
但是这种混沌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时针还未走上第三圈时他就有幸的参加了自己的第一次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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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到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也不是从未有过,只是惨败于现实软倒在地的他从未有过勇气来下手。
比如说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被告知所有的同伴的性命都被威胁的时候。
终于意识到自己永远都无法亲自的掌控自己的人生的时候。
见不到母亲和初恋的女孩永远的告别的时候。
他有时会憎恶自己的血液,也会理所当然的嫌弃自己的今生,自从跳跃过来的第一天开始自己就搞不懂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想法。那个已经超越亲近的关系却让少年觉得那个人的想法比谁都来得更为陌生。
他知道自己站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做得足够出色,但是自己现在是颓态要如何振奋的这个过程却让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他按照自己的意愿一步步的下着一个人的象棋,虽然雾守说过他们都是不同时间的同一个人。
于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对其他朋友来说也一样重要。
但却没有想到会重要到这样的一种程度。
少年觉得自己受到了不亚于知道自己会死一样的振动,站在他们的身后目睹了自己的葬礼他无法直视着他人的歇斯底里的伤心。
他甚至开始憎恨起十年后的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心狠。
于是时间在自己的眼下悄悄地划过了又一个晚上。但是却无法在少年的认知中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在他好不容易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感觉之后,时间早已跑到了第二天。
他穿着初中时期就用于暗杀自己的光学迷彩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在副驾驶的车座上,六道骸只能通过捏着他的脸才能确认他还在。
“坐在这里就好了,你没有必要出去。”
青年保持着举着手臂的姿势一边拉着少年的皮肤一边毫不犹豫的指示。穿着这种衣服你要是走丢了那我可就真正的麻烦了。
于是砰的关死车窗的守护者头也不回的进到了墓园,留下不会呈现在任何人眼中的少年椅着窗子直直的寻找自己印在玻璃上的倒影。
但是谁都不在他的身边。就连窗子上都什么都没有。
发动机的声音从前额传来,他茫然的抬起头,看见停车场的中央陆陆续续的停靠着无数的名贵车辆,将葬礼的主角埋没在了用钱叠出的海洋里。
三三两两的下车人员有的纲吉只见过一两面,有的自己连印象都没有,似乎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是自己未来的家族成员和同盟友人,虽然站在这个视角上的少年几乎不明白他们脸上为何都带着的脆弱表情。
在他的世界中如果自己死掉了是不会有这么多人来给他吊唁的。
他听见哭声,然后看见毕业之后很少才能见面的奈奈和比自己更少回家的爸爸穿着黑色的礼服相互的扶持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十年后的母亲还有着楚楚动人的姿态,但是眼角下的皱纹流淌着的眼泪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老态。她摇摇晃晃的下了车,一贯天真无邪的眼睛却没有了几年前的闪亮。纲吉能看见她化了很浓的妆,努力想要掩盖眼下的通红和深色的眼圈,他看到妈妈几乎软到,只能由旁边的父亲搀扶着才能走下去。
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指间刺进肉中带来小小的刺痛,但是这些却都是真实的。
少年坐在车中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只能克制着想要跑下车安慰他们的冲动,即便是他敲着窗户向他们嘶喊,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听见看见。
而且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自己是真的死了。
他看见失去了生气不再蹦蹦达达的露出治愈笑容的少女一平,看见了难得没有吊儿郎当而是整齐的穿戴着丧服在后面细声安慰的蓝波,怀念又痛苦的感情几乎从名为心脏的容器中溢了出来,他不知道在他身边却还是个孩子们的他们长大后会漂亮的如此慎人。
虽然他知道他们现在在为了自己哭。
还没有过上半小时,人流来的越来越多,那些曾经有和自己留下过一段还算美好回忆的友人也慢慢的出现。他从未想过碧洋琪会一本正经的来参加他的葬礼,他甚至还看见以及圆满的长成了美少年的风太,虽然在他的世界中这个排名星球的小王子早已和自己泪眼汪汪的告了别。
但是他现在却没留下眼泪,只是散发着显而易见的忧郁气氛。
一直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守护者,纲吉忍不住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的朋友不会丢下自己而任凭自己一个人死去,他想见见这个时代中的他们,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阴谋,这是他一个人所选择的死亡,不要为了他太过伤心。
不安的情绪在内心中膨胀,他扭过头看向人少清静的地方,看见状况明显糟糕的要命的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关门下车,在那一刻少年心中出现的是又安心又抱歉的心情。
原来云雀学长还是愿意来参加我的葬礼的……
有一阵子甚至怀疑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少年感到几分的高昂。
虽然他知道夹在在百家罗涅和彭格列之间的守护者也一定非常的难受。
时间越来越接近和自己告别的时间,他在越加拥挤的人流中再也找不到认识的人,只能伸着脖子面无表情的看向高处,他知道山坡之上人群聚集的地方躺着的就是自己的遗体。
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人却中让出了一个缺口,似乎是另一拨人从身后慢慢的挤入,他死死地趴在窗户上使劲的盯着眺望着远处,在后在拥挤不堪的幕前看见了自己左右手的脸。
他看不见自己守护者的表情,只能模糊的辨认出他们的身影,纲吉不知道他们究竟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来到的这个清冷朦胧的地方。
他看不见装着自己的黑色匣子,不知道里面到底放满了怎样欲滴清廉的白色花枝,他只能看到狱寺和山本低下头来俯身做了些什么,也许是在和自己做最后的告别。脸六道骸也带着冷漠的表情远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纲吉知道骸一直在照顾着突然坠入未来的自己,知道他了解自己的死亡只不过是大人纲吉的满足阴谋的前提条件,知道对彭格列的首领来说这事是一个没有不甘和痛苦的交易。
但是像是雕刻一般带着棱角的僵硬困苦的灵魂却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忍不住苦楚起来。纲吉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的首领也死了呢。
那是一个我没法替代的人。
因为就算是骸想做什么,我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的替代品。
少年的首领望着装着自己的盒子被抬到了树荫下的地方,然后被人用铲子渐渐地埋入了地下,他看见人流站的整齐的念着什么,就像是在为了那个早已散开了很久的魂魄的祷告。
然后太阳升起来了。。
最终自己的守护者也没有离开自己的碑前,慢慢露出的阳光细碎的裂开在青年们的发梢上,少年目睹着他们的站的笔直散发着悔意和痛苦的背影。
也已成年的雷守蹲在地上像是哭的歇斯底里。
总是面容温和的山本丧失掉了所有的暖色,冷澈的一语不发。
看不到狱寺的正面,但却知道他在抹着眼泪。怀抱着白色的花束在晨风中纷飞。
大哥紧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但是明明不想让这样单纯的家伙感到痛苦的。
云雀学长没有走的太近只是冷默的看着前面,少年倒是很感谢他没能在自己的葬礼上发飙暴走。
明明这早就超过了群聚的容忍范围的。
他听不见哀乐和任何人的讲话声,但是低低的哭泣却直接撞击在了自己的脾脏上,让他也感到满身的疼痛和不安。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罪恶感带着酸沫从食道中溢出到嗓子中泽田纲吉难受到想要吐出来。
突然间的敲窗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忏悔,六道骸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回来,做回到车中递给纲吉一直白色的手机,上面已经翻到了一篇短息的页面。
“这回事留给你的信息呢。”
他特意绕开了少年贴过来的眼神,简洁的这么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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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说的并没有错。
因为那就是我,所以我才会知道他的想法。
见证了自己的葬礼,尝到了生命的沉重大概也只是一个附加在外的小小礼物,让少年感到了久违的震撼。
再也不会想要轻易地想死了。因为少年没有能转化这些悲伤地能量。
他想做什么。
他要我做什么。
他想选择什么。
他要我选择什么。
手机中篇幅不长的内容并没有下达更多的指示,只不过是写了些补充的背景材料和一句异常新鲜的招呼。
自己给自己留下的话中到处都是亲切过头的语言,明明眼熟到就像会从自己嘴中说出但却又是自己不得不努力理解的状况。
但是自己的确知道以后的道路应该怎么取走。
因为这是只有他所能做到的事。
午后,总部门外的入口之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必死之心的少年冲进了过于空旷彭格列家族的大门。
===云雀恭弥===
他望着乱七八糟的战场,燥热的气流擦着脸颊而过。
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狂乱者在硝烟中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手里举着的长刃危险的擦过他的脸。年轻的守护者轻盈地转过身子回过头,面无表情地举起手臂瞄准他的脑干之后狠狠地一撇。
骨头碎裂的声音充斥着耳廓,相比之下撕裂喉咙的惨叫声反倒消融在背景漫天的焰火声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球体碎裂,塌陷,泉涌般的红色液体汩汩地流出,前一刻还活着的生命立即软倒在自己的脚边,脖颈处微声冒出了红色的血泡。
他一脚踢开了压在自己脚背上的身体,然后若无其事地踩在他的身上走了过去。
他不知自己是喜是悲,是兴奋还是厌倦,睁着眼睛徘徊在生死纠错的修罗场之中,云雀恭弥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台杀人的机器。
看来那个该死的家伙说的是实话。
自己的首领已经死了。
他还记得昨天前狼藉的会场,一片悲戚中他几乎已经无法忍耐,泽田纲吉死了,他明明是知道的。
心中最后的防壁也被击破,他急躁地想要划破肌肤,撕碎血管,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法掩饰的失望与狂乱会更加刺伤他的自尊,但是他却克制不住。
这是真的。
那个男人说的是实话。
他告诉自己并不是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是在为那个混蛋首领的死亡而感到痛惜,但是如同一直孤寂的黑猫,他满腔的情感积压的恶心却不知道如何去辨别,只能握紧了拳头砸向墙壁咽下血液中是谁都好无差别咬杀的暴力因子的发作。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但是泽田纲吉出现了。
十年前的那个首领,五官还没有那么深邃看向他们也没有那么从容。他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带着谁都可以看出的一点点胆怯像是奇迹一样地站在那里。
云雀并不太了解后续。
他只知道耳边的哄吵像是鼓动的血液那样缠满了整个神经,他无法忍耐人群的热度,耳朵也不想被声音所覆满。他在那孩子还没有说出几句话之前就冲出了房间,晕晕沉沉地想要整理脑中的思绪。
泽田纲吉冷静地告诉他们加百罗涅的家族马上就会攻击过来。
马上就会攻击过来。
马上就会成为敌人。
马上就可以接着厮打。
满目的蔷薇红色像是对血液的渴望,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幻想着金发的男人仍旧傻笑着站在门口无忧无虑地敲着房门,然后一脸悠闲地躲过从门后闪来的第一波攻击。
但是他们明天就是敌人。
他回忆着和自己过招时对方的挥鞭的从容,被自己打到受伤时变着调拐着弯的惨叫,筋疲力尽地躺在地板上时老实的接过对方递过饮料时男人手指的温度,还有从擦伤的伤痕中渗透出来的血液的味道。
但是后面也许都透露着那个家族首领的无可奈何,云雀恭弥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个人也许已经快要失去了他的一切。
翻了个身摸了摸头顶的短发,他记起对方总是温柔的笑着说他的头发如同乌亮的皮毛般的柔软温暖。
不带感情的任务铃声在耳朵旁边吱吱吱吱的响起,他用单手勾住了丢在一旁的工作机,白□□面上干干净净的印着写着接下来的任务指令。
乌黑的室内中手机的底面显得格外扎眼,他眯着眼睛确认着上面的最新信息。
和这几天的虚无不同,这是真真正正的来自于彭格列首领泽田纲吉的指令。
不带情感与偏袒的信息只是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终会发生。
午夜会被袭击。
印象中那个有着一样容貌的纲吉如此从容地告诉他。
加百罗涅的首领会带领着反叛的家族在彭格列首领死亡守护者齐聚本部无人的情况下一网打尽彭格列。
所以他们会被袭击。
所以他们要在袭击中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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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没有平常那般的浓郁,稀薄苍白的没有一颗星星出现。
沉默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的战斗者都隐没在深夜的阴影中积攒杀气。
云雀恭弥站在大门附近的屋顶上,目光随着那个有点娇小的少年而移动着。
矮小的男孩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站在下面向他招手微笑,没有隔阂和防备的笑脸让他忍不住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家伙已经死了。
被迪诺杀死了。
首领埋伏的方向传来几声谈论的声音,但又很快地归位沉寂。穿越时空的少年到底有没有被现在的彭格列所认可,他的存在到底有着什么意义,这些杂七杂八的无聊答案他并不想过去探寻,他不知道彭格列现在的各种状况,只是麻木而少有地照应着指令而行动。但是他的确知道所有的人都会清楚这也是他们的首领。
只是现在他不想去了解有关于泽田纲吉的一切事宜。
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的确不能正视对方的眼睛。
那个孩子同样也是他的首领。
那个和自己认识的家伙有着一样容貌的十年前的泽田纲吉。
他闭上眼睛思考着加百罗涅中的男人知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知不知道他们的首领仍然存在与这个时空之中,虽然他们起始的时间段并不一样。
心中数着没有尽头的数字,然后耐心地等待着隶属于今晚的杀戮。
然后在钟声敲响的午夜整点,灰姑娘逃开舞场丢掉她的舞鞋的同一秒。
和少年所说的时间一秒不差的那个时候,炸裂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欢快地响起。
他背对着气流慢慢地睁开眼睛,在狂舞着星火和尖叫中露出了自虐期待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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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
他记不太清楚。
从零点开始的杀戮像是已经开始了很久,但又也许意外得只是度过了几十分钟。黑发的青年并不觉得疲倦,虽然手臂上的肌肉有点微微感到酸痛,吸收了太多血液的西装也显得脏乱和沉重。
胳膊和手杖上滴滴答答的沾满了腥甜艳红的□□,虽然其中没有一丝是从他自己的身体中流下来的。
他环视着眼前的战场,枪声交错着在耳边鸣响,惨叫和碰撞的声音如同剧院中的演奏,他站在这个由死亡的舞蹈烈焰的灯光和鸣叫枪声所编制的交响中环视着四周。
他不知在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战事如年幼的纲吉所预料的那样。在零点准时的时刻敌人攻向了这个原本本该没多少人把守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站在斗者的位置来负责歼灭这些来偷袭他们的人。还有另外一些由其他守护者带领去消灭后敌的小队。
他对其他的人并不感兴趣,他只知道那个一个星期都没见面的家伙或许会出现,他想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要把他亲手杀死,但他却无比清楚自己并不想把那个家伙让给别人。
于是他机械地用死亡招呼着面前冲出来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彭格列所属的同伴胆敢站在他的前面,所有的人都知道不能去招惹这只正在浴血的修罗。
嘴角不自觉地上挑,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想笑。
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满目的苍红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他抬着头看见自己的首领滑翔在天际放出艳丽琉璃的烟火,然后在惨叫声中夺取别人的性命。
杀死再多的敌人也不会让他感到不快缓解,他只是发了疯地想要等到那个自己也许就错过最后的人,他模模糊糊地看见自己的首领抬眼看着远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指着那个他眺望过的方向。
他有点疑惑矮小的首领是如何知道他正在看着自己的,但还是快速地转过头。
黑发的年轻人突然间愣住了。
他看见那个蹒跚地走在前面的男人,对方衣服已经被焰火和暴力撕扯的肮脏破碎,身为首领的他身边没有跟着任何一个人,只是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移动,云雀并不知道他想去往哪里。
看不见他的脸,无法辨认出他的表情,留在他的视野中的只有翻飞的衣摆还有飘扬的金色,纠结的乱发在橘色的战火和热气炙烤下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云雀握住了手中的拐子,死死地盯着那个像是马上要消散在想要在火焰与震响中的落魄男人,他觉得对方像是一只想要跑去奔赴死亡的老马,闭上眼睛就会消失在暴乱和飞溅的鲜血之中。
勒出青筋的手背忍不住的颤抖着。
那是彭格列的敌人。
但是彭格列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样,飞奔而去的云守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最为困惑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源自于脊椎的反射却让他在思考以前就拼命地向前奔跑。
他背叛了我。
但什么又是背叛。
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约定。
上亿的神经元在自己的身体中叫嚣,链接着末梢的网线成为了一张细密的海洋,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处的肌肉骨骼肌肤血管都在亢奋,喷薄的血液如同激流一样地在身体中流窜。
踏出的每一步都奏出磅礴的音乐,他觉得远处的男人一定面带着笑容,因为死亡就像是下凡的神明一样在他的面前展开了双臂,解脱到天堂像是神圣的谕旨。
如同扔下了生命中所有一切的希望遗憾所有的包袱和希翼,加百罗涅的男人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那些并不存在的光翼。
他嘶吼着在爆炸的中心喊出那个名字。男人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回过头。
额头上带着吓人的伤口留下淅淅沥沥的血液,但他还是虚弱的笑了。
下一刻,他倒在了火海中。